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我手有你快嗎?”舒笙反問。 尹行臉上一陣尷尬:“你最后不也沒阻止嗎?”說完才意識到一個問題:“不對,你們說改命?難道那書還會預(yù)言不成???” 話音落,就見舒笙默默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尹行眨眨眼:“我去!還真是預(yù)言?。磕莻€墨子規(guī)到底是什么人吶?” 耿秋道:“墨子規(guī)是個命理師,也是個書法家,不過嘛后世人只知后半不知前半就是了。” 說罷,轉(zhuǎn)臉看舒笙:“先生既然明白其中玄機(jī),還望先生相助?!?/br> 舒笙猶猶豫豫的,改命這種事他沒做過,只聽過,哪里敢放手做啊?只不過現(xiàn)在耿秋都這樣說了,不做又說不過去,況且…… 舒笙瞟了一眼旁邊的尹行,這事也還牽扯到了尹行呢。 尹行見舒笙斜著眼兒看他就湊上去問:“喂,書呆,那書上有沒有說我什么時候死啊?” 話音落,胳膊上九挨了舒笙一掐,舒笙瞪著眼喝道:“說什么呢你?” 尹行揉著被掐的地方,委屈:“人總會有一死嘛,我就想提前知道好做個準(zhǔn)備啊?” “準(zhǔn)備什么呀?”舒笙來氣,哪有人咒著自己死的啊? 尹行笑瞇瞇:“準(zhǔn)備……?!?/br> 突然往前一探,啾一口親舒笙臉蛋上,人就躥了出去,高聲道:“準(zhǔn)備了無遺憾的死嘛?!?/br> 舒笙愣了愣,臉上一紅,連帶著脖子根也紅了起來。 “要死了你!”耿秋目瞪口呆的瞅著那個溫潤書生突然暴走,一把掀了桌,拿著椅子就要去找尹行拼命,趕緊過來拉?。骸鞍ィ壬园参鹪?,正事要緊?!?/br> 邊對趴在門邊上眨眼看著里邊的尹行眨眼——快走???當(dāng)眾耍流氓不要臉??? 舒笙被耿秋一拉,臉更紅了,心道本來是來幫忙的,差點(diǎn)就成添亂了,真丟人! 耿秋叫人給送了紙筆來,舒笙握著筆嘆氣——得,本來就不想寫不能寫的東西,不寫還不成…… 尹行抱著胳膊靠在門框上看著舒笙認(rèn)認(rèn)真真的默寫,耿秋招著手把他叫走。 “還真能寫命?。磕敲瓷衿??”尹行有些不信。 耿秋嘆氣道:“試試嘛,萬一要真出事了怎么辦???”沖著尹行擠眼睛:“反正你家的書生有這本事就是了?!?/br> “你怎么知道這書呆有這本事啊?”尹行疑惑。 耿秋瞇著眼睛笑,端著茶杯喝茶:“皇上查過先生的背景,不簡單喏!” “背景?”尹行被這么一說,好奇了:“這書呆什么背景???” 耿秋繼續(xù)笑瞇瞇:“說道舒姓,王爺想起什么人吶?” “舒?”尹行抬手一指關(guān)著的房門,道:“這書呆唄。” 氣的耿秋直翻白眼,瞪著尹行半天——得,這還沒怎么著呢就心心眼眼全是先生了。 皇上說王爺在追先生,看來果真不假?。壳槿搜劾锍鑫魇┞?! 尹行今天一天受了無數(shù)的白眼,心里納悶他今兒到底招誰惹誰了。 不過仔細(xì)一想姓舒的,倒還真想起來一個人:“舒青笠?” 耿秋一砸手掌:“對了。” 舒青笠原本是三思院的一個學(xué)士,博聞廣記,師承文祖文延,是個難得的曠世之才,不過此人太過散漫,說白了就是不把一切放在眼里,皇權(quán)官權(quán)在他眼里什么都不是,最后帶著一家老小跑去隱居了。 