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嗯?!鼻昴宵c頭,認(rèn)真道,“啥都領(lǐng),只一樣,您別把這事怪我?guī)煾殿^上,駁火術(shù)是我?guī)煾到痰臎]錯,可用它的人是我,您別給罰錯了?!?/br> 涵虛真君睜眼問:“那三味真火,是你用駁火術(shù)放的?” 曲陵南小聲道:“我沒練好……” “你練到第幾層了?”涵虛真君笑瞇瞇地問。 曲陵南慚愧地道:“好似,才第五層……” 涵虛真君笑著瞥了畢璩一眼,問:“你的駁火術(shù),練到第幾層?” 畢璩繃緊了臉,憋了半天,才憋出一句道:“弟子,弟子才一層,可是師尊,自來駁火術(shù)只是同門習(xí)來玩的,攻擊無用,斗法更無用,這等基礎(chǔ)法術(shù),便是諸位長老,諸位峰主,也無人認(rèn)真以待,非我等怠懶,實在是,實在是這駁火術(shù)猶若雞肋,練之又有何用……” 涵虛真君淡淡地打斷他道:“現(xiàn)下,你知曉它有何用了吧。” 畢璩漲紅了臉,躬身道:“謝掌門師尊教誨。” “哪是謝我,該謝你這入門派只一日的小師妹?!焙撜婢龓еσ饪聪蚯昴希坝门c無用,端看功夫精深不精深,急功近利者,便是無上精妙心法在手,也只能習(xí)得皮毛;一往無前者,便是人人嗤之以鼻的粗鄙功法,亦能翻天覆地?!?/br> 畢璩深深低下頭,啞聲道:“是?!?/br> “小南兒,你朝太師傅扔一個火球試試?!?/br> “啊?”曲陵南立即搖頭,“不行,燒著您怎么辦?不行不行,我不能干這個事?!?/br> “太師傅跟你打包票,不會燒著?!?/br> “水火無情,萬一呢?”小姑娘是真心不愿做這個事,她瞪著涵虛真君道,“就算傷不著您,燒壞了您的衣裳也不好啊?!?/br> “小小年紀(jì)啰嗦個甚,快點快點?!?/br> 曲陵南狐疑地瞥了畢璩一眼,畢璩沖她微微頷首,曲陵南無奈地?fù)u搖頭,她萬分不認(rèn)同這等沒事扔火球的無聊行徑,然太師傅既有所吩咐,她只好伸出手掌,一運靈力,輕巧于掌心升起一簇蔚藍火焰。 “好。”涵虛真君道,“扔過來?!?/br> 小姑娘用兩只手將那團火揉成火球,喊了聲:“小心?!北愠珟煾等恿诉^去,她扔的力道并不大,可火球一到涵虛真君那,卻宛若被一層無形屏障擋住一般,隨即輕巧彈跳,瞬間繞著涵虛真君滴溜溜地轉(zhuǎn)動起來。 “竟是如此至純的三昧真火。”涵虛真君點了點頭,手指一劃,火球便自半空落入他掌心一個小巧的鐵盒之中,涵虛真君將盒子一蓋,遞給畢璩道:“給你了,你不是想學(xué)煉丹么?無好火怎能成?!?/br> 畢璩大喜,忙雙手接過道:“多謝掌門師尊,多謝小師妹?!?/br> “至于罰你,”涵虛真君想了想道,“自明日起,由畢璩帶著你習(xí)瓊?cè)A經(jīng),半個月后,要能將整本經(jīng)書從頭至尾背個爛熟,一個月后,需達練氣期二層,若完成不了,便是你師傅再想收你為徒,我也不會答應(yīng)?!?/br> “是?!?/br> ☆、第 35 章 翌日,畢璩果真早早過來敦促曲陵南背《瓊?cè)A經(jīng)》,恪盡職守,鐵面無私,當(dāng)日傳頌,第二日檢查,若背全了便往下走,倘有一句錯了,他便請主峰掌事戒髕,命小姑娘伸出手掌擊五下,若再錯,繼續(xù)打,一直打到背對為止。