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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明前,周恕朝主子求了恩典,出宮一日看望家人。 為了這恩典,他特意送了根樣式精巧的銀簪給良嬪身邊的金巧。 金巧長得嬌俏,又是良嬪身邊的大丫頭,自然有些傲氣,收了簪子在陽光下打量兩下,有些嫌棄,皺著眉頭說:“這……是足銀的嗎?” 不過,當她瞥到面前小太監(jiān)清秀的臉時,眼神微亮,話鋒一轉(zhuǎn):“樣式倒是不錯?!?/br> 周恕松了口氣,這是他攢了幾個月的銀子才托人買到的,幸好金巧沒有拒絕。 他微笑道:“給金巧jiejie的東西,自然不敢敷衍?!?/br> 金巧歪著腦袋問:“你是在哪里當差,我怎么眼生得很?” “在下負責翠微宮的殿外灑掃。” “哦,怪不得?!?/br> 最低等的太監(jiān),做著最粗俗的活計,只有一張臉還算能看,人瞧著也不算討厭。 金巧捏著簪子,眼波流轉(zhuǎn):“不過嘛,近日良嬪娘娘身子重,不喜被這些俗務所擾……” “那,依jiejie看……”周恕的心提了起來,不過面上還是平靜的,對方既然沒有直接拒絕,說明還有商量的余地。 金巧一笑:“看你誠心,這次就算破例幫你了?!闭f完用簪子的一頭,動作十分輕佻地在他臉上劃過。 周恕僵了一下,即便他現(xiàn)在連個男人都不算,但被年紀相仿的女子這樣輕佻地對待,還是有些不自然。 他擠出一個笑容:“那就多謝jiejie了?!?/br> 周恕十四歲入宮,初來乍到,受了許多磋磨壓榨,慢慢懂得了宮中的道理,才從最底層爬上來的,如今能在有身孕的良嬪殿前灑掃,已經(jīng)是修來的福分,像金巧這樣有頭有臉的大丫頭,他想都不敢想。 但是他不敢想,總有別人惦記上他。宮中所遇到的女子,無論之前怎樣刻薄,見了他這張臉之后,一下就變得輕言細語,十分和氣,他能一路走上來,也沒少受這些鶯鶯燕燕的恩惠。 不過他自己清楚,這些都是虛妄。到了年紀,宮女們都是要嫁人的,他這個沒有根的人,身如浮萍,和她們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 將內(nèi)侍的衣裳換下,穿了一身灰撲撲的布衣,又像普通書生那樣將黑發(fā)束起。周恕路過影壁的時候,看到里面自己的倒影。 少年的身量纖細修長,脊背筆直,面容如玉,在宮中待久了,姿態(tài)儀容也比旁人出眾,即便穿著一身普通至極的衣裳,也顯出不一般的氣度來。 他交了牌子,出了宮,走在皇城的街道上,竟然也有年輕的女子頻頻回顧。大約是把他當成過來趕考的書生了。但事實上他什么也不是,在主子眼里,他是存在感略等于無的物件,可以動輒打殺,除了這張面皮,大約也沒什么優(yōu)點了。 想到這里,他的臉色陰郁起來。 也正是因為這張面皮,他被嫂嫂劉氏賣進宮里,為了救她生了重病的兒子。 “他本來就長得像個女人,入了宮說不定還能飛黃騰達,你在這里假惺惺什么!” 他哥哥周達知道后,拳頭暴起青筋,目眥欲裂,一副要殺人的樣子,他和嫂嫂大吵一架,二話不說要休妻。 劉氏尖叫道:“周達,你說我有錯,那你倒是給兒子找大夫來啊!是,你不肯救兒子,我做了惡人想了法子來,現(xiàn)在倒開始怪我了!” 劉氏抱著兒子跑到周達面前哭泣:“小寶是你的至親骨rou!是你的周家的種!他還這么小,你就忍心看他這樣沒命嗎?” 周達咬牙道:“可恕兒也是我弟弟,他才十四歲!兒子病了,我哪一天不是沒日沒夜地在碼頭上做工賺錢,可你竟然趁著我不在給弟弟下迷藥……” 劉氏喊道:“等你賺到錢的那一天,兒子的命都沒有了!” 周達終于沉默了,他死死盯著劉氏,滿目通紅,卻說不出話來。 劉氏抱著兒子,哽咽道:“達哥,你別怨我……等弟弟醒了,自然會明白我們是有苦衷的,恕兒一向脾氣好,他不會怪你的。而且,你從前為了供他讀書,花了多少銀子?若不是家里的錢都花在了他身上,小寶也不會得病?!?/br> 周達終于無話了,但從此以后,他對劉氏都是冷眼相待,每日回了家倒頭就睡,絕不多說一句話。 夫妻倆再次見到周恕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年后,周恕穿著內(nèi)侍統(tǒng)一的服飾,奉命給人施粥。 窮人們都臭烘烘地擠在棚里,哄搶爭吵,亂糟糟的一片,這等費力氣不討好的活計,宮里有關系的都不愿意來,就輪到了周恕。 他一身白凈,面色冷然,同旁邊的人吩咐什么,站在人群中一眼就能看到。 劉氏遠遠地瞧到了,同丈夫說:“你看,弟弟現(xiàn)在穿著綾羅綢緞,又有人使喚,哪里不比在鄉(xiāng)下好?” 周達看著弟弟如今的樣子,長長嘆了一口氣,又看劉氏一眼,終究沒舍得一直冷淡她,說了一句:“回去吧?!?/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