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那個白玉瓶從外面看起來只有巴掌大小可里面卻別有洞天,宮祺本以為里面只會是空曠陰暗一片可是卻沒想到里面竟然亮如白晝真的如同一個房間一般有床有桌子,甚至連茶壺茶杯都一應(yīng)俱全,真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啊。宮祺此刻坐在圓桌前端著一杯茶細(xì)細(xì)品味著,陰靈在宮祺身體里急得都快跳腳了,他嚷嚷道:“喝什么喝啊,你一點都不著急么?剛才那人才和我們大戰(zhàn)過,你怎么就相信他會那么好心幫我們呢?你自投羅網(wǎng)不要緊別連累我和你一起??!” “小人就是小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睂m祺咽下了一口清茶,而后悠悠道。 “你說什么?誰是小人?”陰靈氣急就要朝著宮祺的神識打去。 “你難道看不出來這位公子是你家宮主的人么?” 就這一句話陰靈頓時怔住了,他有些不理解道:“何以見得?” “其一,你之前沒聽見他攔阻文凌的時候說的是奉宮主之命么?其二,我們怎么會這么巧就遇見他們?當(dāng)然是有人安排他們來的啊。”宮祺揉了揉太陽xue忽然發(fā)現(xiàn)應(yīng)付這個陰靈讓他十分頭疼。 看見陰靈一副思考的樣zigong祺便不再多言等他自己消化他所聽到的信息。 另一邊景旭已經(jīng)到了月凌寨,寨中守衛(wèi)一眼便認(rèn)出了他連忙將他迎了進(jìn)去帶到了文凌的書房等候。景旭到了書房后避開外面的守衛(wèi)將白玉瓶掏了出來,拔掉瓶塞而后順著地面將瓶子滾進(jìn)了書架下面的空隙處。 宮祺在瓶內(nèi)忽然感覺一陣震蕩,他好不容易穩(wěn)住了身子后往瓶口處移動了一些發(fā)現(xiàn)瓶塞已無,他清楚的望見了灰色的地面,但他并沒有急著出去因為他聽見一個熟悉的清冷的女聲傳了過來:“不知景旭公子今日來是……”她刻意頓住清澈而冰冷的眸子望著景旭。 “今日我奉宮主之命來與寨主商議下一步計劃?!本靶裆ひ羟謇?,微笑道,咋一看似乎十分友好。 “這樣啊,那請公子移步咱們密室談。”文凌說著向外走去,而景旭和雅兒也跟了上去。 不知是真談還是假談,文凌這一去就是一整天,宮祺在書房等得不耐煩便從瓶中出來了,而后將瓶子收了起來。此時已是夜深,宮祺趁著夜色從書房窗戶翻了出去,打暈了幾個守衛(wèi)后便朝著東邊而去,不論是寨子還是妖宮或是妖族都有一個習(xí)俗那就是那一個地方地位最高的人的寢室會設(shè)在東方,取日出東方,冉冉升起之意,低位者住東方希望自己的地位如同那朝陽一般冉冉升起,而高位者則是希望自己如那一輪旭日一般高高在上睥睨眾生,而且東居四向之首,則更是強調(diào)了那人的地位無人比肩。這既是習(xí)俗又是那些有權(quán)位的人的野心。宮祺隱匿氣息到了東邊卻見東邊只是一片廢墟,宮祺忽然傻了眼,這還是他第一次失策。這文凌不是一寨之主嗎?而且這一片廢墟又是怎么回事?這時他顧不得多想趕緊離開,他不敢多加尋找是怕被人發(fā)現(xiàn),而后他挑了南方而去,因為他隱隱發(fā)現(xiàn)南方似乎環(huán)繞著一層淡淡的光輝卻不似燈火之光。不凡之處必定是有所奇怪,果不其然他剛接近南院便發(fā)現(xiàn)南院守衛(wèi)很少,準(zhǔn)確的說是明面上的守衛(wèi)極少,但暗處卻似乎埋伏著許多。