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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庶女歸來在線閱讀 - 第17節(jié)

第17節(jié)

    陸江北連忙把她拉回屋里,關(guān)切道:“何小姐,你哪里不舒服?這兩日見你時臉色都是這樣蒼白的樣子。”

    何當(dāng)歸搖一搖頭,徑自倚坐在床頭的暖爐旁,答非所問地說:“抱歉,我這里沒有傘借你,你是避一避雨再走,還是現(xiàn)在就動身走呢?”雖然雨很大,不過他飛兩下就能回西廂了吧。

    “沒有傘嗎?那……就把你的手借我一下好了?!?/br>
    聲音很低,卻感覺近在咫尺。

    何當(dāng)歸詫異地轉(zhuǎn)頭,見陸江北緊貼著她也坐在床邊,兩人離的非常近,近得能聽見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

    她略略抬眉,不懂陸江北這是什么意思,半刻時辰之前,他不是還充當(dāng)媒人為段曉樓說親嗎?再結(jié)合陸江北一貫示人的溫和有禮的形象,她不知該對現(xiàn)在這個略顯“輕浮”的陸江北做出什么表情來。

    陸江北也猜到自己可能“借”不來對方的手,于是改用“搶”的,把一對冰涼的小手扣進了自己的大掌中。何當(dāng)歸蹙眉,剛打算說些什么,就感覺有一股溫泉一般暖燙舒適的涓涓細(xì)流,從自己的被扣住的手心里傳達到四肢百骸,冰冷的身體漸漸恢復(fù)暖意。

    何當(dāng)歸詫異,這是……真氣?

    ☆、第028章 躋身二流武師

    更新時間:20130707

    在前世的時候,何當(dāng)歸也曾練過一些武功。不過那已經(jīng)是她進了寧王府,得到朱權(quán)的寵愛之后,才跟寧王府的幾個門客學(xué)的。那時,為了更好地幫朱權(quán)打理“伍櫻閣”,她以十九歲的“高齡”開始學(xué)武,而且是從最基礎(chǔ)的馬步學(xué)起。

    師父們礙著自己的身份,許多需要貼身傳授的武藝都省略了不教她,只讓她自己抱著一堆書冊“自己意會”,告訴她如果“意會”不到的話就證明她的天資不夠,不適合習(xí)武。

    這樣迷迷糊糊的學(xué)了幾年,好在五個教她時間最長的師父都是一等高手,傳授她的武功包羅萬象,幾乎全都是極上乘心法招式。再加上她每日堅持用金針給自己活血通絡(luò),終于在五年后躋身于“二流武師”的行列,也能說一句“我會武功”了。

    身為“二流武師”的她并不擅長與人打斗,二十斤以上的武器完全舉不動,更耍不起來,只能花拳繡腿的用一些七八斤的刀槍棍戟。不過她已經(jīng)有了一些內(nèi)力,也能偶爾像個高手一樣跳跳墻頭,走走屋頂。騎射技術(shù)也精進很多,經(jīng)常在大寧和應(yīng)天府之間的官道上晝夜奔馳,做一個盡職的伍櫻閣閣主的影子。

    這一世,她想重新拾回武功,就算依然只能練到“二流武師”的程度,也多一個防身的底牌。不過由于現(xiàn)在的身體又病又弱,所以還沒把練武的事放到日程上來。

    身旁的大手傳來了綿綿不絕的真氣,讓她的身體非常舒暢,酥酥麻麻,暖暖漲漲的,前世也曾有人給她傳過真氣,卻從來沒有這么舒適的感覺。

    何當(dāng)歸知道,真氣若傳給了不懂武功的人,會流進四肢和臟腑,最后分散成熱氣流失掉。但是如果傳給了懂得內(nèi)功心法的人,那人就可以把真氣導(dǎo)進自己的經(jīng)絡(luò),最后收進丹田。

    珍貴的真氣還在從手心流進來,此時不收,更待何時?

