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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重生之嫡妻歸來在線閱讀 - 第228節(jié)

第228節(jié)

    沈長宏喉結(jié)滾動,張嘴慢慢的咀嚼,艱澀的咽下去。端著碗,味同嚼蠟,大口大口的吃下去,擱下碗,起身扶著她走出偏廳道:“你想去哪里?”

    秦姚微微淺笑,從桂枝手中拿出一副卷軸,打開里面紫衣女子焚香撫琴,男子倚樹而立,正是沈青嵐從孝親王府拿出來的畫。

    “我想撫琴?!毖劢揞澚祟潱粗约合魇莸氖?,輕柔的說道:“已經(jīng)許多年沒有撫琴,不知生澀了沒有?!?/br>
    沈長宏頷首,命人將藏在書房的琴給搬出來。

    秦姚看著那把焦尾琴,眼眶一紅,沒有想到她的這把琴,被他妥善收藏著。席地而坐,試彈了幾個音,秦姚的手緩緩的搭在琴弦上,目光有些茫然。

    她彈不動琴了。

    幾個音,如同她為時不多的生命,發(fā)出嗚咽聲,在清風(fēng)中顫抖。

    “怎么了?”沈長宏聽著她撥弄出幾個微弱的音律,緩緩的走來,放下手中的塤,調(diào)試著古箏。

    秦姚斂去了心神,嘴角彎彎的說道:“我不想彈了,突然想聽你吹塤。看一看,這么些年,可有退步?!?/br>
    沈長宏眸光一暗,唇邊掠過一抹苦笑。他在邊關(guān)行軍打仗,便喜歡坐在荒山上吹塤,只有那個時候,才能感覺到她似乎就在他身側(cè),聽著他吹塤。

    雙手拿著塤,放在唇邊,古樸低沉的音律響起,透著滄桑。低音哀婉,似乎伴隨著隱痛。高音清遠(yuǎn),零散著女子的嗔怪。

    秦姚聽著淚水滾落了下來,這是她最喜歡的一首曲子,妝臺秋思。靜靜的趴伏在焦尾琴上,聆聽著他吹奏的音律。勾起了許多過往的事情,心中悲涼凄婉。

    情緒涌動,一口腥甜涌入喉中。秦姚拿著帕子捂著嘴,抬眼間,瞧見了朝這邊走來的沈青嵐,緊緊的捏著帕子,起身走到沈長宏的身邊,按住了他的塤。

    沈長宏順著她的視線望去,手指頓了頓,緩緩的說道:“可要去屋子里休息?”

    秦姚點(diǎn)了點(diǎn)頭,她體力不支,出來已經(jīng)很久。就怕突然又昏過去,嚇到他們。

    沈長宏見她點(diǎn)頭,不禁舒了口氣。打橫抱著秦姚,直接進(jìn)了屋子。沈青嵐與齊景楓后腳跟著進(jìn)了屋子,看到沈長宏替秦姚搓手。

    沈青嵐握著秦姚的手,冰冷如寒冰。吩咐人去那個手爐來,給秦姚捧著。

    秦姚搖了搖頭,眼底掩飾不住的倦色:“大抵是吹了一會子風(fēng),坐一坐就好了,不用麻煩?!?/br>
    沈青嵐撫平了她鬢角的發(fā),抿緊了紅唇,心里隱隱有著想法,不知慕容清云可有法子救好母親?

    實(shí)在不行,納蘭卿呢?

    說到納蘭卿,便想到了客棧的事,臉色一沉,不愿見他。

    齊景楓亦是神色莫測,慕容清云對沈青嵐做的事情,他都調(diào)查清楚,并且已經(jīng)讓人去嶺南,將隱族慕容氏給抓捕。此刻若是沒有出現(xiàn)偏差,定然已經(jīng)返回了。

    眼底閃過陰霾,他警告過慕容清云,卻一意孤行,那么必定要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

    沈青嵐不知齊景楓所想,納蘭卿那糟心事,她不愿說出來,膈應(yīng)了他。

    兩人各懷心思,沈青嵐猶豫著可要找慕容清云給秦姚治病。他若能治好,過去的事,她能一筆勾銷。

    “母親,你氣色好了許多,慢慢的將養(yǎng)著,會好的。一定!”沈青嵐不知道后面那肯定語,是說給自己聽,還是安慰著秦姚。

    秦姚笑了笑,沒有多說。能多活一日,她也不嫌多。少活一日,她也無力抗?fàn)?,只能盡她所能,在有限的生命中,陪伴在沈長宏的身邊。

    但是,她現(xiàn)在躺在床上,動一動手指的力氣,也漸漸的被抽離。心底驀然籠罩著恐懼,卻不能流露出半分,拼命的壓在心底。

    沈長宏眼底閃過亮光,他是希望沈青嵐能有法子,找到人醫(yī)治好秦姚??粗萑醯暮⒆犹稍趽u籃中,沈長宏心中難受。這么小,就要失去了母親,怎么不殘忍?