宮祺猜想那文凌一定就住在這里。 另一邊的山上。天上那一輪新月被云半掩著,一陣陣的微風(fēng)吹來,滿山的樹青翠的枝葉竟紋絲不動,靜。這座山上一片靜謐,聽不到風(fēng)吹草動,聽不到蟲鳴,就像那畫上的景致一般。倘若你細(xì)細(xì)看去,你會發(fā)現(xiàn)那一棵棵的綠樹隱隱約約的泛著幽綠色的如同鬼魅的淡淡光芒。 第五十一章:影魅尋仇 月光皎潔,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仿若流水般穿過枝頭縱橫交錯的枝葉灑落在地面,斑駁而陸離。那一山鬼氣森森的樹木沐浴在這陰冷的月光下漸漸開始出現(xiàn)了異動…… 南院外隨著夜色漸深守衛(wèi)漸漸少了,只余下了三兩個分別把守著南院的前后門。陰靈見狀大喜,道:“還等什么,咱們趕緊沖進(jìn)去吧?!睂m祺卻不以為然,雖然這院子只剩下了這幾個守衛(wèi)但是一看便知道是那一群守衛(wèi)中的精英級別的人物,而且這院子應(yīng)該并不似表面上看到的那樣簡單,應(yīng)該是有些玄機的。果然正當(dāng)宮祺思量的時候一道光束忽然直直的朝他射來接著就看見那幾個守衛(wèi)都朝他圍了過來,并且從看不見的黑暗中緩緩出現(xiàn)了數(shù)十個一身黑的看不見面容的人影緩緩朝他的身后聚攏。宮祺暗呼不妙,他一晃神間竟然被發(fā)現(xiàn)了,他轉(zhuǎn)身便打算奔逃而去,現(xiàn)在事情還沒有辦成絕不能就暴露自己。然而他一轉(zhuǎn)身便發(fā)現(xiàn)眼前一片黑影,如同一道高墻一般堵住了他正要離開的道路,他又抬頭看了看空中,只間半空月光傾瀉而下在月光的映照下他發(fā)現(xiàn)一條條黑色的線在空中交織出了一片大網(wǎng)正要迎頭將他罩下。 大事不妙! 宮祺連忙回轉(zhuǎn)身運轉(zhuǎn)妖力打出幾道焚火朝那幾個守衛(wèi)攻去,他看出那黑影有可能是那“文凌”培養(yǎng)的影魅,所謂影魅便是將一個人的影子生生與那個人分離,而后將那影子加以訓(xùn)練,使得影子可以來去如風(fēng),形如鬼魅。一般人的影子是和人同生同滅的,要想得到一個人的影子培養(yǎng)成影魅那么必須在那個人未死之時強行將影子與那人剝離,失去影子后一個人便會喪失掉一般的妖力和神識,并且修為永不進(jìn)階。正因為如此再加上剝離影子之術(shù)失傳多年,甚少人會,就算會并且得到影子但是要想培養(yǎng)成影魅為自己所用那也是難上加難,并且越強的人的影子培養(yǎng)成影魅后便會越強,而照眼前這幾個看來仿佛都不弱,”“文凌””到底是如何讓做到的?這不禁讓宮祺有些咂舌,要知道就是整個東陸都沒人能培養(yǎng)出一個影魅……影魅與守衛(wèi)孰強孰弱一下子就在宮祺心中劃分了個清楚。 宮祺與那些守衛(wèi)纏斗著,不多時南院院門大開一個身穿紅衫的女子走了出來,她一臉冷淡,清冷的眼睛靜靜的望著宮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那影魅堵住了宮祺的退路,并借著月光在半空中交織出了一張影網(wǎng)后便再也沒有了動作,那數(shù)十個影子一動不動如同一道黑色的高墻一般密不透風(fēng)。一道道火焰撞上那守衛(wèi)的銳利的兵刃,宮祺動如脫兔手掌間的火焰變幻莫測,然而那守衛(wèi)也不是等閑之輩,雖然處于劣勢但是還是苦苦支撐著,“噗……”宮祺身姿一晃閃到了那守衛(wèi)的身后,掌風(fēng)裹挾著guntang的火焰狠狠的印在了守衛(wèi)的后背,守衛(wèi)噴出一口血,而后震驚的望了宮祺一眼后直直的栽倒在地。