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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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毫不眷戀地,絕決地。沒入漆黑的湖水中。 所有震驚都化為慌不遲迭,他沒有經過細想,完全就是本能地就也跳入湖中,將她救了起來。月光下看到她雙目緊閉,臉色蒼白的模樣,他只覺得后悔,悔入肺腑,愁腸百結中。如果她從此不會再睜開眼睛,他,怎么辦? 幸而她沒事!然而他的愧疚,并不能因此消減一絲半分。 第6章 秀女(4) 舒沁沒有回即墨軒,而是去了紫洲。朵梅正在院子里替媛湘曬被子,回頭見到他,嚇了一跳:“少爺……” 舒沁點點頭,“小姐呢?” “在屋子里吧?”朵梅看了看清河,清河搖搖頭,“沒呢,剛剛去少爺那兒送衣服不是么?就沒回來?!?/br> “也許在花園。” 舒沁就往花園走來。但媛湘也不在花園。滿園春色,花朵爭艷,他卻看不到春的盎然,只覺得陰陰的涼意撲面而來。 轉過假山奇石,后面有一片池塘,遠遠地,就看到年青女子坐在石頭上面,手中拋著根釣桿。 舒沁旬步上前,“怎么沒回屋子,倒跑來釣魚了?” 媛湘回頭瞥了他一眼,“那你怎么不繼續(xù)在屋子里睡覺,溜達出來了?” 舒沁沒有回答,坐到她邊上。 這個池塘并不大,但養(yǎng)了許多魚;在來這兒垂釣,也是媛湘自個兒想出來的。她從小到大也未有釣過魚。管家有令,相府湖泊是不準垂釣的,媛湘只好把主意打到了這個池塘上來。許是池塘小,也沒有人能想到會有人來池塘釣魚,所以媛湘每每覺得乏悶了,就釣幾只魚玩玩,或是用撈子撈魚上來,又拋回去,以此謀殺時光。 她把長袖在手臂上挽起了結,看起來俏皮可愛,白皙的皮膚在日光下顯得更加白皙細膩,泛著健康的瑩潤光澤。長長的眼睫,微微地瞇著眼睛,像慵懶的貓咪,唇邊還掛著一絲微笑。 舒沁的眉擰得更深了。 “媛湘,如果你真的不愿意進宮……”思想了片刻,他張口。 “不會,”媛湘道,“干娘說,會盡力讓我不成為皇帝的妃嬪。那樣的話,進宮并沒有什么不好?!?/br> “皇宮是個怎樣的地方,你知道嗎?” “不知道。進去了就知道了?!?/br> “一入侯門深似海,很多人進去了,并沒有回來的機會?!?/br> “沒有到那一步,誰也不知道下一步應該怎么走,會走到哪兒去?!?/br> “你不懼怕?” “有何可懼?”媛湘低低地說道,“四年前我家破人亡,我遭遇的那些,我都不懼,還有什么可以使我害怕?哦,有的。如果說我現(xiàn)在真的有害怕的事情,那肯定就是不能替我父母翻案,不能使他們在九泉之下都過得不安心,要背負叛國的罵名?!?/br> “媛湘……” “噫,有魚來啦!”媛湘轉開了話題,提起釣桿,魚兒卻根本不見蹤影。她笑笑,把桿子又扔回池子中,“原來是詐胡!” “關于替你父母翻案,你有什么計劃嗎?” “沒有。先走出一步,再邁下一步。計劃趕不上變化的,不是嗎?” 她越是表現(xiàn)得如此霍達,舒沁就越感覺到憂心。她是抱著飛蛾撲火的心情,所以才能如此淡然輕松么?相比于她總是面帶笑容,他更想看見她此時憂心忡忡,彷徨不知所措的模樣。因為,那才是他記憶中的媛湘。 她越堅強,他就越覺得,她已經離他越來越遠。 “再過幾日就是婚禮了,你必定很期待吧?”媛湘掩住眼底的苦澀,笑吟吟地問。 “別人的期待,多過于我的期待?!?/br> “要是未來嫂嫂聽到這番話,該多難受呀?”媛湘呵呵笑了。 舒沁聽她說的話,覺得更加難受。