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烏恩憤力的掙扎,“放開,你這個瘋女人?!?/br> 他就知道沒有好事,果然跟著這女人扯上邊,就不會有好下場。 烏恩還沒有掙脫出來,馬上就引來了不少的人過來,見人來的差不多了,伍元才松開口,坐在地上捂著臉哭起來。 “你們別信她的,是她強摟我的。”烏恩急著解釋。 伍元只哭,“將軍,我可不活了,這讓我怎么見人啊?!?/br> 四下里一直在議論著將軍夫人的事,現(xiàn)在見到地上的女子,在聽到她的話,也猜到了身份,看向烏恩的目光詫異起來。 烏恩一看更急了,“你們別信她的,她是故意的。” “烏統(tǒng)領,咱們突厥人做事向來磊落,女人哪里找不好,連將軍的女人你也動?!?/br> “就是?!?/br> 烏恩看自己解釋沒用,吼著地上的伍元,“你馬上起來給我解釋,馬上?!?/br> 伍元從地上爬起來,捂著臉擠開人群往外跑,“這還讓我怎么活啊?!?/br> 不多時就跑沒有了身影,只留下烏恩備受指責的呆在原地,氣憤不過大吼兩聲,“我現(xiàn)在去找將軍?!?/br> 將軍一定會相信他的,那個女人這么滑頭,將軍一定不會被騙。 一甩開他,在沒有人的角落里,伍元才收起聲來,左右打量一眼,望著一堆堆的火堆,還有不時巡邏走過的士兵,焦急不已,現(xiàn)在這個時候,只要借機會點幾個帳子,趁著亂一定能逃掉。 算準了時機,看到巡邏的人一走過,伍元就沖到火堆旁,撿起一只燒著的木頭就往回跑,身邊經(jīng)過的帳子,沒有一個放過的,都點了火。 很快火勢就燒了起來,也驚動了突厥人。 烏恩剛到帳子外面,還沒有等進去稟報,就遠遠的看到帳子著火了,他一跺腳,“上當了,一定是那個瘋女人。” 撒腿就往過跑。 借著風勢,挨著的帳子都著了起來,四下里亂成一團,也沒有人注意,伍元借機往李子夫她們呆的帳子跑,正好看到李子夫她們從帳子里出來。 一見面,李子夫歡喜的拉著她的手,“meimei,你總算沒事?!?/br> “jiejie,咱們還是先走吧?!睕]有想到事情這么順利,伍元卻也不敢耽誤。 一行人邊走邊躲,眼看著就要遠離帳子了,伍元興奮不已,身子卻被人莫名的從脖子后面提了起來,本能的回頭去看,就觸到一雙冰冷又嗜血的眸子。 第九章:故人(下) 看到來人,伍元冷吸一口氣,乖乖,想過千萬種被突厥人抓到的場面,就是沒有想到會被這個男人親手抓到。 腦子里此時只有一種想法、、、、、完了。 伍元被提了起來,除了還在跑的鄭晴主仆,其他三個人停了下來,猶為李子夫在看到來人之后,眼里最為慌亂,不過她很快就掩飾下去,快的讓人來不急發(fā)現(xiàn),而且這種情況下,也沒有人注意到這一點。 旭日干掃向幾個人,冰冷的眸子微微一暗,任誰都沒有發(fā)現(xiàn),就收回了視線,用力的將手里的伍元扔到地上。 “嘶、、、”伍元渾身的骨頭像散了一般。 “來人,將這個女人綁起來,杖鞭子二十?!毙袢崭赊D身大步離開,“其他人關起來?!?/br> 他的話一落,就有幾個突厥騎兵不知道從哪里涌了出來,兩人雙雙架起伍元就往回走,任伍元掙扎的機會都沒有。 “meimei、、、”李子夫驚呼一聲。 “干什么?放開,我們自己走,別碰我家小姐。”路媽在一旁破口大罵。 幕家娘子與李子夫互相攙著,不遠處的鄭晴主仆也被抓了回來,鄭晴又踢又罵,哭喊著,獨被架走的伍元一點聲音也沒有,讓李子夫和幕家娘子很不放心。 被綁在木樁子上,伍元才得到了片刻的安靜,腦子才有時間去想,天已經(jīng)亮了,四周里被燒了的帳子也都滅了火,四處是燒過的黑色的狼藉,還有冒煙的地方。 太陽剛剛升起,陽光散在戈壁灘上,難得帶給人一抹祥和,伍元還沒來得急好好離受,生硬的鞭子就落到了身上,像無線的針在身上滑過,刺骨的痛,讓你無法控制自己的叫出聲來。 