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第44章 以退為進 寧清卓看著躬身拜在她面前的寧爺爺,一時不敢相信他做了什么。這個朝代重輩分,以老拜少,小輩是要折壽損福遭厄運的!何況寧爺爺還是燃香行大禮! 寧清卓偏頭看向?qū)幮奁?,見那人臉上都是惡毒的得意之色,忽然便寒了心。她雖然不迷信什么折壽損福,但寧爺爺是信的,可他還是依照寧修平所求,前來拜她。 ——男女之別,竟能讓寧爺爺偏心成這樣!他真有將她當成親孫女么? 寧爺爺一拜不夠,還拜了兩拜,這才直起身,將那香插去院門口的香爐里。又坐在地上一聲嚎:“天殺的不孝女?。 ?/br> 寧清卓便在渺渺燃煙中,緩緩抬頭,目無焦點望天。寧爺爺?shù)穆曇粼谒砼皂懫?,近在咫尺,卻仿若遠在天際:“馮大人遭了大難,修平苦苦奔波,你不助他便罷了,現(xiàn)下竟然落井下石!那茶莊一向是修平在打理,什么時候你卻成管事的了?……” 絮絮叨叨,字字都是指責斥罵。每一句話,寧清卓都能駁得他啞口無言。可是此時此刻,她竟然再沒有反駁的意愿。 腳上卻忽然一痛。原來寧爺爺說了這許久,見她一直不給反應,抄起地上的木樁,朝她腳上狠狠打了下! 寧清卓回神,退后一步。她沉默片刻,忽然彎腰,將衣擺掀起。 ——何必再反駁?講道理也是要花氣力的。既然寧爺爺不將她當孫女,她又何必再給他留臉面?! ——任他和寧修平反反復復耍把戲,也是時候逼他們退場了! 褲腳被卷起至膝蓋,露出了半截白玉般的小腿。那如凝脂的肌膚上,一道二指寬的青紫格外刺目,便是剛剛寧爺爺打她留下的印記。 寧清卓面上一片凄涼:“爺爺,你打清卓,清卓也是會痛的。” 寧爺爺萬分奇怪!今日寧清卓怎生擺出副這么柔弱的姿態(tài)了?以往他也沒少打她,她卻不曾這么嬌氣啊…… 然后,更讓他瞠目的事情發(fā)生了。寧清卓怔怔看他,眼角緩緩滑落一行淚:“爺爺總是說清卓不孝,可憑心而論,清卓這些年,何曾虧待過你!你說要梨花木床,哥哥舍不得不給你買,是清卓當了爹爹的遺物,遂了你的愿。大過年的,你突然說要吃羊rou,是清卓巴巴跑去嘉臨府幫你買來,回家都已是深夜。你生了病,還不是清卓幫你請大夫,又和jiejie一并照料你……” 她斷斷續(xù)續(xù)述說,看著竟然是從未有過的委屈。族人們難得見她這副模樣,此時圍在一旁,看不過去了,紛紛朝寧爺爺?shù)溃骸盃敔敚氵@幾個孫兒里,其實就清卓最孝順!”“是啊,這些年她待你怎樣,我們都看在眼里,你怎能動不動就給她安個不孝的罪名!”“……” 細碎的指責聲中,寧爺爺很是狼狽,也嚎不出來了。他和寧修平的計劃本是想弄個大陣仗,將他塑造成被不孝女逼得無法,只得前來鬧事的可憐老爺子,借此給寧清卓施壓。卻不料,這人卻倒打一耙! 寧爺爺思量片刻,站起了身,朝著族人道:“清卓待我的確是不錯。可是她怎么能這么對待修平?我都這把年紀了,她卻同根相殘,我看在眼里,心里……真難過??!” 他開始唉聲嘆氣,卻忽然聽到了細細抽氣聲。扭頭一看,寧清卓竟然泣不成聲,哭得比他還傷心!女子嗚咽道:“我沒有同根相殘!”又抹了眼淚,轉(zhuǎn)向族人:“寧家茶莊,是不是我們寧家百年的族產(chǎn)?” 族人紛紛點頭應是:“是!”