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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至尊女相在線閱讀 - 第189節(jié)

第189節(jié)

    云裳心中泛上一陣酸澀,連忙坐過床邊去,握住了他的手,垂下雙睫遮住眼中的氤氳,強笑道:“高伯父放心,有陸少將軍在,有那么多的百年老參,高伯父不會有問題的……來日方長……高伯父還是先不要想過去的事了……”

    陸慎也是心急如焚,源源不斷地給高遠輸送著內(nèi)力,卻只覺得如泥牛入海一般,竟是空蕩蕩無處著手,心中知道高遠終究是要走到了那一步了,哽咽著道:“師父,先不要說話了。無憂公主說得對,來日方長,我們讓他住下來陪你好不好?有話,可以慢慢聊……”

    可高遠卻依然努力地睜大雙眼,費力地在云裳臉上逡巡。而他握住云裳的那只手也抓得緊緊的,似乎全身的力氣都用在這樣兩項工作上了。

    “高伯父……你歇一歇……”云裳的聲音也帶了些顫抖。

    高遠卻忽然閉上了眼睛,手上的力量也松懈了下來。

    “高伯父!”云裳失聲。

    而此時的陸慎衣衫全濕,已經(jīng)不知道是淚水還是汗水,明知無用,卻越發(fā)拼盡了全力似地輸送著內(nèi)力,竟已經(jīng)和泄功一般了。

    過了片刻功夫,終于高遠再次睜開了雙眼,勉強笑了一笑,精神卻似乎好了很多。

    “傻孩子,高伯父這不是攢些氣力好說話么?”

    云裳淚水順著腮邊潸潸而下,只點著頭,哽咽著。忽然她想起了什么似的,回頭叫道:“孔杰快來!快來!孔杰!”她心情急迫,偏偏又不敢高聲,只怕驚著了高遠,那樣的聲音便顯得有些凄慘。

    孔杰他們兩個人其實早在門外候著,里面的情形他們也些微猜著了少許,但是卻不明白為什么陸少將軍的義父過世,無憂公主卻如此感同身受,難道,兩個人的關(guān)系,在他們什么不知道的時候,竟然已經(jīng)有所發(fā)展了嗎?

    聽見云裳呼喚,孔杰連忙開門進去,眼睛一掃間,就明白了云裳呼喚他所為何來,連忙過去,要協(xié)助陸慎替高遠輸氣續(xù)命。

    然而高遠的反應(yīng)卻是明顯的拒絕。他又握緊了云裳的手,另一只手卻微微一翻,連陸慎替他輸氣的手也擺脫,反而顫巍巍將陸慎的手也抓在了手里。

    孔杰此刻心中卻是大駭,不像云裳對武學只是微末了解,他本身就是一個高手,自然知道這看似簡單的動作,卻是極富技巧,非數(shù)十年浸yin,斷斷達不到如此妙到毫巔的境地。然而這樣一個垂死的殘疾病人,卻如此駕輕就熟地使用了出來,由此可以想象,高遠當年,無病無傷的時刻,曾經(jīng)是一個怎樣光輝的存在!

    高遠一抓之后,氣力又盡,再次歇息了片刻,又顫抖著再次努力,抓住兩個人的手逐漸靠攏,靠攏……原來他的意思,竟是要把兩個人的手握在一起!

    云裳看出了高遠的目的,連忙主動傾身過去,握住了陸慎和高遠的手,這樣三個人四只手,便在一片悲戚之中,緊緊地相握了。

    高遠臉上流露出了欣慰的笑意,又一次勉力開口:“你們……都是我最牽掛的孩子……高遠將死……只求……你們好好相處……好好在一起……”

    “師父,你不要說了。慎兒一定會照顧好無憂公主,就象親人一樣照顧他……”陸慎泣不成聲。

    “不要象親人……要比親兄弟姐妹還要親……”此時高遠的臉上,那絲笑,卻仿佛帶了些狡黠,目光投向云裳,那里面蘊含著的意思,讓云裳哀戚之余,竟是微微一窘。

    “還有一句話……過去的事,不要去追究……無論是誰對不起誰……我只希望看著你們兩個……好好的……”