    何當(dāng)歸當(dāng)下凝神靜氣,意守丹田,把分散在四肢中的真氣悉數(shù)導(dǎo)進各大經(jīng)脈,再漸漸聚集到丹田里。如果稍微有些內(nèi)功底子,來日里,她再重習(xí)武功就事半功倍了,也不用從最基礎(chǔ)的馬步開始練起了。氣生精,精生神,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易有太極,是生兩儀,兩儀生四象,四象生八卦,八卦生萬事萬物。

    有了這一粒內(nèi)力種子,以后她就可以通過打坐調(diào)息,生出更多屬于她自己的內(nèi)力。到時,不論她是打算拿刀使棒,還是去攀墻飛躍,都能比前世初學(xué)武功的時候輕松好幾倍。

    半柱香之后,得到了一點便宜的何當(dāng)歸又不禁貪心地想,雖然一粒種子也能發(fā)芽,不過多來一些種子……換了誰都不會拒絕的嘛。“”于是,她也不掙開那只握著自己的大手,繼續(xù)默默地享用對方送來的好處。

    陸江北與小小的佳人緊靠著坐在床邊,心情就像是喝了一壇珍藏的老窖,整個人都飄然微醺,恍如夢境。

    偷眼打量著那個觸手可及的女孩兒,她雙眼微合,呼吸輕淺,氣息中帶著絲絲縷縷的幽香,仿佛要透入他的骨髓一般。他終于在心底承認(rèn),喜歡上她的,已經(jīng)不只是段曉樓一個。

    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女孩兒走進了自己的眼里,讓自己再也不能移開目光?又是從什么時候開始,這女孩兒的面容在自己的心里越來越清晰,讓自己再也無法自欺欺人?

    有首詩說“恨不相逢未嫁時”,他以前讀到的時候是不以為意的,一時的意亂情迷就能保證一生的不離不棄么,就算未嫁前遇上又如何??墒乾F(xiàn)在,他多想寫一句“恨不相逢未娶時”。

    段曉樓可以風(fēng)風(fēng)火火地下山張羅彩禮,可以笑嘻嘻地跑去央求耿大人和自己為他說一個媒,可以為了給這女孩兒取一件御寒的斗篷而飛檐走壁,更可以親手為她穿衣系帶……段曉樓做的都是自己也想做的事??墒牵约阂呀?jīng)有正妻了。

    因為承了他的真氣,她吹彈可破的肌膚上有一層自然的淡粉。烏黑的發(fā)鬢膩纏在淡粉的小臉之側(cè),發(fā)梢還帶著幾滴晶瑩的水珠,讓人想幫她拭干。一滴雨水緩緩滑落,順著那淺藍的領(lǐng)口,落下去消失不見。他這才注意到,她的藍色褙子半濕了,勾勒出盈盈一握的纖細(xì),像是一朵秋風(fēng)里的海棠花,臨風(fēng)欲碎。

    陸江北多想把她攬進懷里,可是,他已有正妻,又有誰舍得委屈這樣一個女孩兒為妾室。

    陸江北雖然知道,自己的內(nèi)力不像高絕和蔣毅那樣霸道,但仍然很怕真氣傳得太快,會灼傷這個海棠花似的女孩兒,因此把傳送的速度放到最慢。

    殊不知,何當(dāng)歸不但不怕他來的快,還巴不得能多來一些。

    對她這種低手而言,每一滴真氣都和鮮血一樣珍貴。而對他這類高高手而言,消耗掉的真氣只要吃幾頓飯,睡幾天覺,最多再調(diào)息上兩回,就能恢復(fù)如初,甚至更進一步。好吧,雖然她剛剛拒絕了親事,又拒絕了銀子,一副要劃清界限的樣子,現(xiàn)在又暗中偷吃人家的真氣,稍微顯得無恥了一點……可誰讓他自己送上門來呢。

    就這樣,兩個想法南轅北轍的人沉默地依靠在一起。半個時辰,一個時辰,一個半時辰……兩個半時辰,最后雨也停了,正午的大太陽也出來了。何當(dāng)歸終于良心發(fā)現(xiàn),覺得自己搶真氣搶的太過分了一點,主動抽回了自己的手。陸江北也默默收回了手,坐在床邊略作調(diào)息。

    何當(dāng)歸走到門外,開始感覺到一點尷尬和不自在,只因她剛才太過專心地梳理真氣,沒有什么時間概念,竟然不知不覺中就到中午了……真靜打水怎么還沒回來?還是真靜已經(jīng)回來過,看見他們兩個手牽手地靠在一起,就把她嚇跑了?