    心中是怪秦姚心狠,不顧他們的想法,獨(dú)自做了決定,將孩子生下來,她離開。

    更多的是無奈。

    他能保家衛(wèi)國,給百姓一片安寧,卻不能挽留她。

    那一刻,絕望與無力感幾乎要將他給壓垮。

    可她的心愿是要開開心心的走過接下來的路,他又怎么能不滿足?再多的苦與痛只能往心里藏!

    “宮太子說有機(jī)會?!鄙蜷L宏將這幾個字從喉中擠出,說著他都不相信的話。

    沈青嵐點(diǎn)了點(diǎn),心里有了決定。

    秦姚將沈長宏支了出去,留下沈青嵐與齊景楓。讓他們兩個坐下,深吸了一口氣,虛弱的說道:“嵐兒,你命比母親好,所以要惜福。景楓對你的好,母親與你父親全都看進(jìn)眼底。你們不論發(fā)生什么事情,都要夫妻一體,一致對外,莫要給人離間的機(jī)會。母親就是缺少了勇氣,若是能有一個人承擔(dān)生下你的責(zé)任,忍受得了他們的閑言碎語,也不至于走到這一步田地?!?/br>
    每每回想,秦姚依舊會選擇嫁人,雖然會后悔,但是她不能預(yù)知未來。不能夠讓她的孩子承受他人歧視、鄙夷的目光。那需要太大的勇氣,而她卻是缺少了這份勇氣。好不容易柳暗花明,她終究是要為當(dāng)年的選擇而付出代價,再一次的退怯了!

    她真的是個很自私的膽小鬼,將所有的痛與傷,留給他們承受。

    沈青嵐搖頭,咬緊了唇,她未必有母親做的好。她之所以能與齊景楓繼續(xù)這情緣,全都是因?yàn)樽咤e了路,老天爺給她重走的機(jī)會。

    “你父親是個莽夫,脾氣亦沖動。但是有的時候,心思又很細(xì)膩。照顧你弟弟,難免會有些不周全之處,你們?nèi)羰悄茴櫹镜昧耍愠;貋碜邉印!鼻匾φf到這里,側(cè)頭看向窗外,那一抹佝僂的身影,沉默了半晌才說道:“他老了,適應(yīng)能力變差了。府中那么熱鬧,一下子冷清,他會寂寞。你們有時間,就多來陪陪他……”

    沈青嵐捂住了秦姚的嘴,她說的這些話,沈青嵐心底不安,仿佛秦姚在交代遺囑。心里有著荒繆的想法,只要她不說出來,就不會有事。

    秦姚搖了搖頭,費(fèi)力的抬手,拂落她的手,扯了扯嘴角,似乎在笑她:傻孩子。

    齊景楓緊了緊拳頭,握著沈青嵐的手,面容嚴(yán)肅的承諾道:“母親,您放心,景楓不會讓?shí)箖何??!?/br>
    秦姚安心了,擺了擺手,讓他們回去。

    沈青嵐心底強(qiáng)烈的不安,轉(zhuǎn)身跑了出去,吩咐金甲衛(wèi)去找慕容清云。若是能夠留下母親的性命,即使回想那一段屈辱,又算的什么?

    回到燕王府,得到的是慕容清云去向不明,不知所蹤。

    心中氣餒,依舊沒有放棄,給鳳鳴去了書信,沈青嵐動用了一切能動用的勢力,掘地三尺也要將慕容清云給找出來。

    可是沒有等到她找到慕容清云,府中卻是來了不速之客。

    赫連拉打扮的花枝招展,來燕王府做客。打著看孩子的幌子,堂而皇之的登堂入室,來到沈青嵐與齊景楓的院落。

    看著哥兒與姐兒,赫連拉伸手摸了摸他們的臉蛋,肌膚柔軟滑膩,極為的舒服??墒切牡讌s升騰著一股子邪念,恨不得毀了這張長得與沈青嵐相似的臉。輕輕捏著哥兒臉頰的手,緩緩的加重了力道。