那東西也不知是什么做的,看著只是細(xì)長雪白的一條長條,哪知堅韌異常,拗不斷折不彎,打在手心疼痛猶若火燒,可偏偏外頭一點痕跡都不留下,古怪得緊。 背書本就是曲陵南大感頭疼之事,此時再加體罰,兼之體罰之人乃素來不喜自己的師兄,雙管齊下,令曲陵南對此事愈加憋悶。想當(dāng)初,她背《青玄心法》乃是有師傅殷切敦促在旁,滿懷期望在側(cè),小姑娘不敢也不舍得讓師傅難過,這才拼了小命去死記硬背,將一部拗口天書生生啃下。 可現(xiàn)下這情形可大為不同,師傅不在身旁,太師傅甩手掌柜,等閑不得一見,成日里小姑娘所遇最多的,便是這總也不肯好生說話的大師兄。畢璩對著旁人固然是君子端方,蘊藉儼雅,誰不是交口相贊,可不知為何,一對上曲陵南,便是一臉嚴(yán)峻,不茍言笑,小姑娘簡直要懷疑自己是否啥時欠了師兄幾百個大錢沒還,不然他為何總是為難自己為難得那么來勁? 這一日又背不出,畢璩沉下臉,取出戒髕,冷聲道:“伸出手來?!?/br> 曲陵南深覺一直挨打不是她的風(fēng)格,也懶得跟他啰嗦了,挽起袖子面無表情地道:“對不住師兄,從今日起,你說伸手,我絕不再聽從。” 畢璩一愣,隨即怒道:“你說什么?再說一遍?!?/br> “我之前讓你打,皆因我以為錯在我一人身上,可我這兩日琢磨了一下,越琢磨越不對,”曲陵南抬起頭冷冷地瞥了他一眼,“畢師兄,你說說,你為啥打我?” “怎的是我要打你?”畢璩恨鐵不成鋼地道,“分明是你不夠勤勉,屢次出錯,理當(dāng)受罰!” 曲陵南揚起眉毛,點頭道:“沒錯,就是這樣,聽起來像我的錯,可師兄,請問掌門太師傅囑咐你教我瓊?cè)A經(jīng),所為何來?” “你乃我瓊?cè)A弟子,內(nèi)門弟子人人需將此經(jīng)文倒背如流,此乃修為基石,半點馬虎不得,太師傅不會為你一人壞了規(guī)矩……” “錯,”小姑娘打斷他,認(rèn)真地道,“我背這勞什子經(jīng)文,乃是因為我要受罰,我燒了那棵樹又賠不起,這才要背書?!?/br> 畢璩哭笑不得,只得耐著性子道;“話雖如此,可你怎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掌門師尊這哪是罰你,他這是在教你,他老人家不便事必躬親,這才命我過來……” “可太師傅沒說背不出要打人。背書是罰我燒樹,若我背了書還挨打,這事就不對,我就虧到姥姥家了,”曲陵南仔仔細(xì)細(xì)地把袖子挽好,頭也不抬道,“你打了我這么多下,便是我再燒幾棵樹也值得,師兄,你現(xiàn)下早已穩(wěn)賺不賠,可還想繼續(xù)當(dāng)我是白羊宰,那可對不住?!?/br> 她挽好袖子,抬頭目光真摯,正色對畢璩道:“從現(xiàn)在開始,你再拿那戒髕碰我一下,我定然揍回去,我現(xiàn)下或許打不過你,但我會全力以赴不叫你討得好。師兄你若以為我修為低微,打架定然不夠瞧,那你可試試?!?/br> 畢璩大怒,舉起戒髕,想也不想便揮了過去。 曲陵南張開手掌,嘭的一聲,一團藍色火焰躍然掌上。