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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浮圖塔在線閱讀 - 第16節(jié)

第16節(jié)

    他哧地一笑,“人家兩口子的事兒,外人摻和進去合適么?我是管不得別人的,自己這里處置好就不錯了?!?/br>
    她顯得很失望,悻悻道:“又不費事兒,順便的一句話,難為么?”

    “臣和底下人除了公務沒別的交集,閑事管到閨房里去,叫人說起來成什么話?”他正了正身子,婢女端了個盅放在他榻旁的矮幾上,他原不想用,忽然想起什么來,探手去揭那青花瓷蓋兒,才揭開一點兒又扣上了,慢回嬌眼打量她,“娘娘回頭收拾收拾,后兒一早就要起錨的。還有旁的事么?沒事就請回吧,臣要吃藥了。”

    音樓腦子里激靈一聲,拿盅吃藥沒見過,吃的什么藥?別不是李美人說的小兒腦吧!她只覺五臟廟翻騰,低頭看看手里那個鵝蛋,喃喃道:“再大也不能變成兩個,敲開了嘗嘗吃口又老,真可惜。”

    他眉眼彎彎含笑問她:“娘娘嘀嘀咕咕說什么呢?什么一個兩個?”

    她不能明說,遲疑了下把鵝蛋放回網(wǎng)兜里,挨在邊上看那個盅,“廠臣身上不好?這是什么藥?燙不燙?我替您吹吹好么?”

    他好整以暇望著她,“臣是凈過身的人,有些暗疾不方便和別人說。近來不知怎么,心頭亂得厲害,唯恐帶累到別處,所以時不時的要壓制一下。臣的藥不是尋常的藥,輕易不能讓人看見。娘娘請回吧,這藥溫著吃最有效,冷了燙了都腥氣,您在這里臣沒法用?!?/br>
    她越聽越驚恐,難怪他在榮安皇后跟前那么吃香,現(xiàn)在又用這么造孽的藥,她果然是高看了他,忘了他是多喪心病狂的人。

    “既……既然如此,”她沒有勇氣指責他,結(jié)結(jié)巴巴應著,站起來道,“那我這就回去準備。”

    他不說話了,一雙眼睛直望進她心里去,“娘娘臉色不好,是在擔心臣的病勢么?娘娘對臣一片情,臣也知道……”他靠過去,幾乎和她貼身站著,“有什么好奇的不必同別人探討,直接來問臣,豈不更準確直接?太監(jiān)凈身,刀尖兒上留情就夠人受用的了,只要調(diào)理得好,將來悄悄娶妻納妾,和正常人沒什么兩樣。皇上前陣子說起要賞臣幾個宮女,臣也怕辜負了圣恩?!?/br>
    音樓鄙夷地乜他,“哪個皇帝愿意讓太監(jiān)留著孽根yin/亂宮闈?史上一個嫪毐還不夠么?廠臣想什么呢?宮女擺在那里望梅止渴就成了,還想伸手?抓著了仔細剝皮抽筋!”

    做了太監(jiān)都不消停,想入非非他也不嫌累得慌!以為他和閆蓀瑯不是同類人,誰知竟一樣!她有點生氣,呲達了他一通又覺得不大對勁,他怎么知道她剛才和別人聊了什么?難道一不留神疏忽了,讓他刺探到了軍情?

    她頓時頭皮發(fā)麻,扭身就待走,誰知被他牽住了衣角。他勾手一扯,皮笑rou不笑道:“娘娘且留步,臣問娘娘,臣怎么見了姑娘就兩眼放光了?神天菩薩看得見臣的心,娘娘疑心臣是假太監(jiān),就請娘娘跟臣進屋查驗,省得后頭你我同船而渡,瓜田李下有避不完的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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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感謝大家,鞠躬!

