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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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裳小美人兒你看,”蓮準把圖紙推在云裳面前,隨手拿了盒胭脂,以手指蘸著,在圖紙上圈圈點點:“這里,川蜀西路的賓州、高州、荔浦、陽朔、興安;川蜀東路的連州、韶州;川蜀南路的全州、道州,都是我原來和你說過的這幾個月火蓮教所占地……” 他忽然發(fā)現(xiàn)云裳有些魂不守舍,停下來問道:“云裳小美人兒,想什么呢?” “我在想……這么好的一張地圖,就這么被你弄臟了……要是弄去賣給敵國,值不值黃金千兩,封萬戶侯?” 蓮準失笑,拍了拍云裳的臉,“你若喜歡,明兒我再替你畫一張,隨便你賣給誰!” “嗯。”云裳乖巧地點點頭,“你一定記得畫給我哦,畫的時候小心點,別染上這些胭脂水粉;象你這張,東一塊西一塊地,弄得上面好像生了疥瘡!” “云裳小美人兒!”蓮準苦笑著搖搖頭,繼續(xù)在那些“疥瘡”上頭指指點點,“這些火蓮教所占之地,已經(jīng)對川蜀南路形成進逼之勢,尤其是永州、桂陽,首當其沖,形成和敵人正面對敵的局面;而現(xiàn)在,湖南巡撫、各州駐軍,都在永州一帶集結(jié),準備直面對敵,將叛軍勢頭壓制在川蜀南路和川蜀南路交界附近;而江南西路,因為與前線緊臨,也陸續(xù)將守軍南調(diào),預(yù)備接應(yīng)湖南軍隊,鎮(zhèn)壓叛軍?!?/br> 云裳眨了眨眼睛,疑惑地問道:“這些你上次已經(jīng)給我說過了。正因為情勢緊急,所以陛下才會派陸少將軍西進;不過目前永州一帶朝廷和叛軍已成膠著之態(tài),遠遠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決的事情吧?” “嗯?!鄙彍视终盒╇僦?,忽然在那一片“疥瘡”之外,東北方向,重重一點?!斑@個地方,認識么?” “?。 痹粕巡挥审@呼出聲,“這不就是平興府么?什么時候的事情?” 他們一行人現(xiàn)在就正在向平興府進發(fā),估計如果加快一點的話,是可以在日落之前進城的,而陸慎的親衛(wèi)軍,五百步兵,還在往平興星夜前進中。 “不是平興府?!鄙彍蕮u搖頭,“是平興西南的豐城縣,而且,目前還沒有消息確證已經(jīng)屬于火蓮教。不過據(jù)暗力營報告,昨天夜里火蓮教主忽然出現(xiàn)在豐城,神不知鬼不覺地運了近千的兵馬來,振臂一呼,應(yīng)者云集,不只原本在鄱陽湖一帶的水寇連夜相投,就是豐城的駐軍也聞風而叛!估計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費吹灰之力地拿下了豐城縣!” “只是拿了豐城?還好還好。”云裳無意識地轉(zhuǎn)動著手中的茶盞,“不過難道他們不打算從永州一帶擴張了?開始主攻江南西路?” “大概是朝廷將大軍都壓在了湖南的緣故吧?想不到他們會還有能力在這邊另辟蹊徑;加上暗力營最近受到打壓,活動能力大不如前,居然沒人提前發(fā)現(xiàn)他們的動向!別說,這個火蓮教主,還真有兩把刷子!”蓮準倒現(xiàn)出了悠然神往之態(tài)。 “可是他們拿了豐城又如何?平興江西首府,駐軍一定很多,知道豐城叛變,難道不會發(fā)兵征討?” “發(fā)兵征討?我倒覺得,若我是那個火蓮教主,定會趁勢攻下平興府!不過,他們選擇了這么個地方發(fā)動,應(yīng)該就是盯上了平興府才對?!?/br> “那么依你看,此役勝負如何?”云裳此時發(fā)覺事態(tài)嚴重,也開始小心翼翼起來。 “依我看么,哪里有什么勝負?”蓮準柔柔地笑,“只是一方倒的屠戮罷了……赤腳軍完全吃掉平興府的鎮(zhèn)南軍。” 云裳愣住。 “應(yīng)該和陸少將軍商量一下……”云裳皺皺眉,忽然站了起來,“既然你這樣看重火蓮教,為什么拖延這么久才告訴我?” “去和陸少將軍商量什么?此去平興府還有半日航程,要等你去通知平興府,只怕黃花菜都涼了!”蓮準依然唇角帶笑,那笑容卻多了一絲嘲諷,“而且,豐城失陷之后,只怕火蓮教方面也需要一段時間收復(fù)叛軍,現(xiàn)在,更需要考慮的是,你和你的陸少將軍,到底還過不過平興府?” 云裳正要往外走的腳步一頓,是啊,還過不過平興府?他們是川蜀南路的招討使,不是江南西路的,如果此時沿江而過,不在平興府停留,倒也沒人說出什么理去;何況豐城出事,依理,他們現(xiàn)在也萬萬不可能知道,此時直穿而過,誰也不會懷疑他們是在躲著叛軍……至于那五百親衛(wèi),只需要派人通知一下,也就罷了。 只不過,以她一路以來對陸慎的了解來看,若是把事情拿出來同他商議,那么陸慎必然不會同意這么做……也就是說,想避開平興府,必須欺騙陸慎;但即使找理由欺騙了陸慎,避開了平興府,等將來豐城失守的消息傳來,他大概也會懷疑她…… 這時候,坐船忽然經(jīng)過了一段淺灘,開始上下顛簸起來,那被云裳放在小桌上的茶水,也跟著搖晃蕩漾,但盛水的杯子,卻是紋絲未動。 “蓮準,”她忽然笑道:“你知道這茶杯為什么不會掉下來嗎?因為我在杯子的下面,裝了磁石,它牢牢吸附在了鐵質(zhì)的桌面上,所以雖然脆弱,卻不會掉下來跌個粉碎。而在此動亂之際,陸少將軍是我的長官,就是這塊鐵質(zhì)的桌面,堅固,可以依靠;我這樣的瓷杯,自然要牢牢地吸附在桌面上,才能保住自己的平安哪!” “你!”蓮準氣結(jié),“什么亂七八糟的比喻?平興岌岌可危,我們躲還來不及,你的陸少將軍就是個神人,單槍匹馬,又能殺得幾個人?” 是夜,陸慎、云裳一行人按時抵達平興府,下榻在了平興南門的和盛客棧。 倒不是他們不愿意住驛站,或是直接入住府衙;而是,現(xiàn)在的平興府,慌亂一片,都在風傳火蓮教的赤腳大軍即將來襲,軍商百姓,亂成一團;連驛站里頭,都找不著半個辦公的官吏,可以說他們現(xiàn)在能夠進了城來,已經(jīng)是莫大的幸運,而又能在城里找到一個落腳的地方,真是幸中之幸。 而此時,才是赤腳軍攻下豐城的第一天,離后來赫赫有名的平興府之戰(zhàn),還有兩日之遙。當然,當時的眾人,還不知道赤腳軍會何時來攻,而云裳,也并沒有把她提前知道豐城叛亂的事情透漏一句半句。 所以當陸慎進城以后,見到如此慌亂的城市景象,著實大吃一驚,聽了些街面上傳的謠言,已經(jīng)傳得神乎其神:有說火蓮元師神兵天降,是來替他們排危解困的,也有說火蓮教兇殘暴戾,喜歡生食人rou的。 當晚,陸慎和云裳兩個人穿戴整齊,依照正常的手續(xù)前去拜訪平興鎮(zhèn)南軍提督。