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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庶女歸來在線閱讀 - 第99節(jié)

第99節(jié)

    蟬衣苦著臉說:“我家里也種著道觀的四畝田,于是,師父就拿出這個來說事兒,指責我家占了道觀的大便宜,直搖頭罵我沒良心,說一看我的穿著就知道我如今過的是上等人的日子,在她面前哭什么窮,又說把我從個小娃娃養(yǎng)成大姑娘,花了她好多錢。我辯不過她,想到當時的良田市價在八兩銀子左右,四畝田就是三十二兩,所以又折回來拿了銀子,加上之前給她的碎銀,總共湊齊了三十二兩銀子給她,只當是我家買下了道觀的那幾塊地。師父她拿了銀子和裝著飯菜的提籃就走掉了,我也不曾再見過她,直到今天傍晚,槐花急急火火地來找我,說是有個馬神婆去盧府跳大神,而她定睛一看,分明就是師父太善!”

    何當歸撩起一朵水花,搖頭嘆氣道:“要不我怎么說你傻,你居然拿銀子跟太善買地?你上了她的當了,蟬衣!就算你要買地,也該揣著銀子去官府的田畝司,以買荒地的價格,每畝地二兩銀子的均價購買,前手交錢,后手拿到地契,那些田就是你家的了。那個太善不只沒有田契,而且我聽人說,她早就不是水商觀的人了——早在失火前的幾個月,她就因為私通男人,觸犯觀規(guī),被太息逐出道觀去了!你跟她買的哪門子農田?”

    “師父……私通男人,還上門詐騙……騙走我攢了一年多的工錢?”蟬衣呆愣愣地拎著空水桶,消化著這個驚人的訊息。

    瞧她這樣,何當歸忍不住安慰她:“別悔青腸子了,太善騙走的那些錢,我回頭補給你,不過你以后真的要學機靈一點了。她從你這里得銀子得的容易,以后保不齊還要來騙你,你瞧,她現(xiàn)在不是找上珍珠姐了嗎?跳大神好巧不巧地跳到她家里去,還帶上了珍珠姐從前夫家的人,看來太善真是有備而來啊。”

    “我自己犯傻被騙走了銀子,卻來小姐你這里找補,這算怎么個說的,”蟬衣把臉皺成包子狀,“原本我的工錢就趕上府里一個主事的管事多了,還都是你自掏腰包給我的?!彼F(xiàn)在的確是悔青了腸子,就算不為那些銀子,單試想一下,師父會搖身一變,成了方圓幾里有名的神婆,全都是靠那些銀子起的家,如今還跑去破壞大師姐和她夫君盧知州的夫妻關系了,她更是悔不當初。

    何當歸微笑:“你家小姐我徹夜不歸,不過卻賺了一大票銀子回來,別說只養(yǎng)一個傻蟬衣,就是十個二十個,我也養(yǎng)得輕輕松松。你再跟我講講,槐花她是怎么說的?”

    蟬衣蹲下身子,用指尖點著水花,匯報道:“大師姐懷著孕,本來一直都好好的,雖然大夫說她的胎息弱一些,不過表面上看起來跟一般的孕婦也沒什么兩樣,前幾次槐花回來都說大師姐很好,但今天槐花來找我時,卻告訴我說大師姐從昨天就開始發(fā)燒,漸漸就一睡不醒了。每次槐花拍打她的面頰,生生將她拍醒,大師姐都是坐起來喝杯水就又睡著了,如此反復幾次,就怎么拍也拍不醒了。”

    何當歸蹙眉:“發(fā)燒?還嗜睡?是突然間出現(xiàn)這種癥狀的嗎?”

    蟬衣點頭:“據(jù)說是白天還請了大街上的散戲班子,聽了兩出戲,大師姐賞了那個班主兩吊錢,可轉身的工夫,她整個人就栽倒了,把那個班主嚇了一大跳!”

    “那個戲班子呢,扣留了嗎?”何當歸聽得覺著不對勁,不放過任何蛛絲馬跡。

    “他們走掉了?!?/br>
    “走掉了?”何當歸沉思片刻道,“嗯,你繼續(xù)說吧,太善怎么找上的盧府?她露出真面目了嗎?”

