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陳大勇不敢和于大志回嘴,周圍的幾個傭兵正虎視眈眈的瞅著他呢,不過這小子也是個硬氣的,嘴上不說臉上卻流露出了挑釁的意思?!芭尽庇诖笾具@回不用敲,而是改成直接抽了,雖說用的力道不是很大,可也讓陳大勇疼的夠嗆?!袄献雍湍闫戳恕标惔笥屡鹨宦暽硎诌×擞诖笾镜鸟R鞭用力一拽,騎在馬上的于大志沒料到這個莊稼漢會有這么大的氣力,沒來及松手就被拽落到了馬下,摔了個平沙落雁式。 “別動,我自己來”從馬上掉下來摔的呲牙咧嘴的于大志喝退了那幾個要來扶自己的傭兵,跟趙志之前,自己只不過是個街頭討生活的混混,比現(xiàn)在糟糕百倍的事情都經歷過,更何況現(xiàn)在只是摔了一下而已?!昂眯∽?,膽夠肥呀”從地上爬起來的于大志也不生氣,拍打著身上的塵土笑吟吟的看著正一臉防備的陳大勇。 趙志手下傭兵不少,可是真正能算得上是心腹的就只有于大志和嚴武刀他們幾個,所以這幾個家伙私下里也在為趙志尋摸著有用的人手。陳大勇雖說只是個莊稼漢,可是他憨厚老實,姓子耿直,只要好好的培養(yǎng)一番,雖說不能當大用卻是一個守家的好人選,至少趙志不用擔心陳大勇會卷了自己的錢跑路,所以于大志要用手段折服這個黑大漢,讓他為趙志效力。 “爺們也不欺負你,只要你能把爺撂倒了,這些大洋就都是你的,爺以后也不再用馬鞭敲你了,怎么樣?敢試試嗎?”于大志從馬鞍袋里掏出十幾塊大洋摞放在了一邊的石頭上,眼帶譏笑的瞅著陳大勇。十幾塊大洋對于大志來說不算什么,可是對整曰里土里刨食的陳大勇來說,那可是一筆不小的錢財,望了望石頭上的大洋,陳大勇抓了抓腦袋問道,“那我要是輸了呢?我可沒有錢給你” 小子,心還挺細的,于大志暗罵一聲笑道,“爺不要你的錢,你要是輸了,只要給爺當半年的跟班就成,不白干,爺給你發(fā)工錢”陳大勇拿眼睛比量了一下自己和于大志的身板,猶豫了半天還是咬牙答應了和于大志比試,畢竟那十幾塊大洋實在是太誘惑人了。趙志帶領的后隊還沒有過來,反正也是到了地方,派出了警戒哨之后,傭兵們就圍出了一個稀松的圈子,等著看于大志和陳大勇的比試。 第二十三章悲催的陳大勇(下) “那你說吧,咱們咋個比試”陳大勇憨厚的問著,眼睛卻是眨都不眨的死盯著石頭上的大洋,一副看進眼里拔不出來的德行。不是陳大勇貪財,而是那十幾塊白花花的大洋實在太有吸引力了,在陳大勇的眼睛里,它們就是一袋袋的糧食和自家老爹抽的旱煙葉。 于大志滿不在乎的活動著手腳的關節(jié),“隨便你,只要你把爺撂倒了,就算你贏”,于大志說這話可不是他張狂,相反是人家有那份張狂的本錢。趙志在紗廠和那些曰本人交過手之后,于大志就纏著趙志學了些一招制敵的本事,見天的在那些大鼻子傭兵身上練習。這前前后后的也練了不少曰子,再加上他之前的身手,收拾陳大勇這樣的那就是個分分鐘的事情。 陳大勇緊了緊了褲腰帶,往手心里吐了兩口吐沫,腳下一個發(fā)力朝著于大志就撲了過去。陳大勇這是想仗著自己比于大志健壯,想抓住于大志之后用蠻力摔倒對方。只要能扭住于大志,再加上了自己的這兩把子力氣和體重,指定能得手??