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節(jié)
舒安夏快速從懷中掏出一個瓷瓶,下一秒,秦烈舞的大掌就襲上了舒安夏的脖頸。 舒安夏仰著頭,似笑非笑地看著他,秦烈舞瞇起眼,加重了手中的力度。 “六姑娘——”惠人一看是舒安夏,小臉一遍,起身慌忙跑過來,雙臂抓上秦烈舞的手,“主子,你放過六姑娘吧!” “他已經(jīng)知道了你的身份,放了她,你就等于給自己死路。”秦烈舞咬牙切齒,手指的力度又加大了一分。 “不會的,屬下保證六姑娘不會!”惠人死死地拽著秦烈舞的袖子,愈發(fā)的用力。 秦烈舞皺了皺鼻子,還未等反應(yīng),惠人忽然對著秦烈舞的前胸,拍上一掌。 秦烈舞不可思議地轉(zhuǎn)頭看向惠人,黑瞳中滿是nongnong的焚天怒焰。 秦烈舞手掌一撇,離開了舒安夏的脖頸,舒安夏一個趔趄,后退了幾步,冰涼的石壁抵著她的脊柱,舒安夏輕輕蹙眉,但是如煙水眸中,卻閃過一抹精光。 憤怒的秦烈舞大掌招呼上了惠人,兩人很快便周旋起來。 雖然舒安夏知道惠人有可能是練家子,但是她從未想過,惠人的功夫會好到這種程度,在短短的一瞬間就跟秦烈舞過了數(shù)十招。 舒安夏瞇起眼,冷哼了一聲,口中數(shù)著數(shù)字,秦烈舞出招,不會在多余十。 “九八七——”當(dāng)舒安夏數(shù)到四的時候,秦烈舞的手臂忽然停了下來,懸在空中,整個身體如尸體般僵硬。 惠人的眼中極快地閃過一抹疑惑,但是很快,就被精光所取代。 這時,惠人順勢推了秦烈舞一下,秦烈舞僵硬的身子直接“砰”地一聲摔到了地上,舒安夏瀲滟一笑,剛要上前,惠人趕忙擋在秦烈舞身前,“六姑娘,你們都是惠人的主子,就如剛剛一樣,惠人也要替他求情,請您不要傷害他?!?/br> 舒安夏抿了抿唇,探究地看向她。 惠人挺直脊背,雪沫子已經(jīng)變成了雪花,落到惠人的長長的睫毛上,形成了一層薄霜。襯得惠人楚楚可憐。 舒安夏又掃了一眼地上的秦烈舞,意味不明地眨眨眼,轉(zhuǎn)身便離開了這個狹小的空間。 惠人莫名地看著突然離去的舒安夏,一時間,一股酸水涌上心頭。 確認(rèn)舒安夏的身影已經(jīng)走遠(yuǎn),惠人趕忙蹲下,“快起來吧,剛剛你演得還不錯?!?/br> 躺在地上的“秦烈舞”艱難地眨眨眼,臉色一副痛苦之色。 惠人蹙眉,“人已經(jīng)走了,你還想干嘛?” “秦烈舞”說不出話,呲牙咧嘴。 惠人這才注意到這個“秦烈舞”情況的不對,手指摸了摸脈,“六姑娘給你下藥了?什么時候的事兒?” “秦烈舞”懊惱地?fù)u搖頭,臉上痛苦的表情更甚。 惠人咬了下唇,雙拳握緊,原本她唱得這一出苦rou計,想讓六姑娘重新重用她,可是一切明明都已經(jīng)安排的很好了,為何還會橫生枝節(jié)?已經(jīng)從假山出來的舒安夏,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意,惠人一向自詡聰明,今日之事,定然是她一手策劃的,只不過她忽略了幾個細(xì)節(jié)。 其一,惠人的武功。她早就發(fā)現(xiàn)惠人是練家子,所以惠人一直在舒府,她都沒有動她,一方面,是想通過惠人引出她身后之人,另一方面,沒有對惠人摸清摸透之前,她不能貿(mào)然出手。所以剛剛惠人為了把戲演得逼真,故意使出了真功夫,跟那個“秦烈舞”過招,而恰恰是這招真功夫,讓舒安夏更加確認(rèn)了心中的想法——以惠人的武功,如果不是故意讓她跟蹤,引她入局,她這種水準(zhǔn)的功夫,根本就不可能跟蹤的上,也許今日換做是顧瑞辰,惠人的可信度還能高點。 其二,那個秦烈舞。