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陳挽風要的就是這句“難道”,說明這事兒真的有j□j,他忙追問:“難道什么,說來我與你分辨分辨?!?/br> 事已至此,趙總管再無隱瞞,將兩年前莊主被人救活,從此性情大變的事說了。 陳挽風細細的聽,末了拍了一聲手掌,道:“那就是了,你家莊主當時就沒被救活,那藥水有古怪,能將尸體轉(zhuǎn)化為僵尸!好歹毒的手段!” 現(xiàn)在,趙總管已經(jīng)十足信了陳挽風,聽他這么說,忙問:“那如今該如何是好?眼下莊里頭上百的人,豈不都任他……它或殺或剮?” 陳挽風心道,這僵尸不簡單呢,他既然能設局害人,足以說明有了妖智,既然一直在用手段引獵物源源不絕的上門,就不會一股腦的將這上百人全弄死,對了,還有南宮小姐…… 陳挽風想起南宮小姐 ,心里不禁有些想入非非,暗道,若是我能引南宮小姐識破僵尸莊主的真面目,到時候她必定又驚又嚇,六神無主之際,我再在她面前施展一番威風,如能英雄救美,不定就能讓她對我投懷送抱,成就我一番好姻緣了。 這樣想著,他眼里泛光了起來,仿佛看到嬌滴滴弱盈盈的南宮小姐六神無主的癱倒在他懷中,而他攬住她,對她溫柔的道,別怕,一切有我…… 趙總管看到陳挽風面上流露出了古怪的笑容,神游九天之外,十分吃驚,連連低道:“陳小哥?陳小哥?你怎么了?” 陳挽風回過神來,立即收斂表情,一把握住趙總管的手腕,道:“若你信得過我……” “我自然信得過!”趙總管連忙表態(tài)。 “那就給我弄一些朱砂、毛筆、符紙來,符紙越多越好,本天師要大展拳腳啦!”陳挽有了目標,連笑容都透著幾分猙獰。 趙總管一聽,心中為難起來,山莊里又怎么會有這些東西? “對了!”陳挽風又想起一事,一拍大腿道:“還有一套女裙!要身量不足的,大約十二三歲的小姑娘穿的那種!” ☆、第十八章 陳挽風想要將事情鬧開,他好得名得利,可謝燕九卻與他截然相反,他想要悄悄的將僵尸莊主收服并且?guī)ё摺?/br> 次日的清早,來求親的“準乘龍快婿”們都在自己的房里用早膳,誰也不知道昨晚這里悄然逝去了幾條性命。 謝燕九為人十分謹慎,倒掉了家仆送來的吃食,僅僅只吃自己帶來的干糧和清水,相比起來,陳挽風因為有趙總管這個內(nèi)應,倒不是很擔心食物被下毒。 這一日眾人都收到了通知,請大家用過早膳之后去觀景臺,莊主要考量各位的技藝。 “嘿嘿?!标愅祜L盡管一宿沒合眼,精神倒是挺好,他對著菱花鏡子捎首弄姿的笑著,道:“雖然目的是引來獵物,卻不能不作出一副認真選女婿的模樣,這僵尸莊主真成精了,虞娘,你可有把握降服得了他?” 他們這三年四處流浪,也接過收服僵尸的營生,陳挽風負責故弄玄虛,虞娘負責抓捕僵尸,配合得天衣無縫,陳挽風在趙總管面前夸下海口,也是因為有虞娘在身邊,底氣足的原因。 虞娘穿了一身小丫鬟的衣裳,看陳挽風渾身散發(fā)著一股sao氣,微微皺了皺眉,道:“沒把握?!?/br> 陳挽風回身看了她一眼。 虞娘解釋道:“他尸氣很重,很厲害?!?/br> 陳挽風心道,這回遇上的僵尸與以往那些普通貨色不同,虞娘已經(jīng)是僵尸中算厲害的了,沒準這僵尸莊主比她還厲害,《茅山道法》上的意思,僵尸是以精血為食,人又是萬物之精華,那吃人血的僵尸,定然要比虞娘這吃動物血的僵尸養(yǎng)得更壯。 “你也別漲他人威風,這不是還有我嘛?!标愅祜L安慰她也安慰自己道:“我現(xiàn)在的道術也有長進,那書上的東西慢慢也參透了不少,你我通力合作,這僵尸莊主又算什么。” 虞娘昨日跟著陳挽風,自然看到他對南宮小姐一副色瞇瞇的樣子,現(xiàn)在見他滿身sao氣,立志消滅僵尸莊主,卻連半個錢字都沒提,就知道他有古怪。 以陳挽風無利不起早的性子,這回甘冒危險卻不為財,只怕就是惦記上這家的小姐了。 