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蒲柳的眼前突然有著一瞬間的黑,四周的太陽都黯淡了下去。那嘈雜的人群聲忽的全都遁沒了,唯獨留下眼前兩人走路的腳步聲與他們四目相對會心一笑的面容…… 第一百五十四章 爭吵(上)爆九 蒲柳的眼睛干澀澀的,她死死的張大雙眼望著打自己面前走過的人,日日夜夜夢里都熟悉無比的氣味,走近濃,走遠淡……此刻她大腦一片空白,雙腳卻不由自主的跟了上去。 王青彧低頭看著眼前一臉興致盎然的星然,見她滿臉好奇欣喜東張四望,心里亦感到了一些高興。只是兩人手腕間的紅線,令他再次皺了眉頭。 “這里人不多,取了它吧?!蓖跚鄰f道。 “不嘛,哥哥。我對這長安城又不熟,萬一丟了可怎么辦。你不讓我挨著你走……”星然見王青彧要解開紅線,立即垮下臉委屈說道。 “好吧,好吧。”王青彧最受不了星然這副惹人憐的樣子,心便軟了下來。腦海里忽的冒出春雀的面容來,若是此刻與他牽著紅線的是人她,該多好。 想到這里,嘴角漾起一絲溫柔的笑容,被正看著他的星然全然捕捉在眼里,一時竟看的有些癡呆了。 她的哥哥,甚少笑。但笑了,便是全天下最動人最好看的笑! 蒲柳離得遠,不知道他們在說什么,但是他們之間一顰一笑的神情卻盡數(shù)落在了腦海里。此刻她不知該作何感想,唯有緊緊的跟在后面…… 兩人一路閑逛,漸漸到了人群越來越多的地方,抬頭一看竟是月老廟。 “哥哥,我們進去看看吧。里面好熱鬧的樣子?!毙侨蝗杠S說道,待見到月老二字時,早已怦然心動。 “嗯,好。”王青彧破天荒同意道,他也想求個好簽逗春雀開心。 星然見他同意,臉上笑容更甚,心里忽如小鹿亂撞,低著頭快速的進了寺廟,王青彧自是不知她為何這般女子嬌羞作態(tài),見紅線欲有拉斷之勢,急忙跟了進去。 可這樣的情景,在蒲柳眼里看來,卻如情侶間的低喃私語,打情罵俏…… 蒲柳站在門口,怔怔的望著兩人消失的背影,卻沒了進去一窺究竟的勇氣。 另一頭,好不容易討價還價買到滿意發(fā)簪的秋蟬,興高采烈的一轉(zhuǎn)頭就發(fā)現(xiàn)蒲柳消失了。頓時嚇的花容失色,頓時在人群中找了起來。 或是蒲柳帶著面紗與人群有些不同 ,秋蟬很快就從幾個人的指引中來到了月老廟。遠遠就看見蒲柳一人站在門口,被進進出出的人推推搡搡,她既不進去,也不出來…… 秋蟬見到人時,心里一塊大石頭這才落了地。急忙跑了過去叫道:“小姐,小姐?!?/br> 蒲柳怔怔的轉(zhuǎn)過頭,望著眼前正向自己跑過來的一抹暖色的身影,心頭一酸,眼淚撲簌簌的落了下來,滴在面紗上,暈出不規(guī)則的濕痕。 “小姐,蒲柳,你怎么了?”秋蟬走近才發(fā)現(xiàn)蒲柳的不對勁,急忙擔(dān)心問道。 “回去,我想回去?!逼蚜鴵u頭說道,拉著秋蟬就要回去。 秋蟬覺得不對勁,蒲柳越這么說,越覺得這月老廟里有什么。心想是不是遭人調(diào)戲了,想到這里她停住腳步拉住蒲柳問道: “是不是有什么浪蕩子對你輕薄了?就在月老廟里是不是?是誰,我這就去找他去。“ “沒有,我就是累了?;厝グ?。”蒲柳淡淡回道。 秋蟬見蒲柳越是反應(yīng)平淡,就越發(fā)肯定自己的猜想。心中火氣蹭蹭蹭的冒了上來,她一把甩開蒲柳,嘴里嚷嚷道: “一定有事。我這進去把那人抓出來。真當(dāng)我家小姐好欺負的?!闭f完自顧抬腳跑了進去,蒲柳待明白她意思時,想攔也晚了。 想到秋蟬一會要是見到彧和其他女子在求姻緣的場景,她心里冰涼無比,渾身就止不住的哆嗦。 第一百五十五章 爭吵(下)爆十 想到秋蟬一會要是見到彧和其他女子在求姻緣的場景,她心里冰涼無比,渾身就止不住的哆嗦。 從什么時候開始,對于愛情危機,她潛意識竟然是想躲開,當(dāng)做沒看見…… 可,現(xiàn)在由不得她了。萬一彧對秋蟬動手,她一個弱女子哪里是他的對手。