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兩妹子為了證實自己的本事,同時也為了證明女子不比男子差,可以像男子那般端劍闖江湖輯惡賊。 于是乎,便有了輯拿人販子那一出。 只可惜命運依舊弄人,對她們放送情報的老捕快不想她們兩個年華正好的花季少女迷失在捕快這種不切實際的幻想中,對她們撒了一個“善意”的謊言。 那好男色的人販子原該走另一條岔道的,而這一條岔道則是即將上任的新縣令從京城而來,必經(jīng)的水路。 老捕快萬萬沒想到兩妹子竟會將未來的縣令誤認成好男色的人販子,對其攻擊,并折斷其兩條胳膊…… 瞧瞧新縣令那眼淚鼻涕直流的小模樣……多么惹人心疼??! 這么俊俏的縣令大人,宋家那三丫頭怎么下得了手! 宋驚塵勾成2字的尖尖手指僵在半空,她不過是想嚇嚇身下這大言不慚的人販子,捕快們怎么突然進來了,而且神情那么驚恐? 還有,那句“縣令大人,屬下救駕來遲”又是什么意思? 她的腦袋有一瞬間的空白,壓在身下的華服男子臉色蒼白還在哎喲哎喲慘叫。 李穎兒踉蹌著奔進船艙,她的臉色也差的可怕。 “驚塵……驚塵!那是新縣令??!” 那一瞬間,宋驚塵徹底石化。 什么?! 新!縣!令?! “哎喲……”身下的新縣令發(fā)出一聲痛苦的□□,對著幾個宛如救世主的捕快投去求救的目光,“快把這丫頭拉開,我……我快死了,快死了……” “是!” 幾個捕快七手八腳地把已經(jīng)石化了宋驚塵從新縣令身上扒拉下來,然后將其壓至船板上跪下。再輕手輕腳扶起新縣令,為首的中年捕快關切問:“縣令大人,你沒事吧?” “我快死了……”新縣令虛弱地答道,“我的手斷了……” “沒事?!睘槭椎闹心瓴犊煨判臐M滿地道,“讓屬下為您接好!” 說著,他抬起新縣令的右手,手搭在新縣令右手的關節(jié)處,然后“咔擦”一聲脆響,新縣令十分不雅的慘叫聲又響起,依舊跪在地上的阿玉抬眼同情地看向新縣令。 今天他主子實在是太受罪了。 “雖然那一下有點痛,但是現(xiàn)在不痛了吧,關節(jié)回到原來位置了?!敝心瓴犊斓?。 “還是很痛?!毙驴h令哭喪著一張臉回答,額頭上冷汗?jié)i漣,他疼的幾乎快要暈過去了。 “再痛痛就不痛了。”中年捕快安慰道。“將骨頭移回原位痛一下是必然的。” “這樣啊……我左手好像也斷了,你再幫我移移吧,回頭我升你的職……” 被強行壓著,跪在船板上的“罪魁禍首”宋驚塵看著中年捕快又拿起新縣令的左手,手搭在新縣令的左手關節(jié)處,終于忍不住插嘴道:“那個……他的關節(jié)并沒有移位,而是手肘斷了……” “咔擦——” 她的話音還未落,一聲來不及阻止的咔擦聲響起,同時新縣令的慘叫聲亦是響起。 “……”船艙內似乎有幾只烏鴉呱呱飛過。 眾人均靜默,被折磨地痛苦不堪的新縣令終于承受不了骨折后,關節(jié)一而再移位的疼痛,眼翻了個白,暈了過去。 “你怎么不早說?”中年捕快顫抖地扶著新縣令在空中隨不自然弧度,緩緩擺動的手臂,聲音顫抖地質問宋驚塵。 “我說了,可是你下手太快?!?/br> 坐在轎子里穿著威風堂堂的捕快服去衙門的時候,宋驚塵由衷覺得,有錢能使鬼推磨這句話真是不能再贊。 