她側(cè)頭一避開,火球朝畢璩面首一扔,畢璩忙出掌迎去,一股強勁疾風(fēng)隨之激出,哪知曲陵南扔火球只是個虛招,她一提靈氣,身子一躍而上,云梯術(shù)蹭蹭兩下就到了畢璩近旁,唰的一聲,一柄不起眼的低級法器直直指向畢璩的眉心。 畢璩臉色一變,退后半步,冷冷地道:“我適才可沒真正出招,你若以為這下偷襲成功,那你就大錯特錯?!?/br> “我知道?!毙」媚镆皇殖謩?,一手團著個火球,點頭同意道,“你修為遠(yuǎn)高于我,我便是偷襲也不能成功?!?/br> “那就不要不自量力,把你的玩具收起來吧!”畢璩冷聲道,“門規(guī)中禁制同門私下毆斗,自相殘殺,你不要以身試法!” “師兄,你怎會這般輕敵?”小姑娘嘖嘖搖頭,一轉(zhuǎn)火球,那火焰驟然升高,呼哧一聲沖畢璩直撲過去,三昧真火威力非同小可,卻與駕馭者修為高低無關(guān),畢璩驟然之下舉手連換三種防御術(shù)皆擋不住,逼得他就要亮出法器來??删驮诨鹕嘁蛏纤济耙豢?,小姑娘嗖的一下將火焰收起,背著手看他,神情嚴(yán)肅道:“我昔日在山野中打獵,便是一只兔子,一只母鹿,在未死透前皆有反撲一口的可能,何況我這樣的大活人?師兄,打我是打不過你,可要論拼命,你拼不過我。” 她抬眼看他,認(rèn)真問:“還打么?” 畢璩皺眉不語,終于收起防御術(shù),冷冷道:“冥頑不靈,若非師尊吩咐,你當(dāng)我樂意來為你傳授瓊?cè)A真經(jīng)?” 曲陵南點點頭,恍然道:“我可算懂了,原來你不喜歡的不是我,而是不喜歡,像我這樣的,也能進瓊?cè)A派,還做得內(nèi)門弟子?!?/br> 畢璩臉色一變。 “你心中定然覺著瓊?cè)A派千好萬好,放眼天下,再無比這里更好的去處,可是不是?”小姑娘好奇地問。 畢璩傲然道:“我瓊?cè)A本就是這玄武大陸唯一的道學(xué)正宗,每個瓊?cè)A弟子,對此都深以為榮。” “那就難怪了,”曲陵南攤手,絮絮叨叨道,“你就跟我娘似的,我娘沒死前,也覺著我爹是世上唯一的好郎君,上天入地,再無第二個人能與之相提并論。及至后來,她生了我后處處看我不夠好,深覺對不住我爹,可惜啊,她便是再怎么不滿,我也是她親生的孩兒,這點誰也改不了?!?/br> 畢璩瞥了眼小姑娘,她一臉天真燦漫,似乎全然不知曉她正講述的,卻是俗世間母不慈的大哀,畢璩雖不喜她,卻也萬萬做不成對個稚齡幼女出言譏諷的事,想了想,終究還是道:“你已入修門,前塵往事可惜與否,都已過去,看開些便無事了?!?/br> “師兄,你不明白我說什么嗎?”曲陵南睜大眼睛認(rèn)真告訴他,“我的意思是,你才是要看開些,無論你再怎么看我不順眼,我也已然是我?guī)煾档耐絻海珟煾档耐綄O,你的師妹了。” 畢璩怒氣上涌,想也不想就要出言譏諷,可話到嘴邊,忽而覺著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他祭出戒髕,道理上雖冠冕堂皇,然私心里,也未嘗沒有教訓(xùn)一下這個野丫頭的念頭。 可教訓(xùn)了又如何?她已然是瓊?cè)A弟子,他已然是她的師兄。 