想到這里,蒲柳只覺頭皮發(fā)毛,踟躕了幾下還是進去了。 月老廟里很熱鬧,蒲柳走進去只看到到處都是人,都是成雙成對,或結(jié)伴而來的人,手中都拿著紅色的小帖子,或紅布條等。她在人群中搜尋了半天,唯獨沒有發(fā)現(xiàn)秋蟬的身影,無法只好繼續(xù)往里走去。 大殿沒人,月老樹附近也沒人……蒲柳一步一步的往里走去,越走越遠,越走環(huán)境越幽靜,最后竟來到了月老廟的后院。 “秋蟬,秋蟬……”蒲柳小聲叫道,生怕驚動了廟里的人,更怕……碰見彧。 應(yīng)是不想見吧,不想看到他們卿卿我我的一幕。 太安靜了,安靜的有些不同尋常。蒲柳忽然有點緊張起來,心想難道秋蟬沒找到彧,又回去找自己了? 想到這里,蒲柳不再停留,轉(zhuǎn)身就想往回走。念頭剛起,身形未同,只覺腰間一緊,整個人被攔腰抱起,下一瞬跌入了寬闊的胸膛里。 蒲柳欲要驚叫的聲音待感覺到那特有的熟悉的味道時,生生的卡在了喉嚨里。 抬頭,一雙燦如星子的雙眸正含情脈脈的看著自己,冷毅的臉龐上早已柔化成水,均只為見到了胸懷里的女子。 蒲柳何曾不是心跳不止,只是,他眼里的情可是真?這笑,可是真? “放我下來。”蒲柳冷冷說道。 “不放?!蓖跚鄰獪\笑道,將蒲柳抱的更緊了點。剛才他和星然正在求簽,就見秋蟬咋咋呼呼的跑了進來,見到相貌猥瑣點的男子就上去臭罵一通,他這才知道他剛剛還思念的雀兒今天也出門了。 自然從秋蟬的口氣里,他也聽出了點別的味道來。 “公子,你今日好性情。只可惜奴家身體不適,不能陪您玩了?!逼蚜淙坏溃眢w還在王青彧懷里拼命掙扎,可蕭條的內(nèi)心早已下起了陰暗的雨。 “你身體不舒服嗎?可是昨夜大雨沒蓋好被子凍著了?我這就帶你去找大夫?!蓖跚鄰獡?dān)心說道,說完就抱著蒲柳往外走去。 “你放我下來。我沒病,我好得很。我活的比誰都好。我一個青樓女子,五六個下人伺候,比誰都過得好。放我下來?!逼蚜詈竽菐讉€字竟是用吼了出來。 王青彧一愣,沒再說什么,順從的放開了蒲柳。 蒲柳一得自由,便頭也不回的大步往回走,似是一刻也不想看見王青彧。 “雀兒,你誤會了。我與星然只是兄妹關(guān)系。”王青彧追上去,解釋道。 “哦?奴婢待在府中幾個月,第一次聽說公子還有個叫星然的meimei……莫不是公子剛認(rèn)的干meimei吧。兄妹關(guān)系兩手還系著紅線,兄妹關(guān)系一起進月老廟?”蒲柳剛開始說話還涼風(fēng)淡淡,說到最后竟怒吼起來,眼睛通紅通紅,硬是忍著沒掉下眼淚。 她不要哭,不能哭。倔強如她,誰想先拋棄自己,她必先拋棄那人。 為何,就算你想騙我,也該好好編造一番不是? meimei……多可笑的字眼。 “雀兒,你要信我。我從未騙過你?!蓖跚鄰f道,恢復(fù)了一貫的淡漠口氣。 “公子,您貴人事忙,記性會亂。奴家叫蒲柳,青樓女子,倚門賣笑只認(rèn)識男人。不認(rèn)識叫春雀的?!逼蚜寥谎銎痤^回應(yīng)道,挺直的身軀在陽光的投射下浮出一道長長的直影,剛好延伸到王青彧的腳下。 王青彧抬頭定定的望著她,隨后目光慢慢的落到了她的身后,那里星然與秋蟬正站在一株樹后均一臉擔(dān)憂的正望了過來。 算賬:一千貴賓一更,總計10991張,十張爆更完畢。這可都是我比賽的存稿?。?!大家今天看的盡興嗎?明天更多,只想明天比賽求個頂!求頂文??! 第一百五十六章 玉到上 女子抬起的雙腳在地面上撩起一層淡淡的煙塵,一襲長裙決然的從黑衣主人身旁昂然走過,眼光掠過站在樹旁一位亭亭玉立的女子面前,清明的眼里更顯一絲冷然。 長裙飄飛,青絲曼舞,一如從未來過一般,這月老廟的良好姻緣,紅艷艷的喜布都與孤傲的她無關(guān)。 王青彧同樣面色冷然,看著眼前素麗的倩影一空,陽光投射出一片刺眼的亮色,似乎剛才鼻息間呼出的溫?zé)釟庀⑦€在空氣中慢慢流淌,甚至拂過他的臉龐。 