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節(jié)
他驟然發(fā)覺自己說得過于孟浪,忙閉上嘴,訕訕轉(zhuǎn)移話題道:“天氣不好,師妹是想飛行抑或?qū)らg客棧歇息一晚再走?回清微門要飛三日以上,愚兄覺著,反正我們不趕時間,不若游玩一番……” “好啊,我還沒住過店?!鼻昴宵c頭,踏前一步,又縮了回來,有些不好意思地對杜如風(fēng)小聲道:“那個,師傅只給了五十塊上品靈石,夠花銷么?” 杜如風(fēng)看著她,只覺心里軟得不行,笑容可掬道:“一塊上品靈石能兌換一千余枚中品靈石,兌換價有高有低,視乎具體商行而定。住店一晚至多幾十枚下品靈石,愚兄還是付得起,走吧。” 曲陵南點頭,興高采烈朝一家臨街客棧走去,那客棧一進門便有股微弱靈力撲面而來,顯見是布下聚靈陣,外面瞧著毫不起眼,內(nèi)里卻大有乾坤,廳堂巨大,一眼望過去,后面亭臺樓閣,曲水流觴,燈影綽約,侍女窈窕,遠遠地聽得觥籌交錯、絲竹弦樂之聲不絕,顯見是客人取樂。 曲陵南一竄進去,即有一雙侍女攔了上來,兩雙妙目一掃,立即滿臉堆笑,上來嬌聲道;“哎呀,是瓊?cè)A仙子駕到,喲,這還有一位仙長,兩位蒞臨鄙館,真真蓬蓽生輝?!?/br> 曲陵南嚇了一跳,轉(zhuǎn)頭看杜如風(fēng),卻見杜如風(fēng)臉上神色古怪,像是想笑又不好笑,曲陵南正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杜如風(fēng)已大步上前,沉聲道:“我?guī)規(guī)熋脕硪娮R見識,爾等無需聲張,悄悄替我們尋個幽靜去處,安排些靈果靈茶即可?!?/br> 那兩名侍女眉眼一動,風(fēng)情萬種,即可嫣然笑道:“是,仙長仙子請隨我來?!?/br> 她二人細腰款款,分花拂柳般在前穿行,曲陵南大大咧咧與杜如風(fēng)跟隨在后。偶爾一瞥那些水榭歌臺,俱見尋歡作樂之景,更有那清俊男子與女修同席,抑或美貌舞娘與男修共飲,她自來生在山野,長在瓊?cè)A,何嘗見過這等境況,直瞧得目不轉(zhuǎn)睛,好奇不已。 杜如風(fēng)卻于尷尬之中帶了些縱容,他一路走來,悄悄將身上高階修士的威壓釋放出來,頓時令那等偷偷摸摸覬覦曲陵南的登徒子不敢再多看一眼。杜如風(fēng)自來受名門正派弟子教誨,然入世是修,出世也是修,修真一途,倘若只知閉關(guān)苦練,則終究落了狹隘,他又以門派日后接掌人來培養(yǎng),故庶務(wù)人情一概精通。 曲陵南愣頭青一般鉆進來的處所名為“怡情館”,非尋??蜅#耸切奘繉返匿N金窟。這等處所玄武大陸但凡繁茂的城鎮(zhèn),總會有一兩家。皆因大道三千,能入正途者寥寥無幾,大多蕓蕓眾生,總有些不安于雙修道侶的需求,有些人情往來的消遣必要,于是這等場所便應(yīng)運而生。且只要出的價格夠高,這些地方館主樓主們,有些甚至可為修士弄來正道所禁之魔藥秘藥,被世人所恥的采補爐鼎等。這地方一方面是藏污納垢,一方面卻也是世情百態(tài)。杜如風(fēng)非那迂腐不通之人,他待曲陵南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喜愛,見她興致勃勃,也不想拂了她的意,遂默許前行。 