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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清和(晉江5.5萬收藏)在線閱讀 - 第9節(jié)

第9節(jié)

    號角聲再次響起,卻不是對面來犯的敵人,而是城中。

    緊閉的城門突然打開,兩隊明軍騎兵縱馬而出,為首兩人均是一身山文甲,手持長刀,一馬當先,明軍騎兵如兩支鋒利的長矛,狠狠鑿入北元的騎兵之中。

    突來的沖擊,讓進攻的北元騎兵起了一陣混亂。

    此時,另有一隊騎兵從開平左屯衛(wèi)方向馳援而來,遠處掀起的滾滾沙塵,徹底使攻守易位。

    身處戰(zhàn)場中的北元騎兵,只知道有兩三股敵人不斷切割著己方的隊伍,城頭的明軍卻能清楚看到,闖進北元騎兵陣中滿打滿算不過三四百人。

    沖殺在首的一人,正是被開平衛(wèi)指揮使徐忠和西城衛(wèi)鄭千戶視為燙手山芋的沈瑄。

    將軍策馬,長刀渴血,斃敵于馬下。

    鎧甲和馬身均已被獻血染紅,每一次揮刀,都能帶起一片血雨。

    只一人,便如殺神,

    刀光交錯間,身著朱紅鴛鴦戰(zhàn)襖的明軍步卒也集結而出,銅制火銃,長矛,鐵鏜,腰刀,組成了明軍戰(zhàn)陣。

    孟清和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走下城頭,又是怎么上了戰(zhàn)場,他只是本能的效仿另一名邊軍的動作,立于陣中,舉起腰刀。

    “殺!”

    第一次殺人,第一次手中染血,對上那雙兇狠卻一點一點變得黯淡的雙眼時,一切的感覺都已經(jīng)麻木。

    背后突然傳來一股巨力,馬總旗的吼聲響起,“你這酸丁,發(fā)什么呆!不要命了!”

    孟清和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險險在鬼門關走上一遭,不及道謝,一個北元騎兵已然揮刀向馬總旗斬下。

    他想要撲過去,哪怕能攔一下,哪怕像之前一樣把馬總旗推開……

    刀鋒劃開血rou的聲音是如此的清晰,一切都好似慢動作一般。

    孟清和發(fā)不出一點聲音,只能看著馬總旗如山岳崩倒,緩緩的,一點點的,倒在地上。

    鮮紅的血從口中噴出,染紅了他身上的戰(zhàn)襖,也染紅了孟清和的雙眼。

    仇恨,憤怒,殺意!

    在今天之前,他們甚至還是陌生人!

    馬總旗倒下,北元騎兵卻并未停手,孟清和眼睜睜的看著到馬刀揮落,手上突然有了力氣,彎腰抓起一支長矛,狠狠的朝著北元騎兵的腰腹部扎了過去。

    若他還能活下去,肯定會覺得這種舉動奇傻無比。

    但是現(xiàn)在,他只想這么做,也必須這么做!

    因為他是人,一個大明軍人!

    而這里,是戰(zhàn)場。

    矛尖刺穿了敵人的側腹,頭頂?shù)拈L刀卻沒有落下。

    孟清和抬頭,只看到北元騎兵滾落的人頭和縱馬馳過的武將。

    馬上之人如刀鋒,似劍戟,像撕開邊塞的冷風,揚起一片兵戈之意。

    看不清面孔,只有那雙冷銳的眸子和一身的血腥與煞氣。

    背后陡然升起一片寒意,一瞬間,孟清和竟然覺得,眼前這名大明武將比之前要取他性命的韃子更加可怕。

    第十一章 孟小旗

    殘陽如血,草原上到處是倒伏的人和馬的尸體。

    戰(zhàn)敗的北元騎兵,僥幸還活著的已經(jīng)倉皇北逃。這次出來打草谷,非但顆粒無收,反而損失慘重,接下來的一段日子,開平衛(wèi)和附近的屯衛(wèi)應當能安生許多。