    云裳和陸慎,都只顧拼命地點著頭,竟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了。

    然而這已經(jīng)是高遠的最后遺言了,這位不到四十歲的神秘高手,臉上掛著靜靜的笑,心滿意足地握著陸慎和云裳的手,緩緩閉上了雙眸,去向了,另外一個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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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陽村外大江之堤,綠柳成蔭,清風如醉。

    云裳著一身白羅長衣,佇立江邊,凝望。

    紅櫨公公已經(jīng)返京很久了,她卻沒有同回。

    高遠死的時候語焉不詳,但無論是從他的態(tài)度,還是自己對他莫名的親切感來說,云裳都堅定地認為自己和高遠之間一定有著十分親密的關(guān)系,至少,并不只是象高遠所說認識秦婉兒那么簡單。

    但這也并不是她不與紅櫨公公回京的唯一原因。

    繼紅櫨公公之后,京中又有傳旨的欽差前來江夏,帶來了再次對陸慎的嘉獎,也帶了鳳紫泯的口信:讓她暫緩回京。

    據(jù)說原本在平興府捷報沒到的時候,內(nèi)閣中拿不出什么對火蓮教具體的辦法,便只說火蓮教之所以鬧得這么歡,都是當初樓鐸苛捐雜稅,逼得老百姓太緊——現(xiàn)在要安撫百姓,平定叛逆,只要把樓鐸入罪鞭尸即可;而現(xiàn)在平興捷報一至,內(nèi)閣口風立變,火蓮教儼然便成了跳梁小丑,不足為懼——需要擔心的,只有擅殺大臣的陸慎,和……民間傳言中狐貍精化身的云裳無憂公主。

    她知道這謠言是怎么來的,那天進賢門上,朱富貴的幾名親衛(wèi)都在,其中……有一個人,是江西布政使宋大人的耳目……看來,她扶植宋大人小妾的計劃需要抓緊了。

    不過現(xiàn)在,雖有鳳紫泯在朝堂上大斥幾名上本的御史“妄言”,但言官本來就是風聞言事,即使是懷疑云裳與火蓮教有關(guān)聯(lián),也是正常。而且鬼怪亂神這種事情,雖然不能公然在朝上明說,卻殺傷力極大,至少會給當事人的形象大打折扣,讓以周大學士為首的眾位閣臣,將皇帝升遷云裳進京任職的詔書,加以封駁。

    當然如果鳳紫泯強硬起來,內(nèi)閣未必不肯照旨行事,但,云裳知道,所謂殺巡撫的密旨,瞞得了蜀中和江西的所有官員,如何瞞得住內(nèi)閣?鳳紫泯要與內(nèi)閣“和平共處”,免不得有些地方就要做些讓步;何況,鳳紫泯現(xiàn)在大力推捧周大學士,自然不愿意傳出什么帝相不和的名聲。

    ……這樣也好,就算現(xiàn)在真讓她回去,憑她的資歷也不足以任事,只能先安排個什么地方打熬上兩年,還要平白受那些酸儒的干氣;而真要做事的話,還是在外面海闊天空來得自在。

    “無憂公主!”遠遠地便聽見瓔珞的叫聲,一匹白馬載著紅衣似火的美人兒,咴鳴而來。

    云裳轉(zhuǎn)過身,歪著頭給了她一個熱情的笑。紅衣美人兒便甩蹬離鞍,直撲入她的懷里來。

    ******************

    沒辦法,從蓮準離開后,云裳獨處的空間便越來越少,大概是因為那夜的“刺殺”?或者是紅櫨公公同孔杰說了什么,如今孔杰當真是寸步不離云裳左右,就連如廁……都在外頭守著。

    云裳用過幾回計,甩開過他幾次,可這樣做了之后,只能是下次讓他跟得更緊……最后逼得云裳不得不出此下策:再玩“閑人回避”這一招。

    以前她和蓮準同處一室的時候,孔杰總是知趣地避得遠遠地,現(xiàn)在……她和瓔珞表現(xiàn)得如此親昵,孔杰也應(yīng)該有所覺悟吧?