而當他們投了名剌后,卻又被告知都督大人正在南邊的贛州考察軍務(wù),其他所有副將偏將都已經(jīng)集結(jié)在巡撫衙門商議軍情。陸慎到了此時,才知道事態(tài)居然已經(jīng)如此嚴重。 陸慎和云裳一起在都督府衙門里等了半個多時辰后,又被讓到巡撫衙門去,說巡撫大人知道他們過來,請他們一起商議一下軍情。 而后,他們兩個人,又被安排在巡撫衙門后院的小花廳等候。 云裳四處看看,悄悄伸了個懶腰。 這個小花廳緊鄰著巡撫衙門的內(nèi)廳,里面燈火明亮,眾位文臣武將還在議事,隱隱傳來激烈的爭吵聲,似乎豐城的事情很是麻煩。平興府乃是江西首府,巡撫大員、平興知府、鎮(zhèn)南軍都督,群聚此處,此地安全,自然是重中之重。 不過他們這個會議,也開得太長了些吧? 雖然蓮準極力反對進入平興府,但云裳對這次豐城叛亂之事,其實還算是樂觀。她看了蓮準給的情報,知道豐城的“赤腳軍”,不過千人;雖然后來收編了幾百水寇山賊,還有豐城的千余叛軍,滿打滿算也到不了三千人。 但平興府的駐軍,就有六千余人。 雖說外面都在傳說“赤腳軍”以一當十,但那次“赤腳”弟子來襲擊她,不是也都很菜?她覺得蓮準說得有些過于嚴重了,何況有陸慎在,有羽林禁衛(wèi)軍在,她自己大可不必擔心。 閑坐無聊,她終于轉(zhuǎn)頭,問陸慎,“陸少將軍,對這次豐城的事,你怎么看?” 第三百零一章 風雨平興府(上) 陸慎正在皺眉沉思,恍如沒有聽見她的話一般,半晌,方道:“既然豐城新亂,只怕平興府內(nèi),也會有叛。” 陸慎一言,如醍醐灌頂,立刻點醒了云裳。是啊,這不是一般的戰(zhàn)場廝殺。火蓮教經(jīng)營多年,在各地都有勢力盤踞,即使是在京郊的嚴州徽州,都有大量滲透;如今既然豐城可叛,平興府內(nèi)未必沒有對方的安排! 不過她還是提出了自己的意見:“平興府是蜀中首府,理應(yīng)對邪教一事防范嚴密才對;即使有個別軍民投了邪教,也未必能影響大局?” 她話音才落,就聽見內(nèi)廳門響,一個青年將領(lǐng)罵罵咧咧地,一邊扯著領(lǐng)口,一邊摔門而出。 而內(nèi)廳里頭,也大聲喧嘩了起來。 云裳好奇地抬頭張望。 那將領(lǐng)也才注意到這邊還有他們兩個人的存在。隨意向這邊看了幾眼,忽然停住腳步,瞪著云裳不敢置信地說:“云裳郡主?!” 原來竟然是個熟人! 云裳一看他,也忍不住有點錯愕,之余,只得點了點頭,做微笑狀。 “云裳郡主?啊,不對,現(xiàn)在該是稱呼您是無憂公主啦!哈哈!怎么會這個時候到平興府來?”那將領(lǐng)興奮起來,走過來一把拍在云裳肩上,“好幾年沒見了,當年的小家伙都長這么高了!可惜現(xiàn)在局勢緊張,不然哥哥定然請你到酒樓里頭大吃大喝一頓去!” “咳,”云裳咳了咳,苦笑著揉了揉被拍打的左肩,還得站起來故作親熱地回答他,“哪里有心情想那些個——巡撫大人可在里邊嗎?” “在里邊——”那個將領(lǐng)向里頭努努嘴,“無憂公主若等馮大人,那可早著呢,不如咱哥倆先去喝一杯?” “聽說豐城出事了,你現(xiàn)在沒有公務(wù)要做么?” “什么公務(wù)不公務(wù)的!”那個將領(lǐng)又忿忿起來,“現(xiàn)在哪里還有什么公務(wù)?馮大人說我們軍方有內(nèi)jian,要徹底清查,既然這樣,誰又敢現(xiàn)在去調(diào)遣軍隊?!” 