其它幾個守衛(wèi)見此情景卻并不懼怕反而前仆后繼的都沖了上來。宮祺似乎失去了耐性,雙手并指,指尖慢慢凝聚起一簇火焰而后那火焰一點點的增長,每增長一寸便纖薄一寸,直到它停止增長時已然宛如一柄鋒利的長劍。宮祺十指修長,白皙此刻環(huán)繞著金色的火光更是襯得宮祺膚似白玉般光滑細(xì)膩,宮祺果斷揮動雙手,手起焰劍落,此刻的宮祺面色淡然殺伐果斷但卻并沒有一絲肅殺之氣,一起一落間如同信步閑庭。“文凌”望著宮祺眼中多了一絲欣賞,就在她的守衛(wèi)全部倒下的那一刻她忽然踏地而起,朝宮祺而來,紅衫飄揚裹挾著濃重的殺氣疾速而來。宮祺勾唇一笑,抬手揮去,指尖火焰劍氣直直的攻向“文凌”,“文凌””一個閃身險險避過,然而半空中一道紅紗卻緩緩自空中輾轉(zhuǎn)落下,恰好掛在宮祺揚起的手臂之上,“文凌””臉色一邊低首一看只見那飄揚的紅杉赫然缺了一角。宮祺笑意更深,這火焰指尖劍的招式還是看見月凌寨外的結(jié)界與這半空中的黑網(wǎng)他忽然琢磨出的,氣流可以交織相輔相成的成為鬧不可破的結(jié)界,黑影纖細(xì)如線交錯成網(wǎng)那么他的妖力為何不可?他以妖力交織自己的火焰真氣,將妖力全部傾注在雙指上再借guntang無比的火焰真氣化形凝聚成這一柄虛形劍,真氣和妖力相輔相成,然而卻有一個致命的缺點那就是在使用這樣的招式時他的妖力和真氣全部灌輸在手指間,那樣的話身體其他地方也便就成了他無暇顧及的地方,若是有人背后偷襲或是趁他不備攻擊他防備不到的身體部位那他必受重傷。當(dāng)然這些除了他本人以外是沒人會知道的,因為沒人會想到他會冒著身體其他部位失去保障的危險下只顧著攻擊。 “文凌”緩緩降落在地,一時間竟然沒有了動作,而奇怪的是那個影魅竟然也一動不動的,一時間忽然靜謐無比,宮祺望著被鮮血染紅的地面與那東倒西歪的一地死尸忽然有了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拔牧琛泵嫔桨l(fā)的陰冷,這時只見她周身緩緩變黑,就是那一襲紅衫也霎時間變得烏黑。而掛在宮祺手臂上方才被宮祺削落的那紅紗也緩緩變黑,而后竟然憑空消失了…… “你……不是文凌!”宮祺震驚的望著那個周身烏黑貌似文凌的女子道。 “呵呵……”女子聲音清脆卻極其陰冷再襯上那一身黑,有點讓人毛骨悚然。宮祺見那女子發(fā)笑忽然感覺頭皮發(fā)麻,這女子從頭到腳除了黑色還是黑色,就連笑時露出的牙齒都是烏黑的,顯然她不是妖類,宮祺又望了望身后的影魅他忽熱明白了眼前這女子該是修為上乘的影魅。影魅同屬魅一類,與陰鬼有些相似,只不過陰鬼不過是死后人殘留的信念或怨念,而影魅卻是人本身神魂的一部分影子修煉而成。 能夠變化為尋常人摸樣的影魅應(yīng)該是相當(dāng)于妖類近圣境界的妖修了,這時宮祺忽然明白了為何他身后的那些影魅不動手了,因為他們在等這位修為上乘的他們的領(lǐng)頭著下命令。 “宮祺小心這女子……”陰靈顯然也看出了這女子的不凡,他緊張的提醒道。 沒有了退路,前路又被堵死宮祺卻仍然沒有懼意,他隱約覺得這女子似乎并不是文凌的屬下。方才和他那輕描淡寫的一擊似乎只是為了試探他,而這又是為什么呢? “自你到東院的那時起我便注意到你了?!迸拥穆曇粼俅蝹鱽?,宮祺一愣,從東院時便發(fā)現(xiàn)他了?