    瓔珞親昵地擁住她,嬌嗔:“公主怎么不等等婢子?說好了一起來江邊賞景的嘛——”

    雞皮疙瘩掉一地,話說瓔珞美人兒還真不適合這樣嬌媚的語調(diào)呢,不過成效倒是顯著,偷眼看去,正見孔杰皺了皺眉,向后退了幾步。

    原來……無憂公主不止是好男風,喜歡男寵,還喜歡……女人!

    再接再厲。

    云裳伸手攏了攏瓔珞的發(fā),問:“村子里頭太氣悶,就先出來走走——讓你在鄂州城里找?guī)讉€絕美的孩子,做得怎么樣了?”

    “無憂公主眼界太高,象蓮準公子那般的絕色,又哪里找去?”

    孔杰又往后退了幾步。

    這幾天瓔珞打著替她物色男寵的名義,一直留在鄂州積極發(fā)展暗力營的暗探組織。原本暗力營諸人的底子都很好,這段時間來又經(jīng)過蓮準的調(diào)教,現(xiàn)在個個也都似模似樣,基本上原本倚靠羽林禁衛(wèi)軍完成的日常工作,現(xiàn)在暗力營都可以接手了,只是歷練和規(guī)模上差了些,也沒有羽林禁衛(wèi)軍那樣龐大的無孔不入的班底。

    第三百二十四章 守孝未肯歸

    云裳拉著瓔珞在岸邊的河堤上坐下來,兩個人就這樣依偎著,喁喁而語。

    弄得這么神秘和小心,倒不是她在用心提防孔杰;實在是,不愿意將這樣的“私事”讓孔杰知曉。她對羽林禁衛(wèi)軍,只是保持著界線而已。

    與對羽林禁衛(wèi)軍的帶些畏懼的利用不同,她從來沒有動過羽林禁衛(wèi)軍的主意,也沒有升起過任何將孔杰收歸自己麾下的念頭:因為她知道,孔杰對鳳紫泯的忠誠,是任何人都無法撼動的,是幾代人以生命和鮮血鑄就的,鐵石一般牢不可摧。

    那么既然如此,就拉開些距離,對彼此都有好處。

    “瓔珞,績溪那邊可有信兒了嗎?”

    “正要和公主說,那次公主送的禮,正是時候……本來績溪的那個勞什子縣令,已經(jīng)把老里正的兒子拉到公堂上去要打,聽說無憂公主大張旗鼓地給他們家送來賀禮,慌得什么似的,連忙找了個由頭又放了人……”瓔珞輕輕靠在她腿上做嬌媚狀,說得眉飛色舞。

    “是啊,殺了馮子良,我如今的名頭也今非昔比了呢,隨便送個禮,也能讓個縣令嚇成這樣!”云裳嘻嘻哈哈地打趣著,睨了遠處的孔杰一眼,又伸手在瓔珞臉上輕輕拍了拍,問:“暗力營的人,前幾天不是跟上了馮少綰?最近怎么樣了?”

    順便一說,在她來到蜀中之后……唯一一條從蓮心小筑里頭傳出來的消息就是……馮少綰跑了!

    這個清澈如水的青年居然……在這種時候……在這樣緊要的關(guān)頭……跑掉了!

    瓔珞的臉色鄭重起來,馮少綰叛離云裳的原因,她暗力營的探子一直打探不出真相。前些日子好歹算是有了些進展,聯(lián)絡(luò)上了馮少綰和他身邊的一個神秘人,還把云裳相邀一見的意思傳達了過去,不過……對方的態(tài)度,有些囂張了——原本和馮少綰也相處過那么長的時間,怎么沒有發(fā)現(xiàn)過他是這樣的人?