    哥兒盯著赫連拉,看著眼前陌生的女人,露出可怕的表情,長大嘴巴想要哭。

    突然,門外傳來急促的腳步聲,赫連拉松開了手,哥兒的臉上,有兩個紅紅的手印。聞到沈青嵐身上的氣息,哥兒放聲大哭。

    赫連拉皺眉,嫌惡的起身走遠(yuǎn)點(diǎn)。

    沈青嵐焦急的抱著孩子,看著他臉上的指印,可見赫連拉用了多大的力氣。冷眼掃過屋子沒有嬤嬤,心中大怒,厲聲道:“陸姍,將擅離職守的人,全都杖責(zé)四十,趕出府!”

    陸姍立即領(lǐng)命,知道世子妃是動怒了。

    赫連拉見沈青嵐寶貝孩子的模樣,心里一陣嫉妒。不禁后悔,當(dāng)初沒有堅持來,而是讓呂寶兒來大越聯(lián)姻,耽擱了時辰,否則哪里輪到這兩個賤種出生?

    “孩子挺可愛的,只是男孩子這般嬌生慣養(yǎng),長大了定是個廢物。”赫連拉尖酸刻薄的說道,心底因著有燕王的支持,底氣十足。儼然把自己當(dāng)成了燕王府的主母,并沒有把沈青嵐放進(jìn)眼底。

    沈青嵐陰冷的看了眼赫連拉,赫連拉脖子一縮,覺得背脊發(fā)涼??謶值母杏X油然而生!

    “公主說的是你么?不用提醒,我早已瞧了出來。與孩子計較的人,又怎得會是常人?”沈青嵐懶得與赫連拉做戲,直接撕破臉,反正是遲早的事。她早先便叮囑過宮陌鑰,將赫連拉帶走,否則,她一定會殺了赫連拉,并不是一句玩笑話!

    她今日對孩子動手,已經(jīng)到了她容忍的極限,那便沒有必要再忍!

    “你——”赫連拉氣歪了嘴,指著沈青嵐,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

    “送客!”沈青嵐直接下逐客令,抱著孩子就走。赫連拉哪里肯放沈青嵐離開?王后得知她要三年后再嫁人,下達(dá)最后的通牒,這次就是為了解決了沈青嵐,好嫁給齊景楓。

    “究竟誰是主,誰是客,現(xiàn)在還未必!燕王已經(jīng)打算擬了奏折,打算向皇上請求賜婚,到時候以你的身份,頂多就是一個平妻,那也是屈居本宮之下。若是本宮不能容人,你要想留下來,只能為妾。”赫連拉昂揚(yáng)著她高傲的頭顱,指著哥兒說道:“到時候我要將你的孩子過繼到名下教養(yǎng),你也沒有說不的權(quán)利!”

    沈青嵐看到她眼底一閃而逝的狠絕,心知她對哥兒起了殺意。抱著哥兒后退了兩步,防備著赫連拉。

    “公主?你別忘了,西域王將你送來聯(lián)姻,不過是為了鞏固地位,是對大越的臣服,避免被大越蠶食,不是大越怕你們西域。一個區(qū)區(qū)的小國公主,便如此囂張,忘記了身份。別到時候怎么丟了性命,也不知!”沈青嵐好心的提醒,越過赫連拉,就朝外走。想著等下便出府一趟,去找慕容清云。

    而赫連拉的怒火被沈青嵐的言語刺激挑起,面對她的無視,目光狠唳。這個賤人憑什么不將她放進(jìn)眼底?她不是很在意那小賤種?她若抓著小賤種,掐死他,這賤人會不會痛哭流涕的跪在地上哀求她?

    想到此,心底一陣快意,沖上前去,一只手抓著沈青嵐的肩膀。一只手成爪,抓著哥兒胸口的衣襟,就要往外提出來,赫連拉只覺得眼前一花,脖子一痛,雙手緊緊的掐著脖子。雙目圓睜,臉上因痛苦而猙獰扭曲的倒在地上,斷了氣。

    沈青嵐冷眼看著倒在地上的赫連拉,唇邊掠過一抹冷笑,都告訴你別太囂張,否則怎么死也不知道!

    “處理了!”

    扔下這句話,沈青嵐抱著孩子回了正屋,覺得有那些蛇也挺好,心中那點(diǎn)毛毛的感覺也消散了。有時候簡直比暗衛(wèi)還管用!