那為何不;立即將他擒住?這樣說來是這女子刻意引他來了南院?他再次向院子望去,這次他眼中的院子那里有什么光輝環(huán)繞,分明只是尋常院落。 “你引我來此到底有何目的?”宮祺瞳孔微縮,他知道他著了這女子的道,恐怕這女子是有事想叫他辦所以才引他來此。 “我需要你幫我一個忙?!迸有α诵Φ馈?/br> “你引我來此又借我的手殺了這些守衛(wèi),莫不是你與那文凌有仇,想我替你去尋仇?”宮祺現(xiàn)在已經(jīng)將一切分析了個透徹,這些影魅應(yīng)當(dāng)不是文凌培養(yǎng)的應(yīng)該是這女子所帶來的,方才那些影魅只是封鎖了他的退路顯然就是要逼他與那守衛(wèi)一斗,這女子先是化身成文凌隔岸觀火而后又出手試探,想必是看他夠不夠?qū)嵙θ退瓿赡臣?,而這女子帶著這么多影魅來月凌寨一定是不懷好意的,唯一的理由便只有與那文凌有仇想要除之。 女子撫掌大笑,顯然是被猜中了,她略帶欣賞的看向?qū)m祺道:“想必你和我是同樣的目的,不若我們聯(lián)手,殺她個措手不及?!?/br> 然而宮祺卻并沒有立刻答應(yīng),因為這女子明明有近圣境界的修為為何還要他幫忙?他之前見過文凌與陰靈一戰(zhàn)他心知文凌修為不過平定六重天境界,這女子的修為在文凌面前便占有壓倒性的優(yōu)勢,再加上這么多的影魅,她分明就是勝券在握,即使文凌手中有一把殘月劍那也不過只是讓她能堅持久一點不死罷了。 女子望著宮祺眼珠子轉(zhuǎn)動,心知他在算計著此事的利弊與她的話的真實性,女子皺了皺眉忽然像下了什么決心似得開口道:“你且看去?!彼谑忠粨],那傾瀉的月光便被一朵不知從何處飄來的黑云遮住,他回頭朝那些影魅看去不由得一驚,那數(shù)十個影魅竟然盡數(shù)消失,而那半空中的黑影網(wǎng)也開始寸寸虛化最后消失了。正當(dāng)他疑惑時女子道:“這世間確實無人能培養(yǎng)出影魅,但是影子卻可以自己修成影魅。多年前我還未脫離人身,那時我的主人還很尊貴,然而后來她被文凌所害,囚與暗室,并且廢去了全身的修為,而文凌不知從哪里聽說了馴養(yǎng)影魅的一個法子便以殘月劍生生的將我自主人人身剝離,囚我于琉璃燈罩內(nèi),使我日月與燈光相伴,我也在那時潛心修煉,而后趁她不備留下了一縷殘影后悄悄逃了出去,我苦修多時一直到前幾日我才突破了近圣境界?!?/br> “那方才那些……” “那些是我以殘影幻出的,他們只能憑光而生,毫無戰(zhàn)力?!?/br> 宮祺臉上的表情僵住,什么?幻象?他竟被幾個幻化出來的虛象給嚇唬了著了這女子的道…… “你的修為已足以壓倒文凌,那又為何要與我聯(lián)手?” 第五十二章:驚現(xiàn)天劫 “你既知道影魅是必須自活物身上剝離,那也應(yīng)該知道影子即使修成影魅那也與最初的rou體有著藕斷絲連般的聯(lián)系,所謂一榮俱榮,一損俱損便當(dāng)是如此了?!迸訃@了口氣道。宮祺點了點頭他確實聽說過這樣的傳言,但是他沒想到即使是到了近圣境界的影魅竟然還是會受此制約,果然還是天命難違啊。其實要想破除掉這種聯(lián)系也不是不可能,只要影魅達(dá)到一定的境界然而以故主之軀體冶煉自身,使其合二為一,那么影魅便可以擁有真正的軀體而不是靈體,到時候便是堂堂正正地妖修了。他想這個女子和他聯(lián)手真正的目的便是在于此吧,借他的手幫她殺了文凌,然后她再向他討要那與他并無利害關(guān)系的故主之軀。 “可是這么多年了文凌應(yīng)該早就知道你逃掉了那她為何不干脆除去你的故主呢?這樣一來不順帶連你也一同除去了么?”宮祺心里還是十分疑惑的,文凌保住她的故主雖然以后可以制約于她讓她不能輕易對文凌動手,但是她為什么不干脆殺了她的故主這樣不連一個暗藏的隱患都給除掉了么? “那是因為她太痛恨我的故主了,想要折磨她……”女子像是憶起了什么不好的往事一般,她雖口上這么說但是呢她心里卻并不是一絲懷疑都沒有的,按文凌那樣的性格為什么還要可以留著她這個隱患呢? 宮祺皺了皺眉頭,他自然也是不全信影魅的話,因為他知道這世間是不會有人冒著自己的生命危險來折磨自己的仇人的,那根本就不值得,即使再恨給那人一個殘酷無比的死法不就是了么?又何必留著一個隱患呢?宮祺越想覺得越怪,忽然他的目光鎖定在了影魅漆黑的身上,一個影子在這些年內(nèi)單憑自己修到了近圣境界這可能么?而且文凌當(dāng)年將她自主人身體剝離時修為當(dāng)是比她高的,怎會在區(qū)區(qū)數(shù)年就被一個影子趕超?這一切的一切都疑點重重,他不由得重新審視了一番這個影魅。 “你還猶豫什么,今晚便是斬殺文凌的最好時機。”她聲音越發(fā)的冷冽,不耐的催促道。她暗自在心里道:“假若此人不能為我所用,那么他知道了這么多必定不能留下活口,即使他是宮主派來的人。” “是誰要斬殺我來著?”婉轉(zhuǎn)的女音自空中傳播而來,影魅和宮祺都下意識抬頭望去只見文凌一襲紅衫自空中旋轉(zhuǎn)落下,紅衣飄飄艷而不俗,這時四面八方一群手捧頭顱大小夜明珠的紅衣婢女一下子圍攏而來,借著夜明珠的亮光仔細(xì)看去文凌那一身紅衣衣邊皆以金線密密繡之,花紋細(xì)小而繁復(fù)。紅色衣裙貼身勾勒出文凌的玲瓏曲線,紅裙外還套有一層紅紗,越發(fā)顯得文凌身姿朦朧裊娜。隨著她的緩緩落地天邊遮掩月光的那片黑云竟然消失無蹤,月光零落而下加上那些夜明珠的光亮一時間南院外竟然亮如白晝。影魅在看到文凌的那一瞬身子微微顫抖,似驚恐又似難以置信。 宮祺望著文凌美艷且雍容的樣子一動不動,不知為什么他總感覺文凌的忽然出現(xiàn)并不是巧合,而是早已安排好的。而后他看見文凌的目光停在了影魅身上,文凌竟然一絲驚訝都沒有而是淡淡開口道:“我等了這么久總算是把你給等來了?!痹捯怀隹谟镑榷溉灰惑@,什么意思?等她?宮祺聽到這話也略帶玩味的看向文凌,心頭忽然就因為文凌這句話有了答案,是了,文凌之所以留著故主身軀便是為了引影魅來找她,因為她知道影魅絕不會放過唯一讓她脫離靈體成為實實在在的妖類的機會。 紅衣婢女們忽然開始移動腳步而后將妖力貫入各自手中捧的夜明珠中,夜明珠頓時白芒大作,那刺目無比的白光皆沖天而上直直的與那月光相接,文凌臉上勾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影魅知道文凌肯定是有奇招她不想冒險于是想都不想便準(zhǔn)備轉(zhuǎn)身就逃,而宮祺自然也是知道的,他也開始移動步子準(zhǔn)備先撤離。 “你們走不了了……” 這時一個個婢女手牽起手來,形成了一個嚴(yán)密的包圍圈,她們互相給予妖力,妖力從彼此緊握的手中相互接引,在這個圈子中來回循環(huán)著,而那刺目的光此時也化形而出成為了一面面透明卻不透風(fēng)的銅墻鐵壁般的屏障。 宮祺愕然,就連陰靈都駭?shù)恼f不出話來,而那影魅反復(fù)的沖了好幾次都無濟于事,連一個近圣境界的人都能困住的陣法…… 然而文凌卻并沒有對他們動手,而是緩緩在中心光芒交接的位置緩緩盤坐下,開始運轉(zhuǎn)妖力。