雖然她早就聽說過所謂的“易容術(shù)”還是“易容膏”,之前顧瑞辰用過一次,她見過。所以,當(dāng)那個“秦烈舞”掐住她脖子之時,她又聞到了那股熟悉的“易容膏”的味道。她當(dāng)然就察覺到,此“秦烈舞”非真正的“秦烈舞”。而且真正的秦烈舞,她是跟他交過手的,他的邪魅磁場和身上的冰寒,比剛剛那個男子,要強數(shù)十倍。 其三,顧瑞辰送秦烈舞去了行館,秦烈舞就算再厲害,也不可能讓顧瑞辰毫無發(fā)覺地甩掉他,所以,秦烈舞真正能在這里出現(xiàn)的話,顧瑞辰也絕對會出現(xiàn)。如果顧瑞辰在某個角落,絕對不會眼看著有人傷害她一分半毫。 其四—— “本公主不管,你必須娶本公主!”一個凌厲帶著氣勢的女聲打斷了舒安夏的思緒,舒安夏蹙眉望過去,就在她眼前不遠(yuǎn)處,有兩個身影,一男一女,男子一身白衣,眼帶憂郁,一臉精致的面容上滿是點點雪片子。女子背對著她,一身華貴的異族服裝,披著一個毛領(lǐng)狐裘披風(fēng),正是秦元晚無異。 “公主請自重!”燕離歌抱了一下拳,一臉的不耐。 “有什么自重的,你去南國尋求幫助的時候,怎么不讓本公主自重?”秦元晚手臂一掀,直接抓上了燕離歌的手臂。 “公主,這里是皇宮!”燕離歌臉色大變,慌忙地退后了一步,哪知道他才退后,秦元晚便跟著上前一步。 “是你北國的皇宮,本公主知道!本公主跟你商量,是尊重你,今日太后已經(jīng)許諾了,你行也行,不行也得行!”秦元晚嘟著嘴,一臉的任性。 燕離歌咬著唇,想甩開她,哪知道他越甩,秦元晚就抓得越緊。 “你——”這時,忽然正前方的舒安夏闖入的燕離歌的視線,燕離歌出于本能地,要躲開這個南國第一公主。不知道是不是在同一時刻,秦元晚也看到了舒安夏,還未等燕離歌發(fā)狠甩掉秦元晚,秦元晚忽地身子前傾,艷艷紅唇登時就附上燕離歌冰涼的唇瓣。 100天子美人 更新時間:20121121 14:20:15 本章字?jǐn)?shù):7815 燕離歌惱羞成怒,雙眸撐大的同時,雙臂提了起來,雙手鉗住秦元晚頭部兩側(cè),就向后拉。 可惜秦元晚可不吃這套,燕離歌越拉,她就抱得越緊,燕離歌瞳孔一縮,手勁兒用大,就在舒安夏以為秦元晚支撐不住之時,秦元晚霍地離開了燕離歌的唇。 微弱的月光下,燕離歌唇瓣上那抹血珠無比的顯眼。 燕離歌的手指輕輕碰了一下唇瓣,血滴沾到指腹上,他懊惱地低咒一聲,轉(zhuǎn)而將視線落到舒安夏身上。 舒安夏尷尬地扯扯唇角,用眼神示意自己只是路過。 秦元晚脖子一抬挑釁地看著她,舒安夏勾了下唇,沒有理會,剛要從旁邊的小徑走過,這時,燕離歌身形一閃,一把抓起她的手腕,“你聽我說——” 秦元晚一看燕離歌的反應(yīng),怒氣沖沖地跟著沖過來,還未等開口。 舒安夏一怔,隨即扯起一抹好看的笑容,“你不用跟我解釋。” 燕離歌一聽,手臂一顫,不一會兒便耷拉下去,手指離開了舒安夏的手腕,抿了抿唇,“我知道了!” 看著燕離歌的表情,舒安夏確實萌生了一種罪惡感,然而,感情的事兒向來都是長痛不如短痛,曾經(jīng)的她也以為她會跟燕離歌會有什么,但是自從認(rèn)清了自己的心,舒安夏只想好好經(jīng)營和顧瑞辰的感情。 秦元晚顯然被舒安夏的反應(yīng)嚇了一跳,本來要發(fā)作的火氣,一股腦的咽下肚子,原來…… 呆愣中的燕離歌,默默地看著那個遠(yuǎn)去的背影,一時間,心里冷如萬年寒冰。他不是早就意識到了么,如今為何又——一連幾日,宮內(nèi)沒在傳出什么特殊的事兒,舒思玉沒有回舒府,而是直接住進了太后的慈寧宮。 舒安夏的右眼皮一直在跳,自從舒思玉回來的那一刻,她就覺得有什么不好的事兒要發(fā)生。