“自然!” 寧清卓抽了抽鼻子:“寧家族產(chǎn),是不是向來由族長打理?” 族人應聲更大:“對??!”“歷來都是這樣!” 寧清卓這才轉(zhuǎn)向?qū)幮奁剑骸案绺?,我今日收回了茶莊的管理權(quán),知你心中不舒坦,可是你怎能去爺爺面前搬弄是非!同根相殘?我若有傷害你,當著大伙的面,你可以說出來??!” 寧修平不料她會突然將矛頭轉(zhuǎn)向他,呆愣半響,卻也答不出個子丑寅卯。族人卻開始憤憤:“寧修平!竟然又是因為你!”“我就知道,這人不會消停!”“之前時候你貪占茶莊,我們還沒和你計較,現(xiàn)下清卓不過收回族產(chǎn),你卻好意思跑來這鬧?!” 寧清卓輕呼出一口氣,又轉(zhuǎn)向?qū)帬敔?,再次擺出那副委屈的神情:“我知道,爺爺向來偏心哥哥。我不是男兒身,便也不敢抱怨。只是……人非草木,孰能無情,我待爺爺從無虧待,爺爺你怎么能這樣待我?你時常拿不孝逼我聽話做事便罷,現(xiàn)下竟然燃香拜我……爺爺,你是咒我死嗎?我到底做了什么,你這么容不得我?” 族人聽言,倒是有了一陣沉默。寧爺爺?shù)降资情L輩,他們不好說道。可這并不妨礙他們表達立場。所有人都齊齊盯著寧爺爺,目光中都是不滿與指責。 人心所向如此明顯,寧爺爺心知今日沒法討得好處了,一聲嘆息,便想帶著寧修平離開,只待來日再戰(zhàn)??蓪幥遄繀s不放過他。她本來直直站在院門口,此時忽然抬手扶額,腳下不穩(wěn)挪動幾步,一歪頭一閉眼,就這么暈了過去! 四下大嘩!祥嫂和另外幾名婦女急急上前,在她身旁蹲下,一邊拍打她的臉,一邊喚道:“清卓!清卓!”可任她們?nèi)绾螖[弄,寧清卓就是不睜眼,“暈死”得很徹底。寧修平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經(jīng)大腦來了句:“她這是騙人呢!你們也信!” 眾人狠狠瞪他,紛紛斥罵:“寧修平!你太過分了!她都暈了,你卻還在旁說風涼話?!”“你還有沒有良心!騙人?那你也暈一個給我們看看!”“她到底是你meimei,你怎能逼她至此!” 有暴躁的小青年開始擼袖子,就想揍人,寧修平連忙躲去寧爺爺身后,卻還不忘反駁:“她身體向來都好,壯得像頭牛,怎么可能突然暈倒?” 此話一出,寧修平只想咬掉自己的舌頭!可話已出口,覆水難收。族人靜默了片刻,齊齊朝寧爺爺看去,心中的想法都寫在眼里:寧爺爺,你可滿意了?你把自己親孫女拜得暈死過去了! 沉默的譴責中,寧清卓終是“悠悠轉(zhuǎn)醒”。眾人這才撇下寧爺爺和寧修平,圍在寧清卓身旁:“清卓,你總算醒了!”“族長,你沒事吧?” 寧清卓長長一聲嘆,聲音虛弱無力:“不要叫我族長……”她眸中一片悲涼:“這個族長,我不做了?!?/br> 族人大驚!如果說,初時他們支持寧清卓做族長,只是應對寧修平的無奈之計,可后來寧清卓收回了田產(chǎn),奪回了茶莊,又開了鹽鋪,大伙將她的能力看在眼里,對她自然也萬分滿意?,F(xiàn)下日子好容易寬裕了,這姑娘卻說不做族長了!那往后官府誰來打點?鹽鋪還能開下去?茶馬生意還守得住?…… 女子軟癱在祥嫂的懷里,垂眸斂目,竟然是從未有過的柔弱模樣。