兩名女子很快將他們帶至一處單獨水榭,環(huán)境幽雅,遠遠與喧囂隔開,曲陵南坐了進去,推開窗,一陣甜美花香飄了進來,她聞了聞,對杜如風(fēng)道:“是丹桂?!?/br> 杜如風(fēng)道;“你過來嘗嘗這果子?!?/br> 他指的是桌上一旁紫紅色小果子,小指般大,顆顆飽滿,曲陵南捻起一顆看了看問:“這是什么?” “紫笙果,有清濁氣之功效?!?/br> 曲陵南嘗了一顆,酸甜可口,點頭道:“你也吃?!?/br> 杜如風(fēng)看著她微笑道:“我時常出來歷練,這等東西吃多了,你頭回下山,想來沒試過,多嘗嘗?!?/br> “嗯?!鼻昴蠜]跟他客氣,坐下來塞了幾個進嘴巴,問,“這不是客棧?是吃飯的地方?” 杜如風(fēng)忍笑道:“也可以過夜的?!?/br> 曲陵南皺眉想了想,問:“是么?杜師兄,我怎么覺得你想笑?我太師傅可說了,下山聽你的,可你現(xiàn)下說的不盡不實,我怎么聽?” 她站了起來,皺眉道:“這地方不對勁。我曉得的,不對勁?!?/br> “哦?” “雖有聚靈陣,靈力稀薄,然卻有說不出的怪異,”曲陵南微微閉眼,道,“杜師兄,這到底是什么地方?” 杜如風(fēng)心里一跳,以為她瞧出端倪,誤以為自己有意折辱生氣了,這事說出去可就嚴重,他忙站起來道:“師妹,都怪我。我以為你愛瞧熱鬧,又不拘小節(jié),故想有我看著,進這等地方見識一下也無妨。” 曲陵南轉(zhuǎn)頭看他。 “這個地方,乃修士縱情聲色之所,孤身一人,若要人陪伴,那個,可使靈石尋人來作伴……”杜如風(fēng)含含糊糊地道,“你若不喜歡,咱們走便是。” 曲陵南食指壓唇,示意他噤聲,她左手一揮,空氣中突現(xiàn)漩渦,不知何處一男一女的對話聲清晰傳來。 “抓到了?” “嗯?!?/br> “貨色真有你說的那般好?” “名門正派,從小喂的丹藥靈草哪樣不是高出尋常人一大截?你說好不好?” “這回風(fēng)險太大,萬一走漏風(fēng)聲……” “呸,那些名門正派為多寶殺人難道少數(shù)么?你我這一票算什么?清河那個老東西多年無法凝結(jié)金丹,少的便是一個正宗道門的女子做爐鼎,咱們將人送過去,拿了靈石即刻遠走高飛,屆時便是出事,人尋的也是他的晦氣。再則說了,那娘們估計也將咱們恨之入骨,不將她趕緊脫手,難不成等著她恢復(fù)功力稟報師門追殺咱們不成?” “我聽小的說,今兒個館內(nèi)來了兩名瓊?cè)A弟子……” “不好,再拖生變,你去聯(lián)絡(luò)清河老道,我尋館主送兩名絕色絆住那兩人先?!?/br> “好?!?/br> 杜如風(fēng)聽得驟然色變,曲陵南手一抹,那漩渦立即無影無蹤。 這一手連杜如風(fēng)都頗為驚詫,不覺問:“這是?” “我也不曉得,”曲陵南認真地道,“當初左律,哦不,太一圣君給了個‘天心功法’,說是彌補我丹田碎,我讓師傅瞧了,師傅說那功法也沒什么稀奇,讓我練著玩吧,我練著練著,卻又能聚靈力,耳朵眼睛還變得好使,像剛剛這樣,我覺著那邊有異動,手一伸一抓,便把聲音抓來了。” 她比劃了兩下,想想道;“好似左律在我們瓊?cè)A橫行霸道,動作也是抓來抓去,竟能打得我?guī)熥鹛珟煾档葻o還手之力。” 