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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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我能打聽到夢夢姐的消息嗎?” “先告訴我,你與她是什么關系?!?/br> “……回家告訴你。” 他們于是驅(qū)車回家,在家門口的食坊切了半斤牛rou,杜錦程回家就弄了一壺酒,給媛湘甄上。媛湘笑道:“你覺得應該是個很長的故事,所以要把酒傾談?” “沒聽說過一醉解千愁么?若你當真覺得抑郁,偶爾喝喝酒,醉一醉倒是很好。” 媛湘一抬手,就把他倒的酒喝了。杜錦程奪之不及,“沒讓你一口氣把它喝了?!?/br> “別小看我的酒量?!?/br> “你很能喝?” “我娘很能喝?!?/br> “……”杜錦程失笑,“好吧。說不定你會像令堂一樣有千杯不醉的能力。但是,酒喝得太急,容易醉?!?/br> 媛湘目光癡凝地望著擺放得像花瓣一樣的牛rou。也只有杜錦程有那個心思去一片片將它擺好吧?她悠悠地問,“你聽說過蘇復嗎?” “你是說那個被滅門的首富?”他的目光緩緩在她臉上流轉(zhuǎn),“你……不會是他的女兒吧?” 媛湘苦笑一聲,“正是?!?/br> 她從自己被送離蘇府開始,將這些年來的事情,一一地告訴他聽。云淡風清地,像在說別人的故事一般。說到在皇宮那一段,她揪住了自己的手,望著空空的酒杯,“你會覺得我錯了么?他奪我一家數(shù)十口人的性命,我對他下毒,錯了么?” 杜錦程只說,“我沒有權利去判斷你是對還是錯。只要你覺得你是對的,我便無話可說?!?/br> 媛湘苦澀地笑了:“如果當時不是知道我娘親可能藏身于宮里,我就出宮了。那么便不會有后來的那么多事發(fā)生?!?/br> “你娘真的進過皇宮嗎?” 媛湘搖搖頭:“我不知道。也許舒夫人不想我回相府,所以編個借口讓我在宮中,永遠不要回去吧?又或者,是真的曾經(jīng)在皇宮中待過?,F(xiàn)在宋祿不在了,根本無從考證他們所說的話的真實性。?!?/br> 杜錦程握住了她的手。她的手冰寒入骨,軟弱無力。媛湘眼睛清明地對上他的視線,“我可是雙手染了鮮血的人呢,你不怕我?” “是生活將你逼到這一步。”杜錦程的胸口,隱隱作痛。她一個從小養(yǎng)尊處優(yōu),過著富足生活的千金大小姐一夜之間遭遇變故,會是怎樣的心情,曾遭遇過怎樣的痛苦。 “不管怎么樣,我都去做了。”媛湘想到老皇帝不停抽蓄的臉,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失落。但很快,她將這個情緒壓了下去,“仇我已經(jīng)報了,他們的天下成了別人的天下,這是最大的報應。往后那些,都再不與我相干了。” 杜錦程又給她斟了點酒,“嗯,忘了過去。明天,是一個新的開始?!?/br> 媛湘一仰而盡。 但愿,真的是一個新的開始。 第30章 再相見(1) 鐘習禹坐在搖搖晃晃的馬車里,時不時撩起簾子看看外面。外面青山翠綠,塵土飛揚,馬車正在通往西秦的路上飛馳。 他的傷還沒有好,但是經(jīng)過幾日調(diào)養(yǎng),已經(jīng)能夠下地走路了。 他醒來的第二天,開始突發(fā)高燒,有一度他以為自己必死無疑了??稍谌裟裙骷毿牡恼疹櫹?,一天好似一天。若娜公主,就是那個救了他,不告訴他她的閨名的那個少女。她雖然看起來很張揚跋扈,對鐘習禹的照顧卻無微不至。 