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半晌,徐清抬起頭看路語茗:“你這孩子,不會是故意在整厲俊友吧……” “不對,你沒有證據(jù)?!北逼檫h(yuǎn)從牙縫里擠出一句。 徐清和北崎遠(yuǎn),前世今生,兩個人都很維護(hù)自己,但畢竟沒有楚修寧那種全然信任。路語茗卻不覺得失望,他搖頭:“我沒有故意做什么……” 一邊的江宛薇悠悠然開口打斷:“小路說的是不是真的,的確沒有證據(jù)。只是我提醒貴公司,如果想要通過這件事情來攪混水,那么華睿娛樂也不是吃素的。小路剛分析的,條理清晰,華睿娛樂適當(dāng)提醒下大眾還是可以的……唉喲,姜經(jīng)紀(jì)人,你這是怎么了?” 姜原州面色慘白如紙,額頭汗水如雨,一個勁兒結(jié)巴:“我我我……” “對了?!苯疝币膊焕斫?,她轉(zhuǎn)過頭,巧笑嫣然,“小路,你剛才不是說要和人散步去?這里交給我好啦!” 路語茗猶豫:“這樣好嗎?” 江宛薇一撩頭發(fā):“可別小瞧人,再說,你這談判基礎(chǔ)打得不錯。” “我留下來吧。”祁燃諂媚,“修寧,小路,你們先走吧?!?/br> 說完,祁燃就攆楚修寧和路語茗出了門。 門外,楚修寧半晌沒緩過勁:“他剛才叫我什么?修寧?” 路語茗哽了哽:“你酒醒了沒?我們出去走走,我要告訴你一些事情。” “嗯。”楚修寧深呼吸,“你不說我也要問的,關(guān)于路語茗……我們?nèi)ツ睦???/br> “墓地?!?/br> 作者有話要說:更新來遲,對不起!因?yàn)楦鞣N各樣的原因,今天在寫之前,把網(wǎng)傳的《沈從文談寫作》抄了三遍,現(xiàn)在冷靜下來了。這里借用《超合金社團(tuán)》里的一句話“回應(yīng)愛你和你愛的人的期待,是所有人一生都不得不貫徹的事”。so—— 我為對文字的初心動筆,為愛這篇文的人堅持! 謝謝看到這里的諸位!無論如何,我會努力認(rèn)真寫下去! 正文、第35章 等你 墓地,路語茗的墓地。 楚修寧回國后第一時間到達(dá)的地方,路語茗執(zhí)意來此,因?yàn)檫@里是楚修寧的心結(jié)。 路語茗和楚修寧站在墓碑前,遠(yuǎn)處松柏在山風(fēng)中簌簌作響,彷如嘆息。 楚修寧將一束黃玫瑰放在墓碑旁,十七朵,朵朵含苞欲放,姿態(tài)優(yōu)雅,在秋風(fēng)里綻放盎然生意。楚修寧蹲□,伸手拭去墓碑照片上的灰塵,就好像他回來時的那次一樣。 照片里的人,長相只是清秀,靦腆的笑容卻點(diǎn)亮面容,眼底的笑意讓人怦然心動。那是一雙純真澄澈的眼,仿佛渴求真理的學(xué)生,炙熱坦誠。這是前世路語茗最開始的樣子,也是他最燦爛的歲月定格。 青澀的照片,明艷的玫瑰和冰冷的墓碑石,一副凝結(jié)生死的靜物圖。 楚修寧的手指在照片邊緣停了許久,最終無力垂下。楚修寧直起身,看向站在一邊的路語茗,并不多言。 一路上,楚修寧和路語茗仿佛締結(jié)了某種默契,沒有多余的交流,似乎去路語茗前世的墓地說清楚,是一個儀式。而儀式開始前,什么都是禁忌。 現(xiàn)在,儀式開始,由那個逝去的生命見證,由他真正的靈魂主持。 路語茗看向楚修寧,孤注一擲的殘忍:“楚修寧,其實(shí)這墓碑下,其實(shí)只是一罐土,真正的骨灰早就被于茂撒在了路上?!?/br> “我不能告訴你信息的來源,但我下面告訴你的每一句,都是事實(shí)。你聽清楚?!?/br> “楚修寧,路語茗的死,與你沒有任何關(guān)系?!?/br> 路語茗的話,一句一句,重重敲在了楚修寧的耳朵里。那些丑聞背后的陰謀,那些隱藏在深處的人,他從未曾想過的事情,經(jīng)由路語茗的話,慢慢被揭露,展現(xiàn)在他的眼前。 路語茗將三年前的一切慢慢說出,回溯過往的滋味并不好,尤其是當(dāng)他再次看到希望的時候。但聽的人是楚修寧,路語茗就可以堅持下去。 這種感覺異常奇特,仿佛兩個人的胸腹被同一把劍穿透,連接在一起。