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 云渚與云霜(稀有的二更)
“云滇到底是怎么樣的地方?或者說,現(xiàn)在那里怎么樣了?”陸離問道。 辰源嘆了口氣,說道:“自從上代云滇王毀了圣寺,國運崩壞,刀兵四起。王室也好,重臣也罷,豪強割據(jù)。其中實力最為強大的,是叛軍的首領(lǐng)麻將軍,他父親原本是云滇頭號大將軍,率領(lǐng)麾下?lián)胲?,全?quán)掌管巫族開戰(zhàn)的事宜。在上一代云滇王時期,他的父親起兵反叛,但是被打敗了。王室衰落之后,麻將軍率領(lǐng)叛軍殘余,卷土重來。如今占據(jù)云滇東北,定號云渚。這里北連朔夜,南通大姜。出入云滇皆有此路過,所以勢力最為強大?!背皆凑f著,拿起桌上的茶杯,蘸了一點茶水,在桌上以水代筆。 “第二股勢力,是原本親王辰氏所留下的?!闭f到這里,辰源微微頓了頓?!拔羧胀跏抑髅},因為圣寺修羅的緣故,全部死絕,一個不剩。也不知道是不是遭受天譴,有幸躲過那個修羅屠戮的王室,也開始漸漸死去。這樣一來,反倒是原本的親王一脈留了下來?,F(xiàn)在以正統(tǒng)自居。他們以這一脈的云霜親王封號為國號,自立為云霜?,F(xiàn)在盤踞在云滇東南,這里靠近大姜,他們暗地里與大姜也有所勾連?!?/br> “親王辰氏?”陸離抓住了要點?!澳敲矗闶??” 辰源面不改色地說道:“當(dāng)今大姜天子姓李,難道天下李姓之人都是皇室?” 陸離了然,點了點頭,開始消化這些消息。 “其他一些勢力,大多都是小打小鬧?;境刹涣藲夂?,不過有些時候,也需要小心他們。云滇人是排外的,所以外人進入,還是有些危險存在的?!背皆凑f道。 “那阿難陀寺的方位,在哪里?”陸離問。 “就在云滇正中,云鄉(xiāng)山下,那日松湖畔?!背皆从挚戳岁戨x一眼,然后補充說道,“如果你想尋找雪山神殿的話,那么就藏在云鄉(xiāng)山中。云滇的山,不比中原。與那里的山一比,城外的云棲山就像是一個小土包。更別說山中隱跡的那些奇珍異獸。你若進山,沒有萬全準(zhǔn)備,必死無疑?!?/br> “雪山神殿么?”陸離重復(fù)著這兩個字。在馬甲大師的故事之中,最早建立阿難陀寺的僧人,就是發(fā)現(xiàn)了神殿之后,留在了這里。 千年之前,云滇王室的大王子二王子之爭,讓一場蠱禍席卷整個云滇,留下無窮后患。僧人有感于此事,便結(jié)廬而居,廣施教化。于是便有了阿難陀寺。 阿難陀,是云滇語中的惡魔,亦是巫族的惡魔。 陸離也從馬甲大師的口中,得知過長生,化身為喪靈蠱尸的長生。不過,陸離覺得那并不是釋刀長生的本意。因為之前的傳說之中,阿難陀寺的僧人壽命悠久,難道阿難陀寺的僧人全是喪靈蠱尸? 再者,喪靈蠱尸是非天從神殿出來之后,才出現(xiàn)在世間,在他之前,就已經(jīng)有阿難陀寺僧人長生的那個傳說。時間上來對的話,也對不起來。 所以,陸離相信,一定會有另外一種方法,有關(guān)長生。 哪怕不是長生,至少也應(yīng)該會有續(xù)命的方法。 這才是陸離如此篤定的原因。 “最好的情況下,你最好跟隨一隊進云滇的商隊,現(xiàn)在這個時節(jié),剛好是山中冰雪始解,那些商隊也應(yīng)該有動作了。商隊之中會聘請江湖中人來護衛(wèi),他們有專人做向?qū)?,更有精通云滇話的翻譯。這一點應(yīng)該可以幫到你。”辰源繼續(xù)說著。 陸離點了點頭。 “你是少司命指明要優(yōu)待的人,所以給你透露個消息也無妨。樊籠接下來,會將全力放在隱國身上。千晉與魯夫子消失之后,很多東西都應(yīng)該是故意被放了出來。樊籠會追查下去。所以,你前往云滇,得不到樊籠的幫助了?!?/br> 聽辰源這么說,陸離忽然有了一個疑問?!吧偎久钦l?” “據(jù)說是司命的老相好,還是個貌美如花的年輕女子,輕功極佳。”柴如歌插嘴。 “啊?”這個回答讓陸離有些懵。 柴如歌揶揄道:“陸離,你可以啊,有了林凌雁和公子大人不算,還沾花惹草惹上了少司命?!辈袢绺桁`動地挑動著眉毛。 陸離聽聞,先是一怔,然后身子稍微往后靠了靠。而一旁的辰源也是同樣的動作。 “誒?你們干嘛?”