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慘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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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已近夏,天氣一日日熱了起來,他們一行人在這小院里耗了近十日,總算聽得了虞斌處事畢的消息。 荷州大權重新回到虞斌手中,但全然收歸己有仍需種種籌謀計量。定王府婚宴就在眼前,此宴還事關天下大勢,是以虞斌與言霆商議,請定王府留人下來與侯府中人一道主持大局,免得他往定州赴宴的這些時日里荷州又出什么難以控制的事。 至于關于勇王獨子的線索還是斷在了張百萬身上,他身有隱毒,毒發(fā)之時沒能等到解藥,便帶著所有的秘密歸了西。 當初所有的籌謀盡斷于此,秦諾心中難免不虞。 這也太背了! 張百萬一死,虞斌精心為張百萬造了幾條罪名,發(fā)兵將張家產業(yè)全部接手。除了同張百萬同流合污,參與謀逆之事的人以外,其余人等,皆未追究。 這事處理得也算十分仁慈,想想張百萬這些家業(yè)上沾了多少無辜之人的鮮血,便是將張百萬千刀萬剮亦不足惜。 荷州之事解決得甚快,而他們也須得日夜兼程,即便如此,只怕他們到時,定王府的婚宴已經(jīng)開始了。 啟程前一日,秦諾改了裝往鎮(zhèn)子上散心,言霆親自護隨,侍衛(wèi)也只帶了三兩個。 小鎮(zhèn)勉強算得熱鬧,秦諾吃了一路,最后把兩個油紙包塞到了言霆手中,看著他一個不浪費地吃了下去。 “不好吃吧?!鼻刂Z笑瞇瞇地遞給他一張帕子,言霆接過擦了擦嘴和手,無奈地虛點了點她。 這小丫頭這些時日專好捉弄他,他也便盡都由著,全憑她高興。 她有如此轉變,他雖則無奈又好笑,心內卻大為舒暢。 她不再著意與他保持距離,雖說是越發(fā)地古靈精怪,脾性難纏,卻總歸是肯讓他靠近了。 “咱們明日就走,不等等襄武侯了嗎?”秦諾逛得無聊,索性原地轉身,吩咐人去買些菜rou,她今日鹵了,路上還能吃兩日。 “糯兒?!毖增獰o奈地叫了她一聲,這丫頭這幾日致力于惹他生氣,明知他不愛聽什么就專愛說什么,然后在一旁從從容容地等著自己生氣。 他若真敢生氣,這丫頭能跟她鬧上幾天的別扭,非得等他賠身·下氣,再三道歉討好才肯與自己說一句話。 言霆被她·磨·得沒半點脾氣,現(xiàn)下更是連生氣的模樣都不敢露出來。 他惹不起這個小祖宗。他瞧得出來,平素雖說只是真真假假地鬧些小別扭,但他若真把人惹急了,她是當真半點都不會再理會自己的。 她就像是只沒有安全感的炸毛小貓兒,若是稍稍踩著些刺兒,就再不肯走這條路了。 “我們不等他,他走得快,多半中途就趕上來了,無需著意相候。” 秦諾點了點頭,問他:“這么多王公侯爵聚集在定州,咱們要不要走水路快些回府,畢竟你這個主人不在,多少會有些怠慢之嫌?!?/br> 言霆這回拒絕得斬釘截鐵,還尋了兩個聽著很是適宜的理由,但秦諾知道,他是怕自己不適,方如此大費周章。 “其實我只是前兩日會有些不適,待適應了就好了……” “這事就這么定了,且我前些日子已遣人沿途探路,安排食宿,若是我們臨期改行,只恐處處不便,如今這樣正好?!?/br> 瞧著他看過來的溫柔的眼,秦諾心頭一動,也不再故意惹他生氣了。 一路悠悠閑閑地東瞧西逛,秦諾唇角的笑意尚未褪去,卻看到一個老婦在衙門外撞墻而亡。 那老婦鮮血四濺前,言霆已將秦諾牢牢護在了懷里,她沒有看清這場人間慘劇,卻聽到了一聲凄厲至極的絕望哀叫。 察覺到懷里的人輕輕顫了下,言霆將她抱得更牢,也抬手嚴嚴實實捂住了她的耳朵。 那老婦咽了氣,遠處跌跌撞撞跑來一個書生打扮的人。 秦諾此時已經(jīng)漸漸平靜了下來,江瀾尋了麻木蓋住了老婦的尸身,言霆才肯稍稍放開她,教她去瞧那嚎啕大哭的書生。 官差很快出來抓人,眼見那書生也要悲憤觸墻,江瀾忙帶人攔了兩邊,將那書生護了起來。 “為官勝賊,你們會遭報應的!我meimei已經(jīng)定了親,她很快就要嫁人了!你們不得好死!”那書生力竭聲嘶,額上青筋暴起,喊完這一聲后,他直直向后仰倒,悲痛焦急地暈了過去。 秦諾抬頭眼巴巴地瞧著言霆,言霆嘆了口氣,摸了摸她溫熱的小臉:“我先送你回去,這里的事自會有個公道,回頭有了結果我讓他們報給你聽好不好?” 言霆素日所見甚繁,雖只聽了片刻,便大約已曉得了此間發(fā)生了何事。他自會處置了這等禽獸,卻不愿讓秦諾看到這些險惡之事。 見他神色,秦諾便知自己留下無望,只好點了點頭,看著江瀾在此帶人處置這些事。 一路上言霆都握著秦諾的手。她的手微涼,似是方才驚著,還未緩和過來。 言霆見她整個人無精打采,郁郁不樂,便擇了條小路,一把將她打橫抱起,讓她能閉眼好好歇一歇。 “言霆哥哥,這天下是不是都已經(jīng)成了這般模樣?”憤怒過后便是灰心無力,秦諾緊緊靠在言霆懷里,方能抵御心里的寒冷。 “如今天下雖不甚好,但也不至處處皆是如此荒唐?!毖增故着c她貼了貼臉:“嚇著了?” 秦諾抿了抿唇,低眉斂目的模樣瞧著委屈又可憐:“其實我知道,朝廷勢弱,自顧不暇,各州府官吏失了制約,百姓可不就處處遭殃了嗎?” 她心里沉得發(fā)慌,萬語千言到了嘴邊,卻不知該如何說。 “言霆哥哥,如今定州屬地是如何約束管轄的?” 言霆低頭看了她一眼,轉頭帶著她往林子里去,最后抱著她坐在了溪旁大石上。 溪水清澈,單只瞧著,便覺心境明澈。秦諾定了定神,也懶得再從他懷里坐起來,便索性窩著團著聽他說話。 從前秦諾并未過多關注過定州政務,如今聽言霆緩緩道來,她心中也似燃了一把火,是希望,是責任,是包容山河萬里的雄心。 她如今倒也終于能理解言霆。 他這樣的男人,合該坐到那個位子上,為國謀福,護民安泰。 見她聽得入了神,言霆便只輕輕拍著她的肩背,哄她安心休息。 這小東西,也只有嚇著了或心緒低落的時候肯乖乖喚他一聲“言霆哥哥”,那張小嘴也不再吧嗒吧嗒地氣人。 “言霆哥哥。”秦諾心中涌起一股沖動,讓她明知危險也要一試。她坐起身,兩手輕輕繞過他的脖頸,一雙眼也認真地盯著他瞧:“你想不想做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