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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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楚嬰心頭一跳,她知曉母親有這樣的怪癖,連銀票都有標(biāo)記。莫不是這賤人栽贓給二房? 果然,下一刻龔青嵐拿出楠木雕花匣子的銀子,印記與許嬤嬤的一樣,咦了一聲:“許嬤嬤的銀子,怎得與小姑子一樣?” 許嬤嬤撲通跪在地上,連聲喊道:“奴婢冤枉,奴婢盡心盡力伺候老夫人大半輩子,怎得會下毒?這銀子是大小姐給奴婢,她心底記掛著老夫人,說老夫人上了歲數(shù),要奴婢好生伺候?!闭f著,便老淚縱橫:“奴婢這是遭人陷害!當(dāng)初真的瞧見大少奶奶去了廚房,不信族長可以請房嬤嬤來一趟,她也是瞧見了的?!?/br> 齊勝讓人把廚房里頭的房嬤嬤給帶進(jìn)來,房嬤嬤看了眼許嬤嬤,一板一眼的說道:“老奴今兒個忘記將火爐子熄滅,這個月的碳超量,怕被管事的扣銀子,老奴便回廚房。瞧見許嬤嬤與二老爺在廚房后門談話,離得太遠(yuǎn),隱約的聽到說什么銀子、老夫人的字眼。隨后二老爺拿著一個包袱塞進(jìn)許嬤嬤的手中,怕被他們發(fā)現(xiàn),老奴便悄悄的回屋子去了?!焙龆繈邒吣抗饴湓谧雷由系陌ど?,指證道:“就是這個灰布暗紋包袱?!?/br> 許嬤嬤心沉到了谷底,這個作死的老東西,收了她的東西,臨陣既然反咬她一口! 那時候她在煎藥,二老爺將她偷拿出去的地契兌了銀子,撥了一半給她送去。原以為神不知鬼不覺,卻沒有想到,卻成了與二房串通一氣,謀害老夫人的證據(jù)! “許嬤嬤,這人證可是你自個找的,可還有話說?”龔青嵐臉一沉,厲聲喝道。 齊勝卻似乎瞧出了端倪,至始至終,龔青嵐被指控都淡定自若,仿佛一切都掌控在手中。隱隱覺得事情不若表面這般……瞧著龔青嵐蓄滿冷芒的眸子,族長斂去了心思,決定還是不趟渾水,有個交代便可。 “老奴和二老爺在商量老夫人的病情,二老爺因分家產(chǎn),得到的很少。怕老夫人有個萬一,她的私產(chǎn)都給大房霸去,所以才詢問老奴老夫人病的嚴(yán)不嚴(yán)重?!痹S嬤嬤咬緊牙關(guān),死不認(rèn)罪。 房嬤嬤將手絹包裹著燒了一半的紙包拿出來,遞給龔青嵐說道:“大少奶奶,這是我在她走后,鍋爐旁拾到的?!?/br> 許嬤嬤瞳孔一縮,未料到藏進(jìn)龔青嵐床褥里頭的藥,到了房嬤嬤的手中! 心霎時涼了半截,當(dāng)真是好算計(jì)! “老夫人不曾虧待過你,為何要下毒手?竟然還害得我誤會嫂嫂!你這欺人背主的奴才,就該杖斃了去!”齊楚嬰見形勢不對,立即倒戈相向。若是扯到她與父親身上,脫不了身可怎么辦?為今之計(jì),便是將她與父親摘清,所有的罪都推到許嬤嬤身上。 許嬤嬤眼底滿是驚恐,正欲辯駁,這時綠水磨磨蹭蹭的走進(jìn)來,偷偷的睨了眼龔青嵐,見了禮,說道:“許嬤嬤,二老爺在外邊尋你?!?/br> 話落,屋子里一陣靜寂。 “你出去?!饼R勝讓許嬤嬤出去見齊松,許嬤嬤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捉摸不透齊勝的心思。他擺明認(rèn)定自己收了銀子,毒害老夫人,又為何把自個放出去? 可,下一刻她便明白了,金花在身后跟著她,便是要探聽她與二老爺說話。 許嬤嬤惴惴不安的走出門,還不待開口說話,齊松便焦急的靠近她,壓根沒有瞧見金花,急促的說道:“我交代你的事情辦了么?可知道母親的銀子在何處?” 