痛,但知道有人陪伴,便可以承受。 路語茗終于說完,那些獨(dú)自承擔(dān)的巨大仇恨,終于有個人可以共擔(dān),但也只是陰謀的部分。路語茗這一刻無比希望分享更多,關(guān)于死,關(guān)于重生。 路語茗低頭看向馬賽克系統(tǒng),慢慢張開嘴巴:“其實(shí)我……” 并沒有說完,系統(tǒng)過早察覺到路語茗的企圖,彎成弓狀,似乎只要路語茗說出什么,就會彈起撲過來。路語茗嘆息,放棄了最后的努力,轉(zhuǎn)移了話題:“其實(shí)我……也沒有什么證據(jù),不過今天厲俊友的事,多少可以作為佐證,讓你相信一點(diǎn)點(diǎn)?!?/br> 聽得真相的楚修寧驚怒交加。楚修寧信路語茗,這信任古怪又堅定,感性的一面完全壓過理智。撇開對路語茗的信任,楚修寧自然也在思考。當(dāng)年失去路語茗,天崩地坼般哀慟淹沒,竟然讓他昏了頭,從沒思考過其中的細(xì)枝末節(jié)。那些破綻,不是路語茗提及,他大概會被哀痛永遠(yuǎn)遮蔽眼睛。 一葉障目,三年時光,他喁喁獨(dú)行在寂寞悔恨里,從沒想過這背后的齷蹉。 楚修寧沉思很久,似乎不堪承受突如其來的真相,他的臉色越發(fā)慘白,慢慢坐下,靠在了墓碑上。似乎那里便是他最大的依托。 “小路,你說,如果當(dāng)年他們沒關(guān)我,如果我能及時趕回來,還能不能救他?” 即使到現(xiàn)在,楚修寧想得還是救路語茗! 路語茗低下頭,掩飾眼底的不忍,冷漠搖頭:“不能。要路語茗死的人不只一個,而你,只有一個?!?/br> “你拉我出深淵,卻把自己困著。楚修寧,你說過,不是所有人都能被救贖。即使你沒有出現(xiàn),路語茗也不會活著。而即使你出現(xiàn)了,路語茗也還是會死去?!?/br> 路語茗看著楚修寧,一字一句:“楚修寧,你不需要再背負(fù)枷鎖活下去了?;氐饺碎g來吧。” 楚修寧背靠著墓碑石,又冷又熱,卻是無比熨帖。這個諒解遲來三年,說出的人也不是真正的受害者,依舊沒有半分減色。 過了一會兒,楚修寧苦澀開口,卻不回應(yīng)路語茗,只是說:“你在為路語茗復(fù)仇嗎?你應(yīng)該早點(diǎn)告訴我的,至少不會那么辛苦。不過,沒關(guān)系,我會去找證據(jù),我會讓他們付出代價?!?/br> “不。不需要證據(jù)?!甭氛Z茗搖頭,“繩之以法的確很好,但是,那些人的罪,繩之以法太便宜了他們。我不甘心,楚修寧,那樣的結(jié)果,我不能接受?!?/br> “你要做什么?” “我要復(fù)仇,而報復(fù)一個人,難道不應(yīng)該是在他最得意的事情,打敗他嗎?于茂最得意的不過是他的演技,那么我就要堂堂正正地用演技打敗他,讓他活在我的陰影里。報復(fù)一個人,制裁或死永遠(yuǎn)是最下策,讓他永遠(yuǎn)活在深淵,上下不得,才是最好的?!甭氛Z茗說完,在心里補(bǔ)充,讓他活在深淵,就好像自己三年作為冤魂活著,生不如死。 路語茗看著楚修寧,眼光熔巖般炙熱,復(fù)仇的種子燃成火海,不能逃避。 楚修寧閉上眼,再睜開,眼神濯濯如水,清明一片,他堅定道:“好,我們一起,打垮他們。” 路語茗松了口氣。楚修寧教養(yǎng)極好,人品也正,路語茗一直擔(dān)心他會勸自己放手。但是他沒有!因?yàn)槌迣幹缆氛Z茗的心情,那種痛和恨,在胸口沖撞,幾乎要破開胸膛飛迸出來。 激烈的情緒,在兩個人之間沖蕩,將兩人捆綁在一起。不說話,也能體會到彼此共同的信念。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陽光都要晾涼。路語茗打破沉默,拉起楚修寧:“我說完了?!?/br> “嗯。”楚修寧握著路語茗冰冷的手,站了起來。 路語茗不善言辭,艱難繼續(xù):“你還有什么要說的嗎?” 楚修寧站定,拍開身上的塵土,難得猶豫了片刻,說:“小路,我想,即使我知道了當(dāng)年的真相,即使再不用負(fù)疚,可路語茗一直在我心底,從我初遇他的那一刻,他就再不能輕易被磨滅。