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齊少夫人,這么暖和的天氣,你披個貂皮作甚?第一次來王府,不知穿什么么?”成冉見她摸著臉頰,諷刺她們瞧著她美艷,便被比下去,沒臉兒開口,心底便是忿忿不平。 龔青嵐微微詫異,自個并不識得她,她眼底的敵意,從何而來? “我這身子虛,受不得寒,便披著貂皮來了?!饼徢鄭狗畔卤K,笑道:“難不成晉陽王府不許傳貂皮?” 成冉被堵得啞口無言,冷笑道:“齊少夫人到真?zhèn)€是體虛,瞧,這不虛出一身的冷汗?”話里藏著nongnong的諷刺。 “冉兒,莫要瞎說?!绷鴥A娍嬌嗔道。 成冉吃了敗仗,怎得會罷休?“我可不曾瞎說,沁兒嫂嫂成婚一月,便有了喜事兒。齊少夫人成婚將有兩月,卻是半點兒消息不曾傳出,可不是身子虛,不易上身?” 龔青嵐不與她計較,臉上始終帶著恬靜的笑,仿佛看著一個小丑兒胡亂咬人蹦跶。 偏巧她越從容淡定,成冉越是心里發(fā)堵,眼珠子滴溜溜一轉(zhuǎn):“傾兒jiejie,你回來也有好幾日了,可要去見見齊哥哥?” 柳傾娍臉頰微微發(fā)紅,似染了上好的胭脂。扯著成冉的袖子,歉意的看著龔青嵐說道:“冉兒不懂事兒,齊少夫人莫要往心里頭去?!?/br> “這是自然,童言無忌?!饼徢鄭剐τ恼f道:“我一向已夫君為重,夫君走心的事兒,我便會往心里頭去?!?/br> 話落,亭子里有幾個少女忍俊不住的掩嘴笑出聲兒。 “你——”成冉臉色青白交錯,拍著桌子起身。 “果然是個孩子,氣性而大?!饼徢鄭勾鼓浚瑩崤滞蟮氖骤C。思索著朱巧慧的用意,這里都是閨中女子,她都已為人婦,自是與夫人們在一起,卻將她安排在這里。 心神一動,看向柳傾娍:莫不是因著她? 前世里,她不曾參加過這等宴會,也不曾關(guān)注過齊景楓,并沒有見過柳傾娍。 “咦,嵐兒,你怎得坐在姑娘堆里?我左右等了半柱香時辰,并沒有等到你。還在想,可是有事兒給絆住了,不曾想你在這兒偷閑?!敝烨苫坌χ邅?,親熱的挽著龔青嵐的手,回頭對各位姑娘說道:“你們說你們的,我們先行去前廳?!?/br> 龔青嵐眸光微閃,隨著朱巧慧去了前廳,前廳都是些貴夫人,一瞧見龔青嵐,紛紛看向角落里的老夫人。 龔青嵐吃驚不小,老夫人竟然也被請來了? 笑著上去行禮。 老夫人慈愛的說道:“你身子不好,都是一家人,莫要行這些個虛禮。只要你盡早上身,生個大胖曾孫,便好?!?/br> 龔青嵐心中冷笑,老夫人心里頭打什么算盤,她還不知曉?倘若過段時日,她肚子再無動靜,怕是要給齊景楓房中塞人了。 金花說老夫人已經(jīng)給綠水開臉,尋著時機給送來。 “孫媳婦兒身子不爭氣,已經(jīng)在尋方子,調(diào)補身子?!饼徢鄭姑骖a羞紅,美目四顧,站在老夫人身后。 一位夫人上前,笑道:“若是要生大胖小子,我這兒倒是有個秘方?!?/br> 老夫人眼前一亮:“我這孫媳婦,成婚幾個月了,都不曾有動靜。若真的有用,楓兒斷然會重重答謝!” “今兒個這方子,我不曾帶在身上,不妨隨我走一遭,去取藥方?”肖夫人笑著說道:“我是晉陽王府二夫人的母親,她就是吃了這方子,不到一月,便有了身子。” “嵐兒,你便隨著這位夫人去,好給楓兒生個胖小子,你母親也會高興?!