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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信你,你是誰啊,宋寒山啊,一切魑魅魍魎都要在你面前現行,綠茶白花黑心蓮都別妄想蒙蔽你的眼睛,”簡繹湊過去在他耳邊輕聲吹著彩虹屁,“所以,我才不會吃醋呢,你是最可靠的。” 敏感的耳廓被溫熱的氣息輕撫著,宋寒山想往后退,卻又舍不得,只好屏息穩(wěn)了穩(wěn)心神,色厲內荏:“不許在外面胡鬧,吃飯了。” 簡繹:…… 宋寒山的耳根又紅了!紙老虎實錘了! 晚宴正式開始,菜陸陸續(xù)續(xù)地上來了,陳西蕾在舞臺上致辭,感謝在座各位在這一年來對她的支持。在賓客的熱情要求下,陳西蕾還唱了一段越劇,她的唱腔婉轉動聽,配上她的旗袍和發(fā)型,宛如讓人穿越到了民國年代。 簡繹很是欽佩,這樣落落大方、長袖善舞,怪不得能在申城的社交圈內屹立二十多年而不倒。 酒過三巡,各種敬酒活動輪番上場了。除了坐著幾位長者的主桌,宋寒山這桌是來的人最多的,但也是走得最快的,沒人敢在宋寒山面前造次,抿上一口酒示意已經算是給面子了。 簡繹沒怎么被打擾,正吃得高興呢,左前方來了幾個人,為首的那位中等個子,身材精悍,單眼皮、小眼睛,看過來的目光精明犀利。 還沒走到桌前,他隔著幾米遠就朝著宋寒山哈哈大笑了起來:“寒山兄,今天居然碰到你了,怪不得早上喜鵲沖著我家窗戶哇哇叫呢。這么難得,一定要干一杯,來,你們幫宋總滿上?!?/br> 他身后跟著的人立刻上前要替宋寒山倒酒。 宋寒山抬手示意:“不用,我不喜歡喝酒。趙董,我們隨意就好?!?/br> 那個叫趙董似笑非笑:“寒山兄,你這么不給我面子嗎?總不能是因為太太在,所以不敢喝酒了吧?” 宋寒山半點都沒有被激將到,面不改色地舉杯:“你想多了?!?/br> 趙董的眼中閃過一道陰鷙之色,又掃了簡繹一眼,終于不再勸酒,把自己的杯中酒一飲而盡,轉頭又神色如常地和別人說話去了。 不知怎么,簡繹被他看得心頭惴惴,忍不住問:“他是誰啊?” “趙俊峰,快易好的董事長?!彼魏降吐暤?,“以后見了他離遠點?!?/br> 簡繹的心臟頓時漏跳了兩拍。 這個名字她知道,是宋寒山的死對頭。趙俊峰五六年前開始進軍購物網站,一開始抄襲宋氏集團旗下的易佳購物,連名字到頁面都模仿了個六七成,很快就打開了局面,但宋寒山迅速地對網站平臺的服務、貨源等進行了大幅度的提升,快易好惡意低價競爭了幾次,都被宋寒山給打趴下了,現在半死不活地吊著,據說公司的最新財報已經不太好看了。 但是,簡繹知道,在宋寒山死后,宋氏集團分崩離析,趙俊峰仿佛一條吸血的螞蝗,將宋氏中的購物平臺業(yè)務全部收購,迅速地將中高端和低端市場一網打盡,壟斷后成為行業(yè)老大,圈內稱他為宋寒山第二,風頭無倆,一直風光到了簡一忻進入商圈。 宋寒山如果泉下有知,知道自己的心血被死對頭吞并了,會是什么心情? 簡繹的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來。 “怎么了?”宋寒山納悶地問。 “沒什么,”簡繹想了一下,擔憂地道,“我覺得他很陰險,你要小心一點?!?/br> 宋寒山哂然一笑:“手下敗將罷了,用不著擔心。” 宋寒山有自信的資本,但是他無法抵御世事的無常,結局已經命中注定。 簡繹早就知道了結局,可今天的惋惜來得特別得洶涌,她忽然有種沖動,想把這個秘密告訴宋寒山的沖動。 如果宋寒山知道他會發(fā)生意外,應該能把這場禍事避過去吧? 但她該怎么解釋她能未卜先知呢? 如果把未來發(fā)生的事情改變了,這個世界會不會發(fā)生多米諾反應呢?會不會影響到簡一忻的命運呢? …… 無數疑問隨之在心頭盤旋,沒有答案。 簡繹心神不寧,找了個去洗手間的借口,想去透透氣。 在洗手間里補了個妝,她拐了個彎,進了小洋樓邊上的一個陽臺。陽臺正對花園,此刻正值早春,空氣清新,幾株梅樹含苞待放。 她深吸了一口氣,將那抹冷香攝入心口。 “怎么不陪著寒山應酬,來這里散心了?”有人走了進來,斜倚在了她身旁的欄桿上。 簡繹一看,是馮蓓蓓。 微風吹過,馮蓓蓓輕捋了一下長發(fā),碎發(fā)從指尖紛紛落下;皎潔的月光下,她的眉眼帶著幾分酒意,眼波盈盈,更添風情。 不得不承認,這是一個美人,如果沒有剛剛那些綠茶的言辭,如果馮蓓蓓不是在覬覦宋寒山,簡繹可能也會對這樣的美人心動。 這兩人以前的關系既然怎么好,郎情妾意,為什么會沒有走到最后呢? 簡繹忍不住有了一絲好奇。 “男人嘛,不能總是守著不放,適度地給點空間才能保持新鮮感?!彼慌稍频L輕地道,“而且,寒山是個怎么樣的人,你也應該知道,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馮蓓蓓的眼神一僵,半晌才道:“你倒是很有手段?!?/br> “過獎了,”簡繹謙虛道,“肯定比不上你的?!?/br> 馮蓓蓓盯著她看了半晌,帶著醉意的眼神漸漸憂郁:“你是不是對我有什么偏見?我和寒山哥現在沒什么了,你要是在意的話,我以后盡量少出現在他面前?!?/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