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1章 :鐵證
我看著馬俊才。 馬俊才也正在看著我。 兩個人的默然互相注視。仿佛一場無聲無息的對峙。 天上在下著雪。 北風呼嘯。 風卷白雪。 “你為什么不試一試自己的淚水?”馬俊才說。 “為什么要試?”我說。 “用你自己的眼淚驗證一下你到底是不是花中淚!”馬俊才說。 “怎么驗證?”我說。 接下來。 馬俊才又從自己的身上掏出來了一張紙。 紙上畫著一個十分美麗的女人。 我看著畫上的女人,不禁有些癡。 對于她的面貌,我并不感到陌生。 “這是誰的畫像?”我忍不住問道。 “金惠靈的畫像!”馬俊才回答道。 “誰給她畫的?”我又問。 “是花中淚給她畫的!”馬俊才回答道。 “畫怎么在你的手里?”我又問。 “花中淚的畫,無價之寶。有誰不渴望得到他的畫呢!金惠靈以前是花中淚的女人。后來她跟了我。她不能白白陪伴了花中淚那么多天。當然要從花中淚那兒帶些珍貴的東西出來。最珍貴的東西,就是花中淚的畫!”馬俊才說。 我不再吭聲了。因為不知道該說什么。 馬俊才舉著手上的一張畫,說:“金拾,你看這幅畫,畫上的女人雖然栩栩如生,眉眼傳神。但它只是一幅畫。畫上的人物沒有活,不能從紙上走下來。是因為這張畫上還沒有花中淚的親血署名!” “什么是親血署名?”我問。 “就是用自己的血,在紙上親自寫下自己的名字!”馬俊才說。 我哦了一聲。不再說什么。 天上的雪在下。 北風呼嘯。 風卷白雪。 馬俊才正在看著我。 我也正在看著他。 時間在靜默中過去了一會兒。 “金拾,你的樣子很真誠。不像是一個正在偽裝的人!”馬俊才說。 “我本來就沒有偽裝!”我說。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赡苣闶峭浟耸裁?。金拾,我相信,你是真的不知道自己就是花中淚!”馬俊才說。 “我本來就不是花中淚!”我說。 “你不知道自己是花中淚乃一回事。你是不是花中淚又乃一回事。你不知道,并不代表你不是!”馬俊才說。 我不再吭聲了,因為不知道該再說什么。 馬俊才舉著手里的一張畫,說:“金拾,你現(xiàn)在用自己的血在這張畫紙上署名。假若畫上的人物活了,并從畫紙上走下來,那你就是花中淚。假若這張畫毫無反應,那就證明你不是花中淚?!?/br> “我署哪個名字?金拾,還是花中淚?”我說。 “你就寫花中淚!”馬俊才說。 接下來。 馬俊才一步步走近我。到了我的身旁,快跟我的身體挨上了。他用兩手抻著畫紙,請我署名。 我舉手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頭。用流血的手指頭在畫紙上寫下了三個紅色的字:花中淚。 奇跡發(fā)生了。 畫上的女人活了。從畫紙上走了下來。 小小的她站在潔白的雪地上。越變越大。最后變得至少有一米七高。身材十分的挺拔窈窕。皮膚潔白如雪,唇如丹,瓊鼻秀挺。有一雙漆黑無比的眼眸。 她真的很美麗。 女人,美麗得不食人間煙火。 我正在看著她。 她也正在看著我。 逐漸的,她的眼眶紅了,流出眼淚,哀聲道:“淚,對不起!” 我的喉嚨有些發(fā)緊,聲音有些變調(diào):“不用講對不起!” “我傷害了你!”女人說。 “不存在誰傷害誰,就看誰能不能看得開!”我說。 “淚,你恨不恨我?”女人說。 “不恨!”我說。 “淚,你變了!好像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女人說。 我作得苦笑不已,不知道該再說什么。 天上的雪在下。 北風呼嘯。 風卷白雪。 “淚,我錯了!”女人哭著說。 “你沒有錯!不再愛,沒有錯!”我說。 “淚,打我罵我吧!怎么解恨怎么來!