    云裳聽瓔珞敘述了下事情經(jīng)過,又接過她遞來的紙條,掃了兩眼,輕輕一揉,將紙條團成小團,隨著手中的柳葉一起,彈入江水之中,瞬息不見。

    “你給他們留下聯(lián)絡(luò)的暗記,就說我現(xiàn)在陪陸少將軍守靈,脫不開身,不過會盡快安排,一切都按照他們說的?!?/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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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晃,云裳在江夏古陽村住的日子也不短了。

    這是因為陸慎執(zhí)意為高遠守孝。

    高遠生前,幾乎沒有人知道他的存在,而他死后,卻近乎尊榮。當然這尊榮并不是說他的葬禮如何隆重如何奢華;相反,他的喪葬儀式很簡單,按照他生前早已安排好的,只是黃土墳頭一座,無字石碑一方——然而同時,他的喪葬規(guī)格卻又是十分之高,不僅有大鳳朝最為當寵的兩個紅人,陸慎和云裳分別以子侄身份靈前帶孝哭祭;還有欽差和只為皇帝守衛(wèi)的羽林禁衛(wèi)軍肅穆觀禮;甚至更有,五百襄陽軍士為之縞素!

    因為圣旨不能耽擱,是以紅櫨公公是在高遠的墳前宣讀圣旨的。圣旨中,對陸慎竟是毫不吝嗇贊譽和賞賜,分分明明地倚重和厚望;而更為戲劇化的是,在紅櫨公公之后宣讀圣旨之后不久,竟然又有欽差快馬趕來傳旨,褒獎陸慎守衛(wèi)平興府之利,竟是將陸慎的職位自從五品騎都尉提升到了從四品輕車都尉,又是連轉(zhuǎn)五階!雖不能和貴族出身的朱富貴等空降武將相比,但正因其是從兵士做起,更是令人羨煞;其升遷之速,在大鳳朝武官之中,可謂絕無僅有。

    這樣的榮譽,不知道已經(jīng)躺在墳墓之中的高遠,如果有知,會有什么樣的感慨。

    雖然高遠的反應(yīng)如何不得而知,但將軍陸慎的表現(xiàn)卻是有目共睹。很明顯,這個軍界新星的反應(yīng),和云裳那日銀安殿中所見,大不相同;來自皇帝的夸獎,似乎根本無法和他失去親人的哀傷相比,即使是要他履行一下接旨的程儀,都顯得勉強。

    不過大家都體諒他失親之痛,沒有追究他什么;只是陸慎堅持要為義父守孝,倒讓紅櫨公公為難了一把。不過好在大鳳朝律法規(guī)定,喪親的官員,文職丁憂三年,武將一月。即使陸慎為義父守孝不合規(guī)矩,但一個月的時間倒不長,等他申請丁憂的奏本上去,再被駁回來,大概一個月也快到了。

    因此紅櫨公公及后來的欽差,猶豫了猶豫,終于沒有多說什么,撫慰了一番,各各離去。

    云裳卻決定留在古陽村陪陸慎守孝。

    據(jù)她說,兩個人既然同居招討使之位,當然應(yīng)該共進退,而且只是一個月的時間,她還陪得起;何況就是她自己,對高遠也多有儒慕之情,就算是盡一份孝心,也是理所應(yīng)當。

    不過這一個月的時間里,最為煩惱的,其實是孔杰。

    云裳一定要住在古陽村高家,可高家哪里有那么多房間容納那么多人呢?陸慎向來不喜歡打擾村民,所以五百親衛(wèi)以及裨將鄧展都留在了江夏縣城;而云裳的人,也大都沒有跟來,只是,孔杰和羽林禁衛(wèi)軍,如何敢于遠離云裳?平興都督府那次,已經(jīng)讓孔杰深感對不起陛下的囑托,現(xiàn)在住在小小村落中,沒有軍隊拱衛(wèi),那便只能倚仗他們這些人了。