她折斷了新縣令的兩只胳膊,而她爹爹宋老爺花上一千兩便解決了,不僅如此,還未調走的吳縣令甚至允了她進衙門當捕快。 這新縣令真是個宅心仁厚顧大局者啊。 想到這,她對新縣令的好感快爆棚了。 她到衙門后不久,老捕快們便去巡街了,因她是新來的,又是個姑娘,上午這日頭毒辣的天氣便沒叫上她。 雖然有點不爽捕快們心中女子始終比男子柔弱的觀念,但不用在烈日下我巡街,她也樂的清閑,配著劍在衙門里逛來逛去。 這一逛,就不小心逛到了衙門后院。 衙門后院有一處假山還有一個小池塘,池水波光粼粼,在日光的照耀下十分好看。 假山一角,幾塊石頭撐著一把加長的油紙傘,油紙傘下面坐著一個身著青衣的男子,及腰的長發(fā)隨意綰著,一動不動地坐著。 宋驚塵看見了他纏在肩膀上的繃帶,一下便猜到了他是前幾天,被她折斷胳膊的新縣令。 宋驚塵覺得應該好好向新縣令道道歉,不然太對不起新縣令的寬宏大量了。 她輕手輕腳地靠近新縣令,待走近了,她才發(fā)現(xiàn)新縣令正在釣魚,因為雙手都不便,索性用腳踩住魚竿。 宋驚塵很是疑惑,等會魚上鉤了,他用什么把魚竿提上來?莫非用腳? 正這樣想著,魚竿便動了,看樣子這次上鉤的還是條大魚,魚線繃得死緊,池水奔騰,濺出朵朵激烈的水花。 新縣令的肩膀繃直,腳踩著魚竿,聲音驚喜而又急促:“田六子,田六子!魚兒上鉤了,快點幫我來拉桿!” 宋驚塵看了看周圍,除了她還和新縣令,沒有其他人了啊。 “田六子!田六子!”新縣令兀自叫喚,聲音焦急起來,可是那個“田六子”卻還是不見蹤影。 宋驚塵覺得有必要幫宅心仁厚的新縣令一把。 她上前一屁股坐到新縣令旁邊,奪過他腳下的魚竿。新縣令踩著的線軸突然沒了固定,嘩啦啦地滾的飛快,魚兒遠去,池水的奔騰小了下來。 她從來沒有釣過魚,一時間懊惱起自己的沖動,轉過臉想向宅心仁厚的新縣令求助。 新縣令一臉錯愕,嘴角抽了抽。 宋驚塵滿頭大汗地求助:“縣令大人,這魚怎么釣啊?” “你怎么會……”話還未說完,宋驚塵的臉便轉了回去,她手握著線軸,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往回收就可以了!” 魚線嘩啦啦地往回縮,那條倒霉的魚以迅雷不及掩耳盜鈴之勢快速往假山邊靠近。眼看著魚露出水面,宋驚塵神色一喜,收線的速度更加快了。 魚隨著魚線飛到了空中,隨著慣性,直直往假山這邊摔來。 離新縣令越來越近,然后……“啪”地一聲脆響。 宋驚塵不忍直視地捂住了自己的雙眼。 徐須凌的雙手受傷,行動本就不便,再加上魚兒的襲擊太過突然,他連躲開的機會都沒有,就這樣被魚兒砸了個滿臉,狼狽跌入池塘里。 “縣令大人!”宋驚塵驚叫,可是她不會游泳,看著徐須凌在池塘里狼狽的掙扎,她在岸上急得汗流滿面,卻沒有任何辦法。 徐須凌的頭在池塘里一會兒上一會兒下,偶爾浮出水面的腦袋神色痛苦不已。 宋驚塵趴在假山上,整個身體往徐須凌方向伸去,所幸徐須凌離她并不遠,她一伸手,便拉住了他掙扎的手。 “啊——”徐須凌一聲慘叫,綠油油的池水趁機漫入他的嘴巴,原本還在一上一下的他立即沉了下去,可宋驚塵死死拉住他,導致他沉到一半便不再沉了。 “縣令大人,我馬上拉你上來……”宋驚塵急急道,卯足了勁把徐須凌往岸上拉。 “??!縣令……縣令大人!”宋驚塵身后響起一個慘烈的尖叫聲,她匆忙往后看,一個穿著捕頭服的少年急匆匆跑了過來,神色驚恐,“你對縣令大人做了什么?!大人!站起來啊,這池水很淺的!” 縣令大人在池塘里依舊沒有動靜。 田六子不再猶豫,挽起褲腳“噗通——”一下便跳入了池塘,他穩(wěn)穩(wěn)地站著,池水剛好沒到他的胸口。 他抱住已經(jīng)昏迷了的徐須凌,快步往岸上走,宋驚塵連忙協(xié)助他,一起把昏迷了的徐須凌弄上岸。 宋驚塵急忙按壓他的胸口,徐須凌“噗嗤噗嗤”吐出幾口水后,終于緩緩轉醒,他的眼皮無力地抬了抬,聲音十分虛弱:“我的手好痛……” 宋驚塵像哄小孩一般安慰他:“沒事的,不過就是拉了拉,等會就不痛了……” “我的胸口好癢……” “啊,胸口癢?胸口哪里癢啊……”宋驚塵低頭翻開他的衣襟,兩條滑溜溜的小魚跳了出來,在他胸膛上歡快地打著跟頭。 宋驚塵默默把兩條魚丟回池塘,彎了彎腰輕松地把徐須凌……抱了起來。 “我?guī)闳フ掖蠓?!?/br> 徐須凌的臉紅的幾乎可以滴出血來。 “放我下來!” “不行,你現(xiàn)在受著很嚴重的傷,我絕對不會見死不救的!” 第三章 大夫小心翼翼地把徐須凌手臂用繃帶包了起來,徐須凌臉色蒼白地躺在床上,額頭上滲出密密的汗珠。 “輕點,輕點,痛死了!”他哎喲哎喲地直叫喚,“再敢這么用力打你三十大板!” “老夫已經(jīng)盡量很輕了?!贝蠓虻椭^語氣不滿道,他還從來沒有見過這么矯情的男人,“大人,您再忍忍,馬上就好了,斷臂還沒有完全愈合又斷了,肯定會比第一次痛些?!?/br> 說到斷臂他就氣急,好好地在池塘邊釣魚,那臭丫頭突然就跑了出來,還……還把魚甩到他天下無雙的俊臉上,他徐須凌何時受過這樣的屈辱?! 一直半瞇的鳳眼突然睜大,他目光不善地看向站在角落中企圖變成透明人的宋驚塵。 “你怎么會出現(xiàn)在衙門里?”難道想讓他的手徹底廢掉不成? “我在衙門當差啊……大人?!彼误@塵縮了縮肩,理虧的是她,她實在得瑟不起來。 “須凌賢侄,你沒事吧?!毙祉毩柽€沒對宋驚塵發(fā)表自己所受的驚嚇,吳縣令的聲音冷不丁地響了起來,“最近是不是觸了什么霉運啊,運氣這么糟。” “確實是觸了霉運?!彼麤]好氣地說,目光飄乎乎地落到宋驚塵身上,指責她就是那個罪魁禍首。 吳縣令笑了笑,然后對大夫與宋驚塵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下去。 大夫與宋驚塵走后,縣令坐到了床邊。 徐須凌問他:“吳縣令,那個姑娘是怎么回事?怎么到衙門當差了?” “我要帶幾個手下去京城,所以衙門的人手自然不夠了,找些捕快也是應該的。” “但她是個姑娘!” “姑娘又如何?她的力氣你不是見證過了么?除了是個姑娘家,她比所有的捕快都優(yōu)秀?!?/br> “我不允許?!毙υ?,都把他弄成這副鬼模樣還想來衙門當差,他如果同意,他就不姓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