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第73章 楊天吉連忙跪下請罪,心頭一陣狂跳,當(dāng)她看見灑在地上的酒水時,神色詫異了一下,心上更是驚愕。 有宮女上來收拾地面,溫琤出言讓楊天吉起了,“起來吧,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瞥了眼神色無異的蕭澈。 “皇后讓你起了?!笔捾幷Z氣帶了絲冷意,并不怎么明顯。楊天吉聽的渾身一個寒顫,忙不迭謝恩站起,溫琤瞧她那樣子,開口讓她坐了。 楊天吉又是一番感恩戴德,眼圈子紅了一圈,眼里濕潤潤的,顫巍巍的坐下就一直低著頭。瞧著是嚇得不輕,看著也怪可憐人的。 蕭軒眼神冷了一瞬,后又回暖過來。宮女收拾干凈地面,退了開去,蕭軒舉杯,在楊天吉略帶驚訝的眼神下喝下了這杯酒,“這杯,算我代替吉兒自罰一杯了。” 楊天吉低頭抿唇,心頭一陣亂麻,各種情緒充斥其中,根本不能明白蕭軒到底在想什么……他怎么能喝那酒?他不要命了嗎! 蕭暖榮瞧出楊天吉驚疑不定的眸色,和溫琤默默對視了一眼,便笑盈盈的站起身來,說但心玉心又哭鬧,帶著自己人先行離開。 于是殿里又剩下了原來四人,楊天吉感覺自己臉上麻木,臉色一定十分不好看,由于氣氛的凝聚,她覺得自己有幾分透不過氣來,袖子底下的手慢慢攥緊,抿住了唇角。 蕭澈端起酒杯,打量了一眼杯子里面的酒水,他并不用,而是端著問蕭軒,“四弟覺得朕這酒如何?” 蕭軒默默一笑,回答了兩字,“好酒?!?/br> “確實(shí)是好酒?!笔挸盒α艘宦暎^而仰頭用酒,看得楊天吉更加心驚膽戰(zhàn),但更多的還有一種安心。 蕭軒笑容里有些冷意透出,并不怎么明顯。 “皇兄,臣弟冒昧問一句,皇兄認(rèn)為自己是明君么,擔(dān)得起天下大任嗎?” 蕭澈側(cè)眼看他,“咱們兄弟,有什么是不能直說的。” 蕭軒就笑,“其實(shí)父皇當(dāng)初傳位時,我是真的不服也不明白,為什么父皇要把位置傳給你?!蹦?,眸里浮出一絲寒意,“不過,現(xiàn)在是懂了,皇兄你還是太過心軟?!?/br> 蕭澈面不改色,溫琤眸色沉了一沉。 “你是一個好皇帝,父皇選的對?!笔捾庍@般說著,又提杯滿酒,“你對弟弟也著實(shí)不錯,但是……有一點(diǎn),你確實(shí)寒透了弟弟的心?!?/br> “怎么說?!笔挸嚎粗淹婢票哪樱环植粍?。 蕭軒擱下白玉杯,他身邊的楊天吉嚇得驚了一驚,那副樣子被溫琤看得清清楚楚。 “皇兄,你是不是防著弟弟了?!笔捾庌D(zhuǎn)眼去看蕭澈,“如你所說,我們都是親兄弟,可你卻還防著你親兄弟。” “但凡坐在這個位置上的人,就不能盡數(shù)的相信其他人,就算是自己親兄弟。”蕭澈很平靜,眼里還帶著三分笑,“四弟,朕是帝王,不管是誰,都是要防的。” “皇嫂也防?”蕭軒瞥了一眼毫不在意的溫琤。 蕭澈溫和看了眼身邊的女子,回:“朕從來沒防過的人,便是你皇嫂。” 聞言,蕭軒低笑了一聲,意義不明。 坐在他身邊的楊天吉已經(jīng)是出了一頭冷汗,卻也不敢動彈,她開始后悔了,沒事趟這渾水干什么,楊天洛來都比她來要強(qiáng)。 “…… 妾……妾身有些不舒服……還望陛下、娘娘、王爺準(zhǔn)許妾身……出去……透一下氣……”顫巍巍的開了口,連站起來福禮的規(guī)矩都忘得一干二凈,她現(xiàn)在只想遠(yuǎn)離這 個風(fēng)暴中心。說實(shí)話她也挺看不起自己的,這個時候慫了,怕是也被蕭軒厭惡了吧,但是只要能離開,就算現(xiàn)在被他厭惡也沒什么大不了的! 蕭軒眸色越發(fā)冷,瞧了楊天吉一眼,讓她頓有一種被冰粒子刮臉的感覺,生生的疼! “瞧瞧這臉色確實(shí)不好,也別硬撐著了,本宮讓人帶你下去歇歇去。”溫琤眼里已經(jīng)沒了溫度,平平靜靜的,這是連在楊天吉面前裝都懶得裝了。 