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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庶女歸來在線閱讀 - 第150節(jié)

第150節(jié)

    而且,她隱約覺得這樣的情形有些熟悉,在羅府設(shè)宴那一晚,孟瑄首次跑來搶她的內(nèi)力,也是兩個人死死黏在一起,她怎么掙脫和打人都沒用,不論怎么挪動,孟瑄的手或胸口或腿腳,總有一處黏著她不放——不是“壓著”或“抓著”,而是“黏著”,仿佛有吸力一般。不同的是,那一次她是被吸功力的人,這一次,她卻是吸人功力的人。還有就是,孟瑄吸功力的時候收放自如,想收多少就收多少,想將速度放多慢就有多慢,而現(xiàn)在,她卻什么都不能做,還有一種被人強行扳著口鼻硬灌河水的壓迫窒息感!

    沒錯,她想起來了,當(dāng)時孟瑄曾說過,“不好意思,從剛才摟住你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開始‘借’了,我的功法有個特點,就是一旦沾上了沒有防備的人,除非我自己撒手,否則這傳功是絕對不會斷的?!?/br>
    他的功法?莫非,就是他留給她的那冊秘籍中所記載的功法?莫非,她也不知不覺練成了那種能吸納別人功力的怪異功夫?可是,她要怎么停下來?孟瑄從沒教過她這些!

    在這樣的思慮之中,耳邊一直有杜堯的求饒聲,姑娘饒命則個,在下快要被你吸干了,雖然很想被你吸干,但卻不想用這樣的方式呀,你這是要謀殺親夫嗎?你將為夫榨干了,待會兒誰同你洞房?

    何當(dāng)歸大為氣惱,這只色狼,都這時候了還不知悔改,被吸干內(nèi)力都是活該。周身有g(shù)untang酥麻的波浪涌動,這是爆體而亡的先兆嗎?怎么辦怎么辦?孟瑄救我!

    就這樣,瘋狂奪功持續(xù)了將近一個時辰,突然,“砰砰砰!”敲門聲大作,然后有個粗魯暴躁的男人聲音響起,“女人!將那個女人交出來,杜堯,將那女人交出來,把女人給我!”

    何當(dāng)歸和杜堯都不吱聲,因為在這傳功的緊要關(guān)頭,只要受一點外部干擾而導(dǎo)致真氣走岔,那明年的今日,恐怕就是他們兩個人的忌日。況且,隔壁的一室春意,他們兩個耳力很好的人,又離得這么近,早就盡收耳底了。杜堯之所以一直色心不死,除了藥性的作用,大半也是被隔壁的聲音感染到了,再瞄一眼身側(cè)的雪膚佳人,豈有不亂的道理。

    何當(dāng)歸不止聽出隔壁房中的女子是關(guān)瞻,關(guān)府四小姐,她和青兒在澄煦的萬年敵人,她還聽到廖之遠(yuǎn)也參加了那場荒yin糜亂的游戲,心中登時又厭惡,又疑惑,青兒經(jīng)常提起她這個半路兄長的舊事。據(jù)青兒說,廖之遠(yuǎn)成親前都是不近女色的人,直到上個月,青兒最后一次見她哥哥嫂子,還夸贊他們感情好,是一對模范夫妻。怎么廖之遠(yuǎn)突然變成了這樣?他家里家變啦?

    而此刻,門外暴力砸門的那個男人——杜堯附耳告訴她,此人叫宋非,他對陽事非常執(zhí)著,每天一個女人都不夠,他現(xiàn)在這是弄死了那個,又來討你呢,何小姐你不想落入他的魔爪,就乖乖嫁給我罷。俗語道,朋友妻不可欺,我跟他交情不錯,你做了我的夫人,他就不敢來抓你了。

    杜堯剛剛說完,隔壁的關(guān)瞻就像殺豬一樣慘叫連連,不知是遭遇了什么非人的對待。何當(dāng)歸聽得頭皮發(fā)麻,心中生出點點同情,關(guān)瞻一個深閨弱女,怎么如此霉運,走進這個狼窩里來,還遇著一個狀態(tài)不正常的表兄廖之遠(yuǎn),不止不救她,還加倍凌虐她。