    第32章 弄晴晝

    他力氣很大,拽著她往上房拖。音樓嚇得三魂七魄都移了位,使勁銼著身子哀告,“這個怎么驗?不好辦呀!我看算了吧,還是給您留點面子,要不您該不好意思了?!?/br>
    “臣好意思?!彼槐菊?jīng)道,“臣沒有對食,衣裳底下也從來不叫人看見,既然娘娘好奇,臣在娘娘跟前無需隱瞞?!彼鄄囦?,復低低笑道,“至于怎么驗,光看是看不準的,另有試探的法子。臣教娘娘,保管一教就會?!?/br>
    音樓也就是嘴上厲害,動真格的她不是對手。他說光看沒用,大概還得上手摸,這可難為壞她了,怎么說也是個黃花大閨女,不管他是不是真太監(jiān),叫她驗身實在強人所難。怪她多嘴,道人長短居然會讓他聽見。這下子好了,人家打上門來了,想哭都找不著墳頭兒!她決定努力掙脫,邊掙邊道:“玩笑話,廠臣何必當真呢!您別拉拉扯扯,叫人看見了不好。不就是說您兩眼放光嗎,何至于惱成這樣!放光的不是您,是我,成不成?噯,您大人大量息怒吧!”

    他不為所動,“娘娘隨口一說,臣卻字字在心上。娘娘隨臣南下,幾千里水路朝夕相處,要是個假太監(jiān),娘娘的名節(jié)可就保不住了。臣身為司禮監(jiān)掌印,本來就統(tǒng)管皇城中所有內(nèi)侍,倘或監(jiān)守自盜,就如娘娘所說,少不得落個剝皮抽筋的罪責。這種性命攸關(guān)的大事半點不能含糊,與其戰(zhàn)戰(zhàn)兢兢相互試探,倒不如敞開了大家瞧瞧?!?/br>
    他一頭說,一頭像老虎叼黃羊似的把她拽進了屋子。反手把門關(guān)上,他大剌剌站在她面前寬衣解帶。音樓目瞪口呆,美人脫袍的確叫她神往,可是這種情況下并不顯得多有情致。他解開了直裰上的衣帶,她慌忙給他系了回去,嘴里絮絮道:“廠臣您不能破罐子破摔,我知道您心里苦,再苦也要周全好自己。我往后再也不敢質(zhì)疑您有沒有留下點兒了,假太監(jiān)怎么能生得這么好看呢,您說是不是?您快把衣服穿上,萬一叫誰撞見,以為我怎么您了,我渾身長嘴也說不清了?!?/br>
    他側(cè)目瞧她,“不管臣在別人面前如何,娘娘這里落了短兒,娘娘不替臣遮掩?當真不看么?”他說著又解褲帶,“還是看看吧,看過了大伙兒都放心。上了船臣要服侍娘娘的,娘娘對臣心有芥蒂,往后處起來也不松泛。”

    她開始和他搶奪褲腰帶,紅著臉說:“我相信您,沖您今兒愿意讓我查驗,就說明您是個不折不扣的太監(jiān)!”

    這個話聽著有點別扭,他拉著臉道:“瞧瞧也沒什么,臣都不臊,您臊什么?真不看么?過了這個村可就沒這個店了?!?/br>
    音樓忙點頭,“不看不看,看了要長針眼的?!?/br>
    “娘娘是怕太丑,嚇著自己么?”他苦笑了下,十分哀怨落寞,“臣就知道,太監(jiān)果然不受人待見,上趕著脫褲子驗身都沒人愿意瞧一眼?!?/br>
    音樓愕然,不看反而傷他自尊了?可一看之下缺了一塊,他自己不也感到寒磣么!她甚無奈,猶豫道:“您要是實在堅持,那我就……勉為其難吧!”

    她居然松開了手,這下子輪到肖鐸發(fā)怔了,她一副慷慨就義的模樣,他拎著褲腰帶遲疑起來。這人的思路和別人不一樣么?好歹是個姑娘家,你來我往幾回就順水推舟,她還真給他面子!他以往沒遇見過這么尷尬的事兒,原只想戲弄她一番,誰知把自己給坑了。她要是個伶俐人兒,斷不會走這步棋,是他太高估她了,其實她就是個傻大姐!

