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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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一路騎著馬出了軍營,路小,兩馬并行,兩人都不能騎得太快,媛湘便問御寬道:“當日發(fā)洪水,我們去找你們時已沒有你們消息。不知道你們藏身哪里了?” “我們三人被沖散了,”御寬神情冷淡,“一年前才與殿下重逢?!爆F在他們都管鐘習禹叫將軍,只有私下里,他們才會叫回鐘習禹原來的稱呼。 “哦?!辨孪嫒粲兴?,“想必你們這兩年都受了不少的苦?!?/br> “是不像杜夫人那么享受?!?/br> 見他對自己敵意甚厚,媛湘便不再說話。他們恨她,她可以理解。她曾經的仇,又有誰能理解?御寬是第一個讓她說出秘密的人,他不可能設身處地為她著想,她也能明白。既然仇視她,那她不如不言不語。 馬兒往前奔騰了好一段,許是覺得態(tài)度有些過分,氣氛也顯得僵硬,御寬才說道:“殿下兩年半年前與若娜公主成婚?!?/br> “哦?!彼麜c她說這些,媛湘有些驚訝,“那很好?!?/br> “對于我們來說是很好的機會。”御寬道,“幾乎一成婚,殿下就自請從軍,從普通士兵做起。你可以想象,為了復國,殿下做了多少努力?!?/br> 媛湘想到了曾經一夜之間失去家園失去親人的自己,再想到這幾年的鐘習禹,心中一股柔軟油然而升。說起來,他們的命運也有著相似之處呵。 “所以,”御寬接著說,“希望你以后再也不要出現在殿下面前。若娜公主心胸狹隘,不管殿下與任何女子有接觸,她都會醋意大發(fā),雷霆大怒。我們現在仍然仰仗人鼻息,你明白的?!?/br> 這番話其實無理,媛湘卻能明白御寬的苦衷?!澳惴判陌?,若不是為了我的丈夫,我此番也不會特意跑到西秦來。往后,你們若大業(yè)得成,居于皇宮之中,我也不會有機會再見到你們;若敗,你們也會在西秦,隔著千萬里的距離,更加沒有見面的可能?!?/br> 御寬像是說給自己聽:“我們不會?。 ?/br> 媛湘的胸口,一陣緊窒的難受。如果他們不敗,敗的就是舒定安了。屆時,他將是如何被恥笑于天下,如何被載入史冊……史上最短暫的王朝!一個丞相奪了皇位,卻坐不穩(wěn)江山,必將遺臭萬年,被后世子孫恥笑。 她不想見到那樣的局面。畢竟,他是她曾經的長輩。然而,就算有那一天,也不是她能阻止得了的。 她沒有能力沒有立場去阻止。她更加慶幸的是舒沁已經走了,他不必面對這紛擾的天下。 御寬送媛湘到山腳下的村落,并找到一家家中只有農婦的人家借宿。媛湘十分感謝他:“謝謝。耽誤你時間真是很抱歉,你先回去吧,明天我自己上山就可以?!?/br> “我答應殿下送你走,就要做到?!庇鶎挷辉僬f話,轉身就走了。 不久后,他提著兩只野兔回來,一只給了那屋子的婦人,一只洗削了烤著吃。媛湘因生病剛好,并不敢吃腥檀上火之物,而是望著噼哩叭啦的火光問御寬:“若娜公主好伺候么?” 想起不久前鐘習禹與若娜親昵相處的那一幕,媛湘想,鐘習禹對她是有感情的吧?瞧他們那甜蜜的小模樣,媛湘一顆心悄然放下。之前她還自作多情地以為鐘習禹還未完全對她忘情呢。 “為了江山,殿下什么都可以容忍。” 御寬簡短的一句話,飽含了多少辛酸?媛湘嘆了口氣,幽幽地問:“你們都還在怪我么?” 御寬沉默了會兒,才道:“不怪。當時我那般態(tài)度待你,其實后來想想覺得對你不公平。畢竟,你也是受害者。你曾經問過我若我是你當如何自處,我只能說,我若是你,我的報復必定要比你強烈十倍?!?/br> 雖然御寬他們的原諒與否她并不在意,但聽到這番話,心里是還是覺得欣慰的。 夜深了之后,他們在借宿的人家歇息,媛湘直至半夜才小眠了會兒,不到三更天,又醒了。 