她是在強顏歡笑嗎?可是,她笑得那么真。若不是之前曾經哭著喊著攔住他,非要他給一個說法,要他娶她…… 他真的要相信,她真的只是個真心期待他快點迎娶嫂嫂的meimei。 她的轉變那么快,變化那么大,讓他措手不及,甚至有點兒不知所措。他知道自己掌握不了未來,卻沒有想到就連在手中殘存的一點溫暖,也褪散地如此之快。 “媛湘,你能不能答應我一個要求?!?/br> “什么要求?” “若是哪一天我求你,你要答應我?!?/br> 媛湘撓了撓頭,“這話怎么聽起來如此繞舌呢?再說,你怎么會有求我的時候。” “你答應嗎?” 媛湘思索了會兒,“好?!?/br> “那么,一言為定?!彼斐隽耸种割^。 第7章 搶親(1) 舒沁成親那天,鞭炮聲響從天剛亮起就一直未停歇。轟轟隆隆,響徹云霄。然而舒沁才出門迎親,天公不作美,就下起了滂沱大雨。 滂沱大雨也擋不住喜慶的氣息,好熱鬧的老百姓不辭辛苦,打著傘跑出來看熱鬧。媛湘望著相府喜氣洋洋地結著紅色彩綢,每個人都沾染了喜悅和幸福,她臉上也在笑著,只有心越來越冷。 舒沁今天開心嗎?人生的大日子,他的臉上一定是久未出現(xiàn)過的紅潤吧?他和他的新娘今天是最幸福的人兒,以后也會白首不相離的,是嗎? “回來啦回來啦!”幾個嘈雜聲響,有人揮舞著手從外面奔跑進來報喜,“少爺和少夫人已經到前門巷子啦!準備炮竹!要最響的!” 更大更響的鞭炮聲響起來了,震得她耳朵隆隆響,震得她連眼眶都發(fā)熱起來。她跟在程澤雪身邊,望著舒沁用紅彩綢牽著新娘子一步步進門。舒沁皮膚白皙,穿紅色顯得煞是好看;只是,眼尖的媛湘發(fā)現(xiàn),他裙擺上的金色鳳凰,沒有了。 她再細細地看舒沁,身上的大紅喜服和之前的雖然無異,但顯然不是她親手繡上鳳凰的那一件。 怎么回事呢? 他是故意不穿她繡的喜服么? 大伙兒的注意力都不在他的衣服上,而是在新娘子的身上。新娘的喜服與舒沁的相互輝印,上面繡著的明黃色鳳凰,囂張又耀眼。隔著鳳冠霞帔,人們也能感覺得到新娘子此時的喜悅與嬌羞。 媛湘跟著大伙兒起哄,拍掌笑,笑得臉都僵硬了。朵梅奇怪地看著她,“小姐,你怎么這般興奮,臉和打了胭脂似的?!?/br> 媛湘做鬼臉,“我開心啊?!?/br> “送入洞房——”隨著喜娘高聲叫喚,夫妻大禮結束了,新娘子送入新房之中,舒沁則留著和大伙兒寒喧,照顧賓客。 “得,禮成了,咱們還是到后廳去坐著,這會兒大家都涌進來,到處濕漉漉的,小心臟了新衣裳?!鼻暹h和她說。 媛湘的目光透過喧鬧的人群,遇上了舒沁。他似乎有些不太舒服,臉色白得令人觸目驚心。他的目光幽漆深沉地望著她,似乎有話說,卻終于別開了頭,望向某個角落。 媛湘默默地和自己說,如此甚好。他成親了,往后他就真的只是哥哥了。 賓客云集,她身處熱鬧中卻覺得孤寂,便帶了朵梅回紫洲去。幸而,雨已經停了。 經過即墨軒,她駐足望了望。 在屋子里安靜等待的新娘子,會是長得怎樣模樣?傾國傾城嗎?文采非凡嗎? 無關嫉妒,她單純地好奇新娘子的樣子。 “小姐,怎么不走啦?”朵梅推推她,笑道,“傻盯著即墨軒干什么?如果想看看新娘子,就去看唄,又沒有小姑子不能去見嫂嫂的道理?!?/br> 媛湘勾了勾唇角搖頭,正欲走,忽然間看到朵梅瞪大眼睛,捂住嘴巴想尖叫,她還沒有反應過來怎么回事,整個人已經被揪進一堵懷抱,一只有力的手勾著她的脖子,脖間透來一股涼意和幾絲疼痛。 “別動!否則讓你立刻斃命!”低低的嗓音,帶著幾許脅迫的意味。 “小姐——”朵梅尖叫。 “閉嘴!”那個人惡狠狠地對朵梅說,“要想你家小姐平安無虞,你最好閉上你的嘴,不要發(fā)出任何聲音?!?