    蟬衣攤攤手說:“大師姐變成那樣子,最著急的當然就是盧知州了,他請了一大幫大夫去看,可沒有一個人能瞧出問題,不像是急病,也不似染了風寒。后來有個大夫說,發(fā)病發(fā)得這樣急,保不齊是時疫吧,聽說北直隸那邊的幾個村子都有人感染了時疫,癥狀也類似。”

    何當歸搖頭否決:“千山萬水的阻隔,時疫怎么可能飛進知州府?。空渲榻阍谠兄?,盧知州百般呵護,怎么會讓她沾到臟東西?而且北直隸的時疫我不光知道,前些日子還托人取了病邪樣本來看,發(fā)現(xiàn)是一種熱病,感染的人多有紅疹,珍珠姐身上可起疹子了嗎?”

    “這倒沒聽槐花說起,”蟬衣揪著衣角,焦心地說,“自從聽說了大師姐感染的有可能是時疫,盧知州整個人六神無主,又跑出去尋名醫(yī)良方去了,三清堂也去了幾次,可馬吳兩位神醫(yī)今天都不坐堂,他就病急亂投醫(yī),帶回家一個神婆,還有一群臉上畫著鬼符的道士道姑,說要把邪神給跳走。那個神婆自然就是我?guī)煾噶?,她是半路出家的道姑,從前出家前她俗家姓馬,如今就被人稱為馬神婆,在北大街那邊是小有名氣的神婆,很多人都說王母娘娘附了她的身,信她就能治百病?!?/br>
    何當歸一邊聽著,一邊整個人沉沒進水中,從昨天到今天發(fā)生了太多太多的事,讓漸漸過慣了平和日子的她一時適應不過來。她把整顆頭都浸在水中,感覺腦中過滿的思緒,全都擴散出來,溶解在溫熱而包容的泉水中。

    她頓時覺得全身舒暢,心中道,其實,她也不算是欺騙舟逝,溫泉水果然能治她的病呢,她好像得了一種想把自己藏起來的病。

    而蟬衣沒發(fā)覺到她家小姐的困倦和疲累,還在忠實地做著匯報:“最糟糕的是,薊老夫人聽說大師姐得的是時疫,二話不說就把大師姐住的院子給隔離了,除了槐花好說歹說,才說通了守衛(wèi)放行,其他的人,就連盧知州都不能放行。也就是說,大師姐他們夫妻現(xiàn)在被薊老夫人分開了,連面都見不著了!”

    ☆、第227章 女人懷孕易傷

    更新時間:20131012

    何當歸像美人魚一樣,忽而從水面下躍出,在水幕之中瞇眼看向蟬衣,問:“薊老夫人是什么人?盧知州不是父母雙亡,也沒娶過別的女人嗎?”什么時候盧府中又多出了這么一號能發(fā)號施令的人物,連盧知州都得聽她的,不能見懷孕中的妻子?

    蟬衣解釋道:“我也是今天剛聽槐花說的,盧知州雖沒有父母,可他的老家卻有一個寡居的姑姑薊老夫人,帶著個十六歲的女兒。“”薊老夫人在他們老家也是有田有產,衣食無憂的貴婦,一個多月前,盧府里就收到她的家書,說聽聞侄媳婦懷了孕,要來揚州探親,照看照看盧家的這一脈子息??墒菐滋旌螅E老夫人她們母女到盧府做客,隔天就奪了大師姐主理家事的權力,而且喧賓奪主,奪得很不客氣?!?/br>
    正閉目養(yǎng)神的何當歸睜開眼:“盧知州怎么說?”