皇上當(dāng)時還真沒怪罪他,反倒賞了良田房宅給他,開玩笑,文延的弟子呢!能找出幾個呀?一個舒青笠已經(jīng)不簡單了,哪兒還舍得怪罪? 脾氣怪點(diǎn)兒就怪點(diǎn)兒唄,反正文人嘛,何況還是很了不得的文人,總有點(diǎn)兒性子的。 有性子是真,賞下去的東西那人也沒要,總之最后沒人知道他人到底去了哪。 尹行想了想,摸下巴:“這書呆跟舒青笠有關(guān)系?” “舒青笠有個兒子,現(xiàn)今算下來也就二十出頭,我為官那會兒也曾經(jīng)在三思院讀過書,跟舒青笠同窗過幾天,先生和舒青笠長的極為相像?!?/br> “呵?!币械钩榱艘豢跉?,敢情自己這眼光還真不賴???隨便一追就是個不得了的? 耿秋笑瞇瞇的拍尹行的胳膊:“王爺,這人可放不得啊,什么時候拿下?。俊?/br> 尹行瞇眼摸下巴,悠悠的嘆氣:“難吶……?!?/br> 舒笙這一寫就寫了兩三個時辰,沒停過筆,原本以為沒有什么大影響,不過聽耿秋那么一說,還真覺得有點(diǎn)兒不得了,反正自己盡力就是。 尹行從屋頂上瞧他只能瞅著一個腦袋頂,手下筆動的飛快,那字寫的那叫一個詭異,也叫一個漂亮! 木炎蹲旁邊看著他家王爺發(fā)花癡,癟嘴——王爺在這方面還是有點(diǎn)兒太嫩了,唉! 尹行聽見他嘆氣,抬眼,見木炎目不轉(zhuǎn)睛瞅著他,兩人相視,眨眼。 尹行一挑眉:“怎么著?看上你家王爺我了???” 木炎一聽蹦起來老高,捂著胸口退出好幾丈,一臉的驚恐:“爺!我是直的!” 尹行癟癟嘴,鄙視的看了他一眼,繼續(xù)低頭看屋里的書生。 木炎蹦跶過來湊近:“爺,您就不考慮加快點(diǎn)兒腳步?” 尹行托著下巴從眼角上看他:“快什么呀?” 木炎挑眉:“木青沒跟您說???” “說了!”尹行一瞪眼:“你當(dāng)你家王爺我是土匪啊?” 木炎指著下面道:“可先生對您……。” 一說到這個,尹行悠悠的嘆口氣:“這書呆有心結(jié)沒解開呢?!?/br> “心結(jié)?”木炎眨眼,不解。 在他們這些外人看來,先生對他們家王爺可沒多么親密,也談不上是有多好,就是肯定不是非常好的那種,偶爾王爺示個好還被推拒。 不過這些在尹行眼里已經(jīng)是極大的進(jìn)步了。 剛遇見的時候那什么呀?這書呆就跟個驚弓之鳥似的,不讓人靠近不讓人碰,似乎對這個世界都絕望了,誰都不愿意去接觸。 那時候尹行看著這書呆,就覺得心疼。 誰有事沒事把自己整的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的不往出來露?。?/br> 問了也不說,遇上蔣翰就怕的要命,出于尊重書呆的*,尹行沒讓人去查蔣翰到底對這書呆做了什么。 他只跟在他身邊護(hù)著他,就跟護(hù)著一個小孩子一樣,告訴他別怕,我保護(hù)你。 現(xiàn)在的舒笙已經(jīng)比那時候好多了,至少會生氣會鬧脾氣,會發(fā)火會打人。 可比剛認(rèn)識的那時候鮮活多了,至少,像個活著的人了。 現(xiàn)在自己能拉他能拽他,偶爾還能抱一下親一口。 尹行很滿足,倍兒有成就感! 木炎看著他家王爺蹲屋頂上從掀開的瓦縫里看舒笙,一個人傻呵呵的直樂,默默的搖頭——談戀愛什么的,是個可怕的東西。 