    他考慮過,羽林禁衛(wèi)軍至少要留下四人輪值護衛(wèi),才能確保無憂公主安全無虞。

    只是……高家小小兩間茅屋,里間是高遠原來的臥房,現(xiàn)在留給陸慎居??;外間沒有臥床,也只得用長木板搭了一個臨時的大鋪,由云裳和他們四名羽林禁衛(wèi)軍住著……

    當然,這個大鋪很長,橫亙了南北,云裳一個人在北邊,南邊留給了那四名羽林禁衛(wèi)軍。

    按說,無憂公主肯于和他們羽林禁衛(wèi)軍擠住一間屋子,也算是紆尊降貴,至少也是沒把他們當外人看了??煽捉軈s沒這么看,倒不是自恃品級較高,而是……云裳很讓他擔心。

    不是擔心她會有什么危險,而是擔心她會給別人帶來危險。

    試問,一個夜夜不空房的紈绔膏粱,忽然沒有了同居的男寵,只是隔三岔五地跑到鄂州城里找婢女解決問題……那么和他同居一室的形貌還算上等的幾個人,算不算比較危險?

    所以孔杰仗恃著武功高強,拼著每夜不睡,不再輪值,就只他一個,穿戴得整整齊齊,大馬金刀地坐在屋子正中,美其名曰:替云裳守夜。

    開始他倒不是這樣的,雖然守夜,主要還是留在屋外,可是,在那夜里他聽見屋里有動靜急忙趕來之后,情形就發(fā)生了改變。

    那天他進來的時候,正看見云裳出現(xiàn)在本來不是她住的鋪位南邊,羽林禁衛(wèi)軍梁乙的身邊!而且,她的手,還停留在梁乙的肩頭!

    雖然無憂公主解釋說,她是睡不著,聽見梁乙在說夢話,所以過來推推他……可是,孔杰還是不能放心,對無憂公主的“保護”越發(fā)嚴密了……除了上茅廁以外,基本上是不離開她半步,就連白日里,也不會給云裳和任何一個羽林禁衛(wèi)軍單獨相處的機會!

    當然,在孔杰眼中,最直接受到威脅的人,其實是……陸慎。無憂公主賴在這個鳥不拉屎的古陽村不走,不就是為了陸少將軍么?看看無憂公主盯著那個思思姑娘的眼神就知道了,這樣“色”的一個人,對思思姑娘,竟似毫無非分之想,反而對陸少將軍“青睞有加”,那么,無憂公主的意圖,不是已經(jīng)明顯得很了?

    雖說與己無關(guān),但孔杰還是忍不住,在幾次云裳找機會與陸慎獨處的時候,有意無意地,“打擾”了一下。

    而他自己卻不知道……在他完成這些作為的同時,云裳心中,也一天一天積累著,憤怒!

    對于馮少綰的不辭而別,還有另外一個人的離去,本來心里就空落落難受的云裳再也忍不住了得已經(jīng)接近滿值,眼看著就要噴薄而出了。

    而另外,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之內(nèi),也有人正在接近崩潰的邊緣!

    大學士顧文倫的府邸之上,一連差不多整整一個月的時間,都靜寂得如同沒有任何活人的氣息一般。

    這樣的寂靜……的緣由。

    自然是因為了失而復得的顧籽萄。

    在一夜的深夜之中,顧大學士帶著滿臉的淚水,攥著兩手的汗水,悄悄走進自己女兒的閨房之中尚在榻上昏沉沉的昏迷不醒的顧籽萄面色憔悴的不似活人樣,抿緊的唇角似乎在訴說著什么不堪回首的過往。

    “孩子?!?/br>
    在昏睡的顧籽萄面前佇立良久的老人家,眼含熱淚,伸手從袖子里抽出一件亮光閃閃的東西。

    月華一閃之間才能看得清楚……在他的手上,赫然握著的是一把尖利的匕首!

    既然那些回憶對你來說是那么的不堪和難以承受,難以在清醒的時候面對的話……

    那么做父親的不如早些結(jié)束了你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