    杜堯此時幾乎被吸干了所有內(nèi)力,面色虛白有汗意,幾乎就要站不住腳,卻仍然是色心不死,在背后一把抱住被關(guān)瞻的叫聲驚嚇、打了個寒顫的何當(dāng)歸,虛弱地咧嘴笑道,別怕,我沒那么粗魯,你不會疼成她那樣。

    何當(dāng)歸還沒顧得上用手肘頂開如今已近乎虛脫狀態(tài)、卻仍然執(zhí)著于調(diào)戲她的杜堯,耳邊已聽得一道熟悉的清朗聲線,在門外很近的地方響起來,“沖云雕,你們到底在干什么?宋非你怎么不穿衣服?這是誰在叫?”何當(dāng)歸再打一個寒顫,他來了,他來了!是……段曉樓來了!

    杜堯敏銳地感覺到懷中人的顫抖,于是問,怎么了?你冷了嗎?得不到她的回答,他又附耳為她介紹道,這個是如廷侯段將軍,從四品,是當(dāng)今圣上面前一等一的大紅人,你莫怕,他不喜歡女人——他喜歡的那個女人不喜歡他,所以,他現(xiàn)在改喜歡男人了。說完這些,杜堯感覺懷中人抖得更厲害了,他想抱緊她給她溫暖,可是漸漸力不從心,眼前一黑,慢慢向后倒去。

    原來,是傳功結(jié)束了,溫香軟玉滿懷的時光也到頭了……杜堯心頭冒出這樣一句話,就失去了意識,周身的體溫在不斷下降,面色白得跟何當(dāng)歸有的一拼,眼下的青黑之色浮動,眼看已是油盡燈枯之象。

    何當(dāng)歸重獲自由,雙腿上被封阻的xue道也解開了,可一看身后的杜堯變成那樣,她如何開心得起來?杜堯這家伙看起來很惡,可他實在不是一個壞人,也不該就這樣死去,更加不能死在她的手上。于是,她化身為女大力士,將地上的這名百斤大漢打橫抱起來,抱到床上,蓋好被子,從繞在手腕上的針套中取出銀針為他急救。因急救的幾個xue位都在胸口正中,為了方便下針,她毫不猶豫地將病人的上身扒個精光,刷刷刷!茲拉、茲拉、茲拉!

    昏迷中的杜堯還不知道他走了大運,正在被佳人“扒光”和“襲胸”和“為所欲為”。而何當(dāng)歸一邊施針急救,一邊側(cè)耳傾聽著來自段曉樓的每一句話和每一個咬字,那聲音是如此悅耳動聽,令她恍如隔世,感覺上一次近距離地聽到他的聲音,已經(jīng)是上上上輩子的事了——

    “……你們兩個大男人,這是在做什么?剛才是誰在叫,是那個來找馬的姑娘嗎?”

    “……沖云雕你是說,除了那找馬的姑娘,還有別的姑娘?都是從哪兒弄來的?那找馬的姑娘看上去穩(wěn)重自矜,她自愿跟你們做這種游戲?我不信,讓她自己出來跟我說?!?/br>
    她穩(wěn)重自矜?這就是之前在客棧外重逢,他對她的直觀印象嗎?可是可是,他終究還是認(rèn)不出她了。

    “……尋歡是苦澀的,尋歡,到頭全都是苦澀的,我不是沒試過這種辦法,可是沒有用,當(dāng)時拿走多少痛,過后還會加倍來找你,一層一層往上疊加,加的全是你自己的罪業(yè)。自己的苦痛就是自己的,原該自己受著,強行轉(zhuǎn)嫁給別人,終有一日它還會回來找你。”

    聽完這番話,她全身一陣顫抖,鼻頭涌上酸楚,自己的淚水燙到了她自己的面頰,手下的針也跟著一抖,立刻扎醒了垂死的杜堯。

    ☆、第354章 一吻定盟之后

    更新時間:20131123

    杜堯悠悠醒轉(zhuǎn),嘴皮子還沒張開,一只玉手已經(jīng)掩上了他的口,不叫他發(fā)出聲音來……而那一行行滾滾而落的晶瑩淚水,仿佛浸染了無盡的悲傷,讓杜堯進一步地醒轉(zhuǎn)過來,雙目詫異地睜大,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之前他綁架她恐嚇?biāo)p薄她,還一掌打在她的肩頭上,她都沒哭得如此傷心……難道她?莫非她!

