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定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道：“是的，但我是無心的?！?/br>
    段鋼林的手機錄像設備此時已經有些發(fā)熱了，這高檔次的錄像設備，已經連續(xù)工作了一個小時。此刻，張定說出的最為關鍵的一句話，終于等來了。

    第069章  查出兇手

    “嗯，很好！”段鋼林終于露出了寬慰的微笑，道：“你為什么要害劉副處長？”

    “哎，事情到了這個時候，我也不再隱瞞你了?！睆埗▏@息著道：“我雖說是一個廚師，但我的心里還是有些正義感的，我對劉勇衛(wèi)這個大貪官恨之入骨?！?/br>
    “哦——”段鋼林一陣驚愕。他想不到張定這樣一個酒樓的廚師，居然也能說出此等話來。不由得，段鋼林正眼看了張定幾眼。從感覺上判斷，段鋼林覺得定張定這一回沒有說謊。但是，段鋼林這一回的感覺卻出現(xiàn)了失誤。張定這小子，本來就是一個好耍嘴皮子的主兒，這一點，倒是與段鋼林有一些相似之處。

    “你只是紅光集團的一名做飯的廚師，應該說，你和劉勇衛(wèi)之間不會有什么深仇大恨吧？”段鋼林問道。

    “是的，我本人和劉勇衛(wèi)并沒有深仇大恨?！睆埗ü室庖Ьo牙關，恨恨地道：“但是，我有好多朋友們被劉勇衛(wèi)欺負過，他們給劉勇衛(wèi)送禮，一送就是好幾千塊錢，想到紅光當一個農合工，可是，那劉勇衛(wèi)就是不給辦，而且，劉勇衛(wèi)是一個色狼，他還打過我女朋友的主意……”

    聽著張定的話，再想想昨日下午到燒結廠報道時遇到的燒結廠勞資科的大屁股韋麗華，想想劉勇衛(wèi)當時和韋麗華曾經眉來眼去，段鋼林便覺得張定的話可信度還是有的。

    然而，段鋼林轉眼之間便迅速否認了張定說的每一句話。他咀嚼了一下張定的話，覺得此人說話，華而不實，信口開河。他作為一名紅光樓的廚子，能夠保住自己的飯碗就謝天謝地了，哪里還有什么苦大仇深的思維？劉勇衛(wèi)到紅光樓來吃飯，絕對不是第一回，既然如此，在以前難道就沒有更好的機會么？既然這小子如此不厚道，那也休怪俺老段不客氣了。

    想到這里，段鋼林關掉了手機錄像設備，撥通了紅光集團職工醫(yī)院院長劉獻針的電話。

    劉獻針一聽段鋼林居然在這么短的時間里迅速查明了害瞎劉勇衛(wèi)眼睛這件事，興奮得大為贊嘆：“小段啊，你很厲害，你明白現(xiàn)在應該做什么嗎？”

    段鋼林笑道：“我當然明白，我現(xiàn)在必須立即給公司董事長林家彬先生去個電話?！?/br>
    “哈哈，好，你不但要給林家彬去個電話，而且要給劉達明和劉天兵他們去個電話。”劉獻針老先生在電話那頭抑制不住激動的心情：“后天就是周末了，如果你有時間，咱們坐坐，好好喝點酒。當然，我們絕不去紅光樓?！?/br>
    “哈哈哈，好，我聽您老人的家的安排。”段鋼林在興奮之中掛了電話。

    圈縮在包間里的張定，他的腦子再不夠用，此時也聽出了段鋼林打電話的用意。

    “撲通”，張定雙膝一軟，再次朝段鋼林跪了下去：“我求求你，你放了我吧?！?/br>
    段鋼林看著張定的一雙老鼠般眼睛不時的眨動著，哪里還有一絲的惻隱之心，一拳打在了張定的前胸，緊接著撥通了劉達明的電話。

    “劉哥，我是段鋼林?！?/br>
    段鋼林將手機的通話狀態(tài)調到了最佳，當電話撥通的那一刻，他聽到電話那頭不時地響著汽車的喇叭聲。他知道，劉達明此刻一定陪著劉勇衛(wèi)坐在通向省城的車里。

    “小段啊，你這么晚了，給我打電話有什么事么？”電話那頭，劉達明一副愛理不理的口氣。

    段鋼林萬般關切地道：“劉哥，你們現(xiàn)在一定在路上吧？劉處現(xiàn)在的情況怎么樣？”

    劉達明道：“是的，我們還有兩個小時就到省城了。”

