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寧清卓眼眶微紅:那些真真假假的曖昧,她越來越玩不起。她緩緩閉了眼,聲音無波無力:“……別這樣對我。” 男人半響沒了動靜。片刻,寧清卓感覺他一側(cè)身,在她身上蹭了下。沈鴻銳的聲音傳來,依舊溫柔,卻已然有了些清醒之意:“你別難過,我不碰你便是。”他努力想從寧清卓身上爬開,見寧清卓睜眼看他,勉強(qiáng)一笑:“對不住,我不該在這種時(shí)候?qū)δ阏f這些……” 他的話說到一半,卻突然沒了聲音,頭也悶悶低下,垂在了寧清卓頸側(cè)。寧清卓正覺奇怪,卻忽然感覺身上一輕!沈鴻銳竟然生生被人拎起,砸去了一旁!他的身體重重撞上了茶幾,又摔落在地!寧清卓大驚起身!就見一個(gè)熟悉的面孔面無表情看著自己。 竟然是孫劍鋒! ☆、第31章 夜下小溪 寧清卓大驚,跳下軟榻幾步跑到沈鴻銳身旁,就去觸他的脈,一邊微怒朝孫劍鋒道:“你對他做了什么?” 觸手處溫?zé)?,沈鴻銳原來只是昏迷。寧清卓還沒來得及舒一口氣,孫劍鋒便大步行至她身旁,彎腰將她整個(gè)拎起,甩回了軟榻之上! 寧清卓一個(gè)打滾緩沖,總算穩(wěn)住了身體。抬頭卻見孫劍鋒陰鷙俯視沈鴻銳,瞇眼,抿唇,整個(gè)人就如刀鋒般銳利。那凌冽的氣場太強(qiáng),寧清卓只覺得全身發(fā)寒! 她了解孫劍鋒,知道這正是他發(fā)怒時(shí)的表現(xiàn)。上一世他的這種沉默,不是在琢磨如何折騰寧清卓,便是在盤算怎樣殺人。 過往再次襲來,寧清卓手腳發(fā)軟,卻見孫劍鋒朝著昏迷的沈鴻銳行了一步!暗自咬牙,猛然沖上前,擋在了他的身前! 孫劍鋒停步,沒有表情盯著她。兩人離得太近,近得只要微微側(cè)身,便能碰到對方的身體。如此近距離暴露在孫劍鋒目光下,寧清卓只覺全身毛孔都在叫囂著恐懼。她本能抬手抵住他的胸口,將他往后推,又強(qiáng)撐著看向他道:“孫大人,你若殺了沈鴻銳,周靈靈不會放過你!” 孫劍鋒順著她的力道退后一步,卻只是陰陰沉沉盯視她,并不答話。溫?zé)岬挠|感從手上傳來,寧清卓飛快縮手,低頭垂眸,深深吸氣。 深呼吸果然讓寧清卓鎮(zhèn)定了些。她不知道剛剛的話能否讓暴怒中的孫劍鋒冷靜。這人向來霸道,對劃歸為所有物的東西有著過分強(qiáng)烈的獨(dú)占欲。而他剛剛看見了沈鴻銳壓在她身上。或許他沒有當(dāng)場一掌震碎沈鴻銳的心脈,便是已經(jīng)考慮過周靈靈了…… 她還在腦中飛速思考,眼前卻出現(xiàn)了一雙手。孫劍鋒一把拉住她,將她往門外拖! 寧清卓一驚之下,并未反抗。不管這人要帶她去哪里,總歸是放過了沈鴻銳。寧清卓愿意離開這屋子,越快越遠(yuǎn)越好。 或許是她的配合讓孫劍鋒舒暢了些。起初他還是死死掐住寧清卓的手腕,后來卻漸漸放松了些。寧清卓隨著他一路行去,一直沒有碰見行人,心中忽然便是一凜:孫劍鋒不是一早就跟著周靈靈離開書院了么?現(xiàn)下是夜晚,那個(gè)院子又所處偏僻,本該少有人至,孫劍鋒怎會適時(shí)出現(xiàn)在那里? ——這一切,是不是太過巧合了? 