云裳覺得很迷糊,她對這些軍隊和地方官之間的問題,不是很清楚,不由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陸慎。 陸慎站了起來,客氣地對那個將領(lǐng)拱了拱手:“在下蜀中南路將軍陸慎,請問這位是?” 本來該云裳替他們介紹的,但是云裳打定主意袖手旁觀,那個將領(lǐng)只好自己回道:“本將鎮(zhèn)南軍副將朱富貴,見過陸少將軍?!?/br> 其實他已經(jīng)看到陸慎身上從五品武將官服,論品級,陸慎比起他來還要差上一點;但朱富貴身為鎮(zhèn)南軍副將,比起陸慎這個欽差將軍來說,差得可不是一星半點了……當然,他并不知道陸慎這個欽差將軍,本是虛職。 幾個人正說著話,內(nèi)廳的門再次被打開了,又有幾名將領(lǐng)魚貫而出,各個臉上均有不平之色。見到朱富貴還沒有走,幾個人都上來見禮:“朱將軍!”“朱將軍!” 朱富貴同他們點首示意,這回介紹的工作輪到他來做了。眾位偏將聽說來的這兩位,一個是名聞天下的樓家的無憂公主樓云裳,一個是京城里來的欽差將軍,都有些好奇,但此時不是關(guān)注這些的時候;一番簡單的寒暄之后,幾個人就圍在一起又議論起方才的事情來。儼然在小花廳中又開了次軍方會議。 朱富貴卻也不管他們議論,拉著云裳的手,躲到一邊,“無憂公主,來了也不先打個招呼!這里兵荒馬亂地,又沒什么好玩;不過幸好遇上了,哥哥手里還有幾個兵,你今后就跟著我,等過了這陣子,再帶你好好玩玩!” 云裳有些荒謬的感覺,問:“你現(xiàn)在是鎮(zhèn)蜀軍的副將了?剛才是和巡撫大人吵架了么?豐城的事要不要緊?” “沒什么!”朱富貴老氣橫秋地一揮手,“不過是那起老家伙又玩手段,想把個屎盆子扣我們這些武官的腦袋上罷了!其實還不是自己想跑,怕丟了城上頭問罪?不想想現(xiàn)在什么時候,平日里任他們騎在脖子上頭拉屎也就罷了,現(xiàn)在?!小心老子自己帶兵跑了,把他們?nèi)咏o那群赤腳大仙!” 陸慎一直在旁邊聽他們說話,這時候,也皺緊了眉。 云裳正要開口,忽然聽見門邊各位武將一陣慌亂,有人大叫:“殺人啦,殺人啦!” 接著,便是一陣跑動的聲音,縱目看去,小小花廳之外的黑暗之中,已經(jīng)盡是氣勢洶洶的士兵;而方才那聲喊,應(yīng)該就是一個將領(lǐng),正要出門,被外面的弓箭手射了一箭。 朱富貴面色冷了下來:“老家伙們,這是要來真格的啦?” 他一邊說,一邊站了出去,而四周的將領(lǐng)們喧鬧了一陣兒,也都靜下來,十幾雙眼睛,齊刷刷地盯向他。 鎮(zhèn)南軍都督不在,隱隱地,朱富貴已經(jīng)成為平興府眾位武將的主心骨。 內(nèi)廳的門也打開了,一個五十多歲的方臉豆眼小老頭兒,穿著巡撫的二品官服,在一眾近衛(wèi)的保護下,威風凜凜地出現(xiàn)在內(nèi)廳門口。 “朱將軍,不聽本官號令,難道是要謀反么?” 朱富貴退縮了下,又挺胸道:“馮大人,當此平興危急之際,擅動親衛(wèi)扣押朝廷部將,末將也不知道馮大人意欲何為?!” “本官懷疑平興府諸將之中,有人通敵,故此請各位留在此地配合調(diào)查!” “大兵壓境,無憑無據(jù),我等怎可以擅離職守?若馮大人當真有意查jian,不妨指出到底哪個通敵,哪個叛國,余下眾人也好回去統(tǒng)兵御敵!” 