    “沒怎么說,聽槐花話里的意思,似乎那盧知州是個不通家事的二愣子,早年沒有妻妾的時候,他連管家和廚子都沒有,吃飯時都穿著件紫紅官袍擠路邊攤,人家都把他當成個穿戲服的戲子,他也只笑一笑不爭辯。”蟬衣拿起浴巾,繞道何當歸身后給她擦背,娓娓道,“大師姐嫁給他之后,把盧府打理得井井有條,他過得舒適,就更撒手不理家事,什么都交給大師姐管了。而薊老夫人一來到就奪了當家鑰匙,話語中的意思,是說大師姐出身低,突然走大運當上了官太太,難免有很多不懂的地方,因此她老人家要管幾天家,做出個榜樣來給大師姐瞧瞧?!?/br>
    何當歸也用一條魚鱗巾擦洗著胸口,笑得雙肩微微顫抖:“這位老太太有點意思,一只母雞管到鴨子窩里來了,她既然看重盧家的血脈,又怎么會專門挑侄媳婦懷孕的時候讓她心里不痛快?珍珠姐雖然是一個豁達寬容的人,可女人畢竟是女人,尤其懷孕中的女人更比往日脆弱,受點子委屈就立刻在心里埋下種子,絕對不利于安養(yǎng)胎息?!边@一點何當歸是最有經(jīng)驗的,再想得開的人,也會有想不開的時候。

    蟬衣把青茶鹽均勻地涂在她的雪背上,又在其上涂了一層果蜜,用輕柔的手法為她按摩,然后郁郁地說道:“小姐你講得一點不錯,槐花說了,當時大師姐心中立刻就有些憋悶,連嘴唇都發(fā)白了,可一想到這薊老夫人是她夫君唯一的長輩,況且對方也是有家業(yè)的人,能在盧府住多久呢?最多過完年就該走了吧。于是,大師姐忍下了這口氣,安心在自己房中將養(yǎng)著。”

    “先避其鋒銳,再以不變應萬變,很明智的做法,”何當歸用腳背拍打著水花,突然問,“那個戲班子是誰請到府里的?唱的是什么戲?”

    蟬衣回憶道:“戲班子……好像是薊老夫人請到府里去的吧,至于唱了什么戲目,槐花就沒提起了,她來得急走得更急,就是專門來向小姐你求助的。她說,她瞧著大師姐雖則一直昏睡不醒,倒也沒什么大毛病,肚里的孩子也安分,可是,如今不安分的人,一個是府外的馬神婆,另一個就是府里的薊老夫人!”

    何當歸略有不解:“怪哉,那太善聯(lián)合了珍珠姐的前夫鬧事,無非為了敲詐銀子,那薊老夫人就算看不慣珍珠姐的出身,也沒有要害她的理由啊?!?/br>
    蟬衣為何當歸洗好了背,又拔下簪子,打散她的發(fā)髻,用寬齒的梳子給她梳洗頭發(fā)。

    關于太善的事,蟬衣提起來就上火:“師父從我這里騙走了三十多兩銀子,哪怕做個茶水小買賣,后半生都有著落了,可她又跑去騙人。我猜著,她早就聽說大師姐成了知州夫人,所以一早就跟大師姐的前夫約好了等待時機,上門敲詐,只是不知道他們是怎么接上頭的。怪只怪大師姐當年那一場官司打得太招搖,鎮(zhèn)江和揚州這邊沒有不知道的,唉,如今再說這些也太晚了,聽槐花的口氣是,現(xiàn)在連盧知州和大師姐他們之間都產生了點誤會,槐花很怕這兩個人會出什么問題,讓外人得了逞?!?/br>
    這時,外間門上傳來了敲門聲,何當歸蹲進水中,示意蟬衣去應門。蟬衣放下淋灑間的簾子走出去,開門后跟外面的人一通嘀嘀咕咕,少頃,她回來說:“老太太那邊遣人來說,家里將有貴客臨門,對方已下了帖子,說今天不來就明天來,讓小姐你也做好準備,等家里設宴的時候去陪個座。我問了來報信的人貴客是誰,可她說她也不知,只是看到老太太臉上樂呵呵的,仿佛出了什么喜事一般?!?/br>
    何當歸暫時也懶得考慮更多,只說:“希望不是今天來客,我今天只想睡覺?!焙龆氲绞裁?,多問了一句,“對了,那個姝琴呢?關家二公子來沒來過咱們桃夭院?”

