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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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郎并非有勇無謀,這兩年在祖墓靜修思過,脾氣也不像年少時那么急躁了。皇帝不同意他送親,他便說自己守孝期滿,愿赴邊關(guān)投奔兄長為國效力,恰與meimei同路,請求同行護(hù)送至雄州。這下皇帝不好駁斥他了,只到雄州不入鮮卑地界,也不怕他鬧出事來,便準(zhǔn)了。 七郎原是禁衛(wèi)參軍,丁憂期滿本該官復(fù)原職繼續(xù)留京,他會去邊關(guān)投奔楊行乾,護(hù)送楊末只是其一,另一個重要的原因是他剛回家?guī)滋?,又把楊老夫人氣得差點舉拐杖狠揍一頓趕出家門。 楊末獲得皇帝首肯、離家兩年后再度回到齊國公府,已經(jīng)是臘月廿九了。除夕一家人團(tuán)聚,許久沒有這么歡喜高興過,熱熱鬧鬧地飲了幾杯水酒。席間七郎卻舉杯到吟芳面前,突兀地問她:“兩年過去了,你忘記他了么?” 吟芳守寡兩載,當(dāng)初的刻骨剜心之痛已經(jīng)淡化,人也愈發(fā)沉靜,被他這么無禮地詢問也只是目光微微閃了閃,端坐案后道:“沒有?!?/br> 七郎將手中杯酒仰頭飲盡:“那我就繼續(xù)等著,等到你忘了他為止?!?/br> 楊夫人被他氣得扶案而起,大娘、二娘等人急忙勸住。五娘圓場說:“小叔還是少年心性,等明年替他物色個佳麗閨秀,成了家心思就定了。” 七郎并不領(lǐng)情,握緊了手中杯盞,盯著吟芳道:“我楊行艮此生,非杜吟芳不娶?!?/br> 這下大娘二娘也勸不住楊夫人了,大年夜的又用龍頭拐杖把小兒子教訓(xùn)了一頓,末了痛心無奈地說:“我是管不住你了,你過世的爹爹兄長也管不住你。你還是去你大哥那兒呆著吧,多吃點苦頭收收你這滿身橫著長的反骨,省得在家里成天氣我?!?/br> 吟芳聽了他這話也坐不住了,借口不勝酒力先行退席。到了年初二向婆婆請求回娘家省親,一直到七郎離家也未再回來。 楊末年前答應(yīng)了紅纓要替她玉成好事,過完年便找了個機(jī)會和大嫂說起此事。大娘也覺得紅纓和靖平十分般配,征詢福叔。福叔和福嬸從靖平十八歲起就盼著早日抱孫,現(xiàn)在有紅纓這個知根知底在身邊看著長大的姑娘,自然十分樂意,準(zhǔn)備擇日去紅纓老家向她唯一的兄長提親。 本來一樁美事將成,楊末也樂得當(dāng)個現(xiàn)成的媒人。誰知過了幾日,紅纓卻紅著眼睛來找她,氣鼓鼓地問:“小姐,你還要不要陪嫁的丫頭,我隨你一同去鮮卑服侍你。” 楊末連忙問:“你不都要……怎么啦?” 紅纓自從被她看穿了心思,兩個年輕姑娘一起住在荒僻的墓園里同室而居,夜里紅纓也和她說了許多少女隱秘的心事。被她柔聲一問,紅纓的淚水奪眶而出:“今天福叔說起婚事,靖平哥居然當(dāng)面回絕了,一點情面都不留!他根本不喜歡我!” 楊末詫異道:“怎么會?他要是不喜歡你,這兩年那么勤快地往墓園跑,幾十個來回,數(shù)千里路,難道還真是來看我和七哥的呀?” 紅纓哭道:“我原本也是這么以為……誰知全是一廂情愿、自作多情,反遭這樣的羞辱!我再也不想嫁人了!小姐,你讓我跟你到鮮卑去服侍,我不想留在這兒天天看到他,無地自容!” 