文始真人天縱奇材,他若出關(guān),便是元嬰修士,曲陵南作為元嬰修士的首席弟子,屆時風(fēng)光無限不可名狀,到那時候,只要她不太丟人,誰會去管她資質(zhì)如何,當(dāng)初進瓊?cè)A派時合不合規(guī)矩? 他執(zhí)著門規(guī),卻不知,門規(guī)束縛不了旁人,卻最先束縛了他。 畢璩恍然間,聽見小姑娘清清脆脆的聲音還在耳畔道:“總之你要打我,我就得揍你,你肯定要還手,咱們打著打著就得動真格的??蓡栴}是,這樣打來打去你不嫌麻煩哪,畢師兄,你還是待我好些罷,這樣你方便,我也方便……” “你……”畢璩回過神來,深吸了一口氣,頭回認(rèn)真看著小姑娘的眼睛,認(rèn)真道:“收你為徒,文始真人確實是壞了門規(guī),遭人非議,遭人嫉恨都是意料中事,你是沒錯,然你身處這個位置,若無相應(yīng)的本事與之匹配,那就是你的大錯。這幾日,你在講經(jīng)堂也見過了,我瓊?cè)A內(nèi)門弟子,哪個不是天資出眾,儀態(tài)大方?莫說《瓊?cè)A經(jīng)》了,便是藏書閣,各峰各門如此多的心法口訣,這些人哪個涉獵廣泛,倒背如流?陵南師妹,你是主峰一脈的弟子,自來主峰弟子就是要比門派中其他弟子更為優(yōu)秀,你師傅更是千百年來瓊?cè)A弟子第一人。你若連一本《瓊?cè)A經(jīng)》都背不完,如何自稱為我主峰弟子?” 曲陵南聽得一愣,問:“敢情還是我錯了?” “我也有錯,”畢璩嘆了口氣,“我求成心切,對你過嚴(yán)。罷了,往后,我將戒髕放起,可你若半個月之期仍背不完,那就別怪我新帳舊賬一塊算,如何?” 曲陵南點點頭,問:“咱們這算和解了?” 畢璩輕輕一笑,道:“本來無舊怨,何來和解一說。背書?!?/br> “是?!?/br> 背了半個月,曲陵南堪堪將《瓊?cè)A經(jīng)》背了下來。待涵虛真君心血來潮時檢驗,小姑娘背得雖不算流暢自若,然也不能算磕磕巴巴。師尊大人向來寬和,當(dāng)下一揮手,賞了一件女修穿的低階法衣,小姑娘便算是過了關(guān),還領(lǐng)了新衣裳,當(dāng)下歡天喜地自去不提。 只可惜安生日子沒過夠幾天,曲陵南在講經(jīng)堂那邊又遇上麻煩。 講經(jīng)堂坐落于瓊?cè)A山西北峰一處恬靜秀雅的山谷,谷中馴養(yǎng)有溫順靈獸若干,花開遍地,時時如春。此處乃瓊?cè)A派內(nèi)門練氣期弟子聚合教習(xí)之所,這些弟子目前雖只練氣期修為,然個個或天資卓越,或出身顯赫,不然也不會一來便被門派選作內(nèi)門弟子。 瓊?cè)A派歷代掌門皆看重后輩培育,到得涵虛真君掌教后,他生性隨和,便以放羊為主,教導(dǎo)為輔,只于每月月初設(shè)“授業(yè)日”,朔日設(shè)“解惑日”,每季度設(shè)“辯日”而已,其余時間,眾小弟子自行修煉。 別的都好說,每季度的“辨日”,并非口才之辯,實則為修為小較,練氣期弟子之間打小便有過招的習(xí)慣,學(xué)以致用,也不用閉門造車。這規(guī)矩自瓊?cè)A創(chuàng)立門派以來便有,為的是同門間相互切磋,共同進步。 這規(guī)矩好是好,可到了曲陵南這便不大好,皆因她這小半個月忙著背《瓊?cè)A經(jīng)》,還來不及學(xué)任何新法術(shù)。