舒笙寫完已經(jīng)是三個時辰之后了,一直不停歇的寫這么久,脖子疼肩膀酸的,舒笙一邊揉著脖子一邊皺著眉擔(dān)憂,不知道這樣改下來會不會有用。 正想著,就聽頭頂上一陣風(fēng)聲,之后自己身后就落下來一個人。 舒笙驚了一驚,正想回頭,就聽熟悉的聲音道:“別動,給你捏捏肩,這時間也太長了點(diǎn)兒,累了吧?” 舒笙一聽,就不怕了,是尹行的聲音,點(diǎn)了點(diǎn)頭,挺得意的指了指桌上的東西道:“寫完了。” 尹行從他肩膀處探出頭來看了看,還是那些不認(rèn)識的字符,不過這書呆也真行,連筆跡都模仿的一般無二。 舒笙一邊讓尹行幫他捏著肩,一邊忽然想起來了一件事,就問:“蔣翰呢?你怎么處置了?” 尹行一聽這名字,渾身骨頭就不舒服,一瞇眼道:“閹了!” 舒笙愣了愣,轉(zhuǎn)臉張著嘴看他:“真閹了啊?” “真閹了?!币悬c(diǎn)頭。 就看見舒笙一張臉微微沉了下來,有些不高興,尹行湊近:“怎么?舍不得?。俊?/br> “說什么呢?”舒笙一個眼刀剜過來:“就是覺得對不住他爹娘?!?/br> 尹行在舒笙耳邊冷笑:“養(yǎng)不教,父之過嘛,他們不怨?!?/br> 舒笙還是覺得心里有些悶,雖然說自己心里是恨透了蔣翰,可真到了蔣翰被閹了的時候,心里還是挺不舒服的。 尹行知道這書呆子又開始心軟了,干脆的一把拉起舒笙道:“走,書呆,去吃飯。” 邊讓人喊耿秋進(jìn)來收東西,這可是這書呆費(fèi)了好大勁兒寫的呢,可不能出什么差錯。 耿秋一開門,就見尹行拽著舒笙出來,看這模樣估計(jì)是要帶去休息,本來還想跟尹行說那個曾泉流抓住了,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反正這事兒有沒有尹行插手都一樣,況且自己一個官員,傻了啊去讓王爺干活? 耿秋讓開了路,尹行拽著舒笙就出門去品樓吃飯。 上回看這書呆還是挺喜歡吃那邊的炸糕的嘛。 舒笙一方面有點(diǎn)擔(dān)心妄文集的事兒,一方面又有點(diǎn)兒惦記自己之前讓木辰幫著辦的事兒。 他尋思著自己雖然說是跟著尹行進(jìn)了京,可沒道理吃喝住行都依賴著尹行啊? 退一萬步講,他是尹行什么人吶?干嘛老賴著人家??? 舒笙讓木辰幫忙給置辦個代寫書信的攤子出來,不過最近幾天事兒忙,也不知道木辰還記得不……稍微拜托一下王爺?shù)氖绦l(wèi),應(yīng)該沒問題吧? 尹行跟舒笙一起上了品樓,剛開吃,木辰和木青就已經(jīng)趕了過來。 尹行和舒笙都抬眼看木青,木青此刻臉色好多了,不像之前那么憋著氣。 “出氣了?”尹行笑問。 木青尷尬的抓抓腦袋,吶吶道:“嗯,差點(diǎn)兒失手了沒打死……還好木辰在?!?/br> 尹行一挑眉,那意思是——不然你當(dāng)我干嘛讓木辰跟著你??? 木青有些不好意思,尹行把注意力又放回了舒笙身上,問道:“書呆,你爹叫什么名字?。俊?/br> “我爹?”舒笙愣了愣,道:“舒子鶴?!?/br> “咦?不是舒青笠?”尹行摸下巴,不對呀,難道尹城查錯了?這書呆不是舒青笠的兒子?“ “舒青笠?”舒笙搖頭:“不是,沒聽說過舒青笠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