族人們又不自覺想起,當初為了守住族長之位,這個姑娘可是曾經(jīng)發(fā)誓永不出嫁的!現(xiàn)下卻主動言棄,這該是受了多大委屈! 眾人看向?qū)帬敔敽蛯幮奁降难酃飧釉鲪?。那些年紀大的長輩紛紛安慰寧清卓:“清卓啊,你千萬別這么說,寧家還要靠你,我們還要靠你……” 寧清卓嘆息一般一聲輕笑:“可是我累了。只要哥哥在,爺爺便會嫌棄我,我怎樣也做不到爺爺滿意……” 這話的誘導意味很明顯,可是在場眾人卻并不介意:寧清卓到底是個小姑娘,受了委屈,還不許人難過了?若是難過了,還不讓人耍耍脾氣?最該責備的,的確就是寧修平! 便有二愣青年小子一聲吼:“寧修平!你太欺負人!信不信……信不信我去告你!” 這話出口,符合聲眾!族人們覺得,這實在是個好主意!這寧修平一早貪占了茶莊,將大伙逼得走投無路,可因著馮同知在,大伙沒法奈何他?,F(xiàn)下馮同知被抓了,官府定不會再偏心他!待官府將這惡人抓進牢里,就沒人欺負寧清卓了! 眾人你一言我一語,不過片刻,就做出了決定:他們要去官府告寧修平!幾個青壯年擠到院門口,就去抓寧修平。寧修平不料事情竟會失態(tài)至此,慌張大呼,喊他的手下救命。卻終是不敵,被人揪住,拖著就走! 寧爺爺大驚!追在人群后大聲斥責,可經(jīng)此一事,他的威望愈降,眾人齊齊裝起了聾子,只當聽不見。寧爺爺無法,只得返回院門口,跑去寧清卓身旁:“清卓??!清卓……” 寧清卓皺眉痛苦扶額:“我……頭好痛!”竟然不搭理他! 幾個婦女立時上心,扶著寧清卓站起,送她回屋休息。又是幫她請醫(yī)生,又是幫她端茶送水,照顧周道至極。 寧清卓便乖乖躺在床上。這么過了兩柱香時間,終于聽見了寧爺爺?shù)穆曇簦骸啊×耍胰タ纯此疾豢梢???/br> 一婦女答話:“你也看到了,剛剛你一靠近清卓,她就頭痛,估計你的詛咒已經(jīng)生效了,為了清卓著想,還是先別見她了吧?!?/br> 寧爺爺氣炸:“反了反了!你一個旁支媳婦,居然敢攔我的路!看我不打死你!” 寧清卓就在等著他,此時一聲輕咳,低聲道:“讓爺爺進來?!?/br> ☆、第45章 有些秘密 門被推開,寧爺爺走進了屋,在床邊坐下:“清卓啊,爺爺來看你了?!?/br> 在旁照顧寧清卓的祥嫂嘴里哼哼唧唧:“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眼見寧爺爺又要氣急,寧清卓虛弱朝著祥嫂一笑:“謝謝祥嫂,你們先下去吧。我和爺爺單獨說幾句?!?/br> 婦女們猶豫片刻,終是嘆氣離開。房門被關上,房中只剩寧爺爺與寧清卓兩人。 寧清卓不開口,就等著看寧爺爺?shù)姆磻?。寧爺爺卻也聰明,再沒有初時的囂張氣焰,反而和藹道:“清卓啊,你可還記得,你六歲時過年,爺爺給你買了件漂亮的新衣服?” 寧清卓垂眸片刻,抬頭看他 :“記得,是件男裝,還是哥哥嫌棄顏色丑不要,你才送給了我。” 寧爺爺不料她竟然記得那么清楚,一時被噎住,片刻連忙道:“沒有沒有!那衣服本來就是爺爺買來送給你的。不說這個,你可還記得你八歲時上街,爺爺給你買了個好大的糖人?” 寧清卓平靜點頭:“記得。爹爹沒空帶我去買杏子,便給了你兩串錢讓你帶我去。你全貪了拿去買酒,只留一枚銅板給我買了個糖人,還叮囑我不要和爹爹說?!?