    看了一眼正在收功的陸江北,何當(dāng)歸想打探一下,他對于她把真氣收為己用的事知不知情,她隱約記得有位師父說過,某些頂級高手的六識通神,能察覺到任何細(xì)微氣息的流轉(zhuǎn)變化。

    恰好此時,陸江北也抬起頭看過來,一雙墨玉般溫潤的瞳仁,溫柔如水,含著一絲清泉蕩漾的笑意,她便覺得自己的任何問題都問不出口了。

    把陸江北送到院門口,何當(dāng)歸致歉道:“請轉(zhuǎn)告段公子,抱歉讓他失望了,我不是他的良配。”

    陸江北搖頭道:“這話你要自己去對他說,而且恕我直言,他絕不只是失望這么簡單……我看得出,向你提親的事他不是一時的心血來潮,而是志在必得,我與他相識多年,從未見他對任何女子這般動情?!?/br>
    何當(dāng)歸默然了。

    “何小姐,陸某有一言相勸,”陸江北看定了何當(dāng)歸,柔聲說,“一個女子不管多么聰明多么好強,終歸要尋一個歸宿。現(xiàn)在你不喜歡曉樓,只是你了解他不深。當(dāng)你冷了,累了,倦了的時候,他是值得依靠的,沒有女子會拒絕這樣一個男人。嫁到了段家,你會過上不一樣的生活,他會為你遮風(fēng)擋雨。”

    何當(dāng)歸垂下了頭,悶悶地回答:“我哪也不去,就要回羅家?!表哪⒌孛妫獔蟪?,一定要報仇。

    陸江北雙眼有些失神,不自覺做出一個抬手去攬人的動作。只是在將要碰到那個小人兒的時候,他的眼睛重回了清明,慢慢握掌成拳,收回袖里。

    送走了陸江北,何當(dāng)歸對著院子里的枯槐樹默默出了一會兒神,然后轉(zhuǎn)身回房做飯。之前,看見了那滿盒子的銀票和契書,她突然想到,自己現(xiàn)在連一文錢都沒有。等回到羅家之后,她的活動范圍變得很窄,做什么都會受到限制,想出門掙錢就更不易了。

    所以,一定要在回羅家之前掙點錢,何當(dāng)歸陷入了沉思。

    飯快做好的時候,真靜從外面蹦蹦跳跳地走進來,嘴角笑得幾乎拉到了耳根。

    何當(dāng)歸白了她一眼:“傻妞妞,笑什么呢你?整個早晨你都跑哪兒去啦,還有你打的水呢?”

    真靜擺手笑道:“別管什么水了,小逸,羅家派人來接你了!”

    何當(dāng)歸微微一顫,手中的湯勺“啪嗒”落進了鍋里。

    真靜奇怪地看著她:“你能回家了呀,怎么你看上去不高興?”何當(dāng)歸剛要說話,就見真珠快步走進屋來,手里拎著一個小袋子。

    真珠笑問:“恭喜meimei,你收拾好行囊了嗎?有什么我能幫上忙的?”

    何當(dāng)歸猶豫一下,說:“jiejie來得正好,我想請jiejie去見一趟羅家的人,告訴他們我不走,讓他們回去吧?!?/br>
    真珠臉上略有訝色,而真靜則開始大呼小叫。安撫了真靜幾句,把她支去做飯,何當(dāng)歸拉住真珠的手一通低聲密語,最后真珠點點頭離去。

    真靜還是沉浸在剛才的疑惑里,連聲對何當(dāng)歸發(fā)問:“小逸,你不是很想你娘,回了家不就能見到她了嗎?是不是因為你家的人對你很壞,所以你不想回去了?”