    杜堯失去神采的雙目來了點兒精神,難道說,她在為自己昏倒的事而傷心難過!難道說她愛上自己了!

    “咚咚咚?!遍T上傳來不疾不徐的輕叩聲。

    何當(dāng)歸立刻止了淚水,背脊緊繃成一線,一動也不動,戒惕地側(cè)耳凝聽著。之前她聽聲辨人,知道此時門外的三名男子中,“對陽事非常執(zhí)著”的宋非已經(jīng)光著腳丫走了一會兒了,而那個藍(lán)衣敞懷、紫棠面皮的東瀛人,剛剛也從窗戶里飛走了。也就是說,現(xiàn)在敲門的那個人只能是……段曉樓?

    果不其然,門外傳來段曉樓的聲音,好聽得叫她暗暗發(fā)出舒服的嘆息,“杜堯,里面是你嗎?那名女子還在嗎?把她放了,我要送她回家?!遍T被大力捶響的情形,讓何當(dāng)歸微微笑了,段曉樓,真是一個好人,眼里見不得女子受難的天生俠客。

    可眼前不是感慨和發(fā)愣的時候,段曉樓隨時有可能破門而入,瞧見這叫人誤會的床上光景。為了迅速幫杜堯急救,她手下一使力,自覺力氣比從前大了不少,一下就將他的上衣撕成幾片,散落了一床。而她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她的斗篷一早被杜堯撕成兩半,發(fā)簪也被抽走,整個人披頭散發(fā),慌亂而狼狽。

    杜堯也考慮到了這個狀況,一番思索后,他為了維護這個會吸人功力的小魔女的清譽,而拼盡最后的力氣,如常地?fù)P聲撒謊道:“段少你別砸了,這姑娘正在睡覺,你莫驚擾了她,你跟她不熟,我卻已跟她相熟了,她見了你要認(rèn)生畏懼的。等她睡醒這一覺,我自然會好生將她送回家去,一根頭發(fā)絲都不會掉,真的?!?/br>
    “杜堯,只此一次,下不為例,下次再讓我知道你做這樣的事,我定不饒你?!?/br>
    段曉樓丟下這話,就從門邊走開了,腳步聲遠(yuǎn)了。這讓何當(dāng)歸松一口氣,同時也發(fā)現(xiàn),段曉樓真的變了很多,從前的他,一定會矢志不移地將房中的“受難”女子救出——不,他從一開始就不會允許這樣的事發(fā)生才對,從前的他,壓根不會讓女子在他眼前陷入這樣的危險之中。而曾經(jīng)那個眼里揉不進沙子的男子,如今也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時候了,看來他真的長大不少,處事也比從前成熟圓潤了。

    何當(dāng)歸在心中做出這樣的判斷,與此同時,杜堯的目光神采轉(zhuǎn)為黯淡,凝聚在虛空中的某個點上,緩緩說道:“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fēng)流,何小姐你真是我一生中見過的最好看的一朵牡丹花。”他的聲音不同于方才對段曉樓說話時的洪亮,變得干枯而黯啞,平直而沒有感情色彩,猶如他被抽走的不光是內(nèi)力,還有魂魄,他說道,“雖然你吸走我的內(nèi)力,但奇怪的是,這一刻我卻不恨你,咱們連婚書都寫好了,你算是我的夫人了吧?”

    她張口結(jié)舌,心道此人是真傻還是裝憨,那見鬼的婚書不過是個騙人的把戲,都到這一步了,他還沒反應(yīng)過來嗎?