杜如風(fēng)駭然,那日瓊?cè)A大殿上的沖突他也是在場,太一圣君如何青睞曲陵南,他也是見到的。他心下有說不出的困惑和微妙,只得道:“恭喜師妹得圣君賜下神功?!?/br> “那功法是神功?”曲陵南瞥了他一眼,“你要看么?要看我可給你看?!?/br> 杜如風(fēng)君子端方,自不肯占人這等便宜,忙道:“多謝,我自有門派功法,不宜窺探他法?!?/br> “真的不稀奇,”曲陵南以為他不信,睜大眼睛道,“師傅說了,天心功法就如雞肋,頂多就是固本強身,修士一入道途,哪個無自己一套固本強身的法子?” 杜如風(fēng)笑道:“天下自有能觸類旁通的能人,或許師妹天賦卓絕?!?/br> 曲陵南皺眉道:“現(xiàn)在抓了這么一段奇怪的話,可算怎么回事?” 杜如風(fēng)沉吟道:“若我猜測無錯,定是有名門正派的女弟子落入他們之手,陵南師妹,愚兄遇上這等事無法袖手旁觀,故想管上一管,不知你可介意?” “???為什么要介意?”曲陵南興致勃勃地問,“是打架的意思么?” 杜如風(fēng)笑道:“若對方執(zhí)迷不悟,自然要動手略施小懲?!?/br> “那猶豫什么,走哇。” ☆、第 77 章 七十七 此刻房外禁制突有波動,杜如風(fēng)擺了手勢令曲陵南稍安勿躁,隨即伸手抹去禁制,揚聲道:“進來。” 門嘎吱一聲被推開,進來一男一女兩個漂亮人兒,男的清俊秀美,女的嫵媚亮麗,兩人眉眼相似,年紀相當,儼然一雙玉人兒一般。兩雙妙目滴溜溜一轉(zhuǎn),將杜如風(fēng)與曲陵南的形貌收入眼底,登時面露殷勤,女的眉開眼笑,男的雖說有些孤傲,然亦不吝對曲陵南露出笑容。只見此二人分花拂柳一般穿梭進來,女的嬌聲道:“見過二位仙人,小女子嚴藻,舍弟嚴荇,怕二位枯坐無趣,特來相伴,還望仙人莫要責(zé)怪才是?!?/br> 她嘴里說著勿怪,臉上表情卻全無勿怪之狀,熟稔而迅速于桌子上擺出四樣靈果,四樣菜肴,又掏出一把碧色茶壺,滿斟一杯,笑著敬上道:“我們這的靈茶自無法與仙人們門派之中的相比,然亦是我們這難尋的好茶了。二位仙人就當嘗個新鮮吧,仙人,請。” 這嚴藻眉眼靈動,艷色無雙,便是曲陵南這等遲鈍的少女,也覺著此女子言語之間,一笑一顰,皆有萬種風(fēng)情,尤其明眸善睞,眸光柔亮,竟宛若能伸出小鉤來鉤住旁人的心魂一般。她一雙柔荑,皓腕凝霜,就這么捧過來一杯香茶,曲陵南一時之間竟有種不接過來一飲而盡有些對不住人的錯覺。 曲陵南冷眼看去,杜如風(fēng)已微笑著接過茶盞,輪到自己,卻是那名為嚴荇的少年親手端來,曲陵南抬起頭,只見他目光溫柔如水,宛若已然與自己相識千年,老友重逢,未寒暄先敬茶,天經(jīng)地義。 曲陵南伸出手,慢慢握上那個茶杯,少年卻似乎舍不得放開手,任她與之雙手相觸,目光纏綿而深邃,啟唇說話,聲調(diào)動聽委婉:“仙子,喝了這杯茶,阿荇為你吹笛唱曲兒可好?” 他說得專注認真,仿佛天生就該為曲陵南一人做這些事一般。曲陵南微微皺眉,抽空瞅了眼杜如風(fēng)那邊,見他亦是盯著那女的一眨不眨,想來也有同等怪異之感涌上他的心頭。曲陵南再瞧眼前的少年,皮相雖說可堪入目,然與孚琛相比,那是天差地別,瓊?cè)A派中,便是裴明一流也勝過他許多??