    可是傻大姐也有靈光一閃的時候,音樓突然想起來他是個不做虧本買賣的人,萬一看了他那處,他要求看回去,那她怎么應對?她到底打了退堂鼓,捂住眼睛說算了,“非禮勿視的道理我還懂,廠臣就別抓著這個不放了,盡心當好差才是正經(jīng)。您不是說皇上要賞您幾個宮女么,您盼著自己有能耐也是人之常情,可是我勸您一句,別吃那種傷天害理的藥,要不就算能盡人事,心里也會不踏實的。”

    什么有能耐,什么盡人事,她覺得自己就是在胡說八道。他看她的眼神越來越奇特,似乎也不打算追究了,雙手抱胸低頭道:“那幾個宮女上月就賞了,臣拿身體抱恙推辭了。如花似玉的大姑娘,陪著我這個廢人,豈不是暴殄天物么!臣自以為潔身自好,和娘娘相處這些日子,只有瞧見娘娘才兩眼放光,對別人從來就沒有肖想,娘娘竟不明白臣的心么?”

    他又來這套,從行動到語言,曖昧無處不在。音樓也努力讓自己習慣,可是每回仍舊忐忑不安。他的心思比海還深,憑她的功力不足以和他周旋,只要時時提醒自己不可當真,那就是獨善其身的良方了。

    他背靠著菱花門,天光透過鏤空的萬字紋照進來,把他照得周身鍍金,像廟宇里的菩薩。她仔細看他一眼,他眉心的那點紅對比著雪白的面皮,顯出一種妖異的美來。以前有壽昌公主的梅花妝,如今有肖督主顧盼流轉(zhuǎn)間的一抹胭紅,叫人覺得神韻天成。

    “這是哪兒來的?”她努力想分散他的注意力,咧嘴道,“發(fā)痧了嗎?拔得二郎神一樣,真好笑!”

    他就知道她沒好話,想起來又覺隱隱作痛,轉(zhuǎn)身攬鏡自照,邊照邊道:“下手過了頭,好像擦破了皮?!?/br>
    音樓頭疼起來拿牛角刮痧,很少拔眉心,怕留下印子難看。不過偶爾一回,弄出細長的一道,也沒有把皮蹭破。他雖養(yǎng)尊處優(yōu),好歹是個男人的相貌,也不至于嫩得這樣吧!這叫吹彈可破么?難怪彤云說她比他更像男人。

    太監(jiān)愛臭美,手把鏡舉在面前翻來覆去地照,音樓問他,“這會兒痧退了沒有?”

    他扶額嘆氣,“頭還疼著,回來聽見娘娘那些話,愈發(fā)疼得厲害了。”

    她大感愧疚,“是我的不是,我叫人來給你刮痧,單刮頸后幾道就行了。”

    他皺了皺眉頭,“我不愛叫那些臭人近身?!甭砸活D,滿懷希冀地望著她,“娘娘不覺得報恩的時候到了嗎?”

    她遲遲地哦了聲,“廠臣的意思是要我動手?不是我不愿意,我以前沒給人刮過,怕把您弄疼了。”

    他撂下鏡子一笑,“那就試試吧!臣經(jīng)得住摔打,娘娘只管放心大膽,練好了臣以后就有指望了?!?/br>
    不把她歸在臭人一類,原來是想培養(yǎng)一個專門替他刮痧的人。音樓沒辦法,再看他臉色發(fā)青,也料他現(xiàn)在很不受用。就像他說的,報恩的時候到了,他總是尊稱她娘娘,其實她算哪門子的娘娘,沒有他,她這會兒不知道在哪兒飄呢!