只一鞭子就讓她覺得在生死邊緣走了一遭,沒有比這個更讓人生不如死的感覺了,冷汗瞬間濕透了衣服,他奶奶的,她這是自找的啊。 還沒有做好準備,第二鞭子就落了下來,已經(jīng)體會這種疼了,第二次比剛開始的感覺強也好不到哪里去。 不過五鞭子,伍元覺得自己就要死了,沒有知覺的抬起頭,四下里是歡呼納喊的突厥人,這樣的場面讓他們激動、興奮。 人群中,伍元看到了那有著嗜血一般眸子的男人,這是她沒有知覺之后最后的感知,只有一個想法,有機會了,她一定要把鞭子打回去。 大包帳內,李子夫獨坐在里面,看她靜靜的坐著,內心卻比任何時候都緊張慌亂,她沒有料到,逃來逃去,竟又遇到了他。 這個時候她也沒有旁的辦法了,她不能不救班姬,除了求他,她沒有旁的辦法。 聽到外面有人說‘將軍’,簾子也同時被掀了起來,李子夫的身子一僵,卻是一點回頭的勇氣也沒有。 腳步聲越來越近,那股壓迫感也近到了身后,李子夫咬了咬唇,才慢慢站起來回過身去。 “阿史那大哥。” 真正的西漢人多知道突厥有兩大姓氏,其中皇族姓氏就是阿史那,眼前的旭日干全名阿史那旭日干,正是突厥汗王之子,手握兵權封為將軍,另一個哥哥正是突厥的閑王。 要說李子夫與旭日干能相識,還要從旭日干是少年時說起,那時旭日干青少沖動,扮成漢人的裝飾到郡守內玩,因為漢話說的不是很好,很快就被人發(fā)現(xiàn)是突厥人而被人官兵追打,受傷之后被李子夫救下,兩人這才相識。 那時李子夫并不知道旭日干是突厥汗王的兒子,只以為是普通的突厥人,每次旭日干偷偷遛進城之后,兩個私下都會見面。 所謂日久生情也是這個道理,偏李子夫不可能嫁給一個突厥人,所以在慢慢長大后一直躲著旭日干,也就斷了聯(lián)系。 直到這次從郡守逃出來,路上遇到了旭日干,這才知道他的身份,在眾多突厥人面前,兩人沒有相認,旭日干更是放了李子夫主仆二人。 兜了一圈,結果又在這里遇到了。 旭日干嗯了一聲,這一聲是用鼻子里發(fā)出來的,低低的,卻讓李子夫的心微微一顫。 “坐吧?!毙袢崭梢涣门圩?,先坐了下來。 他動作粗野,里面卻又帶著一抹不可掩飾的優(yōu)雅和貴氣,跟本不容忽視。 李子夫卻沒有坐,反而站正了身子,行了一個大禮,“求阿史那大哥放了班姬,她也是為了救我們大家才放火了,二十鞭子已經(jīng)要了她半條命了,我知道我這樣的請求讓阿史那大哥很為難,可是這一路上,班姬一直在照顧我,我、、、我欠她的恩情。” “班姬?哼,可惜了這個名子。”那樣一個膽大不要命又愚蠢的女人。 李子夫臉微微一紅,“班姬雖然腦子簡單,卻是個心地善良的,阿史那大哥,我知道這次她闖了禍,可是她畢竟是漢人,對你們突厥人還是有誤解的、、、” 以前兩個要相處時,李子夫也從旭日干那里了解了很多突厥人的生活,也知道他們生活不容易,可是對他們侵犯郡守也不理解,所以一直在左右間搖擺著。 “你回去好好休息吧,明日我讓人護送你們回郡守,那個女人不能放,她放了火,我一定要給將士們一個交代。” 李子夫咬咬唇,“那我也不走,我要陪班姬,我不能丟下她一個人?!?/br> 迎上那雙熾熱的眸子,李子夫的心微微一顫,她知道他要的是什么,這個時候她可以逃跑,可是她不能丟下班姬。 眼前的人,確切的說在也不是她認識的那個少年了,他已經(jīng)長成了一個頂天立地的男子,統(tǒng)帥千萬的鐵騎,帶著一身的殺戮,冰冷的眸子也不是她認識的,甚至觸到這雙眸子時,竟讓她不敢迎視,想逃跑,逃的遠遠的。 “那就明日起程?!甭牭竭@個決定時,李子夫心里最后的一點希望也破滅了。 就如當年當初在郡守里,她拒絕了那個像她表達愛意的少年一般,同樣她的希望也在這一刻被打破了。 她怎么還能期望他會念及當年的情份而答應她的要求呢,這里是戰(zhàn)場,而且他們之間的情份也在她當年拒絕之后早就斷了。 “是我唐突了?!币Ьo唇,李子夫轉身大步出了帳子。 