許嬤嬤有口難言,急忙對齊松使眼色,齊松心里藏著事兒,哪里能注意這些? “你倒是說啊!不行你再給我?guī)讖埖仄蹙染燃?,兌了銀子四六分。”齊松搓著手,雙腳不停的抖動。 許嬤嬤知道他這是犯癮了,想到自己攤上了黑鍋,斷然有些話不能與齊松說明白,只得敷衍道:“老夫人被下毒了……” “你干的?我今兒個不過隨口說說罷,你既然真的下了?”齊松眼底驟然發(fā)亮,有喜有悲,畢竟是護(hù)了他多年的母親??上氲侥且还P銀子,便安慰道:母親也年逾古稀,活到這歲數(shù)也夠了。反正活著也是被病痛折磨,他這是做好事,給她解脫了。 母親地下有知,怎得會怪罪他了? 正要問銀子的事,便看到齊勝和龔青嵐站在許嬤嬤的身后,嚇了一大跳,只聽齊勝道:“許嬤嬤,你可認(rèn)罪?” 許嬤嬤沒做,她自然是不認(rèn),聽了二老爺?shù)脑挘瑲獾脷庋?。篤定他是看到了金花,推脫責(zé)任。于是反咬一口道:“老奴冤枉,不曾做過斷然是不會認(rèn)。這藥確實(shí)是二老爺給老奴??衫吓o燒了,并沒有下進(jìn)藥里頭。” “嘿!許嬤嬤,是你提醒我,怎得現(xiàn)在推到我身上來了?”二老爺知道東窗事發(fā),腦筋一轉(zhuǎn),便急忙撇清出關(guān)系。 許嬤嬤跪在地上,磕頭哭喊著冤枉:“二老爺,是你要挾奴婢下毒,怎得是奴婢唆使您?向天借膽子,奴婢也是不敢害主啊!” 你不認(rèn)我不義!到了這一刻,她若還不知有人栽贓至她于死地,便是白白活這么些年。見識了齊楚嬰與齊松的無恥行徑,心中悔恨不已,若她不聽齊楚嬰的話,想要扳倒大少奶奶,也不至于落到這個下場! “嘴硬!”齊松怒了,喊人將許嬤嬤給綁了,臉紅脖子粗的呸道:“母親養(yǎng)了一頭忘恩負(fù)義的白眼狼!” 龔青嵐看著被二老爺?shù)娜送舷氯サ脑S嬤嬤,聽著許嬤嬤的咒罵聲,嘴角勾出一抹冷笑。若不是她察覺到許嬤嬤與廚房里的房嬤嬤走得近,拿銀子攏絡(luò)房嬤嬤,將她囚禁老夫人的消息傳遞出去,給齊楚嬰知曉,一同算計(jì)她下毒謀害老夫人。給許嬤嬤千算萬算,不知曉房嬤嬤是她的人,一轉(zhuǎn)身房嬤嬤便將事情透露給她。她何不來個將計(jì)就計(jì)? 更何況,上次玉婆子調(diào)換她的墨菊,定然是她院子里有他人的眼線。正巧可以讓許嬤嬤栽贓時,揪出安插在她院子里的人。 齊勝目光一暗,聽著護(hù)衛(wèi)傳來的話,到底是有幾分相信了許嬤嬤的話。齊老爺染上了賭癮,欠下一大筆債務(wù),如今想著法兒taonong老夫人的私產(chǎn),自然是有謀害老夫人的動機(jī)。可畢竟是大宅內(nèi)院的事兒,已經(jīng)有個婆子做了替死鬼,他何必說出來? “事情水落石出,老夫便先回去,之前有得罪之處,大少奶奶莫要往心里頭去?!饼R勝知曉龔青嵐是個明白人,便什么也不多說。 遣人送走了齊勝,回到院子里,紅袖奇怪的問道:“大少奶奶,老夫人為何瞧著大小姐,說大少姐要害她呢?” 龔青嵐但笑不語,她之前每夜里都遣人裝扮成齊楚嬰的模樣,折磨老夫人,時日久了,自然見到形式齊楚嬰的人,精神錯亂,從心底發(fā)出恐懼。 否則,今日的戲,如何唱下去? —— 二老爺在屋里急得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手頭的銀子都被他輸光,連外面分的宅子、鋪?zhàn)佣冀o抵押了,還欠著一些外賬。 今日里,那些放利子錢的人抓住他,若再不還銀子,是要將他的手給剁了。 心里急躁的撓了撓頭,想起他的好事,給齊楚嬰突然回府打亂,怒火涌上心頭,暗自下了決心。 趕忙與香姨娘商量道:“陳員外腰纏萬貫,雖不如齊家,可在燕北也是舉足輕重。前些年頭死了前頭妻子,不久續(xù)弦,至今仍未生下繼承香火的。