今夜的事在她腦中回放,寧清卓暗道:難道戲班那兩姑娘找上沈鴻銳,根本是出于孫劍鋒的授意? 是了,孫劍鋒既然是跟著周靈靈來的,便定是做過準(zhǔn)備。他清楚沈鴻銳的父親,也知道沈家的規(guī)矩。他想要寧清卓,可寧清卓卻與沈鴻銳相好,他要除掉這個(gè)競爭對手,于是設(shè)法給沈鴻銳下藥,再送去兩個(gè)姑娘,就等著沈鴻銳碰她們,然后不得不娶她們過門…… 憶起上一世孫劍鋒為了得到她使出的種種手段,寧清卓便冷了臉:她早該想到!做這種事情,果然是孫劍鋒的風(fēng)格! 卻感覺男人停了步。寧清卓也跟著站定,就見到前方有一條小溪。他們竟然到了書院后山。 孫劍鋒松開她的手,從懷中摸出了什么東西,在小溪旁蹲下,清洗。寧清卓左右四望,考慮了一陣要不要逃跑,最后終是放棄:就算她逃走,孫劍鋒也遲早能找到她,倒不如留下,看看這人想做什么。 孫劍鋒在溪水中洗了一陣,站起身朝她道:“過來?!?/br> 寧清卓思量片刻,擺出副怯怯的模樣發(fā)問:“孫大人,你將我?guī)磉@里,到底是何意?” 那夜和孫劍鋒發(fā)生沖突后,寧清卓便反省了自己。初時(shí)兩次見面事發(fā)突然,她沒有心理準(zhǔn)備,暴露了真實(shí)性情??伤^不能讓孫劍鋒繼續(xù)對她產(chǎn)生興趣!既然他曾說,他喜歡她張牙舞爪的模樣,那她往后便怯懦些,再怯懦些——他喜歡她什么,她改還不行么! 可人的性格變化太大不盡可信,寧清卓需要一個(gè)時(shí)機(jī),漸漸扭轉(zhuǎn)孫劍鋒對她的印象。今日的事是個(gè)好機(jī)會:孫劍鋒發(fā)怒了,起了殺心,寧清卓可以順理成章害怕他,自此小心翼翼與他相處。這么膽小的她,不信他不會厭煩! 孫劍鋒似是還未注意到她的轉(zhuǎn)變。她不過來,他便自己過去。男人行到寧清卓身旁,忽然抬手?jǐn)Q住她的下巴,眸色沉沉道:“他親了你哪里?” 寧清卓討厭這個(gè)姿勢!事實(shí)上,她討厭所有與他接觸的姿勢,只是被擰下巴的這個(gè)動作尤甚:她不愿看他,他卻不容許。他連這點(diǎn)自由都不愿給她! 寧清卓偏頭的動作幾乎是本能。她躲開他的手指,忍氣吞聲垂眸道:“沒親哪……” 下一秒,下巴便又被人擰住,頭也被轉(zhuǎn)了回去。孫劍鋒握著手中的東西,一下糊上了寧清卓的臉!就那么四下抹了起來。 寧清卓被那*的東西糊住眼,這才明白剛剛孫劍鋒在小溪中洗了什么:是塊手絹。男人用那手絹擦拭寧清卓的臉,連耳朵根都沒放過??伤降撞辉鲞^伺候人的事,下手太重,寧清卓被弄得很不舒服。那手絹擰得也不算干,水滲進(jìn)寧清卓的眼,又滴在她的衣裳上。 寧清卓難受閃躲,退后一步,抬手用衣袖抹眼。她看向?qū)O劍鋒,卻發(fā)現(xiàn)男人立在原地瞇眼看她,眸色晦暗,心中便是一驚:她不過是躲了一躲,這瘋子卻又怒了! 果然,孫劍鋒猛然沖上前,將她撂倒在地!寧清卓不及防備,背重重砸在草地上,連忙一個(gè)打滾,就想起身!可方半蹲半跪著站起,就感覺腳踝被人抓住一扯!立時(shí)趴著摔在了地上!