    “夫婦一體,內(nèi)力給夫人用,跟自己用也沒什么分別……”緩緩說完這一句話,杜堯緩緩閉上了雙眼,感覺身體中的最后一點生機如云霧般消散,消散,消散在天空中的眾多云朵當(dāng)中。他的人仿佛失去了喜怒哀樂等所有情緒,只有一種輕飄飄的莫名的歡喜感,變成溫暖的棉被將自己纏繞……這就是人死之前的體驗嗎?原來死亡是如此舒服的一件事,世人畏懼死亡,原來是一種癡妄之念……

    何當(dāng)歸立刻也感覺到了杜堯的不對勁,這種表情,這種氣息,只有將死之人才會有!不對啊,他雖然虛脫,身體卻還有生機,幾十年的厚實底子擺在那里,就算她的“吸功大法”如何霸道,都不可能在短短一個時辰內(nèi)將他吸干!杜堯他怎么可以就這樣撒手人寰了,這樣不就等于是她殺死了他?她的緊急施針,應(yīng)該起到一點作用才對,怎么會這樣?

    不過聰慧如她,立刻明了過來,身為一個習(xí)武之人,一個頂級高手,而且還是一個驕傲有自尊心的大男人,被拿走了他最引以為傲的東西,就算身體的蠟燭還沒燒完,精神的蠟燭也早熄滅了。沒了求生之念,再加上前所未有的虛弱,他可能真的有性命之憂!

    何當(dāng)歸急了,她怎能允許這樣的事發(fā)生在她眼皮底下,于是她沖動地脫口而出:“杜堯你不能死,你死了我怎么辦?咱們夫婦一體,這內(nèi)力我明天就還給你,還要跟你成親,你別死好不好?”

    杜堯枯敗的容顏上,死氣倏然就被她的這句話拂散,睜開眼睛問:“你要嫁給我?你沒騙我!”聲音也有了點上揚的語調(diào)。

    何當(dāng)歸點頭:“你一好起來,咱們就成親,內(nèi)力也還給你,你要挺住。”

    她的頭離他非常近,甜美的氣息落在他的面上,于是,他要求道:“吻我一下,你吻我一下,我什么都聽你的;你吻我一下,我就相信你的話。”

    她僵住了,猶豫了約一呼一吸的時間,還沒拿定要不要用這樣的法子“救人”時,耳邊就突然傳來了眾人涌至門口的哄然噪音,她驚慌之余,連忙將杜堯的衣袍碎片塞到床縫里。眼光卻瞄到,那邊地上還散落著不少從書架上掉下來的書,每一本都是禁書,里面藏著的秘密,都不該是她能知道的。那些書,都是剛才杜堯獸性大發(fā),封阻她xue道行兇的時候撞下來的,若讓錦衣衛(wèi)其他人給瞧見,那么她讀過書的事會不會被抖出來。她會不會被滅口?

    行動快過思緒,她神速地飄到那一大堆書上,還沒來及擺回原位,那邊的一道木門已經(jīng)驟然炸開,一瞬間碎成了滿室的木屑。她一抬頭,就看到了一個冰面人,一座僵立的人物冰雕,她猜,他是段曉樓。

    第二個跑到門邊的人是陸江北,目光驚疑地掃視著室內(nèi)的全部情形,估量著這里曾發(fā)生過的事情。然后是冰面人高絕,然后是東瀛人,呵呵,說不來都不來,說來就全來了,來得好快。

    氣氛壓抑得有如地獄開啟的先兆。沉默,死一般的沉默。

    何當(dāng)歸心虛地用手梳一下散落的發(fā),打破沉默說:“抱歉,我不小心撞到書架,然后,就撞掉了這么多,我馬上就擺好,擺得跟從前一樣?!?/br>
    沒有人理睬她,段陸高三人六目一起瞪著她,好像在瞪著一個鬼魂。于是何當(dāng)歸更心虛了,他們是不是不相信她的話?怎么辦怎么辦?她又?jǐn)[著手,竭力誠意地說:“我一不小心就撞掉了,什么都沒看,真的,不信你們問他!”說著一指床上的杜堯,心中企盼他講點道義,幫她圓這個謊話。拜托拜托,臨死前積點陰德吧,阿彌陀佛,無量天尊,你一定會有福報的!