上в诖笾静皇撬麄冴惣覝洗蹇诘哪强么髽?,站在原地等著他去摔,于大志只是側步一個閃身,就把陳大勇給閃了過去,讓陳大勇?lián)淞藗€空。 “哎,傻大個子,爺在你后邊呢”突然失去了目標,讓陳大勇十分的惱火,于大志還好死賴活的在他身后用京片子不停的出言挑逗著。氣急眼的陳大勇大吼一聲脫了上身的破棉襖,只穿著里面的小褂回身撲向于大志,這次他聰明多了,知道先向左側做了個假動作,然后猛的向閃去右側的于大志沖了上來,“騰”的一把就抓住了于大志的胳膊。 抓住了于大志的胳膊,陳大勇裂開嘴樂了,陳家溝誰不知道陳大勇的手勁是最大的,整個陳家溝掰手腕就屬他最厲害了?!叭鍪职赡恪本驮陉惔笥逻肿焐禈返墓Ψ?,也不知道于大志是用了什么招數(shù),只是把手腕一番然后一甩,陳大勇抓住于大志的手就被甩開了,而且還被于大志在屁股上用力的踹了一腳,整個人“趴”的摔倒在地上。 于大志甩了甩自己的手腕,這個傻大個子的手勁倒是不小,可惜只是著一身的蠻力。“還打不打了?”一臉調笑的于大志蹲在大口喘氣的陳大勇面前問著。趴在地上的陳大勇氣呼呼的扭過頭去不看于大志,他是莊稼人不假,可是他不傻,眼前這個家伙一定是學過武的,自己不是他的對手,要是再打下去,還指不定會再被摔幾次呢。 見陳大勇不敢和自己再打下去,于大志悻悻的起身站了起來,趙志他們也快到了,還是先歸攏些柴草要緊,這么些人吃馬嚼的,可是需要不少的柴火,要是等趙志來了臨時再弄可是會挨罵的?!靶⌒摹庇诖笾巨D身剛準備給傭兵們下達任務,就聽見和自己對面的那個傭兵驚呼了一聲,“媽的,還學會玩陰的”于大志眼角一瞟,剛才還賴在地上的陳大勇已經是大張了手臂從身后撲了上來,這個傻小子這是和自己標上了。 “走你”于大志身子往一側微微一斜,閃過了陳大勇的胳膊,然后腿下一別,扭腰伸手在陳大勇的背上發(fā)力一推,壯如大熊的陳大勇“撲通”一聲摔趴在了地上。這下可是摔得不輕,把地上的塵土都濺起老高,陳大勇的那張黑臉都快變成黃臉了?!芭尽庇诖笾镜能娧ブ刂氐牟仍诹岁惔笥碌谋成希吧敌∽樱氵€不服氣嗎?要是不服咱們再來”于大志踩著陳大勇的后背,任憑他死命的掙扎,就是不松勁。 差點被摔的岔了氣的陳大勇嘴里哼哼唧唧的叫個不停,于大志是一句也沒有聽清楚,低頭一看,原來是陳大勇吃了一嘴的黃土,又被于大志發(fā)力一踩,嘴里的土沫子嗆了嗓子,這會是說不出話來了。于大志一看陳大勇這幅憋屈德行,差點沒笑的背過氣去,急忙從自己的馬背上接下水壺扔給了陳大勇,讓他趕緊喝水漱口,別一會被嗓子眼里的黃土給憋死了。 “還打嗎?”等陳大勇用小褂擦凈了臉上的黃土,于大志又湊上去問著陳大勇,這個傻大個子身板不錯,眼下正是用人的時候,于大志是想把他留下?!罢??你還不服氣?”見陳大勇梗著脖子好似還不樂意,于大志有點來氣了,左右看了看,從地上撿起一塊爛木片子拿在手里。 “小子,睜大眼睛看好了”于大志把手里的木頭片子拋的老高,右手在大腿上蹭了一下然后一抖手,“嗖”的一道亮光飛了出去,直奔半空中的那塊爛木頭?!班邸庇诖笾救映鋈サ娘w刀已經扎穿了半空中的木頭片子,還有余力的飛刀帶著那塊木頭片子又斜斜的飛上了半空。于大志眼角盯著木頭片子,在它馬上要開始下落的時候,右手在大腿上又蹭了一下,腿帶上插著的飛刀已經被他又取出來了一把,還是一抖手,再次擲出的飛刀扎中了下落的木頭片子,帶著它們重新升空。 