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樣,朱嬤嬤氣得瞇了眼,顯然齊熙上回病得沉,連被她打過的事都不記得。 「看什么!告訴你,這府中除了殿下以外,能作主的就是我!打你又怎么了?不服氣嗎?」朱嬤嬤喝道:「殿下眼下病著,你給我清醒些!要發(fā)愣不是這時候!明早我和你輪替,快回去陪著殿下!」 齊熙這才捂著微紅的臉頰,點頭往寢殿去。 不能怪她恍恍惚惚。莫曦的提議太過誘人。 而她一直很想在他發(fā)現(xiàn)自己真正身分時快些離開。但現(xiàn)在卻陷入兩難。 要走嗎?可是他病著,腿傷也沒痊愈,走路還一瘸一拐,得要拄杖──況且不用莫曦明說,她也能由他的神情猜到他這毒恐怕是熟人所下,弄得他四肢無力,可能癱瘓。 就如莫曦說的,屆時他自顧不暇,還顧得了她嗎? 縱使她不愿傷害莫曦,也不愿見到別人傷他,但她不也無能為力? 元齊覆滅后她什么都不是了,連自己都保不住,還要擔心誰? 若是自私些,她真該順水推舟逃離莫曦,去找馮侍郎。但想起莫曦拉住她的袖子,一臉脆弱,就如那日她在花街上拉住他的廣袖求救,她真能不顧道義一走了之嗎? 只是真讓她心里難過的是,原來心悅一個人遇到大難臨頭也是各自飛嗎? 心悅一個人不是應該共患難的嗎? 但,馮侍郎沒有與她共患難,所以她趁這個大靖將軍傷病時離開,再正常不過,不是嗎? 她抿唇,直到唇色如血,心中有了決斷。 她的腳步卻越走越快,最后甚至是奔跑起來,急欲告訴莫曦她的決定! 043 物性相克,卻又相依 (4) 陌上飛花昔人非 18R (簡)(時起雲(yún))|臉紅心跳 ρǒ①㈧ù.cǒм(po18u.) 043 物性相克,卻又相依 (4) 她推開寢殿沉重的門扉,見著躺在床榻上莫曦被她大動作嚇了一跳,回首看她,一臉錯愕。 瞧著莫曦蒼白俊秀的面容,她遲疑了,停了腳步。頭一次見到他是在花街上,她渾身傷。他說:『你要服侍我一人,還是讓萬千男人睡、眾人騎,自己選?!?/br> 她捉住他的衣袖,自此由公主成為女奴。 在馬車上,他的側臉極為好看,如同十里芰荷,暈成淡墨如畫。 而后是那夜破身的濃重墨彩,丹青濺血,直讓她淚流不止,決心蒙騙他,打算伺機殺他。 曾幾何時,恨成了在意? 曾幾何時,真讓他這顆毒蔓扎了根,綿密編織成了情與義,束縛了她? 莫曦看著闖了進來的她,兩人的眼中皆是復雜的情緒流動,各有所思。他要失去她了。只要想到這,他的心幾乎要沉入海底暗無天日之處。為何會比失去李蕓貞還要痛?是因為他知道日后兩人不會再見,若是再見便是仇人嗎? 齊熙與他對看許久,終是邁開步伐,走至雕花四足幾旁,卻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伸手輕輕轉動琉璃燈的銅蓋,熄了一盞盞燈火。 寢殿內(nèi)漸漸昏暗不清,唯有窗外高懸的月光透過窗欞,在殿內(nèi)石板上打出繁復瑰麗的銀色花樣。 齊熙摸黑走到他的床榻邊,輕輕地爬上床,而后尋了個姿勢,緩緩躺下。她的臉頰guntang,但在黑暗中可以隱藏她的羞赧,掩飾她的大膽。她想說的話在胸腹之中滾動,思忖著該如何開口。 縱使沒開口,她的動作卻先于言語之前進行。 她的神情靦腆,她的動作溫柔,解開了他胸口前單衣細繩,柔荑微涼,沿著他的胸腹滑向他的后腰,而后緊緊地摟住他。 襲人女人香覆面而來,莫曦深吸了一口氣,亟欲隱藏內(nèi)心的狂喜與震撼。 他不知道齊熙以什么樣的心情再度爬上這張公主床榻,但她這舉動可說是徹底顛覆他對她的印象。這個害羞矜持的正經(jīng)女人,何時變得如此大膽? 但他什么都看見了! 縱使熄了琉璃燈,室內(nèi)一片黑暗,從軍多年的他,早已培養(yǎng)成銳利鷹眼,只要有月光夜視也不成問題。 他親眼看見她的遲疑,而后浮現(xiàn)羞赧。他見到她咬唇像是下了決心,眼神轉變,入眼皆是她的溫軟,入懷香暖則是她的情意。 原來她不是鐵石心腸的! 他張口欲言,卻又不知要說什么才好。 謝謝?不是。 我很高興?不敢。 愛我── 這兩個字,在他胸腹間回蕩千百回,幾乎要脫口而出。 寢殿中兩人呼吸吐納逐漸急促,各自暗地里胡思亂想,想得身子燥熱── 突然間,耳邊傳來她細細低喃── 「──我在想,這鐲子要是有解毒之效,你又不讓我取下來──這么抱著,將手鐲抵在你的腰上──是不是也是一樣有解毒的功效?」 他不知道答案?;蛟S是可行的,但也可能只是一廂情愿。 說話要有憑有據(jù),這是他一貫處事的態(tài)度。如果是正人君子,他該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