    盡管,時間或許很短。

    入夜,死去的明軍尸體已經(jīng)被收斂,死去的戰(zhàn)馬不會浪費,馬rou味道算不上好,卻也算是一頓葷腥。

    軍中和城內(nèi)的大夫都被召集,受傷的戰(zhàn)馬受到比傷兵更好的照料。

    人比不上馬,很滑稽,卻是事實。

    孟清和坐在火堆旁,馬總旗死了,他親自從戰(zhàn)場上把馬總旗的尸身帶了回來。曾經(jīng)在城頭笑話他的幾個邊軍,如今也只有兩人還活著。

    這就是戰(zhàn)爭的殘酷,邊塞的生活。

    迷茫和無措沒有困擾孟清和太長時間,習慣于思考的大腦,一旦從對死亡和血腥的恐懼中冷靜下來,便會開始分析,然后做出決斷。

    火光躍動,一大塊烤好的馬rou突然遞過來,孟清和轉過頭,咧咧嘴,眼前算得上半個熟人,是之前在城頭上拿他個頭打趣的弓兵。

    “吃吧?!?/br>
    弓兵將馬rou一把塞進孟清和手中,順便遞給他一把匕首,常年在邊塞生活,習慣也變得有些不同。很多邊軍不再習慣用筷子,反倒時常帶著一把匕首。

    這樣的邊軍最為兇悍,即使是寧王手下的朵顏三衛(wèi),論單打獨斗也未必是他們的對手。

    從尸山血海中爬出來,他們已經(jīng)不習慣和人正常比試切磋,一旦動手,就是搏命。

    馬rou半邊烤得焦黑,撒了點鹽,聞著味道不錯,用匕首劃開,卻能看到一縷縷的血絲。

    孟清和垂下眼,反手將匕首插在地上,狠狠的咬了一大口,像是初次嘗到血腥味的狼崽子,惡狠狠的撕扯。

    他要在這里生存,就必須適應這里的一切。

    聰明,狡詐,會坑人,在絕對的實力和強悍面前,無法百分百保障他的生命。

    有個詞叫三省吾身,孟清和認為相當適合現(xiàn)在的自己。

    吃rou的同時,一股鐵銹味不停躥進鼻端,不知是未烤熟的馬rou,還是留在手上沒有洗凈的血腥。

    弓兵看著孟清和,直到他把一整塊馬rou全部吃完,突然大笑著拍了拍他的肩膀,“成,你這樣的才是能在這里活下去的?!?/br>
    孟清和笑了,真心實意。那張略顯稚氣的面孔,不自覺的帶上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韻味。

    弓兵突然想起了在城外遇到的草原狐貍,油光水滑的皮毛,草原狼餓肚子,它們?nèi)阅艹燥枴?/br>
    搖搖頭,想多了吧?

    “說起來你小子也算是好命的。第一次遇上韃子,能活下來的基本都不會那么早死。”弓兵拔起被孟清和插在地上的匕首,站起身,“馬總旗運氣不好,下個總旗不知道是哪個孫子?!?/br>
    孟清和聽著弓兵的嘮叨,沒有中途插言,他知道眼前這個漢子只是需要一個傾聽者。

    一個鍋里扒飯的弟兄,轉眼間就沒了,在邊塞的歲月,這樣的日子不知道還要經(jīng)歷多少。

    月上中天,弓兵起身,和同旗的幾個步卒上城頭巡邏,孟清和記住了他的姓名,姓高名福,很普通的名字,孟清和卻記得很牢。

    此時,他才想起,自己竟不知道馬總旗的名字。

    好笑嗎?

    他只想哭。

    雙手支在身后,長長的吸了一口氣,再吐出,胸口還是發(fā)堵。

    干脆閉上眼睛,張開嘴,用盡全部的力氣,吼出一句:“套馬的漢子你威武雄壯……漢子你威武雄壯……威武雄壯……雄壯……”

    別怪他立體聲回放,因為他只會這一句。

    吼完了,孟清和舒暢了,難怪郁悶的人總喜歡找個沒人的地方吼上兩嗓子,的確舒爽。

    三十幾步之外,一個牽著馬的修長身影一個踉蹌,差點沒左腳絆右腳撲倒在地。

    幾個舉著火把路過的邊兵互相看看,心中同時升起一個疑問,這是哪個兔崽子半夜不睡覺學狼嚎?!