/br> 寧爺爺?shù)淖焐瞪祻堥_,半響合不上了。他腦中細細搜尋,想再找出一件事情來證明兩人的親情,卻只是找不到。卻聽寧清卓幽幽一聲嘆:“爺爺,你都想不起你對我的好了?!彼聊蹋旖浅爸S勾起:“我也記不起了?;蛟S曾經(jīng)有吧,可是這些年過去,也該忘了?!?/br> 她緩緩搖頭:“爺爺,人心會涼的……” 寧爺爺閉上嘴。初時寧清卓在外的種種,他都只當她是在演戲,可是現(xiàn)下,他卻真實感覺到了她的失望傷心。這讓他一時也不知該說什么,寧清卓卻斂了神情,深深吸氣道:“爺爺不必擔心。不論你待我如何,往后我都會好好養(yǎng)著你。你是爹爹的爹爹,爹爹不在了,我會替他盡孝,不讓他在天上不安。” 這話讓寧爺爺心頭一塊石頭落了地。卻又急急道:“可是,修平他……”他揉了揉眼眶,竟然已經(jīng)有了淚:“我的確偏心他,把他慣成這樣,我也有責任,可是……你說讓他去蹲牢,我、我真心放不下啊……” 因為擔憂與悲傷,寧爺爺?shù)拿嫒莞@蒼老,手也顫抖不停。他抓住寧清卓手臂,哀哀央求道:“清卓,算爺爺求你了,你便放過修平這一次,我保證,他往后再也不會與你作對……” 寧清卓便是一聲嘆。其實現(xiàn)下的局面也在她的設計當中。馮同知垮了,寧修平再無法對她構(gòu)成威脅,她調(diào)動族人的情緒,將他送去官府,真正的目的其實在寧爺爺。可是看到一個老人在她面前哭,感覺……卻并不那么舒坦。 寧清卓坐起身,從床頭拿了塊手絹遞給寧爺爺:“爺爺,我可以答應。只是……”她停頓片刻,一字一句道:“你把祠堂鑰匙還給我,并且保證,自此之后,再不過問我行事,我便饒過寧修平?!?/br> 寧爺爺猛然抬頭看她,顯然很是震驚。寧清卓定定回望。許久許久,寧爺爺終是接了手絹抹了眼睛,又伸手入懷,摸出一串鑰匙,顫著手,將它放在了寧清卓床頭:“……我保證?!?/br> 寧清卓便將那鑰匙收起,這才起身披上外衣:“我現(xiàn)在就去救寧修平?!?/br> 寧爺爺也跟著起身,長長一聲嘆,緩步朝門口行去:“清卓,今日我才發(fā)現(xiàn),修平的能力,根本不及你十一!” 寧清卓扣上盤扣,平和答了句:“爺爺過譽。” 卻說,寧修平被族人揪住,浩浩蕩蕩往府衙送去,還以為自己難逃一劫了。卻不料半路寧清卓來了。女子依舊一副虛弱的模樣,卻很是大義,只道不愿傷了哥哥,讓爺爺傷心。族人聽到她愿意繼續(xù)做族長,便也安了心,又將寧修平一頓罵,這才放過了他。 可等到眾人都離去,山路上只剩寧修平與寧清卓兩人時,女子卻湊到他身旁,悄聲而親密道:“哥哥,你不是說,要將我嫁出去么?”她看著臉一陣紅一陣白的寧修平,勾唇一笑:“喲,看來,我比你動作更快啊?!边@才輕笑著,悠悠轉(zhuǎn)回。 寧修平心中暗恨!想當初,孫劍鋒尋機接近他,他還興奮了許久,以為這個男人對寧清卓有興趣。卻不料,那男人的目的不在寧清卓,而在他的岳丈馮同知!那些相談甚歡,不過是在旁敲側(cè)擊,想從他這里打探到馮同知的秘密! 若不是馮同知親口告知,他怎么也不會相信,孫劍鋒竟會私探馮府,還被馮同知的人發(fā)現(xiàn),受傷逃離。 直到孫劍鋒孤身一人離開,那些他搜集的證據(jù)也被送到省城,寧修平才徹底醒悟:他被人利用了! 