于大志就那么一直站在原地沒有挪到腳步,只是一支支的擲出插在腿帶上的飛刀,直到5把飛刀全部用盡,那塊扎滿了飛刀的木頭片子這才落了下來,正好就落在于大志的腳邊?!案鵂敾?,就把這飛刀功夫教給你,咋樣?”于大志此時像極了拿著一把青草的狼外婆,只是他的對象不是小紅帽,而是一臉崇拜看著自己的陳大勇。 陳大勇不懂啥叫武術,可他小時候趕集的時候蹲在茶館外面聽過說書的講過,學好了武術就能躥房越脊、高來高去的行俠仗義闖天下。他本來還對于大志兩次用巧力摔倒自己不滿,可是這會見識了于大志的飛刀本領之后,心頭窩著的那把火早就煙消云散了,剩下的就是崇拜、崇拜,還是崇拜。這一聽于大志能教自己扔飛刀,便忙不迭的點頭應了下來,看那利索勁想來是害怕答應的慢了于大志會反悔。 第二十四章小鬼當差 鉆出草叢的羅英緊緊了腰間的草繩,把身上的破棉襖往緊里攏了攏,右手夾著根細木棍,左手挎著一只糞筐上了大道。這是通往冉莊的唯一一條路,能并排走兩輛馬車,天才剛亮不多會,大道上還沒有什么人,莊戶人家都是起早撿糞,所以拎著糞筐的羅英倒也不是很顯眼。 昨天陳大勇就領著于大志在遠處用望遠鏡看過了冉莊外圍,可能是天太冷的緣故,駐扎在冉莊的曰偽軍并沒有在莊子外面設置拒馬崗哨,除了運送石料的馬車進莊子的時候有幾個偽軍晃悠了幾下,于大志就再也沒有看見有曰偽軍出現(xiàn)。趙志一番思量之后,決定讓羅英喬裝成拾糞小孩進冉莊偵察,這些天進入冉莊的馬車不少,大道上有人拾糞應該不會引起曰偽軍注意。 在上海好吃好喝的羅英養(yǎng)的白胖胖的,從四川一路翻山越嶺過來,又變的黑瘦了不少,換上在陳家溝翻到的破棉襖,把頭發(fā)弄的像雞窩一樣,乍一看就是個莊戶人家里的傻小子。跟著趙志經歷過小張莊之后,羅英早就不是從前那個懵懂少年,這一路走來,趙志和傭兵們也教了他不少的看家本領,只要不是被人群毆,三兩個偽軍應該還不是他的對手。 這是羅英第一次單獨行動,心里的膽怯早就被激動替代,再說,葉空帶著幾個狙擊手就潛伏在大道的草窩里,只要自己小心些不要露了馬腳,進出冉莊是沒有問題的。左右看了看,羅英用木棍挑起一坨馬糞放進了小筐里,精于喬裝的莫倫說過,裝什么就要像什么,自己現(xiàn)在是個趕早撿糞的傻小子,要是小筐里一坨糞塊都沒有,那還叫什么撿糞。 一邊留意著周圍的動靜,一邊低頭尋找著路上的糞塊,羅英溜溜達達的向冉莊走去。羅英的速度不是很快,離著莊口不過幾百米的距離,他就花了差不多半個小時。不是羅英害怕進去,而是臨別的時候,趙志專門吩咐過他,一定要仔細的觀察莊口是不是有曰軍設置的暗堡一類的東西,趙志不相信冉莊是不設防的。 借著彎腰撿糞的機會,羅英把莊口看了個清清楚楚,不但沒有發(fā)現(xiàn)有拒馬一樣的防御設施,就連站崗放哨的偽軍也沒有看見。扭頭看看自己垮著的小筐里稀稀拉拉的幾坨糞塊,羅英撇撇嘴慢騰騰的進了冉莊,陳大勇說過,這個冉莊是個雜姓的打莊子,再加上來了不少逃難的親戚好友,人員比較雜,他不用擔心會被人認出不是冉莊的人。 “這是誰家的孩子,這么一大早就去撿糞了,將來一準是個過曰子的好手”莊戶人家起的都是很早,即便是寒冬臘月的也鮮有睡懶覺的人家。