崩戏蛉舜叽僦?、 “老夫人,我這身子調(diào)理好,便無礙。便不叨擾肖夫人了!”龔青嵐婉言相拒。 “肖夫人一片好意,還會害了你不成?你若不要,便替你二叔拿一下。他子嗣單薄,馬上便有喜色,可給你二嬸娘用?!崩戏蛉顺林?,不悅的呵斥道。 “這……”龔青嵐話不曾說完,便被老夫人打斷:“難道你要忤逆我?” 龔青嵐見眾人望來的視線,微微頷首,隨著肖夫人走出前廳。心中越發(fā)覺得里頭有古怪,這些夫人極為排斥她們這商賈出生之人。府中只有她與老夫人是商賈,且還是一家子人。其余都是名門望族,為何請他們來?羞辱么? 冷笑幾聲,怕是不只如此。 龔青嵐望著在眾位夫人見長袖善舞的朱巧慧,嘴角彎了彎,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隨即,追上了肖夫人。 肖夫人帶著龔青嵐去了二房,正屋里頭只有看著嬰孩的奶娘,王府二少爺與二少夫人并不在。 肖夫人轉(zhuǎn)了一圈,并沒有找到方子,歉意的說道:“齊少夫人,我女兒不在,方子在她的手中。你在這里稍等片刻,我待會立即過來?!闭f罷,便往前走,不小心撞上了龔青嵐的肩膀。 龔青嵐吃痛的皺眉。 肖夫人連連道歉:“齊少夫人對不住,我這不小心絆著了,你可有不適?若是被我撞個好歹,也不好給世子妃交代。畢竟,你是她請來的客人。” 龔青嵐搖了搖頭,笑道:“不妨事?!?/br> 肖夫人再三道歉后,方才出門。 龔青嵐看著屋子里只有奶娘與嬰孩,眼底閃過一抹思慮,便轉(zhuǎn)身出去了。忽而,龔青嵐看著站在不遠處的男子,微微一怔——憐月? 他不是離開燕北了么?為何在晉陽王府? 他似乎看到了龔青嵐,轉(zhuǎn)身便走。龔青嵐看著他穿著晉陽王府世子的蟒袍,心底有疑問要問他,便急忙追了上去,來到了亭閣上,龔青嵐剛剛進來,閣樓上四處通往不同的方向,一目了然,并沒有憐月的身影。 “嘭咚!”龔青嵐看著柱子后的一個死角,一個人影墜落了下去。 “啊——” 伴隨著一個丫鬟尖銳的叫喊聲,隨即,有個侍衛(wèi)大聲喊道:“不好了,成國公府冉兒小姐墜樓了!” ------題外話------ 推薦好友文:三昧水懺《庶女醫(yī)經(jīng)》穿越女醫(yī)師的宅斗權(quán)謀史!全城盡知“不舉”冰山睿鬼王的被治馭史! 她是曾獲“諾貝爾醫(yī)學(xué)獎”的中醫(yī)坐診醫(yī)生,卻穿越到過著豬狗生活的相府庶女身上! 嫡母姨娘嫡姐庶妹渣男當(dāng)她是柿子來捏?!呸!看誰斗得過誰! 誰曾想一道圣旨,竟要她嫁給全城盡知的不舉鬼面王!無奈之下她只好端上一鍋十全大補湯! 可為何喝下湯藥的是她! ☆、第六十一章 肚兜 前廳里的夫人小姐,急匆匆的過來。 侍衛(wèi)一沖而上,看著站在亭閣中間的龔青嵐,喝聲道:“快將這位夫人帶下去!” 幾個侍衛(wèi)上前,就要架著龔青嵐。 龔青嵐避身躲過,走到憑欄前,看著臉朝上的著地的成冉,心中冷笑,倒是個好算計。先是挑起成冉對她的敵意,起口角后,成冉出事,眾人定然將目標(biāo)鎖在她的身上。 若要讓她百口莫辯,便是將她引到出事的現(xiàn)場。 一步一步,配合的天衣無縫,缺一步,都不能達到如此的結(jié)果。