    可是,杜堯虛弱到開不了口。她這話收來的唯一成效,就是段曉樓的雙眸爆出兩道驚人的炫目異芒,整個人向著床上垂死的杜堯撲過去,立掌為刀,刀帶寒氣。而她立馬反應(yīng)過來,段曉樓這是要殺杜堯!

    誰去阻止他?為什么沒人阻止他!陸江北呢?高絕呢?怎么他們還死挺在門口?杜堯要被殺了!

    何當(dāng)歸駭然撲過去,“蓬!”

    勁氣交接,她左手手心壓在右手手背上,雙掌全力一擋,幫杜堯擋去致命一擊,右手的虎口被震裂,火辣辣的生疼,卻奇異地沒受什么內(nèi)傷。那陣掌風(fēng)只擦過她的手,就倏然撤退了,她猜,段曉樓一定是對她手下留情,在最后關(guān)頭收了手……他有沒有被寒氣反噬自身?她心中略有擔(dān)憂,卻不敢看他的眼睛。

    而后她福至心靈,自己逼出了一口血來,血從嘴巴里汩汩流出,裝成重傷的樣子。因為她感覺到段曉樓那一掌帶著森然的寒冰真氣,假如她佯裝受傷,是否就能拿到寒毒解藥?果然,她順利拿到一盒解藥,感覺在心頭壓了兩天的大石被放下來,孟瑄的劍傷有法子治了。

    然后,陸江北開始為杜堯療傷,他的手探到被子下面,一定是在幫杜堯輸氣吧,她猜??粗艌虻拿嫔絹碓胶茫瑲庀⒃絹碓骄d長,死氣一點點被驅(qū)散,她松了一口氣,并主動揭穿自己先前的謊言,她說,“我沒有要嫁給你的意思,之前不過是為了拖延時間,沖擊被封阻的xue道。至于這婚書,只要成過親或讀過去年新出律法的人,都知道私下協(xié)定是無效的,既然無效,就燒了吧?!?/br>
    她燒了杜堯一筆一劃真心寫成的婚書,并嘲笑他:“杜大人,虧你還是七品朝廷命官,又癡長我十歲,居然連律法都不讀,這可真是重武輕文,外加不學(xué)無術(shù)呀?!?/br>
    她的笑聲完全是硬擠出來的,她并不覺得杜堯的這種無知很可笑,相反地,她覺得這個男人身上,有一種可貴而且值得被珍視的品質(zhì)。他雖然表面上是個大爺們兒、粗莽漢,可是他內(nèi)里表現(xiàn)出的對女子的尊重程度,不止強過孟瑄和高絕,某種意義上甚至還強過了段曉樓。他真是一個不錯的男人。

    但是,一句謊話要用一百句來圓,永遠(yuǎn)都沒有圓滿的時候,因此她要在第一時間掐斷這一株謊言之花??吹蕉艌蚱萑坏纳袂椋闹邪档酪宦暋皩Σ黄稹?,等治好了孟瑄的傷后,她一定找到法子還他內(nèi)力,而現(xiàn)在,只能先押一張欠條給他了。

    何當(dāng)歸將此一事的大致經(jīng)過對高絕講明后,又幫他用銀針緩解了一下雙腿的冰封癥狀,然后站起來,微笑道:“那么高大人,杜大人、廖大人和隔壁房間的關(guān)小姐,就全都拜托你了,請速速帶著他們躲入地牢中,遲則生變。記著幫我找一找那‘合禾七日清’的解藥,一兩日間,我必然回轉(zhuǎn)?!?/br>
    下樓后,她靜等客棧之中所有人都進入地牢,一個都不留,只余她一人。高絕帶著一大摞人飛身下樓,深深看她一眼,然后鉆入地牢。陸江北也遙遙望她一眼,點頭示意一切齊備,同時大概也有致謝的意思,也是最后深深望了她一眼,回身鉆入了地牢中。

