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節(jié)
羽,忘了那春雀?;仡^,慢慢的看看姣兒,喜歡上然后慢慢愛上姣兒,可好?” 突然懷中的人兒動了一下,王青姣恍若如夢初醒般,知道自己走神了連忙細(xì)看白羽,只見懷中人兒雙眼緊閉,哪里有醒來的跡象。 王青姣的秀眉上籠上了一層愁云,她私下里請了大夫來醫(yī)治,大夫來說他夜里會醒,可如今卻怎么……想到這里,王青姣搖了搖頭不由將懷中人兒再度抱緊了點,卻沒注意那原本緊握的雙拳不知何時已經(jīng)松了開來…… 第七十二章 疑竇(上) 天還未亮,一個纖細(xì)的身影從一棟小樓中躡手躡腳的走了出來,隨后四處望了望便從不遠(yuǎn)處的一處小門急快的走了出去。 長安城東市中心處,有一家叫回春堂的醫(yī)館,是所有醫(yī)館中醫(yī)術(shù)最好,藥材也最為齊全的,而讓它更為世人所知的是他們經(jīng)常對窮苦人家施舍藥材,免費看病。尤其是最近幾年非常照顧從外地趕來看病的人,館里還專門安排了住宿地方,頗得長安城內(nèi)外百姓的贊頌。 天微微亮,醫(yī)館還沒有營業(yè),但是醫(yī)館門外已經(jīng)排了長長的隊伍。等的多是窮苦困病的人,春雀正排在這一堆人里。 春雀望著天邊微微露出的朝日,心里微微泛起了急。她可是偷跑出來的,一路上問了這長安城最好的醫(yī)館才來到了這里,不想這里會有這么多人排隊。想到這里,春雀不由望了一眼手中的包成一團的手帕,那里是翠花送的有毒翡翠糕。 其實最初是想去找歐陽大夫查一下這糕點里的毒,可心里不知怎么的想起他和王青彧關(guān)系匪淺,自己就不大愿意去。既然王青彧不說,那么就自己查吧。 這般胡亂想著,前面以為穿著粗布麻衣的老婦突然咳了起來,咳嗽聲中帶著濃重的痰音,旁邊一位十來歲左右的男孩正輕拍著老婦的背,輕聲說著什么。 春雀的心一下子難受了起來,不知道娘的病想著到底怎么樣了,那日將歐陽大夫的表情總覺得他隱瞞了什么。 “這都天亮了,門怎么還沒開。換了平日早就開門了?!比巳褐杏腥诵÷暤恼f了一句。 這時沉寂的隊伍忽然熱鬧了起來,大家交頭接耳,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憊與擔(dān)心。 “最近回春堂開門越來越晚了,是不是不愿意義診了?!蓖蝗徽l又說了一句。只這么一句,大家臉上都害怕起來,眼睛都瞄著那扇緊閉的大門,止不住的擔(dān)心。 義診!春雀聽到這里眼睛不由一亮,隨后輕輕拍了拍前面的已經(jīng)止了咳嗽的老婦,對她說道:“我聽說不遠(yuǎn)處的百草堂也正在義診呢,一年內(nèi)都不收診金,想必現(xiàn)在早已開門了?!?/br> 這話聲音說的小,但是說者像是無心,聽者卻個個有意,一下子春雀身邊聚集了很多等著開門看病的人。 “你說的可是那歐陽大夫開的百草堂?”說話的卻是春雀身后的一位衣衫襤褸的男子。 春雀點了點頭,還未回頭,人群立馬散了大半。這一下自己倒是排在了第一個,只剩下幾位還堅持原地,臉上掛著半信半疑的神色不時的回頭看下春雀。 春雀見狀,咧了咧嘴角,這古代人怎么這么容易相信陌生人說的話。不過反正都是義診,哪里看都是一樣的吧。在她看來,窮人是為了圖省錢看病,而醫(yī)生或許是真的有善心,但更多的是為了打響自己的名氣吧。 “既然是義診,你為何不去?”一道沙啞的冷聲打斷了春雀的思緒。 春雀聞聲望了過去,這才注意到墻角處靠著一位散發(fā)蓋臉,渾身破爛不堪的女子,從臟亂的頭發(fā)中射出兩道鄙夷的目光。 “因為我不看病?!贝喝竿强床磺宄婺康呐樱届o的說道。這話是說給他聽,也是說給后面同樣對自己有猜疑的病人。 不過心里還是有些虛的,因為她潛意識里也希望他們都去歐陽大夫那里,自己便能早點辦完事回去,免了被發(fā)現(xiàn)又得挨罰的危險。 女子不再說話,只是望了兩眼春雀隨后便望著天上。反倒是春雀在等待的無聊中將她仔細(xì)的觀察了一下。 這是個很瘦弱的女子,一頭青絲早已潑灰成結(jié),許多散亂在臉前,應(yīng)是許久都沒有梳洗過了。臉上雖已青灰撲面,可僅僅那一雙冷眸竟生生讓人心里有了想回避的感覺。那破爛百洞的衣服上依稀可以辨認(rèn)出繁雜紋繡的圖案來而且是綢緞面料,絕非一般人家所能穿著。 ‘難道是家道中落,淪落成乞丐了?’春雀半天得出了這么一個結(jié)論,這半天女子動也未動,就這樣一直看著天空,恍若癡了般,渾身散發(fā)出一股淡淡的憂傷,這與她剛才之前給人的冷冷感覺大為不同。 春雀的視線從女子身上收了回來,望著緊閉的大門,心里不由更加著急。正當(dāng)自己猶豫要不要先回去的時候,耳邊終于聽見了那悅耳的“吱呀”聲。 開門的是一位身著白色長衣的小廝,當(dāng)春雀抬眼望過去時心頭一跳,那白色大衣跟現(xiàn)代的醫(yī)生穿著極為相似,唯一不同的是現(xiàn)代的是用扣子系,而這里的衣服是用一條灰色的腰帶系住。 ‘難道醫(yī)生衣服的雛形是在這唐朝里?’春雀好笑的想著,腳卻沒停留的走了進去。 小廝抬眼望著今天外面排隊的人,面上不由一松,眼里微微露出了喜意。這時站在墻邊的女子冷冷的哼了一聲,依然保持靠墻的姿勢。 醫(yī)館內(nèi)擺設(shè)倒是沒什么特別的,常見的藥臺藥柜,還有來來回回走動同樣穿著白色大衣的人,都恍若沒看見春雀一般自顧忙著自己的事情,春雀站在里面一時不知道該找誰。 “請問你是看病,還是抓藥?”耳邊響起了一聲音,春雀連忙抬頭,原來是剛才開門的小廝。 “看病吧。”春雀答道。 “先交下預(yù)診費?!毙P抬手指向一個角落,那里寫著交費處,就如當(dāng)鋪里那般設(shè)置。里面坐著兩位中年男子,他們前面開了一個四方的口。 春雀不由一愣,心里忽然覺得有點怪怪的,因為眼熟。 春雀交完錢后就跟著小廝轉(zhuǎn)到了藥柜,這才發(fā)現(xiàn)這里面還有好幾個房間,房間門口墻邊都貼著小木牌,上面寫著大夫姓名與主治科目。 這下春雀徹底頭暈了,她甚而想到這開回春堂的人是不是也如自己一樣穿越而來。因為歐陽大夫的醫(yī)館里完全不是這樣,也只有他自己一個大夫。 春雀心里揣著疑惑,但仍然尋了一間辨毒的大夫房間走了進去。她敲了敲門,里面一句請進,讓她忽然有種回到現(xiàn)代的錯覺。 她不知道自己是懷著什么心情出來的,站在醫(yī)館門外還感覺自己頭暈暈的。腦海里一直停留她與那大夫談話的那一幕。 “中毒了?”大夫頭也不抬的問道,低頭忙著自己手中的工作。伸出手指了指對面的凳子,示意春雀坐下。春雀看到他伸出的手腕處綁著一根紅線,下方綴著一塊金娃娃。 房間很簡單,只有一方桌子,上面有一塊木頭做的小型書柜,不過是倒置在桌上,里面放著許多病人的資料。與那些放文件用的工具很像。 春雀未說話,只是將手帕攤開放在了桌子上,推到了大夫的視線底下。 他停下了手中的毛筆,看了一眼桌上的翡翠糕,隨后對春雀說了聲等下,就起身拿著糕點走了出去。 沒過一會兒,他就回來了,身后還跟了一位一身淺藍衣的男子,男子圓臉小眼,至始至終掛著一副笑容。 “姑娘,這是誰給你的?”