蛇@嚴荇卻自有風(fēng)清難描難繪,令其相貌反倒成了其次,曲陵南見他兩片薄唇一張一合,也沒留神聽他廢話什么,只覺得在看不見的某處似乎有一根木棒在慢慢攪動,將一屋空氣攪得暗香沉淀,粘稠遲緩。 她放開神識,布滿整個房間,天心功法的妙用此刻便盡顯,仿佛身上經(jīng)脈,皮膚毛孔,每個都延伸開外,這房間一絲一毫的氣流暗涌皆能瞬間感知。無藥物,無陣法,無符咒,可能藏匿的風(fēng)險被一一排除,就連眼前這一男一女,其修為亦不過練氣期中階。想必這二人在進門第一瞬間,杜如風(fēng)便以神識窺測過,確定沒問題方才令其進入。 然而那空氣愈來愈凝固卻是千真萬確的事,連帶著,它不動聲色令房內(nèi)之人亦慢慢降低五感卻渾然不覺。靈茶氤氳,香氣縈人,外頭的喧囂似乎漸漸遠去,這個房間像隨波逐流的小舟,于波濤暗涌中,被越推越遠。 曲陵南微微閉目,嚴荇溫柔地將茶杯湊近她的嘴,似乎想喂她喝茶,就在茶杯觸及她唇邊的一瞬間,曲陵南驟然睜開眼睛,一雙眼眸清亮銳利,反手一把按住嚴荇的手,微微一笑道:“找到了?!?/br> 嚴荇一驚,手一顫,茶杯里的水就要傾倒出來,曲陵南一把托住他的茶杯,湊近笑嘻嘻地問:“你好像很喜歡讓人喝茶?!?/br> “仙子說什么?”嚴荇強笑道。 “這么喜歡喝,你該自己喝個夠!”曲陵南右手一捏他下頜,左手迅速將一整杯靈茶灌入他喉嚨,靈力一拍,立即將茶水灌入他肚子里。 嚴荇臉色大變,摳著喉嚨想吐出茶水,曲陵南轉(zhuǎn)手將之提溜個個,揪住其背心,朝左上角虛空處用力一扔,只聽嘭的一聲巨響,那嚴荇整個人像撞上一堵看不見的透明墻一般,又被反彈回去,狠狠摔到桌子上,嘩啦啦撞翻了桌椅陳設(shè),整個人頓時給撞得昏死過去。 嚴藻臉色大變,手一揮便想擲出飛行符遁逃,哪知那符箓尚且捏在兩只手指間,手卻被人攥緊,她驚呼一聲,只見杜如風(fēng)笑容不變,手卻像鐵鉗一般緊緊困住她,隨即那被他抓緊的手越來越冷,竟從手腕處生出節(jié)節(jié)薄冰,那冰塊越結(jié)越厚,瞬間爬滿整個手掌,怎么也動彈不得了。 “嚴姑娘,送茶送了一半就想走,可不像怡情館的待客之道吧?!倍湃顼L(fēng)伸手一揮,頓時給這間房間下了禁制,笑道,“一壺茶就想拿下清微門瓊?cè)A派兩個內(nèi)門弟子,你們也太將天下正道修士視為無物了?!?/br> 嚴藻臉色蒼白,瑟瑟發(fā)抖道:“我,我等只是想讓二位于房中歇息而已,并非歹意……” 曲陵南卻懶得聽她瞎扯,手一揮,一個三昧真火的火球撲向左上角,只聽撲哧一聲細響,那空氣竟然被燒開一個透明的窟窿,曲陵南瞧得好奇,又補上兩個火球,指揮著火球上下飛舞,那透明窟窿越少越多,不出片刻,就如寒冰融水一般,萎頓而逝,外頭稀薄的靈力又一次飄入屋內(nèi),遠處的喝酒行樂之聲,又漸漸清晰起來。 “怎么回事呢?”曲陵南困惑問,“分明不是法陣?!?/br> “若他們膽敢開啟法陣,只怕瞬間我們便知曉。怡情館如此托大,派兩名練氣期中階的花魁便敢來算計名門弟子,卻原來靠的是它?!?/br> “是什么?”曲陵南轉(zhuǎn)頭問。 杜如風(fēng)道:“若我猜得不錯,此物應(yīng)當是千年明圭,以此物砌起一道夾墻,無色無味,卻能緩緩抽吸室內(nèi)靈力,只消我們飲下這杯安撫心神的靈茶,放松神識,不出一炷香功夫,就不是他二人對手了。” 