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關門
當我意識清醒過來,發(fā)現(xiàn)我置身一片虛無的空間,眼前的一片虛無,是那種無法形容的顏色,或者說,根本就沒有顏色。 我不停的下墜,不知道持續(xù)了多久,這種失重的感覺,讓我一陣頭暈,又要昏迷過去。 而這時候,在我面前,突然浮現(xiàn)一行字。 我本是仙,傳道人間,因人而墜,一念成魔。 我說大爺,你連rou身都沒有,還要借尸體口吐人言,沒有尸體,你連話都說不了,不能說是魔了,比鬼還慘。 字跡馬上又變了。 “那也是因為人心險惡,我才落得如此下場?!?/br> 那也不是我害的啊。 “我一直在等你,給我一個解脫?!弊舟E再一次浮現(xiàn),我才剛讀完,這些字跡突然變成了一個人影。 就在我的面前,只能看出一個人的形狀,看不到鼻子眼睛,就連體型,也只能看到一個大概。 它伸出手來,浮在我的眼前,突然,又一把抓住了我,使我更快的下墜。 我想推開它,可這么一推,它又消失不見了。 桀桀! “你永遠別想逃出去,就永世留在這里,陪我一起下墜吧?!边@聲音,好似是從外面?zhèn)鱽淼摹?/br> 呸! 讓我留在這里,還不如讓我死了。 我心念一動,這里有質量的物體,才會下墜,而如果我死了,只剩下魂魄呢? 反正進來的時候,就沒想過要出去。 我一咬舌尖,它好似知道了我想法,頓時感覺有一只手,抓住了我的脖子,將我給提了起來。 我又飛快的上升,周圍的景物一陣變動,我回到了真實的世界。 睜眼一看。 面前還是那具腐尸,臉上全是爛rou,一只眼睛已經(jīng)不見了,還有一只眼睛,有一半在外面,看一眼就讓人反胃。 它用手壓住我的脖子,低沉的說道:“我不允許你死,你就不能死?!?/br> “把陳芊還給我?!蔽易プ×怂氖郑敝钡目粗?。 它明顯怔了一會,然后笑了,這么一張爛臉,笑起來別提多嚇人了,“我讓她回去,你就會留下來嗎?” 我做不出點頭的動作,只能回答,“是?!?/br> 它把手一揮,“好,我便讓她回去。” 雖然我看不見,但是我感覺,進來的時候,這里面還有一絲生氣,現(xiàn)在一點都沒有了,又變的更陰深了一點。 它也松開了我的脖子。 我想從棺材里坐起來,發(fā)現(xiàn)我的四肢,像是被鎖住了一樣,根本動不了,便問道:“難道你甘愿,一輩子生活在這副軀殼里嗎?” “我不死不滅。”它傲嬌道。 “你是不死不滅,但是你這副軀體不是,隨著時間,他最后的爛rou會全部消失,只剩下一副骨架,時間久了,骨架也會變成石頭,變成灰,而我,就也會有那一天,你不死不滅,和這個世界,其實沒有任何的關系?!蔽壹热淮虿贿^它,那就只能嘗試著說服它。 它顯然有些動容,但又有些猶豫。 “我可以把你的魂魄,送進輪回,讓你投胎轉世,成為一個真正的人?!蔽乙姍C馬上說道。 它沉默了片刻,問我,“轉世之后,我還記得今世的事嗎?” 我一下被他給問愣住了,人轉世之前,要把拋去今世的一切,當然什么都不記得。 “既然如此,那轉世的我,還是我嗎?”它又發(fā)問。 我表情有些古怪,“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放不下,要不和我說出來,是不是你的對象,把你給傷害了?” 卡! 它一手又卡住了我的脖子,你大爺?shù)?,除了卡脖子,你就不能換一個別的。 “我是神,沒有你們人的情欲,我只是覺得,這人間很美,只是人太壞?!彼蝗挥行┻駠u。 就連我,也感覺它挺可憐的。 但為了活命,我只能讓它更可憐。 我突然掙脫了束縛,拔下一縷頭發(fā),用我的血,在它的骨架上,畫了一個鎖魂決。 然后轉頭就跑。 不要問我哪來的力氣,那是因為,我時運線,已經(jīng)被續(xù)上了,雖然還是斷的,至少相通了。 