/br> 奇異的是,媛湘竟然一點兒都感覺不到害怕。當那只冰冷的劍刃抵在她的脖子上,隨時可能讓她斃命的時候,她想的是,如果她死了,能見到爹和娘嗎?她慢幽幽地開口,“這位兄臺,我只是相府里無足輕重的一個小角色,你抓我有什么意思?” “少廢話!”他一邊低喝,一邊四處張望,“新娘在哪里?說!” 媛湘的眼睛滴溜溜轉了一圈。他居然是來找新娘子的?“告訴你新娘子在哪里可以,但你也得先回答我一個問題?!?/br> “哼!你憑什么和我談條件?”他手下的刀用了用勁,媛湘頓時覺得一陣疼痛?!翱煺f!絹瑩在哪兒?” 絹瑩?媛湘愣了愣,方才想起,她曾經聽過新夫人的名字,就叫沈絹瑩。看來是個美人兒吧?不然怎么引得成親當日,還有人上門劫親? 媛湘說:“你看我一點兒也不怕死,其實我現(xiàn)在還一心想死呢,你若是真想殺了我,就殺了吧。如果還想留著我的命,那咱們就做交易,我回答你問題,你也回答我問題,如此公平得很,是不是?” 媛湘感覺到身后的人明顯愣了愣。也許他不曾見過如此傻冒的人吧? 然而很快,他的刀子向她更逼近了:“真的不怕死?” “不要!”朵梅驚慌大叫,“不要傷害小姐。新夫人在那邊……” 媛湘朝朵梅搖搖頭,身后那個人卻已經看到朵梅望向的方向。他忽然放開了媛湘,一手揪著她,而身形迅速地繞到朵梅身后,在她還來不及躲閃的時候,一紀手刀劈向朵梅,她就軟軟地倒了下去。 媛湘驚叫,“朵梅!”她怒目瞪著那個男子,“你把她怎么了?” “死不了。”他繞到她身后,用匕首抵著她的后腰,“帶我過去那邊!” 媛湘的背挺了挺,回頭看了他一眼。這認真的一眼讓她震驚了。他是個英俊的年青人,二十三四歲上下,身著一襲錦衣,看起來出身不錯,一雙眸子警覺地四處張望,卻一點兒看不出來緊張。媛湘忽然有點羨慕沈絹瑩,有一個愛她到搶親的男人,應該也是件幸福的事吧? 媛湘被逼著往前走了幾步,“我說,你想干什么呢?搶新娘子?” “那不關你的事!”他冷冷地回。 “怎么能不關我的事呢?你要是搶新娘子,搶了人就放了我了。你要是是新娘子的仇人,不是宰了她還要搭上我嗎?” 他冷冷地哼了聲,“你不是不怕死嗎?怎么,現(xiàn)在又怕了?” “怕倒也不怕,就是覺得死之前怎么也該讓我知道事情的來龍去脈吧。如果無端端死了,還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死,不是太冤枉了嗎?” “……”那個人無語了,沉默了。 第7章 搶親(2) 媛湘還想說什么,他猛得低咆:“閉嘴!鴰噪!” 她被挾持著往即墨軒而去,腦海里迅速轉著,下一步要怎么辦?不管人家是不是有情人強遭拆散,沈絹瑩已經進了舒家的大門,與舒沁拜過天地見過高堂了。她怎么也不能讓他把新嫂嫂搶走吧? 媛湘仿佛自言自語:“她知道你會來嗎?你說她愿不愿意你來搶她啊?” 他沒有言語,雖然沒有正面看到他,但媛湘覺得,他似乎被她的問題問住了。媛湘說:“如果是兩情相悅,而遭家人反對,兩人大可私奔。何必要到搶親這一步呢?且不說能不能成功,她都和人家拜了堂了,說不定心里也想著干脆嫁給和她拜堂的人算了呢?” “你懂什么!”他低吼,“我和她的情況你一點兒都不了解,何必信口雌黃!” “那好吧?!辨孪嬗纸又f,“我?guī)闳ヒ娝?,你把匕首收起來?!?/br> “我憑什么相信你?” “你拿著把匕首,難道能瞞過丫鬟的眼睛?若是她們發(fā)現(xiàn)了,通知侍衛(wèi),馬上你就被圍得水泄不通,別說見不到沈絹瑩,想從相府出去恐怕都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