柴如歌有些奇怪,“公子嫣下去點菜去了,你們怕什……” “砰?!币宦晲烅懘驍嗔瞬袢绺璧脑?。 公子嫣很適時地出現(xiàn),把柴如歌的腦袋摁在了桌面之上。那一聲聲響,陸離聽了都覺得有些疼。 “啊……”柴如歌捂著額頭站起身來,對公子嫣怒目而視。 公子嫣只是瞥了他一眼,說道:“我都聽到了?!?/br> 面對公子嫣頗有殺氣的眼神,柴如歌翻翻白眼,沒有說話。柴如歌只覺得這個女人從古河派回來之后,變本加厲,更加泯滅人性了。 “別聽他瞎說,少司命是司命指定之人,算是將來繼承司命之位的人?!惫渔虒﹃戨x說道。 陸離一愣,“樊籠不是大姜司衙么?為何還有繼承之人這么一說?” 公子嫣端起茶杯說道:“樊籠節(jié)制江湖,自然有別于刑部這些地方?!?/br> “而且樊籠司命之位,上達天聽,又需要統(tǒng)籌全局,司命之人,必定要智力魄力缺一不可?!背皆凑f道。 “那少司命到底是誰?。俊标戨x有些糾結(jié)。問了半天,發(fā)現(xiàn)自己的問題還是沒有人回答。 “不知道?!惫渔毯苤苯拥卣f道?!爸挥兴緯兯疽鼓軌蚪佑|到司命,想來也只有他們才知道少司命是誰。” “好吧?!标戨x覺得繼續(xù)問這個問題也不會有什么結(jié)果。 但是那個少司命,為什么會如此看重自己?之前在古河派之時,樊籠能夠出手救援,似乎也是有這個少司命的影子。 “我覺得吧,如果排除掉樊籠武宗皆不上榜的理由。曾子墨倒是挺適合當(dāng)樊籠司命的?!辈袢绺杩此茻o心地說道。 這句話卻是提點了陸離。 如果說,曾子墨是司命。 那么他的繼承者,又如此看重自己的人,這兩個條件相加,有一個人就很符合猜測了。 徐良。 陸離想到徐良,有些難以置信之感。雖然在徐府之時,就知道徐家大少其實天資聰穎,只是人憊懶了些。但是,未來樊籠司命? 想想還是有些難以相信啊。 應(yīng)該……不是吧? “曾先生志在有教無類,武功之道并不是他的追求。你看他雖然排名第二,什么時候出手過?”辰源反駁道。 “我也只是猜的。不過少司命是個少女的傳言,可不是我瞎編的。晝司大宗師安東野,似乎親眼所見。”柴如歌說道。 “親眼所見?那不可能的。”辰源搖頭道?!俺撬麑⒕吐毸緯冎?,否則不可能見到司命的?!?/br> 辰源說完,公子嫣的臉色變得有些差。安東野成為大宗師,就是頂替了皇甫玉的位置。而原本算起來,這個位子應(yīng)該是屬于沉中俠的。 “如果他晉升為司晝,未免也太快了。我都還沒升小宗師呢?!辈袢绺枵f道。 公子嫣白了他一眼,說道:“你打得過我了?” “三招之內(nèi),你贏不了我?!辈袢绺韬苁亲孕诺卣f道??此悄樱孟袷鞘裁戳瞬坏玫膽?zhàn)績。但是仔細一想他的話外之音,三招之內(nèi)公子嫣贏不了他,三招之外,他就只有挨打的份了。 這其實也不能怪他,畢竟他放下武功二十年,重修再起,難上加難。 四人又聊了一會其他的事,不一會,小二就把酒菜端了上來。有魚有rou,滿滿豐盛一桌。 “就當(dāng)為你踐行了?!惫渔膛e杯對著陸離說道。 “多謝。”陸離也是舉杯笑道。 “此去云滇,多加小心?!惫渔陶f完,不等陸離回答,將杯中酒喝下,然后又找了一只碗吐掉。 陸離知道公子嫣喝酒吐酒的習(xí)慣,所以也沒有多少詫異。至少公子嫣份心意,他領(lǐng)了。 “我很早就想問了,為什么你不喝下去???”柴如歌看著說道。 “因為難喝?!惫渔袒卮稹?/br> 鑒于剛才公子嫣的行徑,柴如歌把“那你還喝?!边@句吐槽收在了心里。 “其實,她如果喝了酒,會發(fā)生很恐怖的事情啊?!背皆丛谝慌愿袊@道。 “閉嘴,辰源?!惫渔虧M是威脅地說道。 辰源當(dāng)即偃旗息鼓。今天的公子嫣,似乎脾氣異?;鸨?。他無奈地笑了笑,與陸離碰杯。 陸離面對此景,也是會心一笑。 與朋友在一起,總是能夠讓人心情愉快的。不過,愉快的時間總是過得很快的。一頓飯的功夫,四人就陸離去往云滇之事再合計了一下。酒足飯飽之后,辰源拖著柴如歌去結(jié)賬了。 屋內(nèi)只剩下了陸離和公子嫣。 “萬事小心?!惫渔绦χ诘?。 “放心,我一定會活著回來的。我還要救凌雁呢?!标戨x笑道。 兩人都是笑著在說話,可是那笑容之中的感覺,都在變得疏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