    此時夕陽西下,天色晦暗,烏云密實地鋪滿頭頂?shù)奶?,空氣中有暴風(fēng)雨來臨之前的氣悶與壓抑的感覺,寂靜中帶有殺機。

    她負(fù)手輕踱兩步,在野店的大堂正中走了兩圈,這樣的陰天,是最適合布陣的時候,既有時機,也有氣氛。本來這個“石頭障眼陣”不是什么障眼法,而是一個殺陣,不過這次是否要殺人流血,就全由她一人說了算。

    ☆、第355章 我和你娘好了

    更新時間:20131124

    “石頭障眼陣”是何當(dāng)歸前世從柏?zé)啬莾簩W(xué)到的為數(shù)不多的陣法之一,卻也是最兇的一個,要用四兩鮮血祭陣才能發(fā)動,發(fā)動之后有摧枯拉朽的毀滅之勢,不過因為發(fā)明此陣的柏?zé)乇救司褪遣粣蹥⒎サ?,因此“石頭障眼陣”還有個溫吞吞的變陣……這個變陣不會殺人,卻有一個缺陷,那就是一旦閉合,外面的人進不來,里面的人也出不去。

    加上冰火二重天的輪番交替,對地牢里面的人來說,肯定是一種煎熬,希望他們能稍安勿躁,不要惹出什么亂子,徒生變故才好。因為地牢中發(fā)出的聲音,并不是完全傳不到陣外,石頭陣的陣圖大致是一副太極圖,有旋轉(zhuǎn)中的陰陽兩極,每次轉(zhuǎn)到陰陽相交的一瞬間,里面的聲音就有被外面的人聽到的可能性。

    最煎熬的就是,地牢中的人處在陰極,就會感覺極冷,仿佛置身于冰原,這里本就是冬天的冰花甸,這一點還不算太奇怪??墒?,他們處在陽極的時候,地牢中的人高熱發(fā)悶的時候,會不會對她產(chǎn)生懷疑,疑心她在外面放了一把火,想要烤死他們呢?一旦里面sao動起來,外面又聽到了聲音,那本來最隱蔽的地牢入口,也有了被發(fā)現(xiàn)的危險。

    這些話,她本該對陸江北逐一說明,可是,他們顯然并不信任她,從各種意義上都沒有信任。事前說多少都是枉然,一旦出現(xiàn)了問題,那些人絕對不可能將自己的性命平白托付給一個不相干的人。而她也是盡人事聽天命,用蠟丸藏了一張字條留給陸江北,至于他們聽不聽,就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

    原本,石頭陣變陣之前本身沒有缺陷,血祭也不是萬難的事,誰身上都能取出四兩血,可是陣法外面的人卻要遭殃。錦衣衛(wèi)是維護皇權(quán)的鐵血機構(gòu),從客觀角度上講,是惡行累累的一群人,所以她做不到為了救助他們而殺人。

    雖然不知來襲殺錦衣衛(wèi)的人是什么門路,也不知他們各方人爭奪的是什么寶物,不過,她無意在這件事上陷得過深,她只想拿著解藥回去治好孟瑄,再來設(shè)法找自己的七日清解藥。唉,全是從錦衣衛(wèi)這兒中的毒,武功那么高的人還喜歡用毒,真是沒天理了。

    打打殺殺的事已經(jīng)太久沒見過了,聽上去都感覺疏遠(yuǎn)如前塵舊夢,她不想牽涉太多殺伐,平平安安才是她的心愿,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個心愿而努力……想著這些,她摘下金鎖,開啟機關(guān)取出其中一個匣子,將里面的紅色粉末倒出一些,灑在石頭陣的巽位,完成了最后的布陣。

    她的棗紅馬和矮棕馬還都在客棧門口拴著,趁天光沒有黑透,暴雨沒來攪亂,不知名的暗處的敵人沒上門拜訪,她本應(yīng)該立刻就走??蓪Φ乩沃械娜诉€是有些掛心,該做的都做了,如今只好……效仿柏?zé)?,卜一個卦來看看了,盡人事聽天命,天命是什么樣的呢?