楊天吉坐在椅子上嚇得腿抖,抬起臉來,僵硬的臉部連笑都扯不出來,“不,不用勞煩皇后娘娘了,妾身就是出去吹個風(fēng)?!闭静黄饋怼?/br> 蕭軒臉色有些冷,“行了,別說廢話了,不是不舒服嗎?!?/br> 楊天吉臉色又是一白,連忙站起來,卻不料腿軟所致她直接往桌子上歪去,幸好用胳胳膊肘子撐住了桌邊。她又連忙嚇得起身,那曾想那酒壺緊接著就被她的袖子掃倒,酒蓋翻開,酒水順著桌面落到了地上。 這下楊天吉是直接嚇的跪在地上了,酒水翻倒,桌布被浸染的冒起了白煙,又極快的將浸濕的桌布部分溶解開來,看著桌布的這一變化,蕭澈和溫琤一對視,眼神里皆有笑意。 帶了楊天吉過了,算不算是蕭軒失策?若是來的是楊天洛,以她的聰明機(jī)智,怎么也不會弄到這個局面的吧。 蕭澈和溫琤的平靜,已經(jīng)讓蕭軒心知肚明……心里也沒怪楊天吉壞事,倒不如說,若是楊天吉沒有打翻酒壺,還不知道蕭澈要和他打多長時間的太極。 “四弟,朕這酒水里……有毒?”用的是問句,冷沉的話語里帶著明顯的嘲諷。 蕭軒只是笑笑,“皇兄準(zhǔn)備的酒水,作何要來問臣弟?!?/br> “楊天吉,你說呢?!睖噩b開口,無情無緒,將她面前的酒杯掃到了楊天吉跟前,酒杯裂開,酒水濺濕了她的裙子。 本就嚇得不輕的楊天吉就差直接哭出來了,她嚇得直搖頭,“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手緊緊攥緊袖子,眼淚噼里啪啦的落在地上。 溫琤斜睨了她一眼,沒再理會她。 除了跪地上那個一直在哭哭啼啼的女人,這里已經(jīng)沒了無關(guān)的外人,宮人早就先一步的退了出去。 “皇兄,我多少是顧念兄弟情分的?!?/br> “朕也是。” “你若顧及你我兄弟之情,又何來防我這一說?!笔捾幓謴?fù)到以往的冷冽,語氣生硬,看蕭澈的眼神宛如看一個陌生人,“這酒壺不翻,我又怎么會知道這酒里有毒?!?/br> 蕭澈就笑,“有沒有毒,你自己心里清楚,何必在朕面前演戲。” 蕭軒面不改色,拿起桌子歪倒的酒壺,動了一下扶手上的機(jī)關(guān),什么都沒說,將酒壺扔回桌子上時,藏在里面的白粉撒出來了一些。 “千機(jī)壺?!彼懒艘痪?,看向蕭澈,蕭澈便說:“你一開始怎么知道這第一輪酒是沒毒的?!?/br> 蕭軒沉默不語,蕭澈接著道:“看你喝了那酒,朕也就知道這酒有沒有毒了。” 溫琤恒笑了一聲,斜睨了楊天吉一眼,“帶著她來,也算你最大的失策了吧?!?/br> 蕭軒聞言轉(zhuǎn)眸看向溫琤,眸色一瞬間溫和了一下,續(xù)而又恢復(fù)以往之色,“皇嫂既然這樣說,臣弟也就勉為其難的認(rèn)下了?!?/br> 于是溫琤就笑。 此時的殿內(nèi)燈火通明,氣氛確實(shí)緊張凝固,再加上楊天吉哭哭啼啼的聲音,氣氛愈加微妙詭異。 楊天媚踱步在朝陽殿外的不遠(yuǎn)處,心情十分煩躁,因里面久久無動靜,她來回踱步,樹影之間一抹胭脂色的衣裙悄然滑過,驚得她心頭一驚,慌張四顧,卻是誰都沒見著。 正疑心是不是自己想多了的那時,就聽一女子婉轉(zhuǎn)嫵媚之聲響起,在這夜晚里異常勾人,但是楊天媚被是嚇得站在原地動也不敢動。 長孫無雙從花叢后面轉(zhuǎn)出,夜色之下她著了一身胭脂色的宮裝,神色清冷,眸色透著玩味,聲音嫵媚婉和,“本宮當(dāng)是誰呢,原來是楊淑儀啊?!币活D,“這么晚兒的天了,怎么還在外面?” “妾……問康王妃安……”楊天媚深吸口氣,福身下去。 長孫無雙笑了笑,“呦,可別對本宮拜,怎么說,你也是個前朝公主?!睗M滿嘲諷。 楊天媚唇角一抽,不敢頂話。長孫無雙瞧了瞧月色,抬手扶了扶髻上的步搖,“這么晚了,敢問楊淑儀是來干什么的。” “妾睡不著,所以出來轉(zhuǎn)轉(zhuǎn)……” “哦,轉(zhuǎn)到陛下辦家宴的地方來了?”長孫無雙笑。 楊天媚回,“妾并不知道,這里是陛下辦家宴的地方?!币活D,“妾這就回避?!闭f著就福身要走。 “哎,別走啊?!遍L孫無雙上前幾步,一把抓住她的手腕。 楊天媚神色慌亂,維持不住平靜,“康王妃,請您自重!”甩不開她。 長孫無雙笑的妖媚橫生,看得楊天媚一陣惡寒,“我說楊大公主,你之前勾引我夫君的事情我可還是記得呢,讓我自重前,是自己是不是要先自重。”抓著她手腕的力道一重,疼的楊天媚眼角出淚,“康王妃,我現(xiàn)在是陛下侍妾,麻煩你認(rèn)清現(xiàn)在我是誰!” “你這樣的女人,除了勾引男人就是為了目的不擇手段,我更要替皇后除了你才是?!?/br> “你要做什么!”楊天媚慌張,睜大眼睛,瞪著她看。 “不必害怕,你不會死在我手里,我也只不過是隨手把你拿下罷了?!边@聲話落,楊天媚就看見從四面八方涌現(xiàn)的御林軍,領(lǐng)頭的是蕭陌。 “無雙,玩夠了?”蕭陌笑呵呵的看著愛妻。 “夠了?!遍L孫無雙松手,他笑容更是寵溺,上前摟過妻子,便徑自離開。 可憐楊天媚還未回神之際就被御林軍一把制住,再也掙扎不開。 此時朝陽殿,蕭軒一臉蕭寒之意,蕭澈和溫琤倒是渾然不在意。溫琤瞧了一眼蕭軒,道:“北地軍隊(duì)本就是你一手帶出來的,他們會跟著你干,著實(shí)是說得通;至于季將軍……你到底是拿什么威脅他了?!蔽⑿?。 “皇嫂,臣弟一直就很欣賞你。”蕭軒難得出口溫和。 蕭澈斜睨了他一眼,倒是一點(diǎn)也不像現(xiàn)場攤牌的模樣,“你皇嫂是女中豪杰,你是該欣賞?!甭曇粢坏统?,“不過,欣賞歸欣賞,可別生出別的心思才是?!?/br> 蕭軒一聲笑,“我曾經(jīng)交代過他們,若是時間到了,我還沒有出宮門,就讓他們攻進(jìn)來?!?/br> 嗯,現(xiàn)在時間快到了。 蕭澈毫不在意,唇角勾了一絲笑,溫琤還有閑心提壺斟了杯茶,蕭軒瞧了一眼杯子里面的花茶,佯裝不經(jīng)意的開口,“看見這花茶,才想起有傳聞是皇嫂有了身孕?!?/br> 溫琤端茶用水,滿滿花香,她笑,溫和如水,“我也希望我有身孕了?!笨上]有。 ☆、第74章 蕭軒沉默一笑,凝著她看,眸色帶著深意,“沒有就好,臣弟也放心了。” 這話一落,蕭澈的臉色便是一冷再冷,溫琤不在意的勾唇一笑,“四弟這時候了還記掛著本宮,委實(shí)是勞累你了?!?/br> 蕭軒并不言語,好似一門閑心的在等外面人攻進(jìn)皇宮里來。 “四弟,你是不是覺得朕遲早有一天會被你拉下皇位。” 沉寂之中,蕭澈緩緩開口,神色冷冽。 蕭軒道:“已經(jīng)到了這個局面,臣弟也是不想的?!币活D,“臣弟只是不服,論起功績和成為帝王的條件,臣弟哪點(diǎn)比不上皇兄你?為什么父皇總是看不到臣弟呢?”語調(diào)平淡,其中卻藏了一絲無法抹去的不甘。 “以你的性子,朕與其他幾個兄弟,真的還能活到現(xiàn)在?!笔挸簡査?。 “皇兄,臣弟說過,你將臣弟看的太過不顧念兄弟情分了?!笔捾幰揽吭谝伪成?,“臣弟怎么可能是那種人?!?/br> 聞言,蕭澈勾了下唇角,笑意冷然。 “現(xiàn)在再說這些還有什么用?”蕭澈道:“若你顧念兄弟情分,現(xiàn)在也就不會坐在這里同朕說這些話了。” 蕭軒凝著他,“皇兄,若是臣弟為皇,做的一定比你出色?!?/br> “出色什么?后宮美人三千,一天換一個女子玩樂嗎?”溫琤笑出聲,眸露譏諷之色,是滿滿的看不起他。 蕭軒神色如常,聽聞此言也只是道:“女子的作用,也僅僅如此罷了?!?/br> 溫琤笑意更加諷刺,蕭軒繼續(xù)道;“但是也有與普通女子不一樣的女人,比如說……皇嫂你?!?/br> “沒想到你這般看得起本宮?!睖噩b只是笑,略帶有趣的看了眼蕭澈,顯然蕭澈也沒把他那話往心里去,蕭軒這樣的人,不管是真的愛慕她還是為了給蕭澈難堪,故意說這些話,在蕭澈心里,都不想再去深究。 溫琤難道還能真讓蕭軒搶過不成? 簡直是異想天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