楊末沒想到會弄巧成拙傷了紅纓的心,這種事也勉強(qiáng)不來,只好溫言勸慰了她幾句。 紅纓卻是個性烈固執(zhí)的姑娘,被靖平拒婚顏面掃地,之后再見他都沒有好臉色。有一回還被楊末在園子里撞見兩人爭吵,紅纓罵靖平:“也不對著鏡子照照你自己是什么德行、什么身份!癩蛤蟆想吃天鵝rou,癡心妄想!” 靖平估計是心中有愧,任她責(zé)罵不還口。聽他們話里的意思,大約是靖平看上了別的比紅纓家世好的姑娘,心有所屬,所以才辜負(fù)紅纓情意。 楊末暗自吐吐舌頭,躡手躡腳走開了。你喜歡的人偏偏不喜歡你,這真是老天爺也沒有法子的事。紅纓性情爽利干脆,過段時間自然就想開了,請大嫂再為她尋覓個好郎君便是。 誰知紅纓還真較上了勁兒,一意要跟隨楊末遠(yuǎn)行。楊末以御妹公主身份遠(yuǎn)嫁魏國,除了宮中派遣女官婢女百十人隨侍,大娘也打算從家中選幾個親近貼心的陪嫁丫鬟。紅纓毛遂自薦,最近兩年都是她在伺候楊末,人也聰明伶俐,還跟七郎靖平學(xué)過幾招護(hù)身拳腳,大娘感她烈性忠心,將她選入其中。 楊末覺得有些對她不?。骸澳愀胰チ缩r卑,周圍都是異族,宮禁森嚴(yán),這終身大事便沒有著落了?!?/br> 紅纓說:“小姐為國舍身取義,難道紅纓不能?人活著又不是光為了成親嫁人。” 楊末喜道:“紅纓,難得你一個丫頭有如此膽識。有你在我身邊,我便是身處虎狼之地也不懼了?!?/br> 紅纓道:“那還不是多虧了這兩年七公子和小姐教我讀書寫字、辯文識禮,否則,紅纓如今也只是個被哥哥賣了還債的粗使丫頭罷了。紅纓不敢夸大,但至少能長隨小姐身側(cè),遠(yuǎn)在異國他鄉(xiāng)也有個伴兒?!?/br> 楊末和七郎守墓期間清閑無事,教紅纓讀書練武不過是打發(fā)時間,不想被她銘記感恩,實屬無心插柳。楊末聽她這么說更覺得與她投契,以后遠(yuǎn)離故土也可互慰思鄉(xiāng)之情。 到了臨行前兩天,諸事都已準(zhǔn)備妥當(dāng),只等約定的吉日啟程。楊末忽然想起一事,問紅纓:“好像許久沒見燕王殿下了,他一直沒來過嗎?” 楊末剛回洛陽時兆言經(jīng)常來,年后還到將軍府拜過年,但過了上元節(jié)似乎就沒再見到他了。 紅纓回道:“聽七郎說殿下惹怒了淑妃,被淑妃禁足三月,不許他隨意出宮?!?/br> 楊末問:“燕王一向?qū)κ珏Ь淬┬ⅰ⒀月犛嫃?,怎么會惹怒她??/br> 紅纓道:“這我就不清楚了,好像又是因為選妃的事吧。” 楊末略感失落:“早知道我就該進(jìn)宮去瞧瞧他道個別。他雖不是淑妃親生,但跟我來往最多,又是外甥又是侄子,緣分也不淺了,以后估計就再也見不著了吧?!?/br> 雖然她跟兆言見了面總是吵吵鬧鬧頂撞拌嘴,心里還幸災(zāi)樂禍地想他終于被淑妃懲罰了,好動愛玩的人偏偏罰他禁足,三個月只怕要憋瘋了,現(xiàn)在準(zhǔn)是一副黑云罩頂?shù)某裟?,想來就覺得好笑;但是一想到以后再也見不到他,臨行也未能道別,還是覺得有些難過不舍。那些撒潑搗蛋、肆意張揚(yáng)的少年歲月,也顯得格外珍貴起來。 不知他可會有一些舍不得自己?還是會慶幸終于可以擺脫她的魔掌、不會再有人嘲笑欺負(fù)他了? 如果是后者,那還真挺讓人懊惱沮喪的。 等過兩年他再大些,自己獨立出去開府,把媳婦兒一娶,就會把她這個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小姨徹底拋到腦后了吧。