他放話,只要能為他生個兒子,便將整個陳家都給他兒子?!鳖D了頓,眼放光芒道:“我們暫且把嬰兒給他做妾,待生下兒子,我們再設(shè)法將她扶正了?” 香姨娘溫柔的偎近齊松的懷中,柔柔的說道:“一切隨老爺做主?!?/br> 齊松被香姨娘哄的一高興,便藏不住話,湊她耳旁說道:“陳員外給三萬兩銀子,待生下兒子后,再給我三萬兩?!蓖鈧隳苓€了。 香姨娘思忖道:“雖是商賈,可總比嫁給鳳公子隨從來的好?!?/br> 聞言,齊松更是下定了決心。當(dāng)即讓人給齊楚嬰的膳食放了點(diǎn)藥,待齊楚嬰迷倒時,匆忙給她換上衣裳,裝進(jìn)轎子里,從側(cè)門出,抬到了陳員外府中。 陳員外的續(xù)弦李鳳姣,是個厲害的人。三年無所出,其余妾侍,也莫要想搶在她前頭。 齊楚嬰幽幽的從睡夢中轉(zhuǎn)醒,渾身酸痛,仿若便碾壓過一般。下體更是傳來撕裂的痛,猛然驚醒,坐起身來,蓋著的被子滑落,露出了布滿曖昧痕跡的肌膚,嚇得尖叫。 “齊姨娘醒了?!崩铠P姣坐在床榻前幾步遠(yuǎn)的凳子上,一身繡金牡丹紋亮緞滾邊褙子,玫瑰紅綾撒花裙裝,頭上帶著赤金銜紅寶石步搖,端著茶水,手上兩只赤金一滴油金鐲發(fā)出清脆的碰撞聲:“念你今兒個剛抬進(jìn)門,就免了你請安。” 姨娘? 齊楚嬰一時回不過神來,這是在哪?這個老女人在說什么?為什么她聽不明白? 李鳳姣似乎瞧出她的疑惑,掩嘴笑道:“齊老爺將你三萬兩銀子賣給老爺做妾,昨夜里是你們新婚?!闭f罷,朝一旁的嬤嬤使了眼色。 嬤嬤會意,端起桌上已經(jīng)冷卻的避子湯,按住齊楚嬰,扳開她的嘴一股腦給灌了進(jìn)去。 齊楚嬰咳嗽著趴在床沿,想要將藥汁吐出來。 “別白費(fèi)勁了,今后你安分守己,我自是會將你當(dāng)好meimei般待著,若是個不安生的,這幾萬兩權(quán)當(dāng)給爺嘗個鮮。”李鳳姣擺弄著涂滿蔻丹的指甲,在陽光折射下,泛著紅光。仿佛她敢鬧,下一刻那鋒利的指甲便要掐上她的脖頸,割破喉管。 齊楚嬰明白她話里頭的意思,如木偶一般坐在床上,一動也不動。 她沒料到父親會算計(jì)她,把她賣給人做妾! 三萬兩!呵呵!她只值三萬兩! 攏在被子里的手,死死的掐著身下的褥子,眼底迸發(fā)出濃烈的恨。她不相信龔青嵐沒有參與,以為這樣毀了她,她就會甘心了么?認(rèn)命了么? 休想! —— 長青將燕王府那一條街的一棟宅院、燕水巷、長順坊的地契,如數(shù)交到了龔青嵐的手中?!按笊倌棠蹋妩c(diǎn)一下?!?/br> 龔青嵐粗略了翻了一翻,贊道:“做得好,他可有識破你?” 長青靦腆的撓了撓后腦勺,不屑的說道:“二老爺想做發(fā)財(cái)夢,我便提供他場子,如今都要瘋癲了,怎得知曉是對他下套?就算知曉又如何?奴才可沒有逼他!” “他沒有找你贖地契?” “二老爺嗜毒成癮,根本控制不住自己,輸紅了眼,一直等著翻本。昨夜里得到銀子,便去了賭坊,今兒晨便將三萬兩給輸光了,在街上游蕩。”長青覺得大少奶奶這一手真夠狠,不但毀了二老爺?shù)墓俾?,還將他分走的財(cái)產(chǎn),叫他全都吐了出來。 “盯緊他!”龔青嵐揮退了長青,望著一疊地契出神。 紅玉從祠堂領(lǐng)罰回來,聽到二房的事,連忙小跑著回來,與龔青嵐說道。 龔青嵐清冷的眸子里無波無瀾,指著一疊地契,叫她收好。 紅玉急了:“大少奶奶,陳員外是以狠辣出名,最是護(hù)自己人。大小姐給他做妾,豈不是更加囂張了?日后我們怎得對付她?” 龔青嵐搖了搖頭,紅玉、紅鳶看問題太淺薄。 陳員外雖狠,卻是個懼內(nèi)之人。否則,以他的身份,為何至今都無子嗣? 最主要的一點(diǎn)是長寧侯世子不敢庇護(hù)齊楚嬰。 