寧修平看著寧清卓離去的身影,暗自咬牙。孫劍鋒的確沒了指望,可這并不代表,他便拿寧清卓沒辦法。他碰巧知道,還有另一個男人,也對寧清卓念念不忘…… 寧修平一聲冷笑,整了整在扭打中被扯亂的衣裳,回府城去了。 陳府。這廂,陳晉安在書房查賬,卻聽到陳達傳報:“少爺,寧修平求見。” 陳晉安放下賬本:“寧修平……”他猶豫片刻,還是道:“領他過來吧?!?/br> 陳達應是。不過一會,便領著寧修平前來。陳晉安微笑迎上,拱手問禮,又關切詢問:“馮同知那邊,可有進展?” 寧修平唉聲嘆氣:“我都忙活兩天了,根本見不到我丈人。只聽說他已經(jīng)被送往省城了。現(xiàn)下的人,誰不是狗眼看人見風使舵……” 兩人分賓主落座,陳晉安便安慰了寧修平幾句,最后道:“我卻認識一名承宣布政使的右參政,現(xiàn)下正好在省城,你若需要,我可以修書一封,幫你做引見。” 寧修平聽言甚喜:“如此大好!”又閑話了幾句,卻并不告辭。 陳晉安不愿費時與他應酬,思量片刻又問:“修平可是需要銀兩打點?” 寧修平一副驚訝又感動的模樣,連忙道謝。陳晉安暗自不屑,卻還是吩咐陳達去取一百兩銀票,交與寧修平。他以為這樣寧修平總該滿意告辭了,卻不料那人一聲輕咳道:“晉安,我便不拐彎抹角了。你對我那meimei寧清卓,可還有意?” 陳晉安飛快看他,心中警醒。他并不詫異這人清楚他的心意,卻也不答他,只是一聲嘆息:“如欣走后,我心情一直低落,修平就不必再說這些了。” 寧修平卻湊上前:“晉安切莫這般頹廢!你與如欣已經(jīng)沒有關系,正該是正視自己感情的時候?!彼穆曇舾停骸叭裟阍敢?,我可以助你迎娶寧清卓?!?/br> 陳晉安眼睫一顫,卻只是不動聲色垂眸道:“這又是從何說起?” 寧修平目光中都是恨意:“你助我奪回族長之位和寧家茶莊,我便以寧家族長的身份,將她許配給你?!?/br> 陳晉安不料他的手段如此粗暴,只覺心中的希望破滅,暗嘆搖頭:“不必了。強扭的瓜不甜,我不愿她嫁給了我,還要不開心?!?/br> 寧修平坐直身,很是不快將茶杯重重擱在桌上:“晉安,不過是個女人罷了,你又何必顧忌她的心情!” 陳晉安只是抿茶微笑,并不解釋,也不再答他。 寧修平便冷了臉:“陳兄,我便實話實說了吧。這事,你不愿幫我,也得幫!” 陳晉安偏頭看他,神情依舊平和,語調(diào)卻有了些冷意:“修平這是何意?” 寧修平一聲嗤笑:“你可別忘了,那日書院晚宴,是誰給沈鴻銳下了藥,又是誰讓我安排戲班姑娘去勾引他……” 陳晉安置于桌上的手指輕微抽動了下。他也將茶杯放下,一笑道:“當初那事,可是你主動提議的。你不愿寧清卓攀上沈鴻銳這大樹,一心想要拆散他倆。我不過出于多年情誼,這才幫你一把?,F(xiàn)下你卻將責任推倒了我身上……這么顛倒是非,不好吧?” 寧修平懶得再偽裝,冷冷道:“若不是你跑來提醒我沈鴻銳的家世,又提醒我他和寧清卓的關系,我也不會想到要去害他!而且,便算是我提議的吧,那藥卻是誰讓陳達下在酒水里的?又是誰設計將那曾公子引去,讓他撞破那一幕,前去通知寧清卓?這件事情,你難道還能推得了責任!更何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