他以前不是總說:“誰要當(dāng)你外甥!”“又不是嫡親的!” 想想還真是惆悵啊。 不知是不是被這件事引起了離愁別緒,晚上楊末一直輾轉(zhuǎn)反側(cè)睡不著,腦子里想著后天就要離開家了,生活了十七年的地方,十五歲之前從來沒離開過的故鄉(xiāng),京都洛陽。魏上京那么遠(yuǎn),離洛陽將近兩千里,她從未去過那么遠(yuǎn)的地方,有生之年是真的回不來了吧? 淑妃十五歲入宮為妃,當(dāng)時楊末還沒出生,到如今有快二十年了,數(shù)數(shù)回家省親的日子,說多不多,也有那么小十來回。家里人奉召進(jìn)宮去探望就更不用說了,尤其是楊末,跟這個從小沒在一起生活的jiejie一樣感情好得很,并未覺得她比其他人家出嫁的jiejie更生分。就連淑妃的養(yǎng)子兆言,也是她童年最親近的伙伴。 沈兆言…… 不知道為什么,家里這么多人,這么多親朋好友,每個她都依依不舍;唯有兆言,想起他的名字,心口卻覺得隱隱作痛。 她跟他的關(guān)系,說起來親密無間,見了面可以從早玩到天黑而不覺厭倦,還要約定明日繼續(xù)調(diào)皮搗蛋;但是真的分開了,他卻比家里任何一個人都疏遠(yuǎn)。以后她給家里寫信,母親兄嫂當(dāng)然要問候,福叔、靖平也可以提一提,淑妃就隔了一層只能由家人轉(zhuǎn)述。而兆言,這個和她家并沒有血緣關(guān)系的皇子,他們會順帶想起來提兩句他的近況么? 碰到大事也許會的,比如燕王納妃大婚了,淑妃添了孫子孫女升級做祖母了……她最多也只能知道這些了。 那種痛和家人分離天各一方完全不同。親人再也見不到了,她會思念會神傷,但是血濃于水,時間久了傷心淡了,骨rou親情卻不會消失;除了親人以外,兆言就是她在洛陽最牽掛的人,他們之間的關(guān)系卻如此薄弱,兒時親密的玩伴,十年、二十年、一輩子不見,最后是不是連長相都會想不起來了? 心頭猛然揪緊的鈍痛,她一下坐了起來。 紅纓睡在紗櫥外的踏床上,聽見動靜也醒了:“小姐,你還沒睡著嗎?” 楊末捂著心口坐了一會兒,問:“紅纓,你來我家有多久了?” 紅纓默默數(shù)了數(shù):“我記得是過完端午來的,嫂子送我過來,還塞給我兩個咸鴨蛋。往年我們家可吃不起咸鴨蛋,嫂子特意給我買的……到今年五月就整整八年了?!?/br> “八年了……”楊末喃喃道,“紅纓,你想家里人么?” 紅纓說:“想,也不想。家里太窮了,哥哥還經(jīng)常打我,到了這里有吃有穿,還有靖平哥……有時會想想嫂子,她對我算不錯,至少比哥哥強(qiáng);還有隔壁的阿牛哥……” “阿牛哥?” “嗯,小時候老在一塊兒玩的,比我大兩歲,他爹老說長大了要我做他家的媳婦兒?!奔t纓輕輕笑了起來,“可惜我后來喜歡靖平哥,覺得他長得威武好看、武功又好,漸漸就把阿牛哥忘了。現(xiàn)在想想還是阿牛哥對我好,他小時候就說過要娶我,絕不會像靖平哥這樣,哼?!?/br> 大不了我長大娶你就是了! 楊末腦中突然閃過這句話,她猛地掀開被子站起身。 紅纓在櫥外也爬起來:“小姐,怎么啦?” 楊末卻突兀地問:“明天白天有什么安排嗎?” 紅纓道:“沒有,早兩天全都安排妥當(dāng)了,明天就在家里歇著,后天事情才多?!?/br> 楊末道:“那你早點起來替我準(zhǔn)備準(zhǔn)備,我要進(jìn)宮?!?/br> “進(jìn)宮?明天?”紅纓詫異道,“怎么想起這個時候進(jìn)宮呢,太著急了。