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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媛湘松了口氣,是舒沁來接她,事情就簡單得多了。他與她各自往前走了些,媛湘臉上浮現笑容:“你這么早就來了。為何不隨便叫個下人來?” “你難得回來。,”他唇角微揚,“回家吧?!?/br> 媛湘說:“先送我去一趟東塔樓好嗎?” 舒沁好看的眉微微蹙起,“去那兒,有什么事?” “等一個朋友?!辨孪嬲f道,“等去了東塔樓找到我那個朋友,我要和他去一趟香山寺。到時你先回府可好?” “朋友?”舒沁疑惑,“這二三月你都在宮中,難道是宮里認識的朋友?” 媛湘避而不答,“你告訴我行或者不行?!?/br> “朋友是男的女的?”他問。 “男的?!?/br> “你要與一男子獨自到香山寺?”舒沁的眉,皺得更深,“除非有能說服我的理由,否則絕不可能?!?/br> 媛湘想,舒沁與她感情至少比別人不同,他也更容易體恤她。她便將要將母親入土為安一事告訴他。 舒沁的神情有些激動,“你母親?怎么會……” “你也覺得不可思議,是嗎?但,一切都是那么真,那么巧合。若不是干娘替我傳的消息,我大概永遠也不知道,我娘曾經進過宮,在我初入相府的時候。”媛湘已經可以云淡風清地把這些告訴她了,因為最深痛的那一刻,都已經過去了。 舒沁的拳頭握得很緊,媛湘可憐兮兮地望著他:“讓我將母親入土為安,好么?” “好。” 他能說不好嗎?哪怕他真的想說…… 媛湘道:“那么抓緊時間,快走吧?!?/br> 東塔樓離城門并不遠,馬車停下來后,媛湘就飛奔往東塔樓。杜錦程沒有讓她久等,而是站在塔外,含笑望著她。 在皇宮之外,他們的第一次會面。感覺分外的不同。 媛湘欣喜地看著他,“你出來了。順利嗎?” “當然,”他提了提手中用黑色布包裹著的四方盒,“一切都妥當了?!?/br> 媛湘心中大石落地,“那么趕緊走吧?!?/br> 其實,有舒沁陪她去香山寺,她心中覺得不必勞煩杜錦程的。但他那么熱忱,她怎么能說出拒絕的話呢?那不是顯得她過河拆橋,很不識好歹么? 杜錦程看到馬車時,問媛湘道:“坐馬車?恐怕時間太緊。不如騎馬快。你會騎馬嗎?” 媛湘搖搖頭。 此時舒沁方才掀了簾子,從馬車探出下來。他的目光與杜錦程交接,心中暗下訝異,臉上卻是一慣的冷漠姿態(tài)。他用眼神望著媛湘,媛湘卻并不為他們引見,只顧著能快點到香山寺去。她問杜錦程:“騎馬能省多少時間?” “大半個時辰應當可以。” 媛湘思索了會兒,“那騎馬車。速去速回,我還要趕著回府?!辨孪嫱蚴媲?,“你身體不大好,還是坐馬車先回家中休息,我和杜錦程去去就回?!?/br> “你不會騎馬?!笔媲呃淅渲赋?。 媛湘偏頭向杜錦程:“你會騎吧?” “嗯?!?/br> “那你與我共乘一騎就好了?!?/br> 舒沁要拒絕,媛湘卻道:“時間太緊,有什么事回相府再說吧。你且先回去,好么?!闭f完便和杜錦程道,“哪里有馬匹?” “旁邊就有個租馬鋪子。我比你早出來,也怕時間緊迫,所以已經訂了馬了?!?/br> “你想得很周到。那我們走吧。”媛湘回頭看舒沁,舒沁拉著她往一邊走,壓低了聲音:“他是誰,你知道么?你就敢跟著他去城郊?