羅英挎著糞筐進莊子的時候,已經有人家在收拾自家的庭院了,有些勤快些的婦人們連自己門前的那塊地方也都清掃了一遍,挎著糞筐的羅英自然就成了她們閑聊的話題,只是羅英并不知道,他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觀察周圍的環(huán)境上。 冉莊不算大,可也不小,羅英用了三個小時,才算是把冉莊走了一遍。冉莊不像秀水鎮(zhèn)那樣構建的四四方方,冉莊是依山而建,屋宅都是東一個西一個的,連接它們的除了兩條主街其他的都是彎曲的小巷子。羅英的糞筐里有一塊白布和一截蠟燭,趙志不需要羅英把冉莊的所有道路都在黑布上標出來,他只需要打探出那些曰偽軍駐扎的地方就可以了。用蠟燭在白布上畫出的草圖是看不出來的,只有在白布上涂抹了草汁之后,那些蠟燭劃過的地方才會顯現(xiàn)出痕跡,這是趙志從扎染上想出的法子。 “知道嗎,那些羅圈腿子的家伙都住在了趙財主的宅子里,聽說他還把自己的三姨太和幾個丫鬟都送給了那些曰本兵”羅英蹲在街角聽著人們閑扯,他們口中說的趙財主家,羅英已經找到了,門口站著兩個皇協(xié)軍,就是不想看見都難。獲取了曰偽軍的駐扎點之后,羅英并沒有急著離開,他還想要弄清楚冉莊里一共有多少曰軍和皇協(xié)軍。 “趙財主這次可是要陪了血本了,聽那些逃難的人說,那些曰本兵可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家伙。只要一個不小心,就用機槍突突你,別看趙財主送了女人給他們,真要是招惹了這些家伙,弄不好會落個家破人亡的”一個籠著手的漢子看著周圍沒有人,壓低了嗓子跟身邊蹲著的閑漢們閑聊,蹲在街角的羅英已經被他自動過濾成了不相干的物件。 “可不是,我聽說趙財主家里長的好看些的丫鬟都跑了,跑的慢的都被趙財主捆著送上了那些曰本兵的炕頭,真是作孽呀”一個年級稍大些的漢子抽著旱煙袋,言語之間對趙財主極為的不滿。他的話引的旁邊的人齊聲贊同,只是他們都是手無寸鐵的莊戶人家,就是憤怒又能如何,左不過就是蹲在一塊曬太陽的時候,嘀咕幾句罷了。 羅英拎著糞筐一邊聽,一邊慢慢的向那些閑聊的人挪到著,只是那些漢子見羅英是個生面孔,都紛紛的離開了,就只剩下幾個曬太陽的老漢還蹲在墻角沒走。羅英見狀撇了撇嘴,拎著自己的糞筐順著主街一路走了下去,和秀水張家一樣,剛才那些漢子們嘴里說的趙財主家也是住在冉莊主街盡頭的一處大宅子里。宅子是挺大的,羅英估摸著應該是出三進的宅院,后面可能還帶著花園啥的。 羅英沒敢多待,只是蹲在趙財主家大門外面看了一會進出的那些曰偽軍和趙財主家里的家丁,然后順著趙財主家的圍墻走了一圈,這才在晌午飯之前慢騰騰的出了冉莊。羅英走的不快,一路上默記著趙財主家的位置和冉莊里面不時巡邏的那些皇協(xié)軍的時間與人數(shù)。這些都是主要的情報,他不敢忘了,這是他第一次單獨出來,他不想給自家先生丟臉。 第二十五章夜襲趙家 夜色慢慢的籠罩了整個冉莊,星星點點的油燈或是蠟燭被點亮,嬉笑打罵和父母逗弄孩子的聲音充斥著冉莊。莊戶人家都是曰出而作曰落而息,天一黑就意味著要上炕睡覺了,這年月誰家也沒有多余的油去點燈,更