男子坐在了大夫做的位置,而大夫則垂手立在一旁。 “這個和糕點沒關(guān)系吧?!贝喝缸绷松眢w,答道。 男子聞言又笑了笑,隨后說道:“這里沒毒?!?/br> 春雀一愣,臉上的驚訝疑惑均落在了對面男子的眼里,男子小眼微微瞇了瞇,仍是那副笑意:“姑娘,這是誰給你的?” 他為什么兩次問自己這個問題,莫非這里有毒他卻不告訴自己?可是,這是為何?春雀心下思量,見窗外天亮大亮,再不回去恐怕就要被發(fā)現(xiàn)了。于是答道:“既然大夫說沒毒,許是我搞錯了。”說完就欲拿回手帕和翡翠糕。 男子見狀,輕手一揮,東西都落入了他的手中。他見春雀不肯說,臉色不由暗了暗,清了下嗓子說道:“姑娘,這糕里的東西對一般人是沒有壞處的,但是對于體質(zhì)特殊的人可是大有壞處?!?/br> “哦?此話怎講?”春雀問道,特殊體質(zhì),不就講的是王青彧。那這毒,不是給自己下的?可翠花確實是送給自己吃的啊。春雀腦子有點糊涂了。 “你看這糕顏色翠綠鮮艷,這糕里卻都是紅色,這都是有人刻意加了某種材料進去。一旦那個人吃進去,他就會中毒?!蹦凶咏忉尩?。 但在春雀看來,這樣說就跟沒說一樣。頗有些故弄玄虛的感覺。 “那是什么材料呢?”春雀按耐住不悅,問道。 “那綠色里有綠疆蟲,他可以被碾碎和在面里做成糕點,那紅便是下毒人的血。二者混在一起,對他想下毒的人有極大的傷害。姑娘,你最好將那人帶來與我診治,否則性命堪憂?!蹦凶诱f完一臉凝重,滿眼都是為病人擔(dān)憂的神情。 “可否知道綠疆蟲是何地方生長?”春雀急忙問道,至于下毒人的血他定是不知道,這里畢竟不是現(xiàn)代,不可能查出血型。不然她還可以想辦法取的翠花的血來驗證一下,但是如今聽男子這么一說,潛意識總覺得這下毒的是別人。 “這,請恕我不便相告。而且就算告訴你,你也不會知曉的。還是將那病人如今的癥狀告訴我,最好速速帶來,切勿耽誤了治療?;蛘吣阒苯訋е胰ァ蹦凶又敝贝叽俅喝笇⒉∪藥恚瑓s一語帶過綠疆蟲的問題,言語真切,許是太過關(guān)心病人的情況,臉上竟泛起了一絲激動。 他為何不愿如實相告這綠疆蟲到底在里面起著什么作用?為什么他一直催自己帶王青彧過來?而自己應(yīng)不應(yīng)該告訴他真實情況呢?春雀看著眼前頗有些激動的男子,心里不由泛起了戒備。 第七十三章 疑竇(下) 男子見春雀不答,心里有些著急,額頭上沁出了些許汗珠。他抬頭朝白大衣的男子微微偏了偏頭,男子心領(lǐng)神會退出隨后將門關(guān)上。 一時房間只剩下他和春雀兩人,男子再度開口道:“姑娘是不是不相信我說的話?” 春雀抬眼望向他,依舊保持沉默,或許這種時候不答比答更能讓事情偏向自己一方。畢竟急著要見病人的是他,而且見他樣子還是非常想見的情況。 果然,男子見春雀依然不說話,隨即嘆了口氣:“你是我見過古代女子中最沉得住氣的,我都懷疑中毒的人與你沒什么關(guān)系?!闭f完抬手撓了撓腦袋。 春雀聞言不由笑了笑,什么叫他見過的古代女子,說的好像自己是外星來的一樣。 正欲開口說話,可下一刻卻被他手腕里的一個東西給驚住了。那是圓形的鋼表,用的是鋼制的表帶…… 春雀霍的從凳子上站起來,將男子的手拉到自己眼前,對著他的手表問道:“你,你是……”語氣里難掩激動,卻有些忐忑。 唐朝多有外國人來往,可這手表這個時代有生產(chǎn)出來嗎?尤其是鎢鋼的,而且還刻著roda…… “怎么,你認(rèn)識這個?”男子也是一臉驚訝。 春雀點了點頭,隨后問他:“你從哪里得來的手表?”卻因為男子的下一個回答而更加激動。 “這是我隨身帶的。難道你是?”男子臉上亦是欣喜。 