難道不怕他對你圖謀不軌?” “不會。我相信他?!?/br> 她的眼里自然地流露出一股信任,那個眼神,驀地刺痛了舒沁的眼睛。媛湘按了按他的袖子,似撒嬌一般:“你先回去吧,要不時間就來不及了。今天老爺生辰,遲了就不好了?!?/br> 舒沁方道:“我和你一騎馬去。” “……你的身體吃不消?!?/br> “你和我共乘一騎?!?/br> “……” 他已經邁動步伐,往杜錦程走去。媛湘不想浪費時間,便依著他了。杜錦程和舒沁交流了幾句,恰好杜錦程以為媛湘會騎馬,訂的是兩匹馬。 杜錦程目光怪異地掠過媛湘和舒沁,默默地上了黑馬。舒沁利索地跨上棕色的馬,伸手向她。 媛湘不知怎么著,就看向了杜錦程。這是一種復雜的思緒,連她自己都分不清是怎么回事。把手伸向舒沁,輕輕躍上馬背。 19章 懸念(4) 杜錦程先行往前,舒沁一拉韁繩,卻像環(huán)抱著她的腰似的。她分不清楚舒沁是什么心思…… 是害怕她被杜錦程占了便宜,亦或他是在……吃醋? 她自作多情地覺得,后者的可能性更大一些??墒牵媲邲]有任何一次承認過他喜歡她,或者對她一絲超越兄妹的感情。 風有點大,吹亂了她的頭發(fā)。如果是以前,她應該會想靠在舒沁的懷里,懶洋洋地看眼前越行越遠的山色??墒?,現在不行了。 她與舒沁的關系,從他成親那天開始,從她進宮那天開始,已經變得完全不同了。她已經沒有那份期待,所以,他們必須保持距離。 程錦程一直在前面,隔著不遠不近的距離。而且,他一直未曾回頭。 將近一個時辰后,他們終于到了香山寺腳下。下得馬來,媛湘才發(fā)現舒沁的臉色已經很蒼白了。 她擔憂地握住他冰冷的手:“你要不要緊?” 他搖搖頭。 媛湘看了看仿佛聳入天際的山階,“我和杜錦程上去。你不準去!別忘了今天是相爺五十歲大壽,萬一你有個好歹,我怎么和他們交待?” 舒沁緊抿著嘴唇,媛湘溫軟地求他,使出以前最喜歡的撒嬌招數,他才同意了?!白⒁獍踩??!?/br> “不會有事的。你放心?!辨孪嬲f道,“那,你看著馬匹哦。” 她走到杜錦程身邊,“我們走吧。” 杜錦程朝舒沁看了一眼,“他不上去嗎?” “他身體不好,不能再上去了?!辨孪娉媲咝πΓ澳阍谶@里等著,我們很快就下來?!?/br> 她和杜錦程沿著山路臺階往上走。想盡快到達山頂,所以她用盡力氣去爬,很快就沒了體力,彎著腰氣喘吁吁。 “呼吸不要亂,呼吸一急促,體力便流失地更快?!倍佩\程教她腹式呼吸,媛湘照著學,剛剛那喉頭割裂般疼痛的感覺竟慢慢消失了。但登爬的速度,自不比剛剛。 太陽開始肆虐,他們不過走了一半的路程已經汗流浹背。媛湘口干舌燥,杜錦程從腰間摸出個角囊遞給她,媛湘疑惑了下:“你怎么帶了水?” “要上山,自然要有所準備?!?/br> 好吧,是她思考不周。其實到了相府之后,她出門的次數十指都數得過來,更別提爬山了。大約有好幾年,她都沒有遠足過。她將角囊的口擦了又擦,才離嘴唇遠遠地喝了兩口。杜錦程接過來,咕嘟咕嘟喝了幾口,往天際上望?!拔覀兊乃俣纫煲恍?。否則晌午趕不及回城?!?/br> “那快走?!?/br> 過了一刻鐘,他們才到達香山寺。媛湘印象中寬闊嶄新的香山寺,現在已經殘破,甚至是矮小的。媛湘不知是它們變了,還是自己長大了?昨是人非的凄湟,只余一陣唏噓。 最后一次來香山寺,是那年清明,爹和娘帶著她來的。 