原本以為大年初一她就又會被傳召進皇宮,結(jié)果哪里知道,這幾日都過去了,還沒有一點動靜。 初五的早上,禮部尚的陳大人帶著陳夫人親自前來,意思很明確,要要回他們送來的聘禮,說白了就就是要跟舒冬煙解除婚約。 舒潯易也未此時苦惱甚久,國宴那日,斗舞還沒結(jié)束,皇后身邊的太監(jiān),就過去傳達皇后的話,問舒府怎么回事,是不是要新年就來個欺君,舒潯易冷汗涔涔,從初一開始就忐忑不安,結(jié)果一直相安無事五天,他剛剛放了一點心,這個陳大人和陳夫人就來了。 “親家,你看這事兒——”舒潯易一臉歉疚地開口,話剛說了一半,就被陳大人打斷。 “哎——這話可別亂叫,本官可沒那個福氣,跟侯爺當(dāng)親家。本官不過是要了你們五小姐的生辰八字,想來跟我們二公子合一合,結(jié)果合出來的結(jié)果是兩人不合,所以,本官才來說明一下。順便把當(dāng)時帶的彩禮帶走?!标惔笕吮揪褪莻€老學(xué)究,說起話來根式文縐縐的酸死人不償命。他這一口一個“本官”,既陌生又疏離,說得舒潯易這個難受。 舒潯易的嘴角狠狠抽搐,臉面有些掛不住,但是本身他們舒府的舒冬煙有錯在先,他更是沒有臉去要求陳大人什么。畢竟一個庶女而已,退婚就退婚吧,罷了罷了。 舒潯易無奈地嘆了口氣,擺擺手,讓下人們紛紛去將陳府的聘禮打包好,自己則是給陳大人和夫人請坐看茶,喝了一陣子,舒潯易就開始有一句沒一句地套著陳大人的話。 “陳大人近來可好,您看咱們兩家兒女的事兒,也算是一個誤會,這要是哪天皇上提起來——”舒潯易一臉堆笑。 “當(dāng)然是誤會,雖然朝中有些同僚們誤會我們兩家要結(jié)成兒女親家,實則不然,根本就沒這回事!”官場上混的久的陳大人,雖然有些老頑固,但是還是能聽出舒潯易的言外之音的,趕忙順著舒潯易的話說道。 舒潯易唇角一揚,“本侯一直覺得跟陳大人是同道中人,說話總能說道一起,來,本侯以茶代酒,敬陳老一杯!”舒潯易趕忙趁機拉近關(guān)系,不知不覺中,稱呼已經(jīng)變成了“陳老”。 陳大人也不好拂了舒潯易面子,尷尬地陪著笑,喝了一口清茶。 這時,剛剛被派出去的輕點陳大人聘禮的小廝匆匆忙忙跑進來,他的臉上滿是焦急之色。 舒潯易臉色一沉,覺得事情有些不對勁兒,但是又不好發(fā)作,就給他使了個眼色。 “陳老——”舒潯易剛一張嘴,陳大人便打斷了舒潯易的話。 “老夫臉皮厚了,舒侯有什么事兒就在這兒說吧!”因為從小廝進來那一刻,他也注意到了這個剛剛為他整理聘禮的這個小廝,卻不曾想,這個小廝還未到一炷香的時間就回來了,定然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事兒。 舒潯易有些尷尬,直接擺了擺手,讓小廝有話就說。 小廝臉上立即出現(xiàn)為難之色,左看看陳大人,右看看舒潯易,最后小廝一咬牙,“撲通”一下跪地,“侯爺,陳府給五小姐的聘禮,已經(jīng)被搬空了!” “什么?” “什么?” 舒潯易和陳大人異口同聲的那一瞬間,兩人一同站起來。舒潯易老臉鐵青,不可思議地望著小廝,陳大人更是瞠目結(jié)舌,黑瞳中出現(xiàn)了nongnong的憤怒和鄙夷。 下一秒,陳大人大掌一揮,他手邊放著的瓷器茶碗叮叮當(dāng)當(dāng)碎了一地。 “舒潯易,老夫沒想到你竟然是這么個貪圖便宜的jian詐小人!”陳大人雙目猩紅,狠狠地瞪著舒潯易。 一邊話家常的陳夫人和大夫人愣愣,明明剛剛還是無話不聊的兩個人,如今轉(zhuǎn)瞬間就是劍拔弩張。 “陳大人你誤會了!”舒潯易的稱呼也由親昵的“陳老”變回了“陳大人”?!斑@件事一定有誤會,本侯一定會給你個交代!” “哼!”陳大人一咬牙,冷哼著別過臉去。 “來人,把所有看管陳府聘禮之人,全部給本侯帶上來?!