長寧侯世子的meimei下嫁給按擦司李培遠(yuǎn),陳員外的續(xù)弦便是李培遠(yuǎn)的嫡妹,是陳員外使了些手段娶回府。 有了這么一層關(guān)系,日后李鳳姣對付齊楚嬰,長寧侯世子也不好插手。她心中隱隱明白,早在長寧侯世子放齊楚嬰回來,便是懷疑是她動的手腳陷害齊楚嬰。按理說就算如此,長寧侯世子也不會輕易的放了齊楚嬰,讓她回來時,自己還疑惑了,直到齊楚嬰勾引上鳳鳴,便明白世子的算計(jì)。 如今齊楚嬰失敗,便成了長寧侯世子對付她的棋子。若是她親自動手對付齊楚嬰,恐怕就著了他的道。 嘴角露出一抹淡笑,李鳳姣自小被當(dāng)成男兒養(yǎng)大,性子直率且火爆,頗有手段。而齊楚嬰,沒有腦子,卻又偏好高騖遠(yuǎn),肖想不屬于她的。她有些期待二人交手,會如何? “大少奶奶,慕小姐已經(jīng)到了府外?!奔t袖匆匆的走來,鼻尖冒著細(xì)汗。 龔青嵐頷首,后日便是募善會,今日通常要去寺院祈福,在里面住上一晚。披上銀白底色翠紋織錦羽緞斗篷,叮囑道:“紅玉,今兒個盯緊了大房!” 紅玉用力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奴婢會守好?!?/br> 龔青嵐帶著紅袖一人出了府,看著府門口停著一輛翠蓋珠纓八寶車,停住了腳步。這時,車簾子被一只玉白的手掀開,探出一張清麗的容顏,淺淺的笑容,臉頰梨渦深陷:“你可算來了。” “一些個瑣事絆住了?!饼徢鄭骨敢獾男α诵?,踩著木梯,上了馬車。 慕思雨黑白分明的眸子,朝外四處張望,柔聲細(xì)語道:“大表哥怎得不陪你一塊來?” “他若來,這一路誰給你解悶?”龔青嵐目光落在小幾上的瓦罐,上面罩著一個棉布織成的套,套上有數(shù)千個洞孔,冒著裊裊煙霧,淡淡的清香撲鼻。深深的嗅了口,綻放出一抹燦笑:“香片茶?” 慕思雨給她斟上一杯guntang的香片,里面一小瓣的白色嫩花在茶水里沉沉浮浮,如同翩然起舞的蝶,輕盈蹁躚?!澳阆矏鄣能岳??!?/br> 龔青嵐眼底有著詫異。 慕思雨用木夾夾著茶杯,放在滾水里頭燙,透過云霧沖龔青嵐一笑,如霧里花一般,透著朦朧的美?!拔疫@是提前賄賂嫂嫂,姨母將我的婚事囑托給你,若稍有不慎得罪了,你胡亂一指,我豈不是無處哭訴?”說罷,沖龔青嵐眨了眨眼,頗有些俏皮可愛。 “我可想安生些,胡亂給你一指,保不齊你日后天天哀怨著扎我小紙人,咒我呢!”龔青嵐抿了口熱茶,享受的微瞇著眼,回味甘甜。 慕思雨羞紅了臉,嬌嗔道:“豈敢!回頭大表哥可得收拾我?!?/br> 二人你來我往,和樂融融。忽而,龔青嵐開口道:“明知不可為而為之,這是什么?” “執(zhí)著?!?/br> “傻!”龔青嵐毫不猶豫的吐出一個字,看著她微微一愣,垂目道:“你已有中意之人,何苦瞞著王妃?曲線救國,何不破釜沉舟?” 慕思雨沉默了,她為得齊景楓相助,用了十年的時間,確實(shí)繞了一個大圈子,可不是——曲線救國? 破釜沉舟么? 苦笑道:“那也得有一把稱手的利器?!?/br> “正巧咱們?nèi)ニ略浩砀?,你虔心祈求佛祖給你指點(diǎn)迷津,讓你得償所愿。”龔青嵐百無聊賴,馬車晃得睡意涌上了心頭,打著呵欠,靠在引枕上假寐。 得償所愿么? 慕思雨臉上露出古怪的笑容,目光怔怔的凝視著沉睡的龔青嵐,手指摸著棋子,獨(dú)自對弈。 到了寺院,龔青嵐悠悠轉(zhuǎn)醒,有片刻的迷惘。待聽到鐘鼎聲,意識漸漸回籠。 “嫂嫂可算醒了,我們快上去吧?!蹦剿加瓴戎咎菹铝笋R車,盈盈望著山巔之上隱約顯露的寺廟,有著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