虞娘垂了垂眼,看不出來喜怒,她懶懶的應道:“嗯?!?/br> “那好,收拾好了這些東西,我們就走吧?!标愅祜L開心的去撿桌上,地上,床上那些他連夜畫起來的符紙,趙總管好本事,也不知在哪弄到了他要的那些物件,現(xiàn)在他備齊了含有各種咒法的符紙,也有底氣了。 “哎,忘記找他要大口袋了,不然這些東西得放哪兒啊?!标愅祜L一拍腦門,懊惱道。 與此同時,另一邊謝燕九聽到敲門聲,打開門一看,外面站著的正是南宮小姐和她的丫鬟青菱,倆人都是一副慌慌張張的模樣。 南宮小姐見了謝燕九,眼淚就流了下來,又用手中的帕子匆匆拭去,側(cè)過頭低聲道:“謝公子,我今早去找了父親……”說到這里,她已經(jīng)說不下去,又開始掉淚了。 顯然,她照著謝燕九的法子去試探過了。 這時,南宮小姐的丫鬟青菱上前來,朝著謝燕九跪下,一邊叩頭一邊焦急的求道:“謝公子,還請救救我家小姐?!?/br> 昨夜謝燕九已經(jīng)說了,自己是前來招婿的人中之一,又說自己拜過異人為師,通曉邪魔之事,故而當南宮小姐試探過僵尸莊主之后,自然會在驚慌失措之下跑來向他求救,這也是謝燕九意料之中的事。 丫鬟說出了南宮小姐的心意,南宮小姐一個嬌生慣養(yǎng)的大小姐,遇到這種事沒有暈過去,還知道找人求助,已經(jīng)算很堅強了。果真叫陳挽風料到了,如若在南宮小姐面前揭穿真相的人是他,南宮小姐這時候會依靠指望的人也會是他,可惜啊可惜,卻叫謝燕九拔了頭籌。 更可惜的是,縱然南宮小姐美貌如花,謝燕九想要的卻是僵尸莊主,他見南宮小姐驚魂不定,失了主心骨,心中已有計較,叫青菱起來,道:“南宮小姐莫驚慌,南宮莊主雖然是你父,可人鬼殊途,逝者還需讓他去,在下既然踏進了渾水,若是小姐信得過在下,在下必然保小姐無恙。” 南宮小姐忙道:“我自然信得過。” “那好,還請小姐將莊主引到一個單獨的去處,我好行收尸之法。”謝燕九點點頭道。 觀景閣建立在南宮山莊一處可以眺望到對面山巒風景的位置,求親的男子們在此通報了各家的特長,現(xiàn)場演練起來,會寫字畫畫的寫字畫畫,會武藝的展示武藝,就連商人身份的求親男子,都拿出算盤展示自己的術數(shù)能力。而謝燕九和陳挽風今天卻都沒出現(xiàn)在其中。 謝燕九和南宮小姐在一起,而陳挽風則跟虞娘埋伏在另一處,陳挽風還對虞娘道:“趙總管說了,人散了之后,僵尸莊主會打這里回去,你我到時候?qū)⑺麛r下,不過可別急著殺死,我們把它往那邊趕。”說著指了指南宮小姐的住處。 “那是哪兒?”虞娘低啞著嗓音道。 “那邊是南宮小姐的住處。”陳挽風的如意算盤,便是讓南宮小姐親眼看到自己的父親成了僵尸。 虞娘一聽,望著他不做聲,似乎是不贊成。 “到時候我護著南宮小姐,你則再把僵尸莊主趕到其他的地方,別慌著殺他,待我好好跟南宮小姐說幾句話安撫一下,我們再……” “你這是……在拿這里……所有人的性命開玩笑!”虞娘說話緩慢,但咬字很重,顯然是有些生氣了。 那可是一直道行厲害的僵尸,虞娘都不確定自己能不能招架得住它,若是照著陳挽風說的來,即便他倆能夠制得住,萬一放跑了它,豈不是讓這里其他人陷入危險,鬼知道一直僵尸能干出什么來。 “可萬一我們太快殺了僵尸莊主,倒是讓南宮小姐記恨起來怎么辦,我們得讓她怕,再讓她來求我們,不然可里外不是人哪?!痹瓉磉@才是陳挽風的想法。 說來說去,果然陳挽風謀的還是人家如花似玉的女兒。 “那…你就不管其他人了?”虞娘按捺著怒氣,問。 “哪有不管,我今天一大早不是給趙總管送去一大把金剛符么,我囑他使個名目把人都召集在一個屋子里,然后在外面貼上金剛符,保管僵尸莊主沖不進去,至于你,你還是拖住僵尸莊主,等我談好了買賣……啊呸,我是說安撫了南宮小姐,取得她的同意,我們再對付它也不遲?!?