不被人看到的,旭日干的眸子微微瞇了起來,整張冰冷的臉跟本透不出他的心思,可只看一眼,就讓人膽戰(zhàn)心驚,似地獄羅剎讓人懼怕。 第十章:苦力(上) 一頓鞭子讓伍元燒的不醒人世,等她睜開眼睛時,已在馬車上呆了近一個月,到了突厥汗庭。 恍如隔世,伍元只覺得已過了幾個世紀一般,看著陌生的房間,這是她到這里來之后,頭一次看到這樣的房子。 該說算是房子,先前在西口子那邊,全是破落的窮人房子,只能算是土坯堆起來的,現(xiàn)在的這個房間寬場,而且看著裝飾也算是有錢人家。 “meimei醒了?”床尾的聲音,驚了伍元,她才發(fā)現(xiàn)屋里還有人。 “李jiejie?”一開口,伍元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嗓音沙啞。 李子夫人看著憔悴了很多,看到伍元醒了,臉上是掩飾不住的高興,“meimei可算是醒了,meimei這一暈迷就是近一個月,要是meimei有個萬一,我一輩子也不會原諒自己啊?!?/br> “jiejie別哭了,我這不是醒了嗎?謝謝jiejie照顧我了,咱們這是在哪?”伍元試著坐了幾次也沒有坐起來,到折騰起一身的汗。 李子夫喜極而泣,一邊擦淚一邊走過來扶起伍元,又拿了枕頭放在她的身后墊好,“咱們現(xiàn)在在汗庭,這里是一處住所,在蓋王庭?!?/br> “所有抓來的人都在這里?”李子夫點頭后,伍元的猜測也得到了確實。 難怪突厥人只抓婦人,這樣管理起來也好辦,只是靠著婦人蓋王庭這得什么時候才能弄完啊? “jiejie你的手?”看到原來細滑的手變的滿是口子,伍元拉過來心疼不已。 李子夫抽了幾次沒有抽回去,咬了咬唇,“我還好,只是在廚房里打下手,到是在工地上的人更苦了些?!?/br> “jiejie,后來他們沒有為難你們吧?幕jiejie呢?” “幕jiejie有了身孕,也在廚房,meimei放心吧,雖然苦了些,日子也沒有那么難過,到是meimei,現(xiàn)在醒了過來,好好的把身子養(yǎng)好了才行?!?/br> 李子夫起身倒了杯水過來,一杯水進了肚子,伍元才覺得活了過來,“jiejie受累了。” “meimei說的這是什么話,到是讓你為了我們差點丟了性命,jiejie心里一直過意不去?!崩钭幼舆^杯子放回去后,又坐回床邊。 “那對主仆怎么樣了?又耍沒?;樱俊?/br> “她、、、” 李子夫剛開口,就被猛推開的門打斷,走進來的不正是一臉得意的鄭晴,如今她竟然還穿上了突厥女子的衣著,在伍元看來,與蒙古族的衣服到是很像。 “喲,還真是命大,竟沒有死了,這到也好,死了可就一了百了了,我還不知道找誰去痛快呢。” 見她一副的尖酸刻薄,伍元嗤笑 ,“幾日不見,刮目相看啊,郡守里首富的女兒竟然變成了突厥的走狗,果然是只狗,走到哪里都改不了狗性?!?/br> “你罵誰是狗?”被戳穿心事, 惱羞成怒。 伍元鄒嘴,“看看,這才說了一句實話就急了,不過我勸你還是收斂點脾氣,這突厥人雖然粗俗,可也喜歡溫柔的女人,別哪天厭棄了你,想哭都沒有后悔的地了。” “我怎么樣用不著你教,既然醒過來了,那就起來干活吧,工地上可正缺搬木頭的人呢。”鄭晴笑的陰狠。 半人粗的木頭,一整天下來,會累成什么樣不用想也能看到,這一路上她給自己的羞辱,一定要讓她慢慢的還回來。 第十章:苦力(中) 做工的日子枯燥又累,冉冉烈日之下,只要有一點偷賴被發(fā)現(xiàn),突厥人的皮鞭就會落下來。 在工地上,第一天伍元沒有看到鄭晴的身影,到處是被突厥人掠來漢人,多是婦孺,年歲與伍元相當?shù)?,干活也比她有力氣?/br> 一整天下來,伍元躺到床上后,連翻身的力氣都沒有了,李子夫看了一臉的擔心,卻是一點辦法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