這個時候還有心情修煉? 影魅此時也顧不得許多,直接就沖了上去,然而還未接近卻被那白光彈了出來,影魅重重的跌倒在地,使得地面都有些凹陷下去由此不難看出影魅雖為靈體但是軀體也是十分強悍的,可是近圣的境界,強悍的軀體竟然就被那抹白光輕易的反彈了回來…… 此時逃不得,攻不得,甚至等也等不得,這儼然已經(jīng)成了死局。宮祺深深的望著中央那個光芒匯聚點的美麗女子,那鮮艷的紅衣委地,鋪展出一片妖冶刺目的紅,光華潺潺映在那紅上使得那抹紅色宛若靜靜流淌的血液,不動聲色間已是殺戮一片。 南方的那座山已是滿山瑩綠,使得那座山如同一塊巨大的翡翠般流光溢彩,美則美矣,卻詭異萬分。 “砰……”霎時間山崩地裂,那翡翠般的大山如同遭受了強烈的碰撞一般開始龜裂出無數(shù)道細(xì)密的裂痕。就連那隱匿的靈狐寨也開始劇烈咋搖晃起來,倘若不是寨中有圣物鎮(zhèn)壓恐怕那離兇樹最近的靈狐寨早就雞飛狗跳屋室盡塌了。 “雪顏快,你帶著寨中所有人趕緊下山?!?/br> “后山有密道……不若從密道走吧?!?/br> “不行!此時是山塌若是進(jìn)入密道走之不及恐怕會被困在里面,而且寨中這么多人,從密道走太危險了。” 聽罷雪顏不再質(zhì)疑就要轉(zhuǎn)身出去傳令,剛出門忽然似想到了什么似得道:“那之前那位姑娘怎么辦?” 寨主一愣顯然在這危急關(guān)頭并沒有想到這個外來者,她想了想道:“一同帶上?!?/br> 雪顏走后寨主呆呆的望著這乾狐閣忽然有一絲不舍,自千狐宮覆滅他們逃亡到這里以來一直隱居在此,雖然說的是韜光養(yǎng)晦等待復(fù)仇之機但是她知道千狐宮是無論如何也回不去了,且不說孔雀妖宮日漸龐大潛龍諸多,要讓她賭上全部寨上的這些小狐去報那不一定報得兇險異常的仇她也是舍不得的,畢竟這么多年了都有感情了,一寨人如同一家人一般。在這山上沒有妖宮的條條框框,沒有外界的你爭我奪,有的只是淳樸的相依為命。所以她寧愿就這樣隱居永不出世,雖然她心里依然還是恨,還是怨但看著那些小狐清澈單純的面孔和眼神她也狠不下心讓那些小狐送命。想到這里她忽然笑了,沒想到這隱居的日子太愜意了使得她的心腸竟不知什么時候變得這般軟了。 這時乾狐閣地面忽然裂開了一個大口子,寨主猛然回過神來,連忙奔了出去,終于啊,他們還是要離開這座山了,離開那溫情的舊日踏上命運為他們鋪好的前路。 命運何其殘忍啊! “轟隆隆……”天邊響起一道炸雷,而后一片滿是雷電的烏云朝著那月凌寨的南院而去,恰好就停在文凌的頭頂之上。 影魅頓時驚恐的瞪大了雙眼道:“你竟以陣法強行將修為提升至近圣境界……”話還沒說完她忽然看見文凌身上一道黑影如同藤蔓般的將她的周身纏繞,她忽然像明白了什么似得失聲道:“那……那是我當(dāng)年留下的殘影……你竟然將那殘影熔煉到了自己身上……” 妖界修士只有在自平定境界晉升至近圣境界或自近圣境界至了然境界時才會招來天劫,因為這兩個境界乃是妖修修煉生涯的兩大關(guān)卡,決定著他們的實力。近圣境界的天劫是七重天天雷七七四十九道,而了然便是那九重天天雷九九八十一道。而此時文凌強行將修為瞬間突破招來了天劫,那在文凌頭頂浮浮沉沉的陰云雷光忽隱忽現(xiàn),正蓄勢待發(fā)。 宮祺千想萬想也想不到這個文凌竟然招來天劫,可這對于她也是異常兇險的,難道她就不怕么?用天雷來對付他們會不會顯得有些小題大做了呢? 天雷乍起,第一道天雷毫無征兆的便劈了下來,文凌巍然不動,穩(wěn)若泰山的身子經(jīng)這一劈不由得一晃,但是她還是堪堪扛住了。