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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大人,有徐氏的下落了。 是被衙役的捕快抓了?唐弈聞言,挑起了眉頭。 宋煬若是不提這檔子事情,他只怕早就將王家貴和徐嬈給忘到后腦勺去了,畢竟現(xiàn)在還是施家做主。 宋煬搖了搖頭。 派去的六名捕快回來稟報,他們前往徐氏娘家濱州的山道下發(fā)現(xiàn)一具尸身,經(jīng)確認正是徐氏本人。 宋煬繼續(xù)道:說是馬車在山道不慎墜落崖下。 唐弈忍不住喟然長嘆一聲,是意外墜崖,還是徐氏被無常索命就不得而知了,說白了是天道輪回罷了。 唐元突然拿著話本氣喘吁吁地跑過來。 大人,榮小姐在門外求見! ☆、蛛紋 唐弈一愣,隨即快步跟著元元去迎客。 挽髻插笄的女子就站在門前,躊躇等待,一張鵝蛋臉上一籌莫展的皺著秀眉,他忙把人請進正廳做客。 既明隨手斟了一杯茶遞給她,二人從女子的敘述中漸漸清楚了事情的經(jīng)過,竟然又是魑魅魍魎作祟。 前來拜訪他的女子名叫榮嬌,出身名門,就在五天前剛著一身紅妝嫁做人婦,男方是中了進士的青年。 就在鑼鼓喧天的大婚當夜里,賓坐滿堂,郎君回來躺在床上就感覺渾身疼痛,胸前長出不明的圖騰來。 郎君祁成義讓榮嬌暫且寬心,最后還是在嬌嬌的不斷追問下,才道出實情,說是近來被女鬼纏了身。 榮嬌聽聞后覺得十分不可思議,又得知唐弈是鎮(zhèn)子上有名的道士,登門拜訪,卻被小童告知不在家。 只得等到今日前來拜訪。 唐弈點了點頭,我取了法器就隨你一同前去。 被魑魅魍魎纏上的人不少見,不過讓唐弈起疑心的是榮嬌方才提到的圖騰,長出圖騰來聞所未聞。 榮嬌柔聲道:多謝唐道長。 臨近辰時,夫妻新婚還沒幾天,宅院里的一切布置裝扮還是以喜慶的紅為主,青年只覺得晃得眼睛疼。 唐弈在榮嬌帶領(lǐng)下來到正房,沿途路上既明留意了一下院子里的人和花草,院里丫鬟仆役一應俱全。 郎君。榮嬌對著落下的床幔喚了一聲。 床上的人聞言微微應了一聲,聲音極低,既明敏銳的聽到男人痛苦的呼氣聲,側(cè)頭給唐弈使了個眼色。 唐弈忙不迭地上前查看一番,掀開床幔,他發(fā)現(xiàn)床上的人臉色慘白,氣息奄奄,似遭受了極大的折磨。 小心翼翼地拉開男人的衣襟,青年瞧見祁成義的胸前布滿一排墨色的細線,以心臟為中心開始延伸。 看著像是一張織了一半的蛛網(wǎng),十分滲人。 二人對視一眼,皆大吃一驚。 榮嬌站在一旁小聲抹了把淚,既明則提出要在宅院里頭轉(zhuǎn)上一圈,勘察一番,說不定會有蛛絲馬跡。 只是一圈下來沒有任何收獲,陽氣充沛,宅院里的仆役和丫鬟各個身強體健,沒有鬼魂停留過的跡象。 眨了眨眼,唐弈覺得十分困惑,既明不得不請榮嬌詳細講一下婚禮上的細節(jié),三人坐在院里的石凳上。 我那時詢問起郎君,他卻推托說沒有事。 榮嬌認真的回憶了一遍細節(jié),確定祁成義是在洞房時和她喝過合巹酒以后,就突然開始胸悶氣短了。 而且榮嬌一碰他,他就喊著疼,頭上還冷汗不止。 還是細問之下從他口中得知,一可怖的女鬼覬覦郎君的英姿多時,夜夜入夢,愛而不得才加害于他。 既明回房摸了他的脈象,卻發(fā)現(xiàn)沒有什么異常。 榮嬌提到他的時候眉頭緊蹙,不似作假,為了證明還摸了一下祁成義的臉頰,他立刻一副挨刀的樣子。 唐弈又掀開男人的衣襟一瞧,眼尖的發(fā)現(xiàn)一條黑線開始從心臟蔓延到鎖骨,他不由得大驚失色起來。 照這樣下去怕是不出一段時間就會蔓延至全身。 只是眼下情形太過詭異,一時之間二人難下定論。 頭天夜里,二人就宿在宅院中,既明一夜沒有闔眼卻連個鬼影子都沒有瞧見,只得從祁成義身上下手。 看看從他嘴里能得到什么有價值的線索。 翌日,祁成義后背靠著軟墊,摸了摸鼻子,表明不觸碰榮嬌身體就不會劇痛,但黑線卻一直在蔓延著。 他說的時候有意無意往下瞟,臉色蒼白, 唐弈問:你是從什么時候發(fā)現(xiàn)身上有蛛紋的。 青年開始懷疑蛛紋早就有了,礙于大婚,祁成義很有可能害怕說出來會壞事,才隱瞞下來等到成婚后。 祁成義道:大婚的當天夜里。 聽說祁公子被女鬼纏身,她通常在什么時候來? 既明最關(guān)心的莫過于源頭了,女鬼纏身,聽著兇險但至今都是他的一面之詞,還需要抓到人問個清楚。 聞言,祁成義的背脊猛地僵直,一張毫無血色的臉上緩緩擠出了一絲笑容,道:她應該不會再來了。 只要她答應能來見我,你們就能幫我除掉她。 男人臉上的表情十分不自然,唐弈和既明當然也都能一目了然,向他道謝,默契的沒有接著詢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