朱富貴這一番話說得倒也似模似樣。 “朱副將要憑據(jù)?”馮巡撫拈著他那一縷長髯,胸有成竹似地,“方才那人證難道不是憑據(jù)?現(xiàn)在本官要求諸位配合查處叛逆,難道眾位當真不聽?” 眾將官都把目光投向了朱富貴,而這位鎮(zhèn)南軍副將猶豫了片刻,還是微微點了點頭。 人為刀俎,從公從私來說,目前都無法與之抗衡。難道還真的不聽不成? 朱富貴回頭看看云裳,使了個眼色,帶頭向內(nèi)廳走去,他的身后,眾將紛紛跟上,魚貫而入。 云裳知道他在示意他盡快離開此地,不禁苦笑一下:就算她想走,真走得了么?看看陸慎,后者正一副沉思神色,不知道在考慮什么。 果然,那位馮巡撫看著眾人回到內(nèi)廳,滿意地一笑,又道:“這兩位,想必就是京城里頭來的兩位欽差將軍大人吧?既然兩位恰逢其會,還請入內(nèi),一起看我平興府除jian,如何?” ********************* “豫章故郡,洪都新府,星分翼軫,地接衡廬,襟三江而帶五湖,控蠻荊而引甌越。物華天寶,龍光射斗牛之墟;人杰地靈,徐孺下陳蕃之榻?!?/br> 這是云裳最愛的《騰王閣序》。 平興府,歷名豫章、洪州、南昌、宜善、鐘陵……就是這鼎鼎大名的滕王閣所在之地。這次路過平興府,云裳原本打算登臨滕王閣,好好瞻仰一番那“畫棟朝飛南浦云,珠簾暮卷西山雨”的美麗景致;可誰料,未到平興,就被這樣亂七八糟的事情纏住,而且愈陷愈深,脫身不得。 而這聞名天下的“物華天寶”、“人杰地靈”之地,居然也有這樣骯臟的黑色內(nèi)幕。 是的,黑色的內(nèi)幕。 從開始的懵懂,到現(xiàn)在的了悟,云裳在“聽審”的過程中,已經(jīng)將情況大致摸了個清楚。 豐城失陷,守軍叛變?!俺嗄_軍”攜虎狼之威,即將進逼平興城下。 巡撫馮子良一路大員,自然為眾人魁首。然而,現(xiàn)在巡撫大人所想的,不是如何征討叛軍,或是加固城墻,準備守衛(wèi)平興,卻是……平興府失守,責任該由誰來負的問題。 鎮(zhèn)南軍都督涂凌遠在贛州,副將朱富貴不過從四品武將,不欺負他們欺負哪個? 同時,朱富貴等人,也未必奉公盡職,他們一心要離開巡撫衙門,并不是為了與敵人決一死戰(zhàn),而是,要掌握軍隊,方便逃跑! 是的,從“赤腳軍”在蜀中起事以來,勢如破竹,相繼將蜀中西路的賓州、高州、荔浦、陽朔、興安;蜀中東路的連州、韶州;蜀中南路的全州、道州收入囊中。幾乎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赤腳軍”一路向東北而來,便使得高州、賓州知州丟了腦袋;連山縣令、韶州知州被活剝了人皮;還有駐守在平息蜀中叛亂的與廣西邊境的桂陽軍都督余啟清、道州知州王常一等棄城逃命的先例。 可如今“赤腳軍”主力暫時已經(jīng)被堵截在了永州、贛州一帶,出現(xiàn)在豐城的不過是小股散兵,主要還是叛軍和山賊水寇……就能讓一路大員倉皇若此! 云裳替陸慎感到心涼。 這樣的一群朝廷命官,真的能行么?這樣的一群朝廷養(yǎng)著的士兵和將領(lǐng),真的能夠同心合力擊退士氣正旺的邪教大眾么? 陸慎低著頭,他的臉埋在深深的暗影當中。 云裳嘆了口氣,她懷里的小貍嗷嗚了一聲,鉆出腦袋來,舔了舔她的手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