    “姝琴?哦,差點忘了跟你匯報了,”蟬衣掩口笑道,“昨晚關二公子突然跑進咱們院里來,四下找著什么,然后看到了林子里正在收集落花的姝琴,上去抱起她就親……親嘴……我和我旁邊站的幾個人都驚呆了,等我們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們兩個已經(jīng)手拉手的離開了。”

    何當歸揚眉:“姝琴走掉了?她什么話都沒留下?”

    蟬衣點頭:“因為小姐你曾說過,那姝琴在咱們院子里是個特別的人,不用她干任何活兒,而且去留自由,放任自流,所以我也沒上去問,就那么干看著他們二人離開了,而且我瞧著,那兩個人眼神中還有點兒有情人終成眷屬的意思。奇怪啊,姝琴什么時候跟關二公子好上的?往日那個關二公子來桃夭院,找的可都是小姐你啊?!?/br>
    何當歸嗤笑道:“聽你的形容,他們倆就是苦戀多年卻不能相見的牛郎織女,而我大約就是阻礙他們在一起的王母娘娘,要不是我今晚成了關墨眼中的‘死人’,他還把他的女人和孩子放在我院子里養(yǎng)著呢,真是天下之大無奇不有?!?/br>
    “更奇的事還有呢,”蟬衣接著方才的話說,“盧知州不是帶了馬神婆和幾個道士道姑,去大師姐房里跳大神嗎?盧知州被薊老夫人攔著不讓進,于是馬神婆和道士道姑自發(fā)跑到大師姐床前跳了一通,等他們走了之后,大師姐居然立馬睜開了眼睛,全身發(fā)抖地跟槐花說,那些道士道姑中有她從前的丈夫、小叔子和小姑子,說完就又睡過去了。小姐你看,他們那些人是什么意思,為什么要變裝后跑到大師姐的跟前?大師姐的前夫來找她,盧知州會不會因此跟她鬧什么矛盾?”

    何當歸的肌膚已浸泡成粉紅色,又滌了幾下長發(fā),她就踩著臺階上來,披上一件寢衣向內室走去。往繡榻上一坐,她邊輕擦發(fā)梢的水,邊質疑道:“當年的‘告夫案’就是盧知州本人審理的,珍珠姐跟她前夫的情況,盧知州也是一清二楚的,如果他介意,從一開始就不會娶珍珠姐了。為什么不選擇相信他呢?珍珠姐和槐花應該第一時間喊來盧知州,把那幾個跳梁小丑給扣押下來呀?!?/br>
    蟬衣用力地搖了兩下頭說:“問題就是現(xiàn)在家里多出了個薊老夫人,讓大師姐三緘其口啊,當初盧知州怕老家的姑母和其他遠親有什么不好的說辭,就沒跟他們提到大師姐曾嫁過人的事,只說她是個商人之女,殷實之家的小姐。而且大師姐瞞著薊老夫人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薊老夫人有個十六歲的女兒,也就是盧知州的表妹,閨名櫻桃,這位櫻桃小姐也跟著她娘住進了盧府,反正是跟盧知州有點牽扯不清的意思,讓大師姐心中起了疙瘩。加上這一個月來,她心中一直都有點憋氣,有什么事漸漸也不愛跟盧知州商量了,不少話都只跟槐花一個人說,槐花也無力給她出什么好主意。”

    何當歸臥倒在繡榻上半瞇了眼,頭發(fā)未干是不宜躺下的,不過這個姿勢可以讓她更好地思考。

    當初看到盧知州對珍珠姐的深情,不在段曉樓對自己的那份心意之下,她還以為似盧知州那樣癡愚的人是永遠不會改變心意的。跟青兒一起撮合了他們之后,這兩人神仙眷侶一般的逍遙日子,讓她和青兒都看到了希望,覺得世間自有真情在,堅貞的愛情可以沖破世俗的阻礙,開出別樣美的一樹花藤。可是沒想到,這樣完美的一對伴侶,這樣的不渝真情,也在現(xiàn)實生活的一地雞毛中低下了高貴的頭。