    何當(dāng)歸微笑道:“我怎么舍得不回去呢,我想念他們每一個人。只是為了能更好的回去,我要做些準(zhǔn)備,而且道觀這里還有兩件沒做完的事?!?/br>
    真靜再追問下去,何當(dāng)歸只說讓真靜拭目以待。于是,兩人開始擺盤吃午飯。

    因為她們的鍋碗和食材都很簡單,所以午餐只有糙米粥和芨芨草拌飯。真靜有些抱歉地看一眼何當(dāng)歸,對方身為千金小姐,不但要親自下廚,還要吃這么粗糙的食物。并且,這些鍋勺和糧食也不是道觀供給的,而是大師姐自己出錢買的,因為這個事,還有人用難聽的話擠兌大師姐。

    自從真靜搬來東廂和何當(dāng)歸同住后,廚房做飯從來都沒有東廂的一份。前幾日,真靜拎著提籃去廚房討過兩三回午飯,都是空著去空著回來,之后何當(dāng)歸就不讓真靜去了。道姑飯?zhí)媚沁?,也不讓真靜領(lǐng)本來屬于她的大鍋飯菜,因此真靜自己也是餓肚子的,無法像前世那樣省下自己的食物接濟給何當(dāng)歸。

    何當(dāng)歸心里也有點奇怪,因為她記得前世的時候,雖然不少道姑怨恨自己讓道觀少賺了一百五十兩銀子,但在明面上,她們也不曾做得這樣過分。每天的早飯和午飯的兩頓,還是能填飽肚子的??珊萎?dāng)歸不知道,只因為她與錦衣衛(wèi)看起來相熟,讓許多暗自仰慕錦衣衛(wèi)的道姑們記恨上了,一心覺得是何當(dāng)歸擋了她們的路。她們不給何當(dāng)歸送毒藥拌飯,已經(jīng)是念在出家人的大慈大悲了。

    不過,對經(jīng)歷過一場生死的何當(dāng)歸而言,不覺得吃野菜有什么難以忍受的,反而津津有味地咀嚼著芨芨草拌飯,自夸做飯手藝佳。

    何當(dāng)歸笑著跟真靜說,明天吧,明天請她去群賢樓吃紅燒獅子頭和蘇味烤鴨。

    ☆、第029章 太善兩次暈倒

    更新時間:20130708

    真靜不以為然,覺得何當(dāng)歸在跟她開玩笑呢。不過,她突然想起了道觀今天早晨上演的一場大戲,哪里還顧得上她碗里吃的是什么飯,立馬就繪聲繪色地給何當(dāng)歸講起來。

    早晨,真靜打水時路過正堂,看見堂門口里三重外三重地圍著她的師姐師妹們,臉上表情都顯得很愉快。于是,真靜就踮著腳尖往里瞧,原來是懷冬和懷心正在太善面前掐架呢,打得比昨晚還兇。

    ——話說昨夜,太善回去后一合計,偷鎖的事只要不傳出去影響道觀聲譽,倒是件無關(guān)緊要的小事。不過,失火的事關(guān)系到了錦衣衛(wèi),不管他們的結(jié)論是大意失火還是故意縱火,道觀方面一定要找出一個“元兇”交給錦衣衛(wèi),讓他們出出氣,這樣才不會讓道觀受牽連。在懷冬和懷心之中,太善立刻就選中了懷心,從前她幫太塵做過事,太善早就看她不順眼了。懷冬雖然偷了東西丟了人,可誰讓她兒子喜歡她呢,偷盜也不是大毛病,再拉扯她這一回吧。

    于是,今天早晨,太善命人扣押了懷心,要她交代做飯后忘記熄火的“事實”。可懷心也不是軟柿子,當(dāng)下把失火的罪責(zé)推到懷冬頭上,還要把懷冬喊來對質(zhì)。懷冬到了之后,鬼鬼祟祟地把懷心扯到一邊說話。兩人在太善眼皮子底下嘀嘀咕咕的講著什么,令太善大為狐疑,不知這兩個人有什么貓膩。

    最后,懷冬和懷心突然就談崩了,兩個人又打又罵的,互揭老底。

    懷冬爆料,懷心和廚房的劉老九好上了,每天半夜不要臉的溜到劉老九的房里,天亮才回來。而懷心的爆料更驚人,說懷冬不但兩個月沒來月事,還偷偷熬安胎藥喝,一定是在外面勾了野男人,懷了野種。