他頓了頓道:“明圭與暗圭相生相克,這二人有恃無恐,定然身上配有暗圭之物。” 曲陵南走到摔倒在地昏了過去嚴荇身邊看了看,又瞥了嚴藻一眼,嚴藻立即哀聲哭道:“二位饒命,我跟舍弟只是伺候客人的苦命人罷了,上頭吩咐將二位留在房中,我們不敢不從,卻絕無害二位性命的膽子,我敢對心魔發(fā)誓……” “歇息?你又使明圭又使媚術(shù),只為了讓我們歇息?”杜如風(fēng)笑道,“虧得嚴姑娘不是怡情館老板,否則這等虧本生意多做兩回,這里只怕要早早關(guān)張?!?/br> “我說的都是實話,我……”她還未說完,忽而生生將話咽下,只見曲陵南虛空一抓,五指朝向她的咽喉,再一拽,將她脖子上的墜子整個拽下,拋到杜如風(fēng)手里。 “果然是暗圭?!倍湃顼L(fēng)舉著那半透明的墜子瞧了瞧,道,“還加入了攻擊術(shù)。女的有這個,男的定然也有。” 他走到嚴荇身邊,摸向脖子一拽,果然拽下一模一樣的另一個墜子。 “我們進房間時,沒有異狀,”曲陵南道,“這個什么圭發(fā)作,是他們進來以后才有的事?!?/br> 杜如風(fēng)也想到這點,他眉峰一動,蹲下提起那壺打翻的靈茶,嗅了嗅,道:“原來如此?!?/br> “這茶里有藥?” “非也,這茶沒問題,石壽花茶,有安神之效,只是師妹可知石壽花與明圭比鄰而生,花香刺激之下,那半面墻便活了?!?/br> 曲陵南恍然道:“這可比什么機關(guān)還好使。” “可不是,此間歡場竟能以明圭為墻,主事的還真是大手筆?!倍湃顼L(fēng)微一沉吟,隨即笑著向曲陵南作揖道:“典籍記載,明圭只融于三昧真火,此番多謝師妹助愚兄脫困了?!?/br> 曲陵南忙還了一個記憶中的同輩禮,忍不住指教道:“你使得不對,致謝禮該這樣,你我又是同輩,不該抱拳?!?/br> 杜如風(fēng)揚起眉毛道:“是我禮數(shù)疏忽,不若待此間事了,師妹好好教我?” 曲陵南得意道:“好呀,我的禮數(shù)記得最周全了,都是當年畢璩師兄教的,現(xiàn)下他有時記不牢還得問我呢?!?/br> 杜如風(fēng)含笑哄著她道:“師妹果真冰雪聰明。” 曲陵南到底沒那么厚臉皮,嘿嘿笑了兩下老實說:“這個與聰明無關(guān),是畢師兄拿戒尺逼我記的,記不住打五下,任誰被揍多了都會記住唄?!?/br> 杜如風(fēng)微微一愣,隨即嘆息道:“沒想到瓊?cè)A待內(nèi)門弟子竟如此嚴格,真?zhèn)€慚愧,若師妹入我清微門,只怕我這個做大師兄的可舍不得打?!?/br> 曲陵南深以為然道:“我早說過當你的師妹挺好的?!?/br> 杜如風(fēng)抬起頭,眼波流動,卻終究微微一笑,道:“那此間事了,你可要好好在清微門盤桓多些日子,讓我也好好當回師兄……” 他一句話沒說完,忽而聽見地上的嚴荇倔強地道:“放了我jiejie,上頭只吩咐我二人好好伺候,是我自作主張用了石壽花茶啟動明圭墻,是我見二位乃名門弟子遂心生歹意,一切緣由皆因我而起,要殺殺我,與我jiejie無關(guān)?!?/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