    珍珠姐昔年第一次嫁人后的遭遇,跟自己母親上一世在青州被何阜一家陷害的經(jīng)歷幾乎是一模一樣的,都是夫家為了奪走她們價值不菲的嫁妝,而設了局陷害她們。不同的是,母親被斗得體無完膚,傷痕累累的豎起了白旗,而珍珠姐卻是一個有智慧的女子,雖然她讀書不多,卻能在滿腹冤屈的時候不平則鳴,堂堂正正地拿回了她應得的東西,也讓她前夫一家的丑陋嘴臉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

    何當歸心道,她上一世在道觀聽聞珍珠姐的告夫經(jīng)歷,當時還未覺得怎樣,可是幾年之后,等母親也遇上了同樣的事卻變得那樣慘,自己就忍不住在心中把珍珠姐假想成母親,想著要是母親是珍珠姐那樣的人該有多好,很多的不幸都可以避免。要是自己有一個珍珠姐那樣性子的母親,或許從小到大都能在母親的蔭庇之下長大吧,那種堅強的慈母的愛,是她一生中最向往的東西。所以她才會那般欣賞珍珠姐,把她樹為偶像和明燈。

    而珍珠姐的堅強也博得了盧知州的欣賞和愛慕,當初,珍珠姐意識到他們兩人之間的差距,或許也意識到了倘若兩人真的在一起,可能就會出現(xiàn)今日這樣的問題,因此她選擇了逃避。她逃避追求者,盧知州求而不得,愛慕不止沒被澆滅,反而燒成了更熾烈的執(zhí)念,年近三十都不娶妻妾不生子,只是一心一意地尋找著一個他夢中的女子。

    或許是他的誠意打動了上天,讓他們這么不容易的又遇上了,這么曲折的做了夫妻。難道是人性使然,得到之后就會變得不珍惜了么,連犟牛脾氣的盧知州都不能免俗,有了珍珠姐,有了他和她二人的家,還想有個十六歲的表妹。

    何當歸嘆口氣,緩緩閉上眼睛,如果她沒記錯的話,珍珠姐今年是三十二歲,正好是那位櫻桃小姐的兩倍啊。盧知州錯過了她最好的年華。

    ☆、第228章 小姐一簾幽夢

    更新時間:20131012

    當初珍珠跟盧知州成親前,何當歸和廖青兒去探望她,打趣她問,有沒有跟盧知州在婚書上約定,不能再娶別的女人,一生一代一雙人?

    珍珠微笑道,男人和家庭都是用心經(jīng)營的,而不是用一紙約定束縛住的,從前她不懂這個道理,還道是上天不公,虧待了她,才讓她的男人變了心?!啊逼鋵崿F(xiàn)在回想起來,她從前的那個丈夫一開始也不是一個壞人,只是她慣壞了他,把很多本該讓他做的事都替他做完了,讓他習慣了不勞而獲。而他渴望的那種小鳥依人的柔情,在她那里沒有得到,他就去別處找了。

    揣著這樣的經(jīng)驗,珍珠坐上了盧知州的花轎,從此做了盧知州小鳥依人的娘子,兩個人著實甜甜蜜蜜了一陣子。

    可現(xiàn)在問題突然來了,當有另一只更加依人的小鳥出現(xiàn),而男人想要兩者得兼怎么辦?

    何當歸也想不出一個完美的答案,因為這樣的事在她這里也是個死結。打走一只兩只外來的鳥兒固然容易,可所有的關鍵點都集中在那個男人身上,他是站在哪一邊的?他是否值得他的妻子為了他而進行這樣的戰(zhàn)斗?

    不過,珍珠姐的忙,自己是一定要幫的,雖然沒看到她的病況,不過自己總覺得有一種說不出的奇怪感覺,是什么呢?站在珍珠姐的角度想一想,家里進駐了外人,老的霸占了當家之權,小的纏上了自家夫君,自己夫君態(tài)度不明朗,肚里懷著孩子心中堵得慌,聽了一出戲之后,突然就病倒了……是哪里不對勁呢?