這第一道天雷并不算多么重,真正厲害的還在后面。修士之所以在這兩大關(guān)需要經(jīng)歷天劫那是因為隨著他們修為的不斷提升舊的軀體已經(jīng)與那修為不能相稱,使得失去平衡,而自然界是不允許不平衡的個體出現(xiàn)的,于是便會出現(xiàn)天劫來幫助修士脫胎換骨,若是可以安然度過那么自然是會實力大增,若是不能度過那么也就只是一個被這個世界規(guī)則所排斥掉的不平衡。 第五十三章:宮祺被囚 第一道天雷過后第二道……第三道又接踵而來,然而后兩道卻一分為數(shù)道小雷分別劈向?qū)m祺和影魅……果然還是波及到他們了。 宮祺左右避閃他尚是平定境界的,目前的他不論是修為還是rou體都是扛不住這天雷的,避閃了一番后宮祺發(fā)現(xiàn)這天雷貌似除了落在文凌那個正主那里最多以外其他的差不多都落在了影魅那里,至于宮祺這里是少之又少。 “??!”影魅長嘯一聲,一道散雷劈中了她,頓時她的身子冒著青煙,形體忽然有些暗淡,又深黑轉(zhuǎn)而變?yōu)楹诨疑?。而劈中她的那道雷并沒有在劈中她后就此消散反倒轉(zhuǎn)而又劈向文凌,文凌并不畏懼竟然伸手去接引那道散雷。 “噼啪……”散雷劈中了文凌的手臂,頓時那如蓮藕般白皙的手臂頓時焦黑一片,那散雷竟然久久環(huán)繞在那手臂上,燒得手臂上皮rou“噼啪”作響,大約燃燒了一刻鐘后那道雷竟然緩緩開始融入文凌的手臂。 而后緊接著雷聲陣陣,不斷有雷降下,宮祺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輕傷,而那影魅依然如同虛影般飄搖著,周身的深黑依然淡化為了深灰…… 就這樣劈過影魅的雷電還會轉(zhuǎn)而去劈文凌,而文凌就那樣硬抗著這提前到來的天劫,看起來她的rou體在不斷的被那雷電淬煉,但其實她受了很重的內(nèi)傷,甚至就連她的唇邊都滿是血漬,只是因為雷電光芒過盛又停在文凌的頭頂之上,在那雷電刺眼雷光無法直視的同時文凌的面龐也在那光芒中顯得越發(fā)的朦朧了起來。 “不……”天雷走過四十九道后影魅發(fā)出最后一聲不甘的嘶吼后被那最后一抹最強勁的雷電裹挾著沖向了文凌的軀體……一瞬間如同旭日升起般不可直視的光芒又文凌為中心延伸開來,宮祺伏倒在地。唇邊掛著一絲血跡,他捂住了眼睛避過那道強光。他雖然傷了,但是卻還是依然扛過了這天劫,看到影魅被雷電化為淬煉文凌軀體的力量后他一下子明白了。文凌這么做的原因,不由得有些佩服那個女子。 影魅可以用妖體冶煉自身那么妖又為何不可呢?更何況那影魅已然是近圣境界了。文凌將多年前影魅逃走為迷惑她留下的殘影煉入了己身,想必從那時起她就開始準(zhǔn)備要迎接影魅的到來了,可惜她一等多年,知道今時今日才被她等到,這也許就是她不殺影魅故主的原因吧。文凌一開始并沒有準(zhǔn)備以天雷這么危險的方式來將影魅融于己身,然而恰好她得到消息那影魅潛進(jìn)月凌寨時她正準(zhǔn)備要閉關(guān)沖近圣境界,而且那影魅又恰好已經(jīng)修到近圣境界,所以她決定兵行險招,以陣法強行招來近圣境界的沖關(guān)天劫然后以天雷將那影魅煉入己身,她多年前將影魅殘影煉化過一次她身上已然有了影魅的氣息,所以今日天雷才會有那么一大部分落在影魅那里。 宮祺強撐著想要站起來然而卻雙腿發(fā)軟,這時他的眼前闖入了一抹紅色,他仔細(xì)看去原來是文凌正居高臨下的望著他。