    “劉哥，我告訴你一個好消息?！倍武摿值溃骸拔乙呀洸槌隽撕⑻幯劬Φ募一铩！?/br>
    “什么？”電話那頭，劉達明有些不可思議，他的聲音幾近顫抖，“你，你再說一遍？”

    可以感覺得到，劉達明對害瞎劉勇衛(wèi)眼睛的家伙萬般的關注。段鋼林心里有了數(shù)，劉達明現(xiàn)在與劉勇衛(wèi)同處一條利益鏈上，可謂是有福同享受，有難共擔當，最起碼，在劉達明沒有升到一定的高度之前，他不愿意失去劉勇衛(wèi)，他還要借助劉勇衛(wèi)的力量向上爬！

    “劉哥，害瞎劉處眼睛的，正是紅光樓的廚師張定?！倍武摿值?。

    “抓住那小子！”劉達明毫不猶豫地朝著段鋼林下了命令：“小段啊，我現(xiàn)在不在廠里，等我回去之后，要對你重獎……”

    話沒說完，劉達明便閉上了嘴，他覺得用這樣的口吻對段鋼林下命令，似乎有些不太妥當。畢竟，他現(xiàn)在還沒有升到足以命令段鋼林的高度。

    而段鋼林似乎也意識到了，他笑著說：“劉哥，咱們倆誰跟誰啊，你的命令我一定執(zhí)行，我現(xiàn)在立即和天兵聯(lián)系，把這小子帶走！”

    “哈哈哈，小段，你的這個主意非常好！”劉達明顯然對段鋼林的這個決定相當?shù)臐M意，把張定捉拿，非劉天兵莫屬啊，因為劉正兵是他的兒子，他最信任劉天兵！如果連自己的兒子都不信任，還有誰值得他信任呢？那樣的話，他做人也太失敗了，距離眾叛親離的可悲境界也為時不遠也。

    “劉哥，劉處現(xiàn)在情況怎么樣？我能和劉處說幾句話么？”段鋼林坦誠地道。

    “沒問題，當然沒問題?！眲⑦_明連想都不想便把手中的電話遞給了劉勇衛(wèi)。

    “劉處，我是段鋼林?！倍武摿致牭搅穗娫捘穷^劉勇衛(wèi)的沉重的呼吸聲，道：“劉處，我這次沒有陪著你一起去治療，真的很后悔，你一定要保重，你是我的恩人，我段鋼林還沒有報恩……”

    “小段，小段啊，你聽我說?！眲⒂滦l(wèi)的聲音有些顫抖：“應該說聲感謝的，是我劉勇衛(wèi)啊，沒想到在我最有難處的時候，你還惦記著我，這幾天，有幾件事我對不住你，小段你可千萬別往心里去，紅光樓的那套房子，你就放心地住下去吧，那套房子，以后就屬于你了……”

    段鋼林心里樂開了花，他知道自己今天做的這件事，一定會在劉勇衛(wèi)的心里產生爆炸式的反應，一定會使劉勇衛(wèi)這個jian詐的家伙感動萬分的。畢竟，再jian詐的人，他的心也是rou長的！

    然而，段鋼林還是打斷了劉勇衛(wèi)的話：“劉處啊，你看看，你又來了，你給了我一個光明的前程，你才是我的大恩人，我之所以拼死也要查出害你的人，完全是因為你是我的親人。你這次到省城，一定好好地配合著人家醫(yī)生，如果有機會，我一定去看你?！?/br>
    劉勇衛(wèi)不等段鋼林把話說完便搶著說道：“小段，你可別這么說，你現(xiàn)在剛剛分到廠里，剛剛開始，一定要開個好頭，我這兒，你就不要擔心了?！?/br>
    “劉處，我現(xiàn)在還有一件事，就是查一查那小子有沒有什么解藥，如果他有專門的解藥，那是最好不過的了。”段鋼林依然激動地道。

    “啊——”劉勇衛(wèi)再次一驚，說話聲調幾乎要顫抖起來了：“小段，這件事，我就交給你了。我，我，你對我太好了……”

    段鋼林聽得很清楚，劉勇衛(wèi)在電話那頭似乎哭了起來，可以想像得到，這個年近五十歲的男人，動了真情。他也知道，紅光集團那么先進的醫(yī)療設備、劉獻針那么高超的醫(yī)術都不能查出劉勇衛(wèi)雙目失明的病因，此次到省城的大醫(yī)院里，貌似也是異常的渺茫。如果段鋼林能找出這方面的解藥來，然后對癥下藥，他劉勇衛(wèi)便會重見天日。