她太師傅身居高位,早忘了小弟子們還得有這檔子比試,畢璩倒是記得,可他做事一板一眼,派來監(jiān)督背書便心無旁駑,絕不一心二用。 因此,當(dāng)這一日小姑娘高高興興穿著太師傅給的新法衣跑去講經(jīng)堂時,卻發(fā)現(xiàn)她的同伴們皆涌在講經(jīng)堂前的空地上摩拳擦掌。曲陵南疑惑不解,走上前去,負(fù)責(zé)唱名的師兄一見她立即高喊:“主峰弟子陵南,練氣期一層?!?/br> 眾人刷刷齊看向她,要說這些少年少女皆不愧為名門正派,皆有一股自來的清高,便是曲陵南資質(zhì)平平,修為只得練氣期一層,這些人事不關(guān)己,平日授課也無人愿背一個“欺侮同門”的名聲去為難她,且個個正是少年英姿勃發(fā)之時,即便暗地里嫉妒曲陵南一來便是主峰弟子,也無人帶頭拉下臉去挑釁,頂多也便是莫名地對她隱隱排斥,而曲陵南生性愚鈍,對旁人如何看她向來不放在心上。在她看來,旁人不理會她才是應(yīng)當(dāng),大家都是陌生人,不就是該誰也不搭理誰么? 于是,小姑娘形同陌路地在此上了幾堂課,她正覺著經(jīng)世堂也不賴,沒人麻煩她,她也不麻煩旁人,卻不曾想,有一天會被人當(dāng)眾點名,再給推到眾目睽睽之下。 她耳力甚佳,周圍嗡嗡人聲立即變成一句句清晰的低語: “瞧,這就是那個主峰弟子?!?/br> “怎的才練氣期一層?” “聽說她于文始真人落難時挺身而出,真人感念她的恩義,便破格收為徒了?!?/br> “文始真人真乃信諾之人,只是報恩有千百種方式,何必選個這樣的弟子來打臉?他可是咱們瓊?cè)A千百年來第一弟子啊?!?/br> “誰說不是呢,唉,真人就是太好心了。” “哼,誰知道是不是這丫頭不要臉地貼上去,你們想想,文始真人是誰,那可是天人之姿,這種野丫頭還不是一見之下就霸著不放?照我說,她分明是挾恩圖報!” 曲陵南聽得大感好奇,正要問問她這“挾恩圖報”啥意思,忽而右耳一動,聽得一群少年在那竊竊私語: “小丫頭換新衣裳了?!?/br> “頭發(fā)也梳齊整了?!?/br> “臉龐瞧著倒是不錯,對吧?” “是有那么幾分可人的,想不到啊,前兩次分明只是個鄉(xiāng)下丫鬟模樣……” “今兒個這么一看,倒是有幾分配得上主峰弟子這四個字?!?/br> 周圍一般人哈哈低笑,一個公鴨嗓壓低聲線道:“嘿嘿,你們懂什么,這女大十八變,過得幾年,誰知道她變成什么母夜叉?!?/br> “都閉嘴!背地里妄議同門師妹,不怕受罰了么?”一個清朗的少年聲響起。 眾少年的聲音低了下去,公鴨嗓哼哼地憋出三個字:“假正經(jīng)!” 就在此時,唱名的師兄又大聲道:“西納峰弟子裴明,練氣期八層。” 曲陵南頭一抬,只見對面人群中站出來一個玄衣少年,風(fēng)采俊邁,目光炯炯,對著她微微施禮道:“師妹,請賜教?!?/br> 曲陵南認(rèn)出這聲音正是最后喝止眾人的少年,她只是不明白為何這人一出列就講什么賜教,她茫茫然看著他,問:“要干嘛?” 作者有話要說:明天有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