    “小姐,小姐……”蟬衣輕輕喚了她幾聲,得不到回應,就給她添了一床薄被,然后悄悄地掩上門出去了。這三年的相處讓蟬衣清楚,她的小姐是這世上最有辦法的人,什么棘手的事情,只要在小姐那里報備下了,就跟解決了也沒什么兩樣。不管小姐她之后是去睡覺,還是去吃飯,只要她心里揣進這件事了,就比其他人上躥下跳的忙活半天還管用。這就是她家的神奇無限的小姐。

    何當歸走在自己冗長的夢里,這一次她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陸江北,他戴著一張遮住半邊面孔的精美銀制面具,腳下不沾地的直直飄過來。

    雖然平時醒著的時候,她回憶他的面容時腦中已模糊一片,甚至把寧淵的臉跟他弄混了,可是在這個奇異的夢境里,遮住了上半邊臉的陸江北的容顏卻出奇地清晰,而且她沒有任何疑慮地一眼就認出了他是陸江北。通過他的眼神辨認出來的。

    陸江北用一種詭異的方式直飄過來,而雙目直盯著她的……胸口?她低頭一瞧,才發(fā)現(xiàn)自己在夢中竟然也穿著睡前隨意披上的菲薄寢衣,薄得幾乎什么都遮不住。她低呼一聲,掩住胸口并背轉了身體,背朝著陸江北說:“好久不見,陸大人,怎么你到羅府來了?”

    咦,不對啊,她這么問法有誤。這里也不一定是羅府吧,這里只是她的夢境而已。多奇怪的感覺啊,明明能清楚地意識到這是一個夢,她卻可以清晰地感覺到身后那人身上傳來的熱意,與她的寒冷形成鮮明的對比。多奇怪的寒冷感覺啊,她進入夢鄉(xiāng)之前最后的意識就是,蟬衣給她加了一床棉被,怎么現(xiàn)在她還有一種站在冷水里的戰(zhàn)栗感覺呢。

    她想要環(huán)緊自己的雙臂,可是夢中的四肢不如平時那樣聽話,胳膊抬了幾次都抬不高。她想了想,又問:“陸大人,那個……段大人的近況如何?我聽說他也要來揚州?”

    咦,不對,人睡覺做夢,說白了就是一個人在自言自語地進行兩個人的對話,而不是一個人跟另一個活生生的人對話。所以,她不可能從這個夢里的陸江北口中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因為他只是一個假人,一個幻物??隙ㄊ墙裉旄凼磐蝗徽劦搅岁懡?,她才會夢到這位第一個為她傳功的“陸師父”。

    果然,假人陸江北無法回答她咨詢的這個問題,只是說:“何小姐,三年不見兮使我生憂,三年不見兮使我心苦,三年不見,你都長成大姑娘了,跟我想象中的一樣窈窕動人,而我也突然發(fā)現(xiàn),我比我自己以為的更加思念你?!边@樣說著,他又靠近了她一些。

    一方面她感覺到身后的熱源更近了一些,另一方面,在這個古怪的夢里,她好像還分出了一個分身,漂浮在半空中,以一種旁觀者的姿態(tài)俯視著這一幕情景——

    不等地上的少女做出什么反應,那帶著銀面具的男子已從她身后抱住了她,一只手臂從后面探去,扣住了少女的下顎,另一只手臂則環(huán)住了她不盈一握的纖腰,然后他手下使力,迫使她回過頭,然后……他俯下身子……驟然含住了她的唇。

    半空中的何當歸旁觀這一幕的同時,她自己也感覺到唇上有熱意在輾轉。不過,由于她不是地上的那個何當歸,所以,她并沒有被人用唇堵住呼吸的窒息感,空中的她呼吸還是很順暢的,而且她沒有一絲被人輕薄的憤怒,只是如同看戲一樣,看著地上的陸江北深深吻著那個跟自己一般容貌的“何當歸”。多奇怪的一場夢,陸江北吻了何當歸?而身為何當歸本人的她,還能在一旁觀看?