隨后背上就壓上了一個(gè)人! 孫劍鋒虛坐在了寧清卓腰間,徹底壓制著她,這才一手掐住她的后頸,一手伸到她面前,胡亂抹了起來。 寧清卓的臉被擦得生痛,卻不愿再與他爭斗,露了本性,只得生生忍著。卻感覺男人動作減緩,最后頓住。身上忽然一輕。孫劍鋒竟然起身,坐去了一旁地上。 寧清卓愣了一愣,翻身爬起。孫劍鋒看她片刻,抓了她的手,將那手絹塞去她手里,語調(diào)依舊冷硬:“擦臉,擦干凈?!?/br> 寧清卓猶豫片刻,順從接了手絹,自己擦臉。 她一邊擦,一邊偷偷去看孫劍鋒,就見那人岔開雙腿坐著,靜靜看她,剛剛的暴躁似乎已消失殆盡,頓覺這瘋子實(shí)在無法理喻!又擦了片刻,方細(xì)細(xì)道了句:“擦好了?!?/br> 孫劍鋒便從她手上拿走了手絹,又起身行去小溪邊,洗了干凈,再次遞給寧清卓:“脖子和手也擦干凈?!?/br> 寧清卓垂眸。她知道這男人在想什么了:他不允許別的男人碰她。所幸兩人還不相熟,若是放在前世……他定是要將寧清卓扒光,從頭到腳從里到外舔個(gè)干凈,才能舒心。 寧清卓心中暗罵,面上卻乖乖接過手絹,低著頭,小女兒家模樣擦起了脖子。又細(xì)細(xì)將五指也擦干凈,這才站起,將那手絹遞還給他,磕磕巴巴道:“孫大人,我、我可以回去了么?” 孫劍鋒抓了手絹扔去地上,上前一步,面無表情開始解寧清卓的腰帶。 寧清卓大驚!這人想干嗎?! 心思電轉(zhuǎn)間,寧清卓覺得她猜到了孫劍鋒的意圖。他討厭沈鴻銳親了她摸了她,于是要她擦臉擦手。這身衣服也與沈鴻銳有過接觸,他自然不允許寧清卓再穿在身上。 想通了這一點(diǎn),寧清卓總算能忍住動作,沒有抬膝去撞孫劍鋒的子孫根。她只是一把拽住自己的腰帶,驚恐嚷嚷道:“孫大人,你要干嗎?放開我!來人啊,救命啊——!” 她喊得可大聲,就是篤定孫劍鋒討厭女人吵鬧。而且這么偏僻的地方,這么安靜的深夜,哪里會有人路過!喊來人救命什么真是傻透了!孫劍鋒最討厭蠢人! 可出乎寧清卓意料的,孫劍鋒只是反擰住她的手,很是平靜將她的外衫扒了下來,絲毫沒有不悅之色。寧清卓只穿中衣站在他面前,終于有些撐不住了:她到底猜沒猜對?如果他想非禮她,難道她還這么裝蠢裝膽小嗎? 卻見孫劍鋒將她的外衫扔去地上,又去脫自己的衣。他將那帶著體溫的外衣披在寧清卓肩頭,竟然露出了一個(gè)極淡的笑容:“你別害怕,我只是不想讓你穿那身衣服。”他幫她攏了攏衣領(lǐng):“你穿我的。” 寧清卓停了呼喊,瞇眼仔細(xì)看他,無法相信他剛剛竟然笑了。是真的笑,不是遇見同僚時(shí)皮笑rou不笑的一勾嘴角。她和孫劍鋒在一起的一年多時(shí)間,見他笑的機(jī)會屈指可數(shù)…… ——怎么回事?他很開心! 寧清卓頓覺憋氣。 身上的衣裳溫?zé)?,帶著男人特有的侵略氣息。寧清卓?qiáng)忍著厭惡抓緊了衣角,繼續(xù)小心翼翼問:“那、我可以回去了么?” 孫劍鋒轉(zhuǎn)身,朝著來路行去:“可以。我送你回寧家?!彼辛藥撞剑妼幥遄繘]有跟上來,停步轉(zhuǎn)身冷冷道:“別想了,我不會放你一人,讓你回去見沈鴻銳?!?