    “劉處，你安心住院吧，我現(xiàn)在立即去辦這件事?！倍武摿衷谖⑿χ袙炝穗娫?。

    然而，段鋼林并沒有按照剛才對劉達明所說的那樣立即給劉天兵去電話，而是給紅光集團新任董事長林家彬打了電話。他的手機里之所以存了林家彬的電話，全憑了已經逝去的韓林國董事長。韓總在歡迎段鋼林的那頓“晨宴”上，便讓段鋼林與公司領導交換了電話號碼……

    凌晨兩點半，林家彬董事長辦公室的窗戶里，依然透射出明亮的燈光。

    此時的林家彬董事長，依然坐在辦公桌前，看著電腦的屏幕。全公司各個子公司的上萬個生產崗位，他都能從電腦屏幕上清楚地看到。他自從上任以來，便沒有睡過一個安穩(wěn)覺。紅光集團各方面存在的問題似乎在一夜之間集中暴露出來，從公司內部出現(xiàn)的情況來看，有職工群體上訪的，有職工故意將設備弄壞的，有的領導干部被職工毆打至殘的，生產不穩(wěn)定，人心不安定；而紅光集團所處的外部環(huán)境則更加的復雜多變，由于國際金融危機的沖擊，原燃料價格一路飆升，而冶金產品的價格卻跌了再跌，曾經的合作伙伴集體解約，導致公司經營困難重重，這讓林家彬煩透了心，而且，市冶金局的工作組自從林家彬上任以來便一直駐扎在紅光集團，這使得林家彬煩不甚煩。

    應該說，林家彬此時正站立于風口浪尖之上，各方面的工作，他必須在最短的時間里協(xié)調好，處理好，組織好，而國內國際經濟危機是普通的現(xiàn)象，是所有的國家所有的行業(yè)都將面對的共同困難，對于這一點，林家彬并不擔心，他相信經濟危機即將過去，作為一名企業(yè)的老總，他和許多的專家學者的眼光是一致的，此時已經到了“后經濟危機”的時代。他現(xiàn)在必須要做的工作，就是要把紅光集團內部的工作做好，只有把紅光集團的整體素質最大限度的提升，只有把集團公司各方面的工作最大限度地理順，才有可能占領經濟危機過后的市場主動權！而事實卻讓林家彬并不滿意?，F(xiàn)在，他的忠實下屬劉勇衛(wèi)先生的眼睛又在突然間失明了，成了一個瞎子，更使得林家彬的心里雪上加霜，如果劉勇衛(wèi)不能迅速地回返工作崗位，他林家彬便失去了一條手臂。

    林家彬現(xiàn)在最需要的，就是人才！只要有了人才，只要有了真正的人才，讓人才在各方面的工作中發(fā)揮最大的光熱，那么，所有的難題都不過是小菜一碟。那么，人才在何處？林家彬時常在考慮這樣一個問題。這幾年，紅光集團引進了不少高學歷的大學畢業(yè)生，他的前任韓林國董事長也千方百計到名校招收冶金方面的專業(yè)技術人員，可是，招來招去，人倒是招了不少，但他們發(fā)揮的作用卻是微乎其微。

    在這樣一個深夜里，林家彬暗暗地思索著：人才在哪里？由于資金周轉不全，他決定從紅光集團內部招攬人才，從明年起，將暫時不再招收外分大學生！將實行“就地取才”的方略。

    當林家彬關了電腦，準備睡上兩個小時，到早上七點召開公司調度會時，他的手機響了起來。

    一看來電顯示，竟然是段鋼林，林家彬的一顆心稍稍彈動了一下。

    在林家彬的心目中，段鋼林屬于一個“危險分子”。盡管段鋼林只是一個剛剛來到紅光集團的外分大學生，但是，段鋼林進入紅光之后所做的幾件事，在林家彬的心目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一是韓林國董事去逝之后，段鋼林撲在韓總的身上大哭的場景，隨后，段鋼林一直為韓總守靈，直到韓總的遺體火化。這個問題，一直縈繞在林家彬的心頭，林家彬和很多的領導干部一樣，對韓林國的做法感到不可思議，他覺得韓林國和段鋼林之間，似乎有那么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關系，但他讓劉勇衛(wèi)進行了深入的偵察，卻并沒有查出什么；二是段鋼林與劉天兵和李爽之間發(fā)生的數(shù)次沖突。林家彬覺得段鋼林不僅僅是一個學識豐富的大學生，他覺得段鋼林很有一種魅力，他不但學歷層次高，而且拳頭過硬，能打架，腦子活，是一個文武雙全的年輕人，如果能把段鋼林招成自己身邊的人，那么，他也許將來會成為自己的一個得力的助手。但是，從種種跡象來看，段鋼林不是那么簡單的，最主要的是，韓總去世之后，段鋼林為韓總守靈，劉達明、劉勇衛(wèi)、劉天兵和李爽輪流去守靈，其實主要是監(jiān)視段鋼林，從段鋼林當時的表現(xiàn)來看，他的心里一定有什么讓人無法感知的秘密，雖然林家彬無從知道，但是，他對這個秘密很敏感，他曾經數(shù)次猜測，段鋼林一定會暗中調查關于韓總的死因的！