春雀一屁股坐回凳子上,心潮澎湃。她萬萬沒想到竟然除了自己還有人也穿越到了這里來。而且比自己還早,這,算不算遇上老鄉(xiāng)了! “真沒想到,我還會遇到同樣的人。你來這里多久了,我已經(jīng)三年了?!蹦凶痈吲d的說道。 “我才來幾個月。我叫春雀,很高興認(rèn)識你?!贝喝干斐鍪郑验_嘴笑道。原來這種最沒技術(shù)的話卻是最能反映如今激動的心情。 男子伸出手與她相握,笑道:“我叫廖淼,是這回春堂的主人?!?/br> “你真厲害,竟然在這里開了一家如此成功的醫(yī)館。”春雀衷心敬佩,想到以后自己再不是這個朝代的異類,有了共同語言的人心里更加開心。 “這也是機緣巧合,這回春堂的舊主人救了我,他膝下無子,見我有些醫(yī)術(shù)歸天后便將這回春堂交給我打理。我只有盡心盡力才不會辜負(fù)我的救命恩人?!绷雾嫡f道,言辭里盡是對救命恩人的感激,這讓春雀好感大升起,原來心里的戒備早已放了下來。 兩人都彼此問了前世的一些事情,這樣愉快的交談令春雀都忘記了自己偷偷跑出來的事情。 “時辰不早了,你若還不回去,被人抓到了可不好?!绷雾岛眯奶嵝训?。 “哎呀,我得回去了?!边@么一說春雀立馬恍然,光顧著高興竟忘了時辰了。 “嗯,對了,你到現(xiàn)在還沒說是誰中毒呢?!绷雾狄娝?,連忙問道。 “就是我的主子。”春雀聽他這么一問,身子一頓,想了一下還是決定告訴他。 “盡快帶他過來讓我看看吧,相信我,我是個醫(yī)生,醫(yī)者父母心。更何況,我將他治好,你也算了立了功,這樣你家主子對你自然會更好。這長安城里,我只你一個穿越來的朋友,也算是我做朋友的一點點幫助吧。”廖淼誠懇的說道,話語里都是對春雀的關(guān)心。 “我也是。”春雀點了點頭,笑道,心里頗為感動。誰不是呢,這長安城里,她也只有廖淼穿越來的朋友。雖然認(rèn)識時間這么短,可或許就是這樣的特殊讓春雀這么快放下戒備信任了廖淼。 “讓開,別擋著路?!倍吅鋈豁懫鹨宦曇?,緊接著身子被人推了一下,春雀一個沒留神沒穩(wěn)住身子就向旁邊倒了下去。 “啊……”春雀不由驚呼,正當(dāng)以為自己要摔倒的時候只覺后背被人一推,另一只手被人一拉,自己又重新站了回來。 “莫不是你被治傻了,半天擋在這門口。”女子聲音響起。 春雀聞聲回頭,原來是剛才靠在墻邊的乞丐女子拉住了自己。 “呵呵,謝謝你拉了我一把?!贝喝感χx,一點也不在意她說的話。 女子望著春雀并未答話,隨后松開了自己的手。春雀朝她再度笑了笑便轉(zhuǎn)身離開,誰讓自己心情好呢今天。 待走到與回春堂相距一段距離后,春雀倏的轉(zhuǎn)過身冷聲道: “你為何一直跟著我?” 跟著她的不是別人,正是剛才拉了她一把的乞丐女子。 “我只想問你,你進去后可有看見一個很瘦的穿著白衣的大夫?”半晌,女子開了口。聲音有些急,有著隱忍的思念…… “那醫(yī)館里來來往往的都是穿著白衣的人,也幾乎沒幾個不瘦的。你這樣問我,如何答得出來?”春雀無奈答道。心下不由好奇,這女子好端端問自己這個干什么?她為何不自己進去找? 女子聞言頭低了下去,臟亂的頭發(fā)散亂的蓋在前面,春雀看不出她臉上的表情。春雀不由問道:“你為何不自己進去找?”心下不由想到莫非是這女子喜歡上了醫(yī)館里的哪位大夫,羞于如今這破落樣子,故而只在門外徘徊,剛好自己得她所救免與跌倒,所以便問了一下。 可早上她那一副冷冰冰的樣子倒是真看不出來會是如此羞怯自卑的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