    高深的卦她不懂,不過,扔銅錢占個簡單的易經(jīng)六十四卦,她還是能背得出卦辭的……“啪!”“啪!”“啪!”

    銅錢清脆落地,她唇邊的淺笑卻褪去了。咸卦?為什么是咸卦?

    遠(yuǎn)處忽而響起一陣噠噠的馬蹄聲,她顧不上多想,只能先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再說。出了店門,翻身上馬,牽一馬帶一馬,只是尋不到馬鞭,她就學(xué)著杜堯騎馬的姿態(tài),回身去拍馬屁,“駕!”“駕!”“駕!”

    一口氣策馬奔出了三四里地,身后煙塵飛揚,而恰在此時,天上也落下絲絲小雨來,將一路的煙塵打下去。這一路奔行并未讓她感覺到一絲疲勞,想必是因為內(nèi)力充沛的緣故。這并不讓她覺得開心,反而又想起杜堯,生出愧意。在客棧里卜到一個象征男女情緣糾葛的咸卦,是應(yīng)在店中某人的身上,應(yīng)在她的身上,還是別的人或事上?

    遠(yuǎn)處的馬蹄聲越來越近,進出十里坡的路徑不止一條,看樣子她運氣不太好,選到了一條跟“惡人”相同的路。聽馬蹄聲至少有十騎,也不知他們是什么樣的人,可既然敢襲殺官差,多半都是亡命之徒,她還是先避一避吧?!坝酢彼兆№\繩,舉目四望,看到東南方有一片低矮的荊棘叢,于是連人帶馬藏進去。

    “駕!”“駕!”“駕!”那群惡人過去了。她忍住好奇心,沒有探出頭去看,有的事知道多了就是無盡的麻煩。

    等那些人走遠(yuǎn),她站起身來一偏頭,跟一個紅袍人打了個照面,嚇了她一大跳。可是一看那人的臉,她的驚慌又被拿走了,取而代之的是驚詫和驚喜——“聶叔叔?是你!好久不見,你還是老樣子,一點都沒變!”那人居高臨下地看她,而她也仰頭望他,連聲發(fā)問,“這幾年你去哪兒了?三年前你為什么不辭而別離開羅家?我聽潘護衛(wèi)說你給他銀子,讓他照看我,你為什么要這么幫我?”

    沒錯,站在五丈開外的那個三十多歲的男人,那個面無表情、周身肅殺的提著刀的男人,他就是羅府從前的護衛(wèi)聶淳。他遙遙看著何當(dāng)歸,眸中有異色,半晌才開口說:“我不是羅府的勞工,以前住那兒只是圖方便,后來找到住處就搬走了。我常?;亓_府看望老太太等人,只是你不知道罷了,三小姐你在這里做什么,這里可不是什么好地方?!?/br>
    何當(dāng)歸晃動一下手里的兩根韁繩,撒謊說:“我出城遛馬,試試哪一匹馬更合騎,不料其中一馬逃了,追到現(xiàn)在才追回來。聶叔叔你這是往哪兒去?你……”她的語聲斷在喉間,因為她突然聞見一縷鐵銹腥氣,是血的味道,來自聶淳的方向。她疑惑地上下打量對方,赫然發(fā)現(xiàn)愛穿大紅色長袍的聶淳,這次穿的卻是,一件新鮮的血衣,一件被血染紅的衣服!

    頓時,好久不見的故人聶淳不再顯得親切,事實上,親切二字向來和他不沾邊。何當(dāng)歸更突然發(fā)現(xiàn),他的眼中有煞氣,手中的刀雖然明亮無血,可刀柄卻纏著殷紅透濕的布條,活脫脫就是一個殺紅眼的惡人!何當(dāng)歸警惕地退后一步,問:“聶叔叔你也是來遛馬的嗎?你要是忙,我就不耽誤你了?!?/br>
    聶淳也覺得自己殺氣太重,有收斂不住的感覺,他能分辯敵人與非敵人,可是刀卻不認(rèn)得主人之外的人。他向何當(dāng)歸略一點頭,轉(zhuǎn)身就走。方才路過這片荊棘,覺出里面有人,他疑心是伏兵這才停下來看看。