    她攙他在羅漢榻上坐下,往杯子里敘了茶水,找出一枚大錢來站在一邊等他解衣領(lǐng)。他脫了外面的直裰只著中衣,薄而細的素紗把人襯得沒了鋒棱,歪在榻頭的大迎枕上,憊懶雍容,病起來也很銷魂。交領(lǐng)解開了,露出結(jié)實的肩背,音樓偷著瞄了眼,有點難為情。沒想到衣裳下的身體和她想象的不一樣,她以為那么漂亮的面孔后面應當是纖纖素骨,至少看上去帶些柔弱的,誰知他沒有。明明是練家子的身形,但又不似那種肌rou虬結(jié)的,他很適中,有力度卻不粗獷。這么一來倒發(fā)現(xiàn)了另一種相得益彰的美,仿佛這具身體比臉更有男子氣概。

    音樓垂涎歸垂涎,頓在這里不是辦法。他的冠下有碎發(fā)低垂,她一手撩起來,一手去蘸杯里的茶湯,拇指扣著錢眼兒,用力地劃將下來,長長的一溜,皮下起了星星點點的紅。

    “疼么?”她問,“疼就叫一聲,我輕點兒?!?/br>
    “不疼?!彼Я艘а佬Φ?,“輕了出不來,再用力一些?!?/br>
    音樓也知道拿捏分寸,他讓重就重,沒的刮破了油皮。她還是那手勢,在這道紅痕上反復刮了幾遍,看瘀血像云頭似的一簇簇聚集成堆,低聲道,“你這兩天外頭跑得辛苦,看看這么重的痧,難怪要頭疼。我以前聽說,索性從來沒有刮過的人,一輩子也那么過,反倒是破了例的,隔陣子不刮就渾身難受,像有癮頭似的?!?/br>
    他伏在隱囊上應她,“以前家里窮,請不起郎中,一有病痛我娘就這么給我們兄弟治。我倒難得,我身底子好,扛得住。肖丞多災多難,他刮得最多,每回背上橫七豎八全是杠,吃了鞭子模樣,夜里仰天睡就抽冷氣兒?!?/br>
    她很少聽他說起他兄弟,泰陵回來的路上也是一筆帶過,便問他,“肖丞是你弟弟么?”

    他沉默了下方道:“是我哥哥?!?/br>
    “不在了?”她探手蘸水,覷他臉色,“是得了?。俊?/br>
    他說不是,“這人吃人的世道,病死倒算好的了。他受人欺負挨了打,面上看不出傷,回去躺在床上,半夜里就死了。我只剩那么一個親人,也丟下我撒手去了,你不知道我多恨那個打死他的人!后來宮里當值,堅持不住了就想起他,不管受多大委屈都能挺腰子扛著。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讓我坐上掌印的位置,仇人落到我手上的那一天起,東廠十八樣酷刑輪番讓他嘗了個遍。我恨他多久,就要讓他受多久的罪。死得痛快便宜了他,每天割他一塊rou,插上香供奉肖丞,最后沒處下刀了他才咽氣。尸首扔在外頭喂野狗,我就那么看著,直到最后一塊骨頭進了狗肚子,才覺得這些年的怒氣得到了疏解……”

    音樓聽著,手上的動作早停下了,捂著嘴說:“我八成也發(fā)痧了,惡心得不成話!”

    他知道她在影射他的殘忍,他不在乎別人的看法,不殺人就被殺,這是亙古不變的道理。閨閣女子不能理解,因為她們只看到春華秋實,花繃上永遠繡著花開錦繡,懂得什么是真正的悲苦?

    他接過她手里的銅錢打岔戲謔,“那正好,臣來服侍您?!?/br>
    她往后退了一步,擺手不迭:“不必了,我有彤云,讓她伺候就行。廠臣這里也差不多了,那我這就回去收拾東西,有話咱們上船再聊?!?/br>
    她落荒而逃,他站在榻前目送她。她上了中路,走出去好遠還能感覺到他視線相隨,回頭看一眼,他白衣飄飄恍如謫仙。剛才那些話像中途打了個盹兒,怎么都和他這個人聯(lián)系不起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云端漫步zhyi扔了一個地雷投擲時間:20140206 17:20:4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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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鞠躬感謝!