    漸漸的,陸江北已經(jīng)不滿足于單純的親吻,他的手開始從懷中少女的腰部往上探索,一寸一寸地往上探著,最后覆上了少女胸口柔美的曲線,開始用纖長白凈的手指反復地描繪著那片美好的柔軟。而他懷中的少女在他的深吻中化成了一灘水,發(fā)出悶悶的低哼聲,不止不反抗,兩只白玉似的小手還緊緊揪住了身后男子的衣袍。于是,兩人嚴絲合縫地緊貼在一起糾纏著。

    空中的何當歸略有羞赧,卻沒有生氣的感覺,為什么會這樣呢?陸江北是個幾近陌生的男人,看著地上的他抱著“何當歸”肆意輕薄,身為何當歸本人的她,不是應該火冒三丈地沖上去把兩個人分開,再狠狠揍扁陸江北才對嗎?

    何當歸苦思了一會兒,突然想到,第一,陸江北是個正人君子的男人,絕對不會對她做出這樣的事來。第二,喜歡她的人是段曉樓,又不是陸江北,既然陸江北不喜歡她,又怎么會吻她呢?

    呼,鎮(zhèn)靜點,鎮(zhèn)靜一點,這些都是一場夢而已……夢么,全都是假的,所以陸江北吻何當歸是假的……仔細回想一下,剛才陸江北說話的語氣也很怪,雖然聲音是他本人的聲音,但語調分明就是柏煬柏的那種油滑腔調,說不定,這個男人根本就不是陸江北吧……只不過是一個眼神和聲音酷似陸江北的男人……

    此時,地上的男子已經(jīng)把少女的身子翻轉過來,更深入地品嘗她的全部,空中何當歸的唇間還是一片熱意,仿佛真的有人在吻著她一般。同時,地上的何當歸緊閉著雙眼,雙手揪著男子胸口的衣料,任由對方把手探進她薄薄的寢衣中,撫上她剛剛沐浴過的柔軟肌膚。

    空中的何當歸終于看不下去了,不管那個男人是陸江北或者別的什么人,他都是一個貨真價實的男人,而那個溫順少女的面容跟她一模一樣,不就是她本人嗎?她怎么能讓這樣的事繼續(xù)發(fā)展下去,怎么能讓別的男人肆意輕薄她呢?

    “停!喂,你們兩個人給我停下!”空中的她大叫著,“再不停下,我就用石頭砸你們了!”說著這話,她的手中突然間就真的有了一塊大石頭。

    可地上的一對男女依然如膠似漆,少女的寢衣已漸漸滑下肩頭,把她美玉一般生輝的肌膚暴露在男子的視線下。那男子看得呼吸一窒,啞聲問:“何小姐,你想好了么,你真的愿意么?我可以嗎?”少女雙頰生霞,垂著長長的眼睫點了點頭,并自己抬手去解胸口的系繩。

    于是,空中的何當歸再也等不下去了,拿著石頭,漂浮著沖過去給了那男人的后腦勺狠狠一下子??赡莻€人目前扮演的“角色”是陸江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陸江北那種級別的高手是不怕石頭砸的,所以,那男人沒有如她期望的那樣倒下去,甚至都沒有抬頭看看空中的她,而是用熾烈的目光探索著他身前少女的胸前曲線。而那少女也絲毫不受“刺客”的影響,羞澀地解開了胸口的系繩,又去解束腰的緞帶,解開緞帶之后丟在地上,最后,她玉白的小手緩緩地拉開了自己的衣襟……

    何當歸雙目噴火,咬牙狠心,又一石頭砸上了少女何當歸的腦袋,還好她自己沒練成金剛不壞之身——地上少女的額頭立刻就被打出了血,她發(fā)出一聲凄厲的哭叫,捂著額頭哭了起來。

    那男子急得滿頭大汗,抬手摘下了他臉上的銀面具,焦慮地問:“妙藝,你沒事吧?別怕,我送你回家!”

    空中的何當歸聞言,詫異地去看地上的少女,不是凌妙藝又是誰?奇怪啊,怎么她突然就變成凌妙藝了呢,剛才分明就是跟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啊,而且那個男人親吻少女的時候,空中的她的分身也是有一點感覺的。何當歸見自己砸錯了人,只好道歉說:“對不起,攪了你們的好事,我不是故意的,我去給她找點止血的白藥,你們繼續(xù)吧。”

    可那男子聞言轉過頭來,詫異地看向她,低叫道:“何meimei,怎么是你?你又來找我了!你知不知道,我想你想得好苦,每天每刻,一呼一吸都在想你,你別再離開我了,好不好?”