他漸漸好一些,他們就上了路,沒有人詢問他是否要與他們同行,他就被帶上了。鐘習禹不知道去往西秦國,面對自己的是什么命運? 但,此時的他,似乎也別無選擇。 他身無分文。是的,他的錢袋幾時掉了他都不知道,眼下除了跟著他們之外,他寸步難行,指不定還會餓死。他自嘲地笑了,沒想到自己會有這么狼狽的一天。 車子忽然停下來,有人在外頭和他說:“喂,傅晉,出來?!?/br> 黃鶯般清脆的聲音,是若娜公主在叫他。鐘習禹掀開馬車簾子,若娜亭亭玉立站在不遠處,“下車,我們?nèi)コ燥??!?/br> 鐘習禹看了看周圍。荒山野嶺,前不著村后不著店。 若娜笑吟吟地:“哥哥打了幾只兔子,我們燒來吃?!?/br> 他們一行人約有十個,除了兄妹兩個,其余皆是侍衛(wèi)隨從。聽若娜說,他們是來欣賞中楚風光的,出來將近一個月有余,在準備回去的途中,撿到了鐘習禹。 雖然同行有一段時日了,但鐘習禹很少和若娜的哥哥拓桑說話,那是個年紀比他稍大些的男子,長相有一些說不出來的怪異,平時也少言寡語地,和若娜也幾乎是若娜說個不停,他偶爾接一兩句話。 他和若娜一起走到拓桑身邊,拓桑朝他點點頭當作招呼,和若娜說:“烤了兔子,來吃吧。” 底下的仆從撕了塊rou給鐘習禹,他接過,默默坐到干凈的石頭上去吃。 當今天下,除了中楚(或者,要改稱為‘新’了。),南越,西秦,還有一個北晉。其中中楚國土最大,但南越國力最強,官富民盛,最為太平;西秦雖然是個不大的國家,卻也富足,很少與別國有軍事干戈。 “你在想什么?”若娜坐到他身邊,啃著兔腿問。 鐘習禹沒有回答她。 “你在想什么嘛!”他不說話,她就不依。 “沒想什么?!?/br> “說謊,”若娜靈動的眼睛直直望著他,“一定是在想心上人了,是不是?” 他的腦海里顯現(xiàn)出媛湘的模樣來。她的巧笑倩兮,她微微惱怒的模樣。心又被揉得痛起來,他說:“不是。我沒有心上人?!?/br> “真的?”若娜眉開眼笑,“那你在想什么。哦,我還沒有問你,你家在哪里?” “我沒有家?!?/br> “哦……”若娜點點頭,“那這樣更好,剛好可以跟著我們回秦京?!?/br> “等我養(yǎng)好了傷,我就告辭?!?/br> “什么?”若娜瞪圓眼睛,“你要走?你要走到哪里去?” “不知道。” “都不知道自己要去哪里,怎么可以走!不許走!”若娜野蠻地說,“我救了你,你的命就是我的。得聽我的話。” “……”按往日的脾氣,誰敢這樣和他說話,鐘習禹早掀桌子走人了。但眼下他還要依附他們生存,只能忍住那股兒委屈。 見他不說話,若娜公主當作屈服,得意洋洋地笑了,“你跟著我,我可不會虧待你。等回國了,我叫父皇給你安排個官位,你的人生可就從此平步青云了?!?/br> 若他是個普通平民百姓,這樣的際遇可能真的讓他人生大逆轉(zhuǎn)??墒菍τ趶母呶坏涞娜藖碚f,并不是那么有吸引力。但他心里默默地覺得,他的運氣,還不算太壞。 “你怎么都不說話,”若娜覺得悶了,“是傷口還痛么?” “不是。多謝關心?!辩娏曈砻銖娨恍?,“我的傷很快就要好了?!?/br> “那是,在我們的精心照料之下,包管你比以前還要生龍活虎?!比裟刃∧槼?,止不住得瑟,“所以,可不要忘了我的救命之恩!尤其是到了西秦之后。西秦美人可多了,你不許多看他們一眼,否則的話!”她在他面前做了個剜雙眼的動作,鐘習禹的濃眉糾結(jié)地皺起來。 以前雖覺得皇妹顏歡嬌蠻,卻不曾像若娜這樣野蠻。 見他不回答,若娜大聲問:“你為什么不答應我?難道我長得不夠美嗎?你還要看別的美人?” 鐘習禹的額頭隱隱生疼起來。若娜溫柔起來和水一樣,可是野蠻起來卻叫人無法招架。不許他看別的女子,那不是無理取鬧嗎?