/br> 男人的臉隱在陰影之中,神情看不真切:“不錯,周靈靈是喜歡他,沈家也有些權(quán)勢。可只要我想,總是能找到方法處理他?!彼蛔忠痪涞溃骸安灰づ?,我向來沒耐心?!?/br> ☆、第32章 孕事謊言 陳晉安回到府里,徑直去了主人院,敲門進(jìn)屋。寧如欣懨懨蜷在榻上出神,手中拿著一卷書。見到他來,迅速低頭,拿起那書看。 陳晉安便行到她身旁,溫柔細(xì)語:“如欣,晚飯吃了什么?” 寧如欣不答話。 陳晉安等了一陣,又問:“今日做了什么?” 寧如欣收了那書,躺下側(cè)身,不聲不響背對他。 陳晉安暗自一聲嘆,開口道:“那你好好休息?!?/br> 他站起身,又等了片刻,寧如欣只是躺在榻上,根本不回頭看他。陳晉安無奈,只得離去。 他回到書房,讓人喚來了陳達(dá)。又沉默思考了許久,吩咐道:“上回西域買回的那種迷香,還放在你那吧?” 陳達(dá)點(diǎn)頭:“是在我這。少爺要用么?” 陳晉安很是掙扎,卻終是道:“今夜……待如欣睡下了,你潛去她屋里,點(diǎn)上一根?!?/br> 陳達(dá)以為他聽錯了,確認(rèn)道:“少爺,你是說,讓我去給少夫人下藥?” 陳晉安手肘支上桌,按著眉心揉了揉,神情很是疲憊:“對……一根的量,也不會真?zhèn)D阕屟诀咦⒁庑?,若是她有不適,你便去熄了那香?!?/br> 陳達(dá)應(yīng)是,可猶豫半響,終是多問了句:“少爺,好好的,你為何要給夫人下迷香?” 陳晉安面色沉沉,緩緩道:“清卓明日要來見如欣,可如欣只是不肯原諒我……”他嘆道:“這么傷她,我也很難過,可我實(shí)在沒辦法……” 第二日,寧如欣起床后,只覺得頭暈暈漲漲,身子不利爽。丫鬟聽見她起身,前來幫她洗漱,又端上早餐。寧如欣在桌邊坐下,聞到油鹽味,便是一陣惡心。好容易壓著反胃喝下一碗粥,卻忽然兩眼一黑,失去了知覺。 再次清醒時(shí),便見著陳晉安站在床邊,一旁坐著個(gè)胡子都白了的老大夫,正在給她把脈。寧如欣頭還是疼,虛弱問了句:“大夫,我怎么了?” 那大夫收回把脈的手,朝她笑道:“恭喜夫人,你有喜了。” 寧如欣呆呆看他,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么。陳晉安卻上前,一臉擔(dān)憂詢問那老大夫:“可她為何突然會暈倒?” 老大夫開始收藥箱:“陳公子不必?fù)?dān)心,尊夫人只是憂思過重,導(dǎo)致精氣不振,加之又有孕在身,這才暈倒了。一會我給她開幾劑藥安神安胎,小心將養(yǎng)著,便會無事?!?/br> 陳晉安這才舒了口氣。自有丫鬟帶著老大夫出了臥房,去客廳寫藥方,陳晉安在床邊坐下,一手握住寧如欣的手,另一手撫上她的小腹,輕聲喃語道:“如欣……我們有孩子了?!?/br> 寧如欣依舊呆呆愣愣。她看了陳晉安許久,緩緩抬手,也撫上了自己的小腹:“我有……孩子了。” 她的指尖碰到了陳晉安的手,陳晉安便用手掌一點(diǎn)一點(diǎn)覆住她的手,一并放在她的小腹上。他只是柔柔朝她笑,滿是疼愛、憐惜與歡喜,寧如欣望入他的眼,莫名就覺得在胸口積壓了幾天的糾葛突然消散了。