夜深人靜,哪怕是盛夏,在這個山村僻角也是極涼的。她抱著自己的手臂,在黑暗中想起杜錦程在身邊的種種溫暖。 她沒有了眼淚,只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寂寥和辛酸。如果他在身邊該有多好……她多么盼望在夢里能與他相見,可是除了那次剛剛抵達大河鎮(zhèn)時曾經夢見過他,便再也沒有過了。 這種絕望的思念,讓她感覺到沮喪,無望。 既然睡不著,她就干脆起來了,坐到農家的院子里發(fā)呆。天還未大亮,繁星在天空中閃爍,月亮卻不知所蹤。她就這樣數著星星,從這一邊數到那邊,直到身后有了腳步聲。 第43章 再,見(2) “你怎么不睡?”是御寬睡意朦朧的聲音。 “你去歇著吧,不用管我?!辨孪嬲f。 御寬坐到她身畔,打了個哈欠,“平時我們在軍營,也差不多這個時辰起床?!?/br> “每天如此?” “嗯。我們必須勤加cao練,才有更強壯的體格和戰(zhàn)斗能力。” 媛湘默默點頭。他們?yōu)榱俗约旱膰液托拍?,要付出比別人更多的艱辛,她了解。 他們一起坐著發(fā)呆,偶爾交談兩句。在天大亮后,他去村子一戶人家那里買了幾個饅頭做干糧,然后帶著她上山。 回去的路,因為有御寬作伴,媛湘緊張的心情得以放松,才訝然覺得自己多么勇敢。這叢林野地,雜草叢生的地方不時有蛇出沒,而她平平安安地都翻過來了。或者說,當時她為了趕路,根本也沒有多余的精力去注意草叢里蟄伏的東西。 直到現在。 有御寬的帶領,她們的腳程快許多,午后已經走了大半的路程。坐在大石頭上休息的御寬擦了擦額頭的汗,“再過一個半時辰就可望到山下了?!?/br> “回程你還要再翻山回來。辛苦你了。” “不會。”御寬道,“因為你沒有出關通牒,只能走此道。但我可以正大光明地從水路走。” 媛湘應了聲“哦”。 他們休息了小片刻,又繼續(xù)上路,果不其然,太陽還未完全西斜,他們已經下了山。御寬道:“我就送你到這里,保重?!?/br> “謝謝你。保重?!?/br> 御寬率先走了,媛湘則步行著前面走去。此去漫漫,是歸家之途,媛湘卻沒有了出行前的萬分期待。 越接近楚都,她要想的越現實。錦程不在了怎么辦!他是生是死,她都要將他找出來給自己一個說法! 只要確定他真的不在了,她就可以果決地去陪伴他。 她沒有害怕死亡,怕的是死了也找不到他。 這個念頭令她感覺到背脊的森森冷意。 在她到達大河鎮(zhèn)時,天已經完全黑透了。 這個邊陲小鎮(zhèn)透露著一股惶恐的氣息,往來人跡少得可憐,路旁小店人跡罕,媛湘來到前次落腳的客棧,先要了間客房,見店里幾乎沒有客人,便問掌柜的道:“今兒生意何以這般冷清?” “咳,”掌柜的愁道,“現在誰還敢來大河呢?都往楚都去了。就怕一開戰(zhàn),倒霉的都是我們。小公子也是要往都城去的吧?” 媛湘點點頭。 “早點去的好,恐怕過幾天,我也要去了。” “那您的生意怎么辦?” 掌柜的嘆氣道:“顧不上那些了,還是小命重要?!?/br> 又閑聊了幾句,媛湘便回上房歇息。整個客??峙戮退粋€客人罷,安靜得令人滲得慌。 媛湘有點害怕,便干脆起來點了油燈,有一點亮光會感覺沒那么害怕。 也不知躺了多久,媛湘迷迷糊糊間,聽到房門被打開的聲音,雖然很輕,但她仍然瞬間就清醒了過來,伸手就抽出了放置于枕頭邊的匕首,緊緊握在手中。 心,怦怦直跳。 有人潛進了上房,并且不止一個人!媛湘聽到凌亂的腳步聲,神經頓時繃緊了。怎么辦!如果只有一個人,趁著人家不妨她或許還可以自衛(wèi)逃跑,若是兩人以上,她怎打得過! 她緊緊握住了匕首,貼著床沿,以準備隨時滑到床下。 忽然間,不知從哪里傳來一句:“抓賊?。 ?/br> 那在她房里的腳步聲瞬間凌亂,她滾下床欲逃跑,一個黑影猛得向她襲來,劍光寒涼,媛湘憑著本能左右閃避,一邊喊著救命。 或許是她的聲音引起了別人注意,敞開的大門外閃進一個紫色的人影,迅速與屋內兩個黑衣人過起招來。 