他就那樣安靜的望著蒲柳剛才站的地方,臉上無悲無喜,所有人都不知道他心里在想些什么。 星然只聽耳邊低低傳來一聲“小姐”,不用抬頭就知道秋蟬已追隨蒲柳而去。她眼睛一眨不眨的望著那抹急速消失的背影,心里慢慢的浮起了一股自信: 那個春雀長得也不過爾爾…… 蒲柳不知道自己是抱著怎樣的一種心情走回離春院的,路上器樂管里誰正低低吹著哀傷沉緩的笙,嗚嗚咽咽,似斷還連…… 男人不過如此,什么愛一輩子,守護一輩子。都喜歡貌美的女子罷了…… 秋蟬跟在后面,望著蒲柳剛才還傲然清冷的神情,在走出月老廟那一刻瞬間讓人感覺到一副虛弱到不行的樣子……心里無限心疼,眼睛眨了眨,眼淚啪嗒啪嗒的掉了下來。心頭只覺鼓脹難受的很,腦海里不由回到自己闖進月老廟撞見二公子和那星然姑娘的情景。 兩人虔誠拜服,同磕同起,兩人手邊的紅線無比刺眼…… 她只是個下人,而且還是個青樓女子的下人。雖然心中氣憤難受無比,但她還是走過去溫馴的行禮問好。 秋蟬明明感覺二公子看到自己時候,那滿臉欣喜的神色,抬頭往自己身后四處望著,那樣的神情不是在尋找蒲柳還能是在找誰? 于是自己道出了心中猜想的實情,二公子聽后卻只是淡淡一笑,告訴自己不要出月老廟,蒲柳自會進來,到時候他會和蒲柳解釋清楚。 她也以為……二公子會好好解釋……其實回頭想想,他堂堂首富王府二公子又怎么會和我們這種青樓女子解釋呢。兄妹關(guān)系,誰會在光天化日之下兩人的手用紅線牽著…… 青樓一夜恩寵,錢帛相贈,已是兩廂平等交易。多奢求的,多給自己憑添幾分煩惱罷了…… 主仆二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不知不覺回到了春風(fēng)樓。離春院是單獨的院子,從春風(fēng)樓的后巷就可以直達進去。 當(dāng)蒲柳低著頭剛走到院門口的時候,卻被一人攔住了路。 “你可是春雀姑娘?” 蒲柳在他說話的空隙間早已抬起了頭,只見眼前站著一位精瘦黝黑的十來歲男孩,一身土灰色粗布長衣,一雙眼睛滴溜溜的正看著自己。 秋蟬見他正大喇喇的看著蒲柳,氣不打一處來,擋在蒲柳面前,氣哄哄道: “哪里來的毛頭野小子,我家小姐本家也是你叫的。我看你也不想想這是誰的地盤。哼!” 秋蟬說完還重重的哼了一下,那齜牙怒目的樣子挺像憤怒的小鳥。這若是換在平日,蒲柳早就忍不住笑了。 可,現(xiàn)在一點也笑不出來。 “你是誰?找我何事?”蒲柳淡漠問道,其實對于別人一下子叫出她的本家名,心里也有點不悅。只是對于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她不想計較什么。 “我叫猴子……”猴子說著白眼了一下秋蟬,一副不屑搭理她的神情:“您的一位朋友托我?guī)€東西給你。” 猴子那番神情看的秋蟬大為光火,若不是蒲柳問猴子話,只怕自己這回已經(jīng)卷起袖子“上陣”火揍猴子了。 “朋友?是何東西?”蒲柳皺眉問道,腦海里不由浮現(xiàn)出翠花的面容來。貌似在這個唐朝,除了翠花,她,再沒有其他朋友。 “嗯。只是這個東西只能給你一人看。”猴子點著他的小腦袋嚴(yán)肅說道,說完抬眼白了一下秋蟬,臭烘烘道: “我大老遠從揚州來這一趟,好歹也請我進去喝杯茶,歇歇腳啊。就讓我站在這門外,莫不欺負我是孩童不成?” “切,什么重要東西還要給我家小姐一人看。我看是你看我家小姐好說話,過來混吃混喝的吧。看你這一副賊眉鼠眼的樣子,一看就沒安什么好心……”秋蟬反擊道。還想進門,沒門! “請進?!逼蚜f道,打斷了秋蟬的話。隨即在猴子一臉得意和秋蟬無比無奈的神色中先進了門。 揚州……莫非是楚凝然? 第一百五十七章 玉到(下) 三人進屋,秋蟬雖然不再多說些什么,可看她一副氣呼呼的神色就知道此刻她是多么心不甘情不愿的給猴子倒茶沏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