    眾人都看太善,因為懷冬和太善的侄子馬泰好上的事兒,一年之前還是個熱門話題?,F(xiàn)在他們好了那么久,有個種也沒什么奇怪的。誰知太善面色大變,跑上就去吐了懷冬一臉唾沫,沒頭沒臉地打起來。眾人奇怪,就算是懷冬是未婚有孕,那也是太善侄子的骨rou呀,最多還了俗去成親罷了,用得著這樣子發(fā)狠嗎?還是說……

    說時遲那時快,懷冬一邊大哭,一邊大叫出了今天最勁爆的一句話,讓眾人大飽耳福。

    她說,告訴你們,馬泰不是太善的侄子,而是她的親生兒子!太善氣得全身發(fā)抖,把懷冬推倒,一腳踩住了懷冬的臉。懷冬又罵太善,平時缺德事做得太多了,都報應(yīng)在她兒子身上,生的個兒子不光是個弱智,還不是個真男人。

    于是眾人都明白了,為什么太善聽說懷冬懷孕,氣成了那個樣子。原來,那個泰哥兒泰哥兒的……竟然是一個天生的太監(jiān)。

    太善抬頭環(huán)視了一圈,看見整個道觀的人都嬉笑地看著自己,一個個都在指指點點的說著什么,太善一時怒極攻心昏死過去。之后,懷冬擦一擦滿臉的血泥,趁著眾人七手八腳把太善抬走的空隙,從正堂的角門跑出去,裹了個大包袱就奔出道觀了。

    另一邊,懷心悄悄去廚房找劉老九,想讓他帶她走,可劉老九已經(jīng)不在廚房里了。她再去劉老九的房間看,人和行李都沒了。懷心大哭,知道自己在道觀已經(jīng)呆不下去,也收拾東西下山了。

    太善醒后,聽人說懷冬卷了包袱跑了,慌慌張張地跑到庫房外,讓真珠喊人拿斧頭砸開門鎖,找出全部賬本和貨單,徹底點查庫存。查到一半兒的時候,已經(jīng)虧空了四十多兩銀子,蠟燭和香油也少了十五斤。一群以前嫉恨懷冬占了肥缺的元老級道姑,現(xiàn)在全跳出來冷嘲熱諷,言語間也沒有往日的恭敬,話里帶著刺兒,把太善又氣暈了。

    真珠一面叫人把太善抬回房,一面又叫人尋一把新鎖,先鎖了庫房,等太善醒了之后再繼續(xù)查賬。正忙得不可開交時,懷問突然從外面跑進來,附耳對真珠說羅家派人來接何小姐了。

    真珠擦一把額頭的汗,想起何當(dāng)歸之前曾說過,她走的時候要帶走真靜,但真靜是欠了田租被押在道觀的小工。如果太善醒了之后知道此事,就算她不敢去羅府里討人,也會去山下找真靜爹娘的晦氣。想到這一層,真珠丟下了亂成一鍋粥的眾人,獨自跑回她的房間。

    真珠記得清楚,真靜剛來道觀的時候,她家里欠了道觀五畝田兩年的田租,共合三兩二錢銀子。現(xiàn)在是五年后,如果按錢莊的利息算,本息加起來是四兩九錢銀子;按民間借貸的利息,要高一些,合八兩銀子左右;可是如果按太善的黑利息,沒有三四十兩銀子,真靜休想走出道觀的門。就算今天她一起跟著去了羅家,日后依太善的性子,也會沒完沒了地糾纏。

    真珠嘆一口氣,當(dāng)年她告了自己前夫一家,分得的田契和一千兩銀票都存在揚州的大錢莊,想著等老了存?zhèn)€棺材本兒。如今就只留下四十兩的散銀,寄在了山下兔兒鎮(zhèn)的錢莊上,四年以來花的也只剩不到一半。揚州的錢是遠水解不了近渴,如何才能讓真靜順利離開呢?沒了主意的真珠將房中細(xì)軟打點一小袋。只是她素來不愛打扮,沒幾件好首飾,一袋子的簪鐲和銅錢也值不到十兩銀子。

    這時,真珠又想起第一次見到何當(dāng)歸時,對方那個成竹在胸的篤定表情,不禁心頭一亮,或許何當(dāng)歸已經(jīng)想出好辦法了?于是,真珠才拎著一小袋細(xì)軟,跑去東廂看看有什么要幫忙或要用錢的地方。

    何當(dāng)歸聽見羅家來接,第一反應(yīng)也是,現(xiàn)在她還帶不走真靜!