媛湘趁機跑出大門,腿才邁開,后背驀地傳來一陣銳痛,似乎是劍刃割破了她的皮膚。她咬著唇跑出去,大喊:“來人啊,有賊,救命!” 本就已經被驚醒的掌柜和店小二們瞬間拿著鐵鍬掃帚出現,“賊在哪里?” 媛湘指著上房,他們一窩蜂涌進去,媛湘驚魂未定地望著上房,里面乒乓作響,不時有哀號聲響起。 “叫你敢來我們客棧偷東西,打死你這個沒眼色的東西!” “可惜被跑了一個!” “快把偷到的東西拿出來!” 各種拷打聲不斷從上房傳出,媛湘湊過去看了看,那個穿紫衣的男子正巧也回過身來,一剎那,只覺得電光火石間,所有的質疑、辛苦都全部涌現在了眼里。 她用力地狠狠地瞪著他。 他也是一臉驚愕,隨即長長地松了口氣:“幸好我在這里!不然今晚怎么辦?你怎么敢獨自一個人從楚都跑大河鎮(zhèn)!太任性了!” 淚猛得涌進了眼眶,她調頭就走。他竟然敢質問她,敢說她任性?她是為了什么來這里的??!他怎么能說得如此輕松,好像錯的根本就是她一樣! 他好好的,沒有缺胳膊沒有斷腿,他毫無消息地消失了這么久,忽然就成了她最大的諷刺! 他瞥見了她后背那道血紅色,連忙上前拉住她:“受傷了?” “不要你管!”他真實的站在眼前,媛湘卻氣得忍不住顫抖?!澳憧梢砸宦暡豢缘貋G下我,現在為什么要來管我!” 她的眼淚強忍著不流下來,眼眶和鼻子卻是紅紅的,極力忍住的模樣。杜錦程的心亂了,他一手摸著她的臉頰,那真實的溫暖的溫度,媛湘閉上眼,眼淚就洶涌了出來。 他現在在她面前了,她還什么別扭呢?不管怎么樣,他還活著不是嗎。 她猛得扎進他的懷里,臉緊緊地貼著他的胸膛,一邊捶著他,“你到哪里去了,知不知道我很擔心!嗚……” 杜錦程輕輕拍她的背,“我寫的信,你沒有收到么?” “什么信?” “我寫給你的信?!?/br> “哪有信!你根本一聲不吭就消失了!大家都擔心的要命!有什么要緊的事你不能親自與我說一說再走?你知不知道再遲一點回來,我就以為你死了,要準備去地底下陪你了!”媛湘一下下捶著他。 杜錦程聽得眉頭緊皺,他用力抱著她,“對不起,等回楚都后,我把送信的驛館給拆了!”他摸到她的傷口,血濕染了他的手心,“你受傷了,必須止血,走?!彼圩∷氖滞?,走向他的客棧房間。 轉身的瞬間,掌柜的和店小二皆面色尷尬地看著他們,目光在他們身上游來移去。 杜錦程驀然發(fā)覺,媛湘是做男子打扮,他們恐怕以為眼前上演了一幕活色斷袖。他低低一笑,“這是內子,為方便出行,所以做了男裝打扮?!?/br> 他們恍然大悟,隨即呵呵笑著退散了。 杜錦程掌柜地道:“有勞你拿一壺酒來。” 媛湘氣呼呼地望著眼前這個男人!讓她痛徹心菲了將近一個月的男人!他身上穿著紫色長袍,白玉束冠,一張臉襯托得俊朗非凡,一雙漆黑的眸子,此時略帶歉意的望著她。 “讓你擔心了,對不起?!彼麑⑺酵壬希孪鎾暝藘上?,便堵氣不動了,崩著臉不看他,也不理他。 杜錦程好言地安撫著她,“不管怎么樣,我現在都回來了。你知道,我回到家里,聽忠叔說你到大河鎮(zhèn)來,還是一個人來的,連水都來不及喝一口,就往大河鎮(zhèn)趕。這些天,我每天就睡一兩個時辰,就怕你在路上出一點什么意外。你也真是的,怎么能夠獨身一人就遠行?難道你就不怕路上出點意外!” “那我能怎么辦!”媛湘的委屈一腦兒全化作眼淚,眼眶又噙滿了淚,“你那么久都沒有消息,是生是死大家都不知道!連風影樓都查不到任何有關于你的消息!那樣的情況下,得知鐘習禹在西秦軍營,我是不是要去找他追問你的消息?!你竟然還敢怪我……” 杜錦程抱緊她,“我不是怪你,是后怕。萬一你出點兒什么事,讓我怎么辦?” “誰讓你消失那么久!”媛湘哭著捶他,“一點兒音訊都沒有地消失這么久,你要是不給我個合理的解釋,我必將休了你!” 第43章 再,見(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