我毫無怨言!”女人哭著說。 我忍不住咧開一張嘴笑了。 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我說:“我不打你,也不罵你,我對你沒有恨!” “淚,你到底怎么了?”女人哭著問。 “我很好!”我說。 “你好像變成了另外的一個人,我不再認識你了!”女人哭著說。 我咧開一張嘴笑著,不知道該說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在笑什么。 馬俊才沖女人喊了一聲:“金惠靈!” 女人沒有任何反應。她只是看著我。 “金惠靈!”馬俊才又喊了一聲,聲音較上一聲提高了不少。 女人還是沒有反應。她好像聾了。她正背對著馬俊才。 在馬俊才手上還拿著的一張紙已經(jīng)空白了一片,上面只剩下三個紅色的血字:花中淚。他顯得比較無奈地笑了起來。笑容十分苦澀。他將一只手掌放在紙張的上方,隔空拂過。只見紙上的空白處出現(xiàn)了水痕。 其實是淚痕。 淚痕是三個字:親愛的。 用淚水寫成的字。用的是花中淚的淚。 馬俊才苦笑著說:“女人,原來你的名字不叫金惠靈,你的名字叫作親愛的!是花中淚給你起的名字!” 女人淚流不止,一雙淚眼正在看著我。她的身體出現(xiàn)了輕微的顫抖。 天上的雪在下著。 北風呼嘯。 風卷白雪。 “親愛的!”站在女人身后的馬俊才喊了一聲。 女人終于轉(zhuǎn)過身,面對著馬俊才。 “你愛我嗎?”馬俊才問。 “是金惠靈瞎了眼!她怎么會看上你,背叛了花中淚!她怎么會那樣做!她的心竅被什么鬼迷住了!”女人說。 只見馬俊才作得苦笑不已。 “我很羞恥做金惠靈的畫像!你不要把我當成她!她是一個賤人!不要問我愛不愛你,你在我眼中就是一個垃圾!”女人恨恨地說。 只見馬俊才笑得非??酀KΦ每酀牟荒茉倏酀?。再苦澀下去就該哭了。 天上的雪在下著。 北風呼嘯。 風卷白雪。 女人轉(zhuǎn)過身,又在看著我。 我也正在看著她。 她淚流不止,整個人充滿了悲傷。 我不知道該說什么。 她伸出一只手,說:“淚,請給我一滴淚!” “要我的淚嗎?”我說。 “對,請給我一滴你的淚!”女人說。 “要我的一滴淚干什么?”我問。 “因為我羞恥做金惠靈的畫像。我不想存在。就讓你的一滴淚將我釋解了吧!”女人說。 天上的雪在下。 北風呼嘯。 風卷白雪。 迷亂的雪花在我和女人之間飛舞。 她像是隔得那么遙遠。卻又離我很近。我只要伸出一只手,便能觸摸到她。 迷亂的雪花在我和女人之間飛舞。 我忍不住伸出一只手,穿越過迷亂飛舞的雪花,輕輕撫摸上了女人的臉龐。 她的臉龐,很冰冷,很美麗,很濕潤。 她正在淚流不已。 迷亂的雪花在飛舞。 我說:“你沒有錯!好好活著!” “淚,請給我一滴你的淚!”女人說。 “不!我要讓你好好活著!”我說。 “我羞恥為金惠靈的畫像!”女人說。她更多的眼淚奪眶而出。 “你是你,她是她!你好好活著,跟她沒有關系!”我說。 女人突然化成了一場粉碎。色素飛舞。被迷亂的雪花掩蓋。 她消失了。 馬俊才趕緊說:“不是我!” 只見他的神色慌張。 果真不是他。因為他手中的一張紙上淚痕還在。 不知何時,翠蘭已經(jīng)站在了院門口。她的手上正拿著一根玻璃試管。 “是我!”翠蘭說。 “你干了什么?”我冷聲質(zhì)問。 “你在睡著的時候,很長時間都在做夢。因為你的眼球總是在轉(zhuǎn)動。你做夢的時候流下了很多眼淚,我用一根玻璃試管,將你的眼淚搜集起來。剛才,我將玻璃試管內(nèi)的淚水潑灑向了女人,她就消散無蹤! 是你的淚水將畫上人物釋解了。 金拾,現(xiàn)在,你還敢說自己不是花中淚嗎!”翠蘭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