    翌日,一騎快馬天沒亮就馳往驛站,騎士身上帶著指揮使徐忠的奏報,奏報上寫明斬敵首六百余,獲戰(zhàn)馬一百八十余,擒百夫長以下五十余。

    奏報末尾,徐忠特意提及沈瑄,言其在此戰(zhàn)中表現(xiàn)得極其勇猛,率眾騎出戰(zhàn),一馬當先,斬敵首不下十數(shù)。

    北平府的燕王也得到了消息,在與道衍和尚對弈時,連連夸贊,“吾兄之子,麒麟兒也。”

    燕王口中的兄長,不是他的親兄弟,而是洪武帝的義子沈良。

    洪武帝有二十六個親生兒子,十六個女兒,還收了二十多個義子,加起來,差不多能湊成兩個排。

    沈瑄的父親沈良便是其中之一,未到不惑之年,便戰(zhàn)功赫赫,還曾救過燕王的性命。本該富貴榮華加身,躺在床上數(shù)銀子看美女到老,不想?yún)s屢次被御史彈劾生活作風問題,還險些同藍玉謀反案扯上關系。洪武帝大怒,沈良雖保住了性命,卻失了圣心,被削去世襲一等侯爵,遠遠打發(fā)到了邊塞。

    好在他和燕王交情極為不錯,燕王兩次掛帥北征沙漠,大軍中都有這位義兄的身影。不幸的是,洪武二十九年,燕王第二次北征途中,這位義兄舊疾復發(fā),死在了軍中。

    沈瑄繼承了父親的軍事才能,十七歲便在大軍北征中立下戰(zhàn)功,十八歲入燕山左衛(wèi),通俗點說,就是燕王親軍。一年之后,又身負燕王密令,前往開平衛(wèi)任職。

    沈瑄是根正苗紅的燕王派,雖然父親被奪爵,與洪武帝依然有義親的名分。

    開平衛(wèi)指揮使徐忠和鄭千戶明知他是個燙手山芋,還是不得不接下來。

    接下來之后,還必須好好看著,不能有所差池,畢竟沈瑄的父親就留下他一根獨苗,燕王也視他如親侄,真出個好歹,賠不起??!

    哪想沈瑄剛到不久就遇上韃子犯邊,他還親自率領騎兵出城作戰(zhàn)。

    徐忠咂舌,這就是頭虎崽子!

    鄭千戶腦袋都大了,好在沈瑄武力值驚人,豪發(fā)無傷全須全尾的回來了,否則,他就該考慮是找根繩子上吊還是找塊磚頭拍死自己,拍不死也要弄出個傷殘。

    如今事已成定局,只有大書特書沈瑄的功勞,也算是對燕王有個交代。

    俗話怎么說來著,亡羊補牢,未為晚也。

    甭管到底是不是應景,總之意思大概就是那個意思。他們都是粗人,能憋出這么一句文雅詞就相當不錯了。

    請功的奏報送出后,開平城外,一處荒地上揚起了片片白幡,黃色的紙錢被風吹散,帶著未燃盡的火星和黑色的碎屑。

    一個陰陽生大聲念著孟清和聽不懂的祭文,他只能從那個拉長的調子中隱約聽出兩句,“魂兮……歸來……”

    北風帶著蒼涼,白幡在風中狂舞,草原上仍留著斑斑血跡,蒼穹白云之間,有雄鷹在高鳴。

    孟清和同其他邊軍一起,用力踏著地面,大聲吼著他根本不明白的話。

    所有的憤怒,悲傷,迷茫,恐懼,仿佛都隨著這一聲聲大吼遠去。

    十年后,百年后,不會有人知道,在大明的邊塞之地有這樣一群人,這樣一場葬禮,這樣一聲聲仿佛要撕裂大地的吼聲。

    記得的,或許只有吹過草原的風,被黃沙侵蝕的邊城,和埋在異鄉(xiāng)的累累白骨。

    回城之后,孟清和總算想起到城中經(jīng)歷司報道,算是正式在開平衛(wèi)安家落戶。

    經(jīng)歷司職掌檔勘合,兵丁考核和出納文書等。有經(jīng)歷一人,姓劉,是衛(wèi)所內(nèi)唯一的“文官”。

    劉經(jīng)歷年過而立,長相很書生,態(tài)度很隨和,開口閉口都是之乎者也,在到處都是魁偉漢子雄壯殺才的開平衛(wèi)所內(nèi),算得上一朵“奇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