    林家彬對段鋼林的印象，只是一閃而過，當他的手機鈴聲響過五秒鐘的時候，他接了電話。

    “小段啊，這么晚了，你跟我打電話，是不是有什么事？”林家彬的聲音很柔和，沒有一點公司老總的架子，他也沒有必要在段鋼林這種身份的職工面前擺架子。

    “林總，我已經查出是誰把劉勇衛(wèi)副處長眼睛弄瞎的?！倍武摿滞瑯又苯亓水?shù)貙α旨冶蛘f道。

    事情也就這么的湊巧，當林家彬剛剛接了段鋼林的電話時，即將進入省城的劉達明先生，同樣也撥了林家彬的電話。他與段鋼林撥打林家彬的電話時間差，僅僅是幾秒鐘的時間。他也想把兇手被查出這件事在第一時間里告知林家彬，但是，他卻并不想把這份功勞記在段鋼林的身上，他想讓自己的兒子劉天兵也從中分一杯羹，以增加劉天兵的政治資本。然而，段鋼林就是這樣的出奇不意，他并沒有按照事先和劉達明說好的那樣給劉天兵打電話，而是直接撥通了林家彬的電話。因此，劉達明連續(xù)撥打著林家彬的電話，對方的提示竟然都是“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后再撥。”

    劉達明又想撥打林家彬辦公室的電話，但卻最終沒有撥出去，林家彬既然手機占線，那么，他此刻一定很忙，一定正在通電話，也許是給市里的某位大領導打電話呢。在這個時候打擾他，一定不合適。他也知道，林家彬此時正處于風口浪尖上。

    劉達明又想給自己的兒子劉天兵打電話，卻又害怕林家彬突然之間結束通話而與其他的人通話，所以，他就一遍一遍不厭其煩的給林家彬打著電話，一遍一遍地聽著電話里傳來的“您撥打的電話正在通話中請稍候再撥”的聲音。

    “什么？”林家彬一聽段鋼林的話，精神迅速振作起來，把電話從左手換到了右手，道：“那個人是誰？”

    聽著林家彬的話，段鋼林感覺到了，林家彬此時對劉勇衛(wèi)的事同樣是十分的關注，可見，劉勇衛(wèi)這枚棋子對林家彬來說是多么的重要。

    “林總，這個人就是紅光樓的廚師張定。”段鋼林道。

    “好，我馬上讓保衛(wèi)處的人過去?！绷旨冶蚺d沖沖地道：“你把他看好了，我給你記功?！?/br>
    “林總，你放心吧，這是咱們公司的大事，我一定把這個人看好，而且，我不會讓其他的人參乎進來，一定對這件事守口如瓶?！倍武摿至职颜Z言組織得十分完整，十分合理，沒有一絲的漏洞。

    果然，只聽林家彬繼續(xù)問道：“小段，是你一個人把那個廚師抓住的么？有沒有其他的人參加？”

    第070章  大鬧紅光樓（1）

    “沒有。”段鋼林靜靜地道：“我現(xiàn)在正在紅光樓202包間里，這個包間，只有我和那名廚師。”

    “好，很好，我一定給你記功，一定獎勵你。”

    說罷，林家彬掛了電話。

    段鋼林的臉上浮現(xiàn)出滿意的笑容來，他這才從電話本里找到了劉天兵的電話。

    電話已經通了，但是劉天兵卻沒有接聽，貌似他已經睡著了吧。

    不過，段鋼林很有耐心，他認為劉天兵一看來電顯示，一定不會接他的電話。

    事實也正是這樣，劉天兵此時并沒有睡，他和自己的表弟爽一直呆在一塊兒，他們商量了幾乎一個晚上，議題是：究竟是誰把劉勇衛(wèi)的眼睛弄瞎的！他們通過種種猜測，通過層層篩選，最終確定，劉勇衛(wèi)的眼睛，絕對是段鋼林這小子害的！