就剩最后一天,不留在家中陪老夫人么?” “我就去半天,下午回來陪娘親?!睏钅╊D了一頓,“淑妃……以后也見不到了,臨走應(yīng)該去道個別的,不是嗎?”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投雷么么噠! xixihaha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109 14:24:48 xixihaha扔了一個地雷 投擲時間:20140110 11:06:21 ☆、第十章 望遠(yuǎn)行3 楊末自從封了公主就可以自由出入宮禁,一早起來趕往宮城,抵達(dá)淑妃居住的明元殿外才不過破曉日出時分。誰知竟還有人來得比她更早,一頂油壁小輦停在宮城夾道中,輦上下來一名身著水綠春衫的少女。 少女身形靈動,下輦時情不自禁地蹦跳了兩步,隨后似乎想起自己身處禁宮要端莊守禮,收住步子抬頭挺胸,雙手交握在身前,步幅放慢了一半緩緩前行。 這一幕正好落入楊末眼中,看得她不由失笑。那名少女正是吟芳的meimei杜茉香,她一轉(zhuǎn)頭發(fā)現(xiàn)了楊末,看到熟人喜形于色,但還是忍住了,儀態(tài)端莊地邁著小碎步走過來對她行禮:“公主金安?!?/br> 吟芳年初二就回了娘家,至今未歸,楊末臨走前怕是碰不上了,就問茉香:“你jiejie可還好?” 茉香垂下眼點點頭:“jiejie一切安好,這段時間陪著母親,兩人精神都好多了?!?/br> 吟芳和六郎七郎兄弟倆的糾葛就算沒告訴旁人,最親近的母親meimei肯定知道了。楊末聽說六嫂安好就放了心,和她寒暄了一陣,問:“你也是來向淑妃請安的?” 茉香道:“我本來過完年就該進(jìn)宮來學(xué)習(xí)禮儀,但淑妃體恤入微,我母親身體不好,她允許我繼續(xù)在家侍奉,隔日進(jìn)宮一次?!?/br> 這么一說楊末想起來了,新年入宮時淑妃提起過,兆言過完年就十六歲了,妃子和兩名孺人也都同歲,后年就可完婚,該把三名少女接進(jìn)宮教導(dǎo)了。未來的燕王妃姓蘇,是吏部尚書蘇惲的侄女,與淑妃身邊的女官蘇妙容也是親戚。蘇家是洛陽名門望族,家世非茉香可比。 楊末道:“那你可得上點心了,那位蘇小姐已經(jīng)住進(jìn)明元殿了吧?” 茉香卻撇撇嘴:“孺人本來也沒法和正妃比,需要學(xué)的東西少多了。再說學(xué)再多有什么用?燕王殿下也不喜歡我們?!?/br> 楊末想起昨天紅纓說兆言因為選妃的事觸怒淑妃被禁足,不由問:“還沒成親呢,怎么這么說?” 茉香氣鼓鼓地說:“但凡有半分歡喜,也不會對淑妃說出那種話來,他就差把我們?nèi)s回家了!淑妃多大度的人,也被他氣得發(fā)了火,罰他禁足三月、抄三百遍《孝經(jīng)》都算輕的了!” 楊末小心地問:“燕王對淑妃……說什么不敬的話啦?” 茉香舒了兩口氣平定心緒,低聲道:“我覺得,殿下心里肯定是有人了,不然怎么會跟淑妃說什么‘愿得一人心’,還想把親事退掉不肯成婚……八小姐,公主,我聽說你和殿下從小在一會兒,跟他最要好,你知不知道他……喜歡哪家的姑娘呀?” 楊末有點意外兼尷尬:“???這……我是他姨母,他哪會跟長輩說這種事情。而且這兩年我都不在洛陽,也不知道他跟誰來往了。前幾年年紀(jì)還小,一點苗頭都沒有……” 嘴上這樣說著,心里卻好像空落落的。