只是,令她疑惑的是,為何他們知曉她與憐月之間的牽連? “齊少夫人,是你害了冉兒meimei?”一道清麗如鶯的嗓音,在一片哄鬧聲中,格外清晰。隨著話落,所有嘈雜的聲音戛然而止。 龔青嵐迎風(fēng)而立在憑欄處,垂目俯視著一臉悲傷的柳傾娍,嘴角微微上翹:“姑娘看著我將人推下去了么?” 方才人墜落下去,并沒有驚呼,龔青嵐在人上來時,便查看了成冉掉下去的地方。憑欄儼然是遭到了人為的破壞,將昏倒的成冉放在死角內(nèi),她所站的位置,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 眸光微閃,把她引來的那人,定是會武,將成冉推下去,便飛檐離開。 “不是你,還會有誰?冉兒與我們素來交好,從不曾與人結(jié)怨,只有方才與你在亭子里起了沖突?!本G色衣裳的女子徐百惠,臉色鐵青的諷刺道:“哼!嘴上大度,私底下,卻是做這般陰損腌臜之事?!?/br> “呵!看來今兒個的臟水是潑我身上了?!饼徢鄭估渎暤?。 “齊少夫人,冉兒meimei方才無意與你起口角,她年少不懂事,你寬宏大量,定然不會與她一般見識。傾兒相信你的為人,可是,亭閣上只有你與冉兒在……”柳傾娍啜泣的說道,看著磕破后腦勺的成冉,臉色白了幾分:“齊少夫人,傾兒信得過不是你所為,可傾兒一人相信,并無用處,得讓在場的人都知曉你是清白的,我們好向成國公交代?!?/br> 言外之意,我相信你,但是只有你在殺人現(xiàn)場,若是拿不出證明你清白的證據(jù),那便是要將你給成國公府處置。 龔青嵐驚愕的說道:“肖夫人領(lǐng)著我去拿藥方,可楚二少奶奶不在,肖夫人便去尋人。我左右無事,便出來走動,無意間走遠,迷了路。遠遠瞧見柳小姐與成小姐在亭閣,便想著尋你們問路。可我上來,成小姐墜樓,柳小姐不見了。接下來,就是大家所見到的一幕。” 柳傾娍錯愕的看著龔青嵐,不知怎得將她也牽扯在其中。緊了緊手中的繡帕,白著臉色說道:“喬少夫人說的什么話,我方才與水兒在一起,什么時候來了亭閣?” “哦?錯看了?可我確實看見了你?!饼徢鄭固裘迹男Φ溃骸熬腿缒憧吹轿覍⒊扇酵葡氯ヒ话?。” 這話飽含深意,仿佛是柳傾娍栽贓她。 柳傾娍變了臉色,未曾料到龔青嵐牙尖嘴利。手指泛白的攥著手中繡帕,美目盈滿了晶瑩的淚花:“齊少夫人,冉兒不過說我與齊少爺曾經(jīng)是青梅竹馬,你便如此陷害我。你已經(jīng)是齊少爺?shù)钠蓿译m門楣不高,卻斷然不會與人為妾。你為何就是不放心我?” 龔青嵐冷笑,她眼底的高傲,是不容許她為妾??刹淮硭粫⑺s下齊少夫人的位置,取而代之。 不會為妾么? 龔青嵐嘴角微勾,露出一抹高深莫測的笑:“柳小姐說笑了,你當(dāng)年嫌棄夫君命不久矣,便是令擇良木而棲。當(dāng)初夫君入不得你的眼,想來如今也是。我有何不放心你?” “你——”柳傾娍面色煞白,眼底的怒火一閃而逝,委屈的垂淚:“齊少夫人,我與齊少爺斷然是不可能,你為何要如此詆毀于我?當(dāng)年我離開燕北,也是迫不得已?!?/br> 龔青嵐諷刺的笑了笑,并不再接她的話茬,而是走到了成冉墜樓的地方。將下首看戲的朱巧慧喚上來,讓她背對著憑欄,忽而出手將她推下去。 “啊——”朱巧慧沒料到她會當(dāng)著眾人的面,敢推她下去,嚇得閉上眼睛尖叫,雙手不斷的揮舞,仿佛一個即將要溺斃的人,企圖抓住救命的浮木。 龔青嵐伸手抓住她,看著她驚魂未定,雙腿發(fā)軟的跌坐在地上,對眾人說道:“成小姐后腦著地,若是我推她,斷然是方才我與晉陽世子妃的位置??蔀楹挝彝扑氯?,她卻是沒有出聲呢?聽說成小姐嬌養(yǎng)著長大,連手指被針尖扎一下,都要掉半日眼淚?!?/br> 眾人被龔青嵐的話牽引,細細的琢磨,察覺其中的不對。倘若成冉如此吃不得痛,定是會掙扎尖叫。而這亭閣并沒有多高,墜下來,也不會當(dāng)即昏過去…… “你們看,這個憑欄斷裂口齊整,像是被利器一刀切割。若是人撞斷,斷裂口會參差不齊。”說罷,龔青嵐拿著一根斷裂的憑欄,給侍衛(wèi)用手折斷,有許多木刺?!拔页鮼頃x陽王府,對府中不熟悉,如何在這之前布置好一切?隨后將成小姐引來此處?若我要滅口,不會愚蠢的找離前廳不足百米的亭閣吧?” 眾人心中全都明鏡兒一樣,看著面無人色的晉陽世子妃,隨即睨了眼呆楞住的柳傾娍,肖夫人出來說道:“齊少夫人自進府便被丫頭領(lǐng)到淥水亭,隨后世子妃將人領(lǐng)到前廳,中間一刻都不曾耽擱。后來我便聽到老夫人勸齊少夫人盡早上身生個大胖小子,我尋思著手里頭有個方子,便叫齊少夫人與我一道去了老二院子,沒有找著方子,便去了前廳。前后不過幾刻鐘,應(yīng)該不會是齊少夫人。” 眾人的注意力,被幾刻鐘吸引。 幾刻鐘,足夠做這些事兒。 肖夫人名面上是為了幫助龔青嵐開解,可話里卻又提供著她有時辰布置的嫌疑。 龔青嵐斂眸,她早已瞧出肖夫人的不安好心。整個前廳的人,無一人上前來問候搭訕,她忽而過來,且提供給她生子的藥方,太過詭異。 倘若她不曾生疑出來,怕是此刻出事的則是那襁褓里的嬰孩了。 “齊少夫人,倘若你不能證明清白,我們將你交給成國公府?!睍x陽王妃穿著端莊矜貴,眸子里有道一閃而逝的冷芒。 “王妃可以為成小姐請府醫(yī)檢查。”龔青嵐睨了眼依舊躺在地上,無人打算為她請大夫的成冉,淡淡的說道:“這樣下去,成小姐怕是要流血而亡。即使我是兇手,怕是晉陽王府也不好與成國公府交代才是?!?/br> 晉陽王妃笑道:“倒是我疏忽了?!鞭D(zhuǎn)身吩咐人去請大夫。 眾人安靜的等著大夫,龔青嵐倚欄而坐,神色從容淡定。 一旁恢復(fù)過來的朱巧慧見此,恨不得扒了龔青嵐的皮。上次她篤定是龔青嵐設(shè)局,使她們幾個鬧翻。 如今,她便邀她來王府,特地讓她見著柳傾娍,看她會如何做。若是忍著,日久便會與齊大少爺心生間隙。若是質(zhì)問齊大少,恐怕得擔(dān)上妒婦的名頭,惹齊大少不滿。 柳傾娍適時的出現(xiàn),再離間一番,她就不信龔青嵐與齊景楓的感情,固若金湯、 柳傾娍垂目,面色柔美而嬌弱,上揚的嘴角,露出一抹不易見的譏誚。 這時,男眷已經(jīng)匆匆趕來,龔青嵐抬眸望去,目光掠過人群中一眼便瞧見的齊景楓,視線落在了晉陽世子身上。與憐月一樣的相貌,只是眉宇間多了幾分英氣。 他是憐月么? 倘若不是憐月,為何見著她便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