即使知道當(dāng)年的事情我沒有責(zé)任,但我……或許,忘不了他的。感情上,我并不能坦率地面對你?!?/br> 這是路語茗今天最想聽的,聽完之后,又變成了最不想聽的。 不過,路語茗點(diǎn)了點(diǎn)頭:“沒關(guān)系。我今天說這些,本來就是為了讓你解脫。至于其他……” 路語茗停了停:“至于其他,楚修寧,我會等你。就像,你對路語茗做過的一樣?!?/br> 時空阻隔,為了相遇一直努力,你做過的,我也可以。 路語茗仰起臉,驀地?fù)P起一個微笑。那是一個真正從心底漾開的笑容,路語茗的瞳眸深處仿佛生出重重花瓣,緩緩綻放,層層如詩,雋永美好。 楚修寧忍不住想要觸碰,生生咬住嘴唇,撇開臉。 路語茗貼心地說:“這次真的都說完了。你有要補(bǔ)充的嗎?” 楚修寧搖頭。 路語茗說:“那我們走吧?!?/br> “好。”楚修寧轉(zhuǎn)身,看向墓碑石的表情終于有了些釋然,“再見?!?/br> 路語茗頭也不回就走。 身后,秋天微涼的風(fēng)掃過墓碑,碑石上的照片生動如初,十七朵明艷的黃玫瑰在風(fēng)里微微搖晃枝葉。 往墓地外走,陽光里,兩個身影并肩。 “小路,你為什么會知道那么多?”楚修寧后知后覺地問,“你,也喜歡路語茗?” “不喜歡,至于為什么,不想說!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才不要和你是情敵!”路語茗還沒那么自戀,生硬打斷,“換個話題來說?!?/br> “我又不是祁燃,哪兒來的那么多話?!背迣庮H為不滿。 “快點(diǎn)!” “好吧。下一個片子,你演祁燃。” “什么?” “前面兩部,你都是反派,要洗去觀眾的印象,所以只能完全顛覆。” “所以?這和祁燃又有什么關(guān)系?” “我寫了個喜劇,想要留給你的角色,和祁燃很像……” “你讓我去演話嘮?”路語茗面癱批評,“你這話題轉(zhuǎn)換得真生硬,不過,可以嘗試!” “你不反對就好。” “為什么要反對?因?yàn)橛须y度?”路語茗搖頭,“還能更誤會我一點(diǎn)嗎?俗話說的好,恨使人強(qiáng)大,愛讓人美好啊楚修寧。所以我現(xiàn)在覺得自己強(qiáng)大又美好呢!話嘮什么的,很有趣呢啊,楚少!” 楚修寧捂住耳朵,終于恢復(fù)了平常的聊天模式:“你這是已經(jīng)演上了?饒了我吧!我真的不是故意把角色寫成祁燃的!” 路語茗點(diǎn)頭,想到個前世的笑話,冷臉說道:“不是故意,是特意的?!?/br> 在華睿娛樂公司,為楚修寧和路語茗cao碎心的祁少,狠狠打了個噴嚏,雙手重重?fù)卧诹藭h桌上,差點(diǎn)沒被疼死。 對于edgar公司的密集攻擊,江宛薇力挽狂瀾,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 edgar公司的人屁滾尿流走了個干凈,祁燃卻被江宛薇抓住留下。 祁燃不滿:“jiejie,你抓著我做什么呢?快去向我老爹報喜??!還有我要去聽八卦啦!快放手,五秒鐘之內(nèi)放手獎勵八卦內(nèi)容的百分之五十!五,四,四點(diǎn)五,三,二點(diǎn)九,二點(diǎn)九九九……” “祁燃,jiejie沒時間和你開玩笑。”江宛薇似笑非笑地看著祁燃,特意做出鉆石效果的指甲,在會議廳的燈光下兇器般閃亮,掐在祁燃的胳膊上,疼得他要叫喚。 江宛薇不為所動:“祁少,我只多一次嘴,只說一句?!?/br> “疼死我了!” “小路很好,楚修寧也幫你,你上點(diǎn)心,這次好好搞。不然,日后后悔大哭,jiejie不疼你哦?!?/br> “什么亂七八糟的?!逼钊既氯?,“快放手?!?/br> 江宛薇不再多說,一甩頭發(fā),轉(zhuǎn)頭就走。 作者有話要說:告訴我,莫名其妙一腳踹掉電腦插頭,瞬間斷電關(guān)機(jī)文檔死球的,我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