    何當歸啞然地看著地上男子轉過頭來,那臉居然是段曉樓的臉,而且左耳下方有一道淺淺的疤痕,那是為她受傷而留下的一道疤痕。奇怪啊,方才戴面具時還沒有疤痕,摘下面具不只變成了另一個人,耳下還多了一道傷疤?盡管如今是在夢中,何當歸還是很理智地拒絕道:“你我已然錯過,再多想也是枉然,還是掠過這一段舊事往前看吧。段公子,錯過了我,并不是你的損失,因為我不夠好也太自私,我只會讓你傷心?!笨墒?,錯過了你,卻是我最大的損失,對不對?

    段曉樓激烈地搖頭,想把她從天上拉下來,可試了幾次都失敗了。他滿目痛楚地說:“何meimei,我愛你,憐你,惜你,懂你,我會耐心等你長大,你不要嫁給別人,你做我的新娘,好不好?我不要關筠了,也不要蓮兒了,你不要再離開我,好不好?”

    額頭流著血的凌妙藝沖上來大叫道:“她是我舅舅家的棄女,她娘賤得偷情去找乞丐,才被我舅舅轟出家門去,連她都一并扔了,曉樓哥哥,你喜歡她你會后悔的,這種女人配不上你!”

    ☆、第229章 春夢留下痕跡

    更新時間:20131013

    “小姐,小姐!”何當歸聽得頭頂上方傳來蟬衣的聲音,勉強睜大眼睛抬頭去看,于是這個怪異的夢境抖了兩抖,撕開了一個小口子,從口子里擠進了蟬衣圓圓的臉龐。

    蟬衣舉著一個荷葉沿的淺水碗湊近,說:“喝藥了,喝了再睡,一口氣喝完!”

    何當歸從小口子的里側眺望著蟬衣,不解地問:“好端端的喝什么藥?是什么藥?”正說著,藥碗已經(jīng)被塞進了她的嘴里,所以她只好被迫咽下了碗中酸酸甜甜的藥湯,然后又有盛著漱口鹽水的小碗遞過來,她也依樣漱過。

    蟬衣一邊扶著她挪了位置,給她換過床單和小衣,一邊中氣十足地洪亮道:“剛才青小姐來過一趟,奴婢把大師姐的事講給她聽,她說沒關系,包在她身上了。然后她來看你睡覺,發(fā)現(xiàn)你不大對勁兒,口中念念有詞的說著什么話,還撅著嘴巴扭來扭去。我們把你按住了,你就大叫什么‘你們兩個人給我停下!再不停下,我就用石頭砸你們了!’嚇了我們一跳。”

    何當歸腦中像被塞了一團棉花,遲鈍地說了一句:“剛才我喝的是,黃芪枸杞生姜湯?”

    “對啊,”蟬衣點頭繼續(xù)道,“后來正當我們對你沒有法子的時候,二少爺來了,本來他聽說你在睡覺就要走,可奴婢記得他也在藥廬看了不少醫(yī)書,還經(jīng)常跑來跟你借書,想必也懂點醫(yī)術,于是就請他來給你瞧瞧病?!?/br>
    “二表兄……羅白及?”何當歸依舊遲鈍著。

    蟬衣鋪好床單,把何當歸重新扶回床上,微笑道:“二少爺真是有本事,一摸脈就知道小姐你是染上了風寒,還來了月事,扭曲是痛經(jīng)所致,我們一瞧你身下面,果然見床單被弄臟了。二少爺熬好藥就走了,囑咐說要連吃十帖藥去一去寒氣,還說他剛學會做一種食補藥膳,專門治風寒的,晚上再給你送來,讓你留點肚子吃藥膳——話說小姐,你這回的月事提前了四天呢,往日都極準時的,難道是因為今天早晨溫泉泡多了?”

    何當歸原本還不覺得身體有異樣,可此時一聽說自己染了風寒,立刻就覺得身子深重,目滯口澀。她深深蹙眉,心道,自從有了內力,自己的身體非常強健,可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每次自己一旦生病,周圍總伴隨著不好的事發(fā)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