杜錦程感覺到她情緒的變化,“媛湘?” 媛湘驀然回神,到香山寺的后山去。這是一片大大的梨園,此時不是收獲的季節(jié),枝椏被太陽曬得光禿禿的。葉子落了一地,連草兒都曬得枯黃。 媛湘喃喃地道:“這兒是我祖父母長眠的地方。” 杜錦程道:“我已經知道這兒,待選個吉日,再找?guī)煾更c個xue將令堂安葬。此時匆忙,,也沒有人手和工具。” 媛湘抬頭看他,“今天不行么……” “是的。” 媛湘沉默了會兒,方道:“也罷。”她在園子外頭磕了幾個頭,想起從前家境圓滿,不覺哀上心頭,眼底泛起淚光。 杜錦程在一旁說道,“那個,你是怎么到相府里去的?” 媛湘的聲音很淡,“被買去的?!?/br> 杜錦程幽黑如夜的眸子透出一絲不可思議,但他終于沒有問,望著她的眼神便染了憐惜,媛湘自言自語地道:“我還記得有一次逛集市,一個江湖術士攔著我非要給我算命,說我此生一定位居人極,富貴非常,是極好的命。其時我就很想問他,一個父母早亡,飄零天涯,被人賣來賣去,后半生不知道在何處的人,這是好命么?” “江湖術士的話,也是想讓你對往后多一些生活的信心吧。再者,雖然有些事情是注定的,但有更多的事情,可以靠自己去改變?!?/br> 她輕笑,“你說的對?!彼哪抗饩従徎剿樕?,“你往后有什么打算嗎?” “為什么關心我的以后?”他問。 “始終認識一場,再者,我母親的事情不是還要勞煩你嗎?” 他頷首,“我會留在京城。你出宮時可以來找我?!?/br> “哦?”媛湘眼睛一亮,隨即又黯然了,“可是出宮的枘,恐怕也不是經常有的?!?/br> 杜錦程沉默了會兒,說道:“既然剛才那位公子知道你此行目的,你們看起來也關系匪淺,沒有想過讓他替你辦你母親之事嗎?” “他是我的哥哥,”媛湘有絲兒失神,“你知道的,畢竟他來辦有所不便,而且他身體也不太好……你會否覺得太麻煩?若是覺得麻煩,不如就在這旁邊刨個坑,草草了事,也比前幾年放在意鳴宮的好?!?/br> 杜錦程輕輕地嘆了口氣,“你挺關心他的啊?!?/br> 這一聲嘆息,像小蟲子似的鉆進她的耳朵,鉆進她的心底,驀然地讓她有絲兒胸悶起來?!坝H人,互相關心也是正常的?!?/br> “你放心吧,我只是問一問你和他的關系,并不是覺得麻煩亦或別的什么。莫多想?!?/br> “我不知道該怎么謝你……” “下次出宮時來浣彩樓找我,就算是謝禮了?!彼恍?。 浣彩樓?媛湘怔了怔,“是什么地方?” “聽起來像煙花之地?”沒忍住笑出來,“放心吧,一個做正經生意地方?!?/br> 媛湘點點頭,沒有再深問。忽然間,他們聽到一股悶悶的撲通聲,似石頭相撞在一起。循聲音望去,原來是杜錦程暫放在地上的黑色盒子被一只松鼠撞倒了。它受了驚嚇,狂奔而去,黑色錦盒卻歪倒在原地。 媛湘走過去看了看,“四處都是柔軟的草,怎么會有磚塊碰撞的聲音?你剛剛有聽到么?” “有?!彼拿忌钌畎櫰?,“我們倆應當不可能同時聽錯吧?!?/br> 媛湘蹲下去,打開黑色的布盒,露出白色的瓷瓶。這個瓷瓶在意鳴宮見到的一模一樣,由于放置的時間久遠,白瓷瓶雖然已經擦拭過,但仍然顯得非常陳舊?!袄锩妗瓡粫惺裁礀|西?”媛湘問杜錦程道。 “若是骨灰,應當綿軟無硬物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