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頁
月淮風(fēng)大受感動,喬蕎在心里偷笑。這個笨蛋常自詡聰明,還不是被她三兩句話糊弄過去了。不然他要問起她的彈弓和棒球棍,她還真不好交代呢。 月淮風(fēng)對她當然有諸多疑問,但男人好像就是耳根軟,夸兩句,撒撒嬌,就什么都不管不顧了。 如果白九天在這里,肯定敏銳察覺到他的區(qū)別對待。若真如此,白九天也能理解,男人嘛,不就那回事。 近午時,喬蕎餓了要吃東西,月淮風(fēng)準備去打獵。 心里惦記著棒球棍升級的事,喬蕎小跑上去牽了他的手:“一起去吧。” 他心頭又是一震,垂下眉眼,低低應(yīng)聲好。 她之前說什么來著,說他是好人,說他給她東西吃,帶她出去玩,陪著她。三百多年了,自母親逝世后,已經(jīng)許久未有這樣的閑暇時刻,在山林、河谷、星空下沒有目的亂走。 有些話說出來顯得他沒見識,他也不好意思說。其實他這幾天也玩得很高興。 月淮風(fēng)確實是沒什么見識的。 畢竟身份擺在那,他平日也不是這幅好說話的樣子,沒人敢那么不怕死的一天到晚往他身上貼,他也沒空干那些風(fēng)花雪月的事。 要真追究起來,還是他自己倒貼的呢,當時只想著快點將計劃開展下去,哪成想把自己貼出去了。 牽著柔軟的小手,他悄然垂眸打量旁邊的人,喬蕎眼睛忽然瞪大往前一指,“呀!你看!” 前面草地上有花豹在捕食野山羊,一只成羊帶著兩只小山羊,成羊已經(jīng)被咬死,小羊只剩一只,腿也被咬傷,跪在地上跑也跑不了。 月淮風(fēng)甫一出現(xiàn),威壓逼近,那花豹猶豫著,想跑又舍不得放棄獵物,叼走了其中一只小羊。 “呀!”喬蕎一拍手,“有羊rou吃啦!” 傷了腿的小羊被包扎好傷口放在草地上,看著喬蕎在一邊架火,準備吃了它的老母親。 “真是罪過啊?!眴淌w小跑過來把小羊調(diào)轉(zhuǎn)了方向,讓它的腦袋對準了一棵大樹,才開始歡天喜地烤羊rou吃。 羊rou油腥味大,月淮風(fēng)還體貼為她摘了野果解膩,喬蕎吃飽喝足躺在草地上喂小羊。 小羊才剛斷奶不久,看樣子是被花豹嚇傻了,眼睛大大睜著,喂到嘴邊的草也不吃。喬蕎順手把月淮風(fēng)找來的野梨切成薄片喂它,它終于肯張嘴了。 “這小羊還挺挑食呢?!眴淌w嘟囔著,揉揉它的腦袋,捏捏它毛絨絨的耳朵。 月淮風(fēng)坐在一邊看,拇指微動,也想摸,但不是摸小羊。 “叫小白怎么樣?小白,你看你生得這樣白。”喬蕎在跟小羊說話。 月淮風(fēng)身子一頓,他的乳名也叫小白,已經(jīng)有很多年很多年沒聽見人這么叫過了。 這確實是一個普通得再普通不過的名字,所以跟一只小羊撞名也無甚稀奇,但月淮風(fēng)還是覺得哪里不自在,“不可?!?/br> 喬蕎驚詫抬頭:“為什么?我想把它帶回去養(yǎng),母羊死了,沒人帶它肯定也要被豹子吃掉的?!?/br> 月淮風(fēng)說:“你剛才還吃了羊rou?!?/br> 喬蕎理所當然,“這是兩碼事,它只是一只小羊,也不會報仇。” 這是什么神仙邏輯?月淮風(fēng)無法反駁,只好說:“養(yǎng)可以,但不能叫小白。” 喬蕎簡直莫名其妙,“為什么?難道是它不夠白?它很白的呀?!眴淌w把小羊抱在懷里懟到他面前:“你看人家多白多可愛,眉清目秀的一只小山羊,毛毛也很舒服呢?!?/br> 喬蕎硬是捉了他的手去摸羊,小羊害怕他,嚇得咩咩叫,月淮風(fēng)摸到了小羊軟和的皮毛和皮毛下瑟瑟發(fā)抖的身體。 他不禁開始胡思亂想,那紅胖胖他也時常抱在懷里,手感當然比這只小羊好很多,毛毛也更濃密和蓬松順滑。不知道為什么,今日格外心亂,摸一只小羊也把他摸得左不是右不是,猛地將手抽回來。 他袖子不小心掛到小羊傷腿,小羊又疼得咩咩叫,喬蕎氣鼓鼓朝他背上拍了一巴掌:“惹你了!” 她背過身抱著小羊哄:“小白不理他,他是大壞人,你以后跟我,姓喬,叫喬白……” 第28章 大婚(一) 回到昆吾門時, 四下已經(jīng)布置妥當,張燈結(jié)彩,喜氣洋洋。 就等兩位新人了。 喬蕎前腳剛踏進門檻, 兩個女修便叫嚷著把她拉過去:“怎么這么晚才回來!只有兩個時辰就要開始典禮了!” “成親的大日子!也不知道提早回來!” 天曉得她們在這里等了多久, 要是誤了掌門的大事,那可是要被丟到丹院煉成黑丹藥的。 喬蕎任由她們把自己按在梳妝臺上,理所當然:“對啊,我就是掐著點來的?!?/br> 有人把她懷里的小羊抱走,喬蕎叮囑:“把它放在臨窗邊那張軟榻上,不能喂太多果子, 它還小……” 這都火燒眉毛了,誰還管那小羊啊。月淮風(fēng)站在門口伸出手:“小羊給我吧。” 抱走小羊那女修抬頭一看是他,立即橫眉冷對:“你不去換衣裳還杵在這里干嘛?”說著將他往門外趕,“去去去, 典禮之前不準見面,別壞了規(guī)矩。” 門砰一聲被砸上,月淮風(fēng)碰了一鼻子灰也不生氣, 抿抿唇低頭往回走,去隔壁房間換上為他準備的喜服玉冠。 上門女婿沒啥地位,跟喬蕎那邊的熱鬧相比, 他這邊冷冷清清,連個侍奉的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