笔鏉∫纂p拳一握,這種虧,他還是頭一次吃,他絕對不能饒了占他們舒府便宜、毀他們舒府名聲之人! 過了沒多一會兒。小廝帶進來五個人,有一個婆子兩個婢女和兩個小廝。舒潯易看著他們眼熟,沒問多一會兒,他們就招人了說他們原來是死去的二夫人的一手提拔的。也承認(rèn)了參與搬空陳府聘禮之事,不過最后問到聘禮哪去了,他們異口同聲全部推到了死去的二夫人身上。 既然是二夫人吞了,那舒潯易更是找不著了。除了自己府內(nèi)出也別無他法,舒潯易為難地讓下人們把老太太請來,畢竟現(xiàn)在舒府的狀況,一時間還湊不出如此多的錢。 老太太來時,看著陳大人和陳夫人的臉色,再加上剛剛請她的小廝的匯報,她已經(jīng)把事情聽得不離十了。來了就告訴陳大人,絕對不會少了他們的禮金。 陳大人臉色不好,而陳夫人更是說今日一定要把聘禮帶走,否則就不離開舒府。 老太太也有些為難,雖然說把自己壓箱底的東西都舀出來,也足夠頂了這個缺口,只不過,現(xiàn)在她又不是她老太太一個人,還有舒正易,她原本就虧了舒正易很多東西,現(xiàn)在再把自己多年的積蓄舀出來,為長房這邊遮羞,說死她都不愿意。 大夫人看著老太太的表情,心里也明白了七七八八,直接上前一步,抓住舒潯易的袖子,“侯爺,妾身房中還有些東西,本來是妾身給夏兒準(zhǔn)備的嫁妝,雖然不多,但是應(yīng)該還夠補上一些,綿薄之力,還望侯爺不要嫌棄?!?/br> 舒潯易一聽倪姨娘的話,老臉上滿是動容,怪不得古人常說“患難見真情”,倪姨娘才是他的患難妻啊。 “不行,這顧府下聘也就是這兩日的事兒,你要是把夏兒的嫁妝都舀出來了,夏兒去了顧府會被笑話的!”舒潯易想了一下,還是搖搖頭,舒冬煙這件事,頂多讓他徹底得罪了陳大人,但是顧府那邊可是比陳大人要高貴多了,夏兒如果沒有足夠的嫁妝過去,一方面被嘲笑,另一方面,夏兒站不住腳,他們舒府,自然也就借不上什么光。 “下聘和出嫁的日子中間還有些時日,妾身再去準(zhǔn)備,母親之前還給了妾身兩間鋪子和幾塊地,都是值錢的東西,妾身去看看,應(yīng)該都能換出金銀來。”大夫人握住舒潯易的手,給了他一個肯定的答復(fù)。 舒潯易半推半就,也就答應(yīng)了此事。 陳大人也聽說了舒府的二夫人的事兒,如今看了這個剛剛恢復(fù)位份的大夫人,把舒六小姐的嫁妝要先搭給他,一時間,心里有些覺得過分,本來是要開口阻止的,結(jié)果被陳夫人狠狠地掐了一把。 陳夫人從陳大人身后走過去,好巧不巧地?fù)踝×岁惔笕说纳碜?,似笑非笑地扯扯嘴角,“還是大夫人通情達理,您看舒府需要錢,但是陳府也需要,畢竟舒陳兩家婚事不成,我們家老爺還得繼續(xù)去尋個兒媳婦,所以今日我們就不氣了!” “陳夫人哪里的話,這也是應(yīng)該的!”舒潯易蘀有些害羞的大夫人做了回答,他的眼冷冷的,雖然是短短的接觸,他已經(jīng)對這個刁鉆的陳夫人產(chǎn)生了極深不好的印象,以他對倪冰的了解,自然會被這個陳夫人牽著鼻子走,所以,他還不如索性直接蘀她應(yīng)了。 陳夫人扯起一抹冷笑,沒再說話,舒潯易說給敢情是好,如果他們敢不給,她絕對在明天一天之內(nèi),將舒冬煙欺君一事弄的人盡皆知。 這時,四個小廝已經(jīng)將大夫人房中最值錢的箱子搬了過來,箱子一打開,滿箱的珠寶金光閃閃,一下子,晃了陳夫人的眼。 陳夫人一個興奮,立即忘了場合,上前一步就抓起一條珍珠鏈子,就往自己脖子上比量。 陳大人臉色一沉,在背后輕輕踢她一腳,陳夫人晃了晃,繼續(xù)舀起箱子中的一對翠鸀色翡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