    把孩子給了陸姍,換了衣裳,走出府,差點(diǎn)撞上了行色匆匆的齊景楓,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便被齊景楓拉住手腕,上了馬車:“快,母親不行了,父親讓我們?nèi)ヒ娮詈笠幻??!?/br>
    ------題外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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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是冷清殺手,他是腹黑太子。一不小心招惹了他,誰知道這男人就非要娶她。好吧,既然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于是她逃,他追。她費(fèi)盡心思用盡手段,他笑容自信伏線千里,撒下溫柔的大網(wǎng),只待她回首落入。

    **

    以上神馬的都是浮云,實(shí)際上就是一個沒心沒肺的女人和一個癡情專情深情的腹黑男你追我逃在撲倒和被撲倒之間掙扎角逐的故事。

    ☆、第174章 大結(jié)局(下)

    空芳好,萬里無云。

    將軍府卻是籠罩著陰霾,丫環(huán)奴仆忙著將府里的紅綢撤下,臉上布滿了哀傷。

    秦姚對待下人極好,丫環(huán)奴仆也很喜歡和善的夫人。如今,將軍府初逢喜事,轉(zhuǎn)眼間,夫人便要去了。這大喜大悲,令人承受不住。

    一個丫鬟摸著淚水,嚶嚶哭泣道:“夫人這么好的人,命太苦了,都是那些個碎嘴的賤人逼死了!”

    另一個丫鬟滿心贊同,不說因?yàn)榉蛉巳チ?,他們的福利怕被新進(jìn)的夫人給大打折扣。而是真心的喜歡秦姚,更何況將軍對夫人的癡情,他們看進(jìn)眼底。為了夫人終生不娶,何況夫人替將軍生下一個那么大的女兒,還是燕王府的世子妃,又生下了一個小公子,將軍府這一輩子斷然是不會有第二個主母了!

    “休得瞎說,夫人這還沒有去,說什么晦氣話?大小姐一定會想法子,救夫人的!”叱了眼睛紅腫,嗚咽哭泣的丫鬟,轉(zhuǎn)身悶頭干活。嘴上這般說,心里卻是明白,將軍命人去通知大小姐時,夫人就進(jìn)氣少出氣多了!

    說不準(zhǔn),此刻都已經(jīng)……搖了搖頭,立即打住了想法。拍了拍裙擺,匆匆跑到了后院,給菩薩燒幾柱香,保佑他們家夫人。

    而沈青嵐進(jìn)府的時候,看到四處掛好的紅綢全部扯下來,堆積在一個角落里?;艁y的心瞬間沉到了谷底。

    臉上的血色盡褪,慌張的跑到主院。院子里平素灑掃的丫鬟和職守的婆子都不見了,空蕩蕩的,門扉緊緊的關(guān)著。

    沈青嵐推開門,屋子里黑漆漆一片,窗欞被卷簾給遮住,空寂而陰冷,只有裊裊檀香在空中飄散彌漫,沒有任何一絲的人氣。

    腳似乎生根了一般,定在原處無法挪動。自欺欺人的想,她不進(jìn)去,母親是不是就一直活著?

    不去想,她依舊如昨日里那般,充滿了生氣?

    電光火石間,她又想到了齊景楓的遺憾,不知哪里生出一股子力量,驅(qū)動著她挪動腳步,緩緩的朝內(nèi)室走去。

    在珠簾前站定,透過微弱的曦光,隱約可以看見沈長宏盤腿坐在床上,將秦姚擁在懷中,兩個人似乎維持這個動作,有經(jīng)年之久。

    沈青嵐的心緊緊的揪成了一團(tuán),盡管黑暗籠罩了二人,可沈長宏身上散發(fā)出的濃烈悲傷,如同被遺棄的孩子一般,充滿了脆弱,淚水便滾落了下來。緊緊的咬住下唇,生怕她哭泣的嗚咽聲,打破了屋內(nèi)的寧靜。

    齊景楓見她縮成一團(tuán),蹲在地上咬著手臂,雙肩顫抖的哭泣。俯身蹲在她的旁邊,將她擁進(jìn)懷中。

    淚水洇濕了他的衣衫,guntang的熱度,似乎灼痛了他的肌膚。

    此刻,所有的言語,都是蒼白的。他只能緊緊的握著她的手,給她力量。在她最脆弱、最需要人的時候,給她肩膀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