/br> 這是陳挽風慣常的路數(shù),做事之前一定要談好價,只不過他這回不求財,改求女色了,定要在南宮小姐面前討點好處,才肯收僵尸。 “對了?!标愅祜L又補了一句:“你可小心點姓謝的,別讓他又壞了我們的好事?!?/br> 想到謝燕九,陳挽風就不安了起來,上次讓他陷害了一把,他自己得了好處,這回指不定又出什么幺蛾子,陳挽風頭疼著,天哪,我只不過想求一段良緣,可別又黃啦。 虞娘見他方方面面都考慮到了,就為了在南宮小姐面前逞個英雄,這怒火憋到了極處,反而不怒了,沉聲問道:“你真的……喜歡南宮小姐?” “當然?!标愅祜L想都不想:“若能娶到她,什么都值了?!?/br> 卻不知,虞娘聽到這句,心里灰了大半,過了許久,才緩緩道:“既然如此……按你說得來吧?!?/br> 陳挽風如何不知道虞娘不高興,只不過覺得她的情緒來得有些莫名,畢竟如果他真娶了南宮小姐,對她也有好處,屆時一天宰一頭牛給她享用也用得起,好過于現(xiàn)在四處流浪,為了生計忙碌。 他這樣想,自然也當虞娘在使小性兒了。 他們倆躲在樹后半晌不見有人經(jīng)過,又過了一會兒,見趙總管一人氣喘吁吁的跑了過來,站在樹下四處探看。 “趙總管,怎么是你?南宮莊主呢?”陳挽風從樹后走了出來道。 他一現(xiàn)身,虞娘也跟著出來了,趙總管見她穿著丫鬟服,就知道昨天半夜里陳挽風找自己要女裝是為她要的了,只是他不禁奇怪,莊里雖然有人進出,但都是登記過了的,什么時候進來個小姑娘,他怎么不知道? 陳挽風看到趙總管盯著虞娘看,便解釋道:“這位是我的師妹,你叫她虞娘好了,不必驚疑,我?guī)熋檬怯写竽苣偷?,故而行事談吐與常人不同,你說吧,你匆忙而來,是不是前面發(fā)生什么事了?” 聽到是他的師妹,趙總管暫且將其他疑問拋開,急忙道:“我來是告訴你……們,不必躲了,方才莊主在觀景閣看求親者比試,突然小姐匆匆而來,不知對他說了什么,莊主就跟小姐往南苑那邊去了。” “南苑?根南宮小姐一起?”陳挽風問。 趙總管一臉焦色的點了點頭。 陳挽風思量了一下,瞇著眼笑了笑:“那敢情好,你快告訴我們在哪兒,我們現(xiàn)在就過去拿下它,對了,我給你的金剛符可貼上了?” 那些金剛符可不是胡亂畫的,考慮到要對付的不是普通僵尸,陳挽風費了許多心思在這些符里,并且還在自己手臂上狠狠割了幾刀,用自己的鮮血混進了畫符的朱砂里。他如今還沒碰過女人,是個純陽之體,用他的鮮血制的符,威力更大。這金剛符絕對能擋住僵尸莊主。 趙總管道:“還沒來得及,那些人如今都還留在觀景臺,我跟他們說,莊主派我繼續(xù)看他們比試,他們一時就都不會走了,我再去叫人把府里的下人也喊來,大家關在一處院子里,再貼上金剛符就行了?!闭f罷,給他們指明了南苑的方向,然后又嘿呼嘿呼的跑回觀景臺那邊了。 若能當著南宮小姐的面,逼南宮莊主露出真面目,再英雄救美一番,陳挽風的目的就達到了,因而也不遲疑,立即帶著虞娘往南苑而去。 誰知,剛剛進了南苑,他倆便看到已經(jīng)尸化狀的南宮莊主站在一地的古錢中,那些古錢像是活的魚兒一樣在地上一跳一跳,將南宮莊主困在其中,而南宮小姐正被謝燕九摟在懷里??! 這是什么情況??。∵@一撒的古錢分外熟悉,分明就是謝燕九當日困住虞娘的那一出,加上他又將南宮小姐摟在懷中,陳挽風心中大不平,大叫道:“謝!燕!九——” 見來了人,謝燕九便立即將撲在懷中的南宮小姐推開,待看清楚了他們,便輕描淡寫的道了一句:“是你們。”然后將目光放在了虞娘身上。 陳挽風見他盯著虞娘的目光有異,只恨這人奪了南宮小姐還不止,還肖想著虞娘(好像有奇怪的字眼混進來了),十分護食的抬頭挺胸往前一站,將虞娘擋在身后。 這兩方人對峙之時,誰也沒有注意到方才謝燕九將南宮小姐推出懷中時候,南宮小姐臉上流露出的失望,以及她回看陳挽風時的那一眼怨毒。 