一轉(zhuǎn)眼沈兆言這家伙都十六歲了,變了聲音、長了胡須,在她為父守孝的這兩年里,他都有自己中意的姑娘了。小時候他就說過,不想三妻四妾耽誤眾多女子,只想和心愛的人長相廝守白頭偕老,沒想到他還真當(dāng)回事了,到現(xiàn)在還惦記著。也不知道哪家姑娘這么好運氣令他情有獨鐘,想來還有點不忿,有種養(yǎng)大了兒子便宜了別人的失落感。不過就算他不喜歡淑妃給他選的妻妾而喜歡別家姑娘,可以好好跟淑妃說,淑妃又不是不通情理,怎么會鬧到被禁足的程度? 她這么問茉香,茉香小聲答:“這我是聽別人傳的,不一定作得準(zhǔn)……好像是殿下不滿意婚事,覺得淑妃干涉他,他現(xiàn)在長大了翅膀硬了,不想再認(rèn)淑妃這個母親……” 楊末立刻說:“胡說八道,他怎么可能做出這種忘恩負(fù)義過河拆橋的事來?自古婚姻大事都是父母做主,淑妃也夠依著順著他了,怎么能算干涉?這是誰傳的謠言,挑撥淑妃和燕王關(guān)系,居心叵測!” 茉香連忙擺手:“公主別生氣。那天他們兩個吵起來,把殿里的人都遣散了,我沒有親眼看見,就聽人說淑妃發(fā)了好大的火,怒責(zé)殿下說:‘你可以不認(rèn)我這個養(yǎng)母,難道你還能不認(rèn)你親爹嗎?’淑妃的原話,應(yīng)該沒人敢胡亂編造。我告訴公主這些并非傳謠,只是覺得淑妃和殿下這些年的母子情分來之不易,公主和他們倆都關(guān)系匪淺,你去勸勸他們,比旁人有用得多。” 楊末細(xì)思也覺得這事蹊蹺,不認(rèn)養(yǎng)母還說得過去,不認(rèn)親爹又是什么意思?遂點頭答應(yīng)。 兩人一起進(jìn)明元殿拜見淑妃,淑妃向來起得早,已經(jīng)用過早膳,正在看書。茉香例行問了安,自有尚宮領(lǐng)她去偏殿教習(xí),楊末則留下陪淑妃說話。 姐妹倆聊了一會兒閑話,說到明日啟程之事,淑妃感慨血rou至親從此就要遠(yuǎn)隔千里,楊末便趁機(jī)問:“來了許久怎么沒見燕王殿下?我也想順便和他道個別?!?/br> 淑妃本是和顏悅色,聽她提起兆言笑容隱去:“小子不學(xué)無術(shù),成天就知道貪玩撒野,我叫他關(guān)起門來好好讀書。你有什么話要我轉(zhuǎn)告他么?” 楊末見她都不讓自己和兆言見面,看來母子倆是真鬧得不輕,小心問道:“jiejie,兆言到底哪里惹你生氣了?男孩兒哪個不貪玩,不必過于苛責(zé)。這不都已經(jīng)選好妃子了嗎,等后年把婚事一結(jié),只怕你想再看他調(diào)皮撒野的模樣也看不著了。” 這其實是她自己的心里話,以后真的是想再跟他一起爬樹掏鳥窩下河抓鯉魚都沒有機(jī)會了。 淑妃卻若有所思地打量了她幾眼,問:“給兆言選的這幾個姑娘,你覺得如何?” “我?”楊末不意會被征詢意見,“我只見過她們幾面,個個端莊嫻雅、相貌秀麗,既然是jiejie選的,想必都是德才兼?zhèn)涞拈|秀。我就跟杜小姐稍微熟一點,她活潑好動,跟兆言的脾氣倒是相投,兩個人應(yīng)該合得來。” 淑妃嘆了口氣:“希望茉香能合他的心意、抓得住他的心思吧。” 楊末想起茉香住在自己家里那段舊事,寬慰道:“這倒不用擔(dān)心。jiejie,你記不記得爹爹剛過世、靈柩回洛陽那個月,兆言三天兩頭出宮往咱們家跑?你知道為什么嗎?” 淑妃目光沉沉地看著她,口中順著話問:“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