文凌一襲紅衫耀目雖然有些破裂的痕跡但是卻依然十分耀眼,這一身華貴的衣裝似乎是標(biāo)志文凌踏入近圣境界的禮服,來不及反應(yīng)他只感覺自己的傷口一痛,便陷入了黑暗。 到了天明,南方那座山已然徹底化作一地的碎石,然而在這遍地碎石之上一棵棵黑色的樹木依然直立著,宛如眾星捧月般的簇?fù)碇行牡囊豢霉馊A湛湛的手腕般粗細(xì)的綠樹,看起來十分詭異。 宮主負(fù)手站在那片碎石前,就在昨天白日里他來到此山時便已知此山會在夜晚月光出現(xiàn)的時候出現(xiàn)異像,而今看來這絕世兇樹果然名不虛傳啊。都怪那文凌,若不是她放火燒山也不會使得此山生機盡絕,使得兇樹得以將整座山都同化為兇地。 也不知現(xiàn)在如何了,不知為什么明明做好了完全的準(zhǔn)備現(xiàn)在卻忽然有些不祥的預(yù)感了,要知道他派去取文凌性命的可不止陰靈一個! “宮主,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景旭看著這座毀得徹底的大山心里不由得對那兇樹有了一絲懼意。 “回宮罷?!彼麌@了口氣轉(zhuǎn)身便走,此兇樹吸取了整座山的死去的生物的亡靈現(xiàn)在已然不同于往日了,已經(jīng)不是他能控制的了。走著走著忽然像想起了什么似的忽然回頭對景旭道:“你現(xiàn)在去趟月凌寨,看看你遺失的東西是否還在那里?!?/br> 景旭有些茫然的點了點頭,但轉(zhuǎn)瞬他又想起來了,宮主的意思是想讓他去看看他帶進(jìn)去的人還在不在月凌寨。 月凌寨,當(dāng)宮祺終于醒來時他發(fā)現(xiàn)自己躺的地方四處鋪滿了雜草,墻壁破舊,一道透明的屏障將他與外界隔開。 這里是月凌寨的地牢…… 宮祺掙扎著站了起來發(fā)現(xiàn)身上的傷口都被涂上了傷藥,現(xiàn)在已然沒有了昨夜那般的痛楚,他盤膝坐下來開始治療內(nèi)傷。 景旭來到月凌寨后還是被人引到了文凌的書房等候,景旭悄悄的看了一眼書柜下,果然那白玉瓶不知去向了。 “景旭公子昨日剛來過,怎的今日又來了?”文凌緩步走了進(jìn)來,只見她步履輕盈,面色極好,而且氣息也比昨日內(nèi)斂了許多,無形種給了景旭一種上位者的壓迫感。文凌一定是修為進(jìn)階了,景旭暗自猜測著,但是怎么會這么快呢?明明昨日才……而后臉上掛出和善的笑容道:“文小姐修為真是一日千里,進(jìn)步飛快啊?!彼桃饫@過文凌的問題。 文凌笑了笑然后不以為然的說道:“景旭公子此來就是為了恭維我的么?” “當(dāng)然不是,景旭有事相告?!?/br> “請說?!?/br> “南方那座山昨日出事了,一夜之間山體崩裂……”景旭說著刻意拖長了尾音,他看見文凌眼中閃過一絲驚惶于是接著道:“那么一座大山啊,現(xiàn)在就只剩一地碎石了?!?/br> 文凌沒有說話,只是臉色漸漸冷沉了下來,她曾縱火燒山,然而次日卻滿山青翠依舊,現(xiàn)在怎的忽然山崩?這山怕是邪門的很。 “景旭公子先留在寨上歇息歇息吧,我有事要出去一趟?!蔽牧枵f罷便匆匆奪門而出,景旭望著她的背影漸遠(yuǎn)直至不見心下了然,她定是去查探那座山了。而后他沖門外喚道:“來人。” “景旭公子有何吩咐?”從門外走進(jìn)來了一個婢女,她是專門負(fù)責(zé)在書房為寨主和到訪貴客奉茶伺候的。 “上茶?!?/br> “是?!辨九兔柬樠鄣膽?yīng)著而后退了出去,不多時又端著一個茶盤走了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