南宮小姐很快恢復了平常,被丫鬟青菱扶著,仍舊一副嬌弱悲痛不能自制的模樣,私下趁人不注意,手中彈了一物出來,射入古錢陣中,眼看著彈跳不止的古錢,瞬間就不動了。 古錢不動了,說明附在其上的靈氣已失,陣法立即解除,僵尸莊主得以脫困,立即展開雙臂,嘶吼著向謝燕九撲了過來。 見他來勢洶洶,謝燕九這個沒義氣的居然不顧南宮小姐自個兒閃開了,他一閃,就把南宮小姐暴露出來了,南宮小姐被嚇得一聲驚呼,還沒反應過來,只見一人飛一般的沖過來將她抱起來就逃。 陳挽風抱著南宮小姐跑到了安全的地方,只感到手中很有些沉,一時也沒來得及細想,就款款深情的望著懷中的佳人,道:“南宮小姐,你沒事吧。” 這氣氛這動作這神情這風度,陳挽風心中咆哮,南宮小姐你怎能還不傾倒?。?! 而就在這當口,謝燕九自己閃了,陳挽風抱著南宮小姐跑了,唯剩下一個可憐丫鬟青菱無人無津,僵尸莊主撲了個空,她卻站在原地嚇得不敢動彈。 幸虧虞娘趕了上來,截住了僵尸莊主,僵尸莊主看到她,表情立即流露出疑惑。 虞娘手里抄著一把短刀,跳起來朝著他的腦袋刺了過去,端得是又快又狠。 僵尸莊主分明感到虞娘是一只同類,故而才會遲疑,這會兒受到攻擊連忙反應過來,避開她那一刺,與她纏斗起來。 僵尸莊主的戰(zhàn)斗力不比虞娘低,加上他又高又大,生前也是習武之人,在身高和力道上,虞娘出于下風,不過她手中有武器,這一點又占了上風。 陳挽風維持著同一姿態(tài),一直款款深情的看著南宮小姐,南宮小姐被他抱在懷中,雖然惱怒這人怎么還不放下自己,面上卻還是一副弱不勝衣,含羞帶怯的模樣,她在陳晚風的注視下移開目光,卻瞥見虞娘與僵尸莊主纏斗,竟然難分難舍,一時平分秋色,便忘了掩飾,驚訝起來。 見她望著那邊的戰(zhàn)局目露驚訝,陳挽風含笑的安慰道:“南宮小姐莫要驚慌,我一定會保護你的?!?/br> “……那你先把我放下來吧?!蹦蠈m小姐終于忍不住了,道。 陳挽風這才將美人放下,揉了揉發(fā)酸的臂膀,暗道:“沒想到南宮小姐美則美矣,不過可真重啊的。” 謝燕九看到虞娘斗僵尸莊主,又看到陳挽風對南宮小姐獻殷勤,想到剛剛自己的古錢陣突然被破,懷疑是陳挽風暗中做的手腳,心里也有些惱怒,于是取下背后的武器,往虞娘和僵尸莊主之中沖了過去。 謝燕九帶來的那個武器,叫做鐵骨傘,乃是生鐵所制作,和一般的傘一樣可以撐開也可以收攏,傘面是一層似緞非緞,似布非布的一層黑色覆蓋物,當它合攏的時候如一把劍,撐開的時候,傘面邊緣便露出三十六根向著四面八方分開的一截鐵傘骨,而謝燕九轉(zhuǎn)動傘軸,整個傘旋轉(zhuǎn)起來,傘骨便猶如一把轉(zhuǎn)動的齒輪,一旦被攪到,那真是個血rou個橫飛。 可是,謝燕九拿著這么厲害的武器,對付的竟然不是僵尸莊主,而是虞娘! 虞娘斗僵尸莊主本就十分勉強,謝燕九參了進來她立即便不行了,不過謝燕九并非想要傷害虞娘,只逼退了她,然后另一只手里飛出捆尸索套向僵尸莊主,原來他還不放棄,想要生擒僵尸莊主,將他據(jù)為己有??上Ы┦f主突然往地上一滾,險險避開,然后轉(zhuǎn)身就跑,一眨眼消失在圍墻之外。 “謝燕九!看你干得好事!”陳挽風站在三丈之外氣勢洶洶的大叫起來,指責道:“你到底打的什么主意,不幫忙也就算了,竟然放跑了了它,如若它逃了出去,害了無辜人,你良心可安?” 好一套道貌岸然,義正言辭的模樣。虞娘白了一眼激憤狀的陳挽風。 “我良心安不安,關你什么事,南宮莊主是我的,若你們壞了我的事,可不要怪我對你們不客氣!”謝燕九說完,轉(zhuǎn)身就走,既不理會陳挽風和虞娘,也不理會南宮小姐和她的小丫鬟。 好一個冷情冷性的冷面郎君,那南宮小姐望著他的背影,冷冷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