那些曾經(jīng)她以為自己無法放下的情緒,此時(shí)忽然變成了一股熱流,從心臟流出,直沖她的眼,而后化作淚水,縷縷流下。 寧如欣抽噎著哭了出來:“陳晉安……我恨你,我恨你!” 陳晉安便捧了她的手,細(xì)細(xì)親吻,只是喃喃道:“我知道,我知道,都是我的錯,再也不會了……” 寧如欣抽出手,胡亂打他。她打他右臂,他便送上左臂一并讓她打。寧如欣打了一會就累了,只是躺在床上抽噎著喘氣。陳晉安這才脫鞋爬上床,將她整個(gè)抱在懷中,輕聲細(xì)語哄道:“好了,好了,別再記恨我了,我們都忘記過去,好好過日子,好不好?” 他的手又一次撫上了寧如欣的小腹,輕柔摩挲:“就算,是為了他?!?/br> 許久許久,寧如欣終是抹了眼淚,將頭埋在了他的懷里。 陳晉安陪了寧如欣一會,見她又一次睡去,這才輕輕起身,出了臥房。大夫早就離開了,陳達(dá)在客廳等他。 陳晉安行去了院中,這才停下問陳達(dá):“給了那大夫多少銀子?” 陳達(dá)低低答話:“三百兩,這人口風(fēng)嚴(yán),我又提點(diǎn)了他幾句,他定是不會出去亂說。” 陳晉安便點(diǎn)點(diǎn)頭:“你辦事,我放心。” 陳達(dá)沉默片刻,又道:“少爺,這假懷孕的確能騙夫人一時(shí),大夫開的藥也的確能推遲她的月事,可三個(gè)月后呢?三個(gè)月后,她若是還沒顯懷,一番查探明白了緣尾……到時(shí)鬧起來,后果怕還更嚴(yán)重?!?/br> 陳晉安看他一眼,笑道:“不會讓她空歡喜一場。三個(gè)月內(nèi),她自然會真的懷上?!?/br> 陳達(dá)微訝點(diǎn)頭,卻又皺眉道:“少爺,那我真糊涂了。你既然有心讓她懷上,便該是心里有她,想和她過一輩子,那為何還要糾結(jié)著寧當(dāng)家不放?” 陳晉安斂了笑,許久方一聲嘆:“阿達(dá)……我也不知道我在干嗎。我既然娶了如欣,便想好好待她,與她過一輩子??晌抑皇强床坏脤幥遄颗c誰相好,一想到她會屬于別人,我就受不了……” 說這話時(shí),陳晉安明明很是痛苦,可眸中卻有光芒燃燒。愛、恨、悲、苦、負(fù)疚、偏執(zhí),數(shù)種強(qiáng)烈的情緒混合在一起,讓這個(gè)素來溫雅的男人看起來有些瘋狂。 陳達(dá)默然許久,終是躬身一禮:“少爺,我的命是你救的,你想辦的事,我自會支持。可你需記得,執(zhí)念易成魔,求而不得,便該放手。” 陳晉安不料他會記得東岳廟住持的話,神情便是一僵,臉上情緒瞬間淡去,化作了一聲嘆:“罷了,罷了,這事,我自有分寸……” 陳達(dá)便不再多說。 卻說,孫劍鋒果然押送寧清卓回了寧家,甚至看著她洗漱睡下。寧清卓也假意乖巧聽從,待到估摸著他已經(jīng)離去,立時(shí)換了身衣,偷偷從后門溜了出去。她想回書院找沈鴻銳??蓻]走幾步,身邊便閃過一個(gè)人影。孫劍鋒面無表情撈過她的腰,將她倒扛在肩,丟回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