    昨夜,何當(dāng)歸已跟太善鬧僵,雙方都摘下了違心的“友善”面具,彼此在對方的眼中都看到了清晰的恨意。太善恨何當(dāng)歸太聰明,不肯乖乖頂下縱火犯的罪名。而何當(dāng)歸對太善的恨意是延續(xù)到前世的,不提童年時太善對自己的種種凌虐,只要想起了那一年她去寧王府勒索敲詐的嘴臉,何當(dāng)歸就在心中為她設(shè)想了多種死法。

    真靜早被眾人劃分成何當(dāng)歸一黨,一旦留下真靜,她自己回了羅家,真靜的境遇可想而知。看著真靜那一副少年不識愁滋味的傻樣子,何當(dāng)歸當(dāng)即決定放棄這次回羅家的機會。蟄伏,是為了以后更好的時機。

    跟真靜一人吃下滿滿一碗芨芨草拌飯后,何當(dāng)歸換了套杏黃的衣裙,打算去一趟苦喬院。不論是要銀子還是要真靜,都需要著落在觀主太息身上。

    ※※※

    真珠先去了一趟庫房,見嶄新的門鎖已經(jīng)上好了,瞧熱鬧的那一幫子人也已經(jīng)作鳥獸散。

    于是,她踏著不緊不慢的步子,往山門那兒走去,遠遠地就看家兩個老婦人站在一頂小灰轎前,其中一人似乎已經(jīng)等得極不耐煩,不停地抖腿、顛腳。

    真珠再撘眼一瞧,不由愣住了。那個小灰轎子看起來不像是羅家的轎子,倒像是山下腳夫門的私人轎子,一個時辰一吊錢的那種。

    果不其然,真珠一走近,就見三個赤胸露懷的漢子在山門口蹲著抽旱煙。他們見里面出來了一個年輕的長發(fā)道姑,身材窈窕,臉蛋秀美,立刻用毫不掩飾的放肆目光上下打量,最后盯著一處地方瞧。

    高大山家的一身仆婦打扮,原本正皺著眉頭捏著牙簽剔牙,乍一看見來人是真珠,臉上立刻掛上笑容。

    真珠忍不住問她:“羅家沒遣自家的轎子來接何小姐嗎?你們就打算讓她坐這個下山嗎?這是你家老太太交代下來的嗎?”問到最后,語氣中已帶了幾分冷厲的責(zé)怪之意。

    真珠從前也是個富戶之家的當(dāng)家人,很多大戶人家的規(guī)矩都是一清二楚的。

    比如乘轎的規(guī)矩,給未出閣的小姐坐的軟轎,必須由專門的壯實仆婦來抬。實在湊不齊人手,只能讓轎夫大漢子抬的時候,也要讓轎夫先行回避,等小姐入了轎子再把轎夫召回來。下轎子的時候也是一樣,要先把轎夫遣散了,再讓小姐出來,絕不能讓雙方有接觸。

    不要說羅家這種鐘鳴鼎食的大世家,就連真珠夫家那種開酒樓的暴發(fā)戶,都嚴(yán)格依照著這個規(guī)矩。

    真珠記得清楚,有一回她“從前的”小姑子急著下轎子,轎子一停沒等轎夫離開,她就從里面鉆出來了,還絆了一跤被轎夫扶了一把。后來“從前的”婆婆得知此事,大發(fā)雷霆,連累真珠也被“從前的”丈夫訓(xùn)了一頓。

    在大戶人家里,只有已經(jīng)出嫁,并生養(yǎng)過子女的夫人或姨娘,回避轎夫、回避車夫的死規(guī)矩才可以放得相對寬松一些。而未出閣的小姐如果被人發(fā)現(xiàn)沒有守好這些規(guī)矩,就對她的閨譽大大不利,連將來議親的時候都有一個讓人指摘的污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