她是什么東西,憑什么制約他的眼睛?尤其還是以這種命令的的口吻和語氣! “你說話呀!”“ “若娜!”許是聽見若娜的聲音,拓桑走了過來,臉色陰沉,“別大嚷小叫,有失體統(tǒng)?!?/br> 若娜氣呼呼地,“我一直都是這樣的,什么體統(tǒng)不體統(tǒng)。我是公主,誰還能拿我怎么樣不成?” “就因為你是公主,才要顧及一下體面?!蓖厣j幊恋睾顽娏曈淼?,“你,跟我走。” 鐘習禹的目光對上他的。這是一雙深不可測的眼睛。他叫他做什么?鐘習禹不知道。但,他更愿意和拓桑在一起,也不愿意一直聽若娜無理地提要求。 “你要帶他去哪里?”若娜緊張起來,“不是他惹我生氣的?!?/br> 拓桑冷冷地道,“我當然知道。你不用誰惹,也整天氣呼呼的。” 鐘習禹很想笑。他沒有想到拓桑會當著他的面呵斥若娜,因為之前幾天,他看起來雖然不說話,但還是挺寵愛若娜的。 若娜生氣地跺了跺腳,“皇兄你壞!我回家告訴母后說你欺負我。” 拓桑說:“等你到了秦京,你早把這些事忘了?!彼顽娏曈淼?,“走?!?/br> “你要帶他去哪里?” “我不會把他拋棄荒野,你就放心吧?!蓖厣O茸吡?。 鐘習禹走兩步與他齊肩,拓桑便回頭看了他一眼。沒有人敢和他并肩走,西秦等級明確,誰都不能有逾矩,拓桑是太子,地位僅低于皇帝一人,與他同行,皆要退后一步,保證他在前面。 據(jù)他所知,中楚的人等級也十分分明,鐘習禹應該不至于不明白這個道理。 反觀初救鐘習禹時,他身上衣裳雖破,質(zhì)地卻極好,配飾也極華貴,不可能是他自稱的無家可歸的人。這其中原由,他不說,拓桑不會深究,但他不能讓一個身份有可疑的人跟他們回秦京。 他們走到相對遠一些的地方,拓桑開口便問:“你的傷勢恢復得怎么樣了?” “再過幾日應該就無大礙了,”鐘習禹說道,“十分感謝你們的相救。等傷好之后,我會離開?!?/br> 拓桑點了點頭,“若娜恐怕不肯讓你走呢。” “想走,自然能走?!?/br> “如此就好。” 鐘習禹其實沒有想好要走,但如今他說這一番話,似乎不得不走了。拓桑果然看起來心機縝密,他是擔心鐘習禹給他們帶來潛在的危險吧?如果他把身份告知他們,情況會不會不一樣些? 鐘習禹不敢保證,所以,還是將自己的身份隱藏起來。此前沒有想到未來的路要怎么走,現(xiàn)在雖然依然沒有想好,但至少,去西秦不是他必走的路。 拓桑和鐘習禹的談話到此結(jié)束,拓桑往回走,鐘習禹沉默了會兒,依然跟上。 眼下,他必須開始思考未來的方向了。 第30章 再相見(2) 煙雨靡靡的官道上,兩道身影在馬上慢騰騰地挪動。雨下得不大,他們也完全不必趕路似的,慢悠悠地,連馬兒看起來都顯得很悠閑。 馬上的一男一女都穿著蓑衣。 細細的雨打在臉上,沾在蓑衣上,帶來一片片霧一樣的雨珠。媛湘一手拉著韁繩,一手去接雨滴來玩。 杜錦程只是望著她,臉上飽含笑意。 他們從楚都出來已經(jīng)有幾天了,一路上天氣晴好,昨日開始飄雨。一場秋雨一場寒,今日便逐漸感覺到深秋的冷意了。他們沿途游玩,也不必趕路,媛湘看起來心情好許多,雖然他們并不總是說話,時常陷入自己的沉思,但杜錦程看得出來她心情的放松。 但愿她以后都能這樣輕松自在地過日子。 媛湘深吸了口氣,滿肺腑里都是涼涼的秋雨氣息,她笑開了,朝杜錦程道:“這雨比泉水還清甜?!?/br> “悠著點,別著涼了?!?/br> 她點點頭,往前望了望,“我們還要多久才能到前面的村莊?” “以我們現(xiàn)在的速度,大約后天晚上就到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