    何當(dāng)歸見他這樣痛快地就走了,倒感覺有點無所適從了,又追了他一步,在他背后問:“聽說你當(dāng)年離開羅府時受了重傷,現(xiàn)在傷好了嗎?你現(xiàn)在住什么地方,怎么才能找到你?”怕他不說,她又補充道,“你幫了我的忙,我總要謝謝你,而且,我還有點小事想跟你談?wù)劊恢闶裁磿r候方便呢?”她找了聶淳三年了,為了一個不能說的秘密。

    聶淳又走了兩步才停下來,背對著她說:“讓潘景陽照看你,是你娘的意思,你不用特意謝我。有什么事你現(xiàn)在就說吧,開門見山就行,我不是很有時間跟你閑談?!?/br>
    何當(dāng)歸眼睛左瞄右瞄,說大媒,牽紅線,這種事怎么能開門見山?于是她仍問:“能給我你的住址嗎?你長住揚州嗎?”咦,奇怪,聶淳說她娘讓潘景陽看顧她?怎么她從沒聽娘提起過?怎么還通過一個中間人聶淳?

    她不再說話,于是聶淳說話了:“三小姐,我跟你娘在一起了,她張不了口跟你說,我就順便說一聲吧,她現(xiàn)在已不住道觀了?!?/br>
    此話的語調(diào)平平,卻換來何當(dāng)歸一個高八度的驚叫:“你們在一起了?什么時候的事!我娘不住道觀了?那她去哪兒住!我去哪兒找我娘?”三個月前她還去過三清觀看娘,沒見到一丁點跡象,她娘猶如一個虔誠的道姑一般,朝夕參禪悟道,怎么這就跟聶淳在一起了?她確實有意撮合娘和聶淳,可是她還沒登場,二人就在一起了,這和前世不一樣呀?

    她的連聲詰問丟在聶淳的背上,而對方既不回答,也不回身,她嘆口氣說:“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也攔不住。既然你們在一起了,那我總要登門瞧瞧我娘吧?喜事什么時候辦?何阜那頭的和離書辦妥了嗎?”

    聶淳勉強回過半個身子,斜視著左下方的她,平鋪直敘地道出實情:“沒有喜事,你娘也沒和離,開始是她不愿意離,后來聽說何阜在京城那邊壞事了,著人去打聽,聽得何阜一家的處境堪憐,她就跟我說,她吃齋炒功德經(jīng)這么多年,就是想積個福報,來世不用這么苦,在何阜一家最難的時候跟他和離了,那她就多添罪孽了?!?/br>
    何當(dāng)歸聽完就笑:“跟好人才講道義,對惡人念舊情,只會帶來無盡的后患。我娘至今弄不懂這一點,可是聶叔叔你洞察世事,更兼武藝高強,既然你已經(jīng)跟我娘在一起了,難道你不想鏟除后患,圖一個安穩(wěn)太平,長長久久嗎?”聶淳處理何阜,還不就像踩死螞蟻一樣容易!可是,她從前世就隱隱覺得聶淳喜歡她娘,為什么聶淳從來都不對付何阜,不把她娘早點娶走?

    聶淳張口吸氣,緩緩?fù)鲁觯言捳f得更清楚:“我跟你娘在一起是場意外,我無意于她,她也沒打算跟我長久下去。三小姐,現(xiàn)在你長成大人了,那有的話你肯定能聽懂,不必再對你隱瞞。你娘是個三十多歲的女人,丈夫常年不在身邊,而我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沒娶什么妻妾,我們彼此都有正常需要就住在一起了。我們這種是純枕席關(guān)系,露水夫妻,不用辦喜事,也維持不了多久?!?/br>
    ☆、第356章 一場露水夫妻

    更新時間:20131124

    純枕席關(guān)系?露水夫妻?這樣的話砸到臉上,比天上落下來的冰雨還冷還絕望,母親不好好在道觀里修行,不好好為將來打算,跟何阜和離再找個好男人,又或者跟著她的好女兒,她居然無名無分的跟一個不打算娶她的男人住一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