說明,陳芊已經(jīng)醒來,而且把那張畫紙給燒了。 我才來的力氣。 我一直不敢回頭,怕一回頭,它就在我的身后,等到快到門口的時候,我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 發(fā)現(xiàn)它還在原地,而且對著我這個方向笑,笑的特別神秘。 這個笑……估計我三天吃不下飯了。 我沒有深究,只想快點離開這里,還沒到門口,就拼命的喊高陽,門開了才不到七寸,我就鉆了出去。 又和高陽,催動罡氣,把青銅門給關上。 呼!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喘著氣,一想剛剛發(fā)生的事,我就腸胃一陣翻滾。 轉頭一看,只剩下高陽和陳芊以及周通,那些半吊子風水師,是一個不見了。 應該全部被嚇跑了。 “怎么樣?”高陽著急的問道。 “應該沒事了,它不會再出來了?!蔽乙舱f不好,到底是怎么回事,反正就是沒事了。 香山的火,也已經(jīng)被消防隊澆滅,他們很快就會到這邊來,要是看到這一地的符啊香什么的。 搞不好,還以為是我們放的火。 我們便也立即離開此地,臨走之前,我扯下一塊布,包裹住了被我斬下的斷指,說不定以后還有用。 駕車回到陳芊別墅門口,風水局已經(jīng)擺好了,高陽也愿意進陳芊家的院子了。 只是他才剛進一只腳,電話響了,說是東家那邊還有一點事,他要過去看一下,便就急著走了。 周通則說下午有很重要的課,喝了口水,也就回了學校。 只剩下了我和陳芊,我們來到客廳,剛一坐下,陳芊的手機也響了。 她沒第一時間接,而是指著電話,說,“我爺爺打來的?!?/br> 然后才接通,并且打開了免提。 “千鳳,你在旁邊吧,這事你做的不錯,放寒假后,你春節(jié)沒地方去,就和芊兒一起來商海市吧?!标惽嗌嚼蠣斪勇曇?,非常慈祥,就像是我爺爺一樣。 陳芊臉瞬間就紅了,“爺爺,你說什么呢,你邀請他就邀請他,怎么說和我一起回去。” 我暗自感嘆,神算子還真牛逼,坐在商海市,竟然對江沙市的事,知道的這么清楚。 我才鎮(zhèn)壓了那鬼大爺,他就打電話過來了。 “陳老爺子,那個東西,什么時候還會醒來?”我立即問道,好提前做好準備。 “它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你不必再擔心無羈峰的風水。”陳青山說道。 我一愣,接著問道:“那他去哪里了?” 陳青山老爺子只是呵呵笑了幾聲,沒有回答我,又叮囑了我一次,要我去商海市過春節(jié),便把電話掛了。 我卻久久不能平靜,我出來的時候,它還在對我笑,后面也把門關上了,它應該還在里面才是。 怎么陳青山說,它已經(jīng)不在那里了,我不是不信陳青山,而是,他不在那里,究竟又在哪里? 既然我問了一次,他不說,再問估計也不會說,只能讓我自己去找了。 “我定了外賣,你先去洗把臉,很快就可以吃飯了。”陳芊說道,然后她轉頭去了樓上臥室。 我也感覺一身那種墳墓里的味道,非常不舒服,也就去洗了一下,順帶把頭也給洗了。 等再回到客廳。 陳芊端坐在沙發(fā)上,招手讓我過去,然后問我,“多少錢?” 我擦頭發(fā)的手一停。 陳芊繼續(xù)說道:“我知道你們的規(guī)矩,你說多少就多少,我絕對不還價?!?/br> 在我們這一行,有兩種收費方式,一種是東家提前說明,可以多可以少,接活的人可以選擇干不干。 另一種則是先干了活,再談價格,這時候,就只能辦事的人說價了,東家不得還價。 而我們也不會多要,因為要多了,那就是不義之財,會給自己留下禍端。 但是。 我從沒打算過收陳芊的錢啊,經(jīng)過這么久,我以為她是知己,她卻只當我們是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