    此刻，劉天兵和李爽正在合計著如何對付段鋼林。劉天兵、李爽此時的心情，和劉達明是一樣的，他們不想讓劉勇衛(wèi)這株大樹這么快這么早地倒下，他們哥倆還年輕，還想靠著劉勇衛(wèi)升官呢。

    不過，當段鋼林第三次撥通劉天兵的電話時，劉天兵坐不住了，他在想，段鋼林這小子這么晚了打電話，也許會有什么事，如果沒有什么事，他不會這么一遍又一遍地打電話。

    “兵哥，我是段鋼林?！彪娫捦酥螅武摿治⑽⑿χM行問候。

    劉天兵裝作一副歉意的口吻道：“真不好意思，段兄弟，我剛才睡著了?！?/br>
    段鋼林絲毫也不在意，笑道：“我已經抓住了那個弄瞎劉勇衛(wèi)處長眼睛的人?！?/br>
    “什么？你說什么？”劉天兵騰地從沙發(fā)上彈起了身子，他的反應，與他的父親劉達明聽到這個消息時的反應是一樣的。

    段鋼林微微一笑，再次重復了一遍。

    “段兄弟，你現(xiàn)在就在紅光樓里等著我，我馬上就到?！闭f著，劉天兵掛了電話。

    直到此時，段鋼林才滿意地把手機裝入了口袋里。

    此時的段鋼林，最為欣慰的，就是對他的大學女友林雅茗一萬個感激。如果林雅茗不把這個當今世界上最為先進的手機送給他，他此刻也許便是四面楚歌了。

    雅茗，你一定睡了吧，你會夢到俺老段么？你還會想起俺老段么？你知道俺老段現(xiàn)在多么想你么……

    段鋼林的心里，一遍又一遍地呼喚著林雅茗的名字，他的臉上泛著微笑。同時，他的心里也有一股nongnong的思念與流連。思念那段大學的美好歲月，流連和林雅茗在一起在溫馨與美好。再對比一下現(xiàn)在的境況，他稍稍覺得有點累，有點奔忙，有點流離。但是段鋼林卻從不悲觀，他很喜歡挑戰(zhàn)！

    當然，段鋼林此刻并沒有失去警惕，倒在地上發(fā)出痛苦呻吟的張定正用一對恐懼的眼光看著他，那雙老鼠眼睛雖然讓人覺得惡心，但是，面對即將到來的萬般不測之事，他幾近絕望。

    張定的臉上，滿是手指印。這是他自己甩開巴掌扇的。他后悔，極度的后悔，后悔自己為了林雪這個并不值得愛的女人而做出了糊涂事。

    可惜，現(xiàn)在的后悔已經沒用，沒有任何的作用。

    其實，等到段鋼林在未來的某一天，會為自己今日的所作所為而感到遺憾，但是，段鋼林卻并不后悔，相反，他很欣慰。他為了換取自己暫時的安寧，為了暫時得到林家彬和劉達明等人的信任，不得不把這位紅光樓的普通廚師作為墊腳石。他為了讓自己在進入紅光集團最初的歲月里站穩(wěn)腳跟，不得不犧牲張定！他知道，江湖險惡，任何一個成功者，如果完全靠沖天的工作干勁，絕對不可能成功。成功，需要殘忍，需要無情。這也是段鋼林選擇進入紅光的頗具理性的“自我詮釋”。

    劉天兵已經通知了他所在的保衛(wèi)科的十多個成員，他們全都是身高馬大的年輕小伙子，有的是從部隊退伍回來的，有的是從警校畢業(yè)出來的，有的是社會上的打架分子，他們被劉天兵統(tǒng)統(tǒng)招募到了保衛(wèi)科里，他們在最短的時間里迅速穿戴完畢，每個人都拿了微型電警棍，迅速上了一輛乳白色的依維柯，朝著紅光樓而來。

    車子剛剛開出廠部機關大樓，劉天兵便接到了劉達明的電話，劉達明明確指示自己的兒子，如果沒有他的命令，不得對段鋼林有任何的企圖！劉天兵自然是聰明的，他當然會對父親的話言聽計從。何況，段鋼林剛才又給他打電話說明抓到兇手一事，解除了他心頭的苦惱。

    劉天兵所坐的那輛乳白色的依維柯迎著黎明前的夜色，朝著目標紅光樓火速前行。

    “表哥，那個姓段的小子，他是怎么查到的呢？”坐在劉天兵身邊的李爽有些詫異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