    第33章 楚天闊

    音樓果然是小才人出身,眼皮子淺,以為南下的船無非就是烏蓬,一葉扁舟在山水間游蕩,多么的孤寂且富有詩意!其實不是,督主到底是督主,不管實權(quán)怎樣變更,瘦死的駱駝比馬大,排場還是少不了的。

    登船那天天氣奇好,一行人出朝陽門乘的是哨船,到天津衛(wèi)才換寶船。碧波藍天下遠遠看見碼頭上停著個龐然大物,船頭昂船尾高,上下足有四層。船艏正面是巨大的虎頭浮雕,兩舷有鳳凰彩繪,艉板還有展翅欲飛的大鵬鳥。人站在陸地上,仰頭也只看到船幫,要是登了船,不知是怎樣一幅景象。

    曹春盎見音樓觀望,趨身過來笑道:“老祖宗沒走過水路吧?福建沿海管這種船叫福船,能遠航、能作戰(zhàn),當年鄭和下西洋就是用的它。這船是尖底,吃水深,九桅十二帆,開起來平穩(wěn),也經(jīng)得住風浪。聽說長有四十丈,寬也在十六丈,光一只錨就上千斤重呢!”

    音樓點頭道:“是大得很,我沒坐過船,這回倒是托廠臣的福了?!?/br>
    彤云在邊上問:“小曹公公,您也隨行么?”

    曹春盎說:“督主下江南,我這個做干兒子的不貼身侍奉,于情于理都說不過去不是?”他對音樓作揖,“督主臨行前就知會奴婢了,老祖宗在船上一切用度只管吩咐奴婢。這趟南下扈從一多半是東廠番子,老祖宗千萬別隨意走動,那些人都是大大咧咧的莽夫,一個閃失得罪了老祖宗,督主要問奴婢罪的?!?/br>
    東廠和司禮監(jiān)不同,只有提督是太監(jiān),底下的檔頭和番役是從錦衣衛(wèi)里精挑細選出來的拔尖兒,都是結(jié)結(jié)實實的真男人。運河里航行,過滄州到鎮(zhèn)江,少說也得跑上個把月,督主這么囑咐,大抵是怕端太妃接觸了男人,再弄出什么岔子來。他嘖嘖感慨,他干爹不知在上頭花了多少心思,苦就苦在人是皇上先看中的,要不然供在府里做個管家奶奶,干爹這一輩子也就有了作伴的人了。

    再厲害的人物,也指望著老婆孩子熱炕頭。但凡外面遇著點波折,再或者心里裝了點兒心事,不告訴枕邊人告訴誰呢?人不能憋久,久了要憋壞的。像他干爹這樣的人才風度,要是上下齊全,多少女人排著隊讓他挑揀他都不稀罕!

    音樓往前看,肖鐸穿著官袍站在渡口,臨水的地方風比別處大,狂嘯著卷過去,吹起了他曳撒的袍角,高高揚起來。

    船上放木梯下來,閆蓀瑯并幾個送行的拱手長揖,“督主一路順風?!?/br>
    肖鐸嗯了聲,撩袍上臺階,走了幾步回頭瞥了眼,“能拿得定主意的事不用問我,切記膽大心細,莫逞匹夫之勇?!?/br>
    閆蓀瑯道:“從北京到南京,飛鴿傳書一日應當能到。屬下們不敢自作主張,必定事事請督主示下?!?/br>
    他的話半真半假半帶試探,即便是再倚重的人,也絕不敢十成十按謎面上的意思辦,必定再三斟酌才敢回話。肖鐸聽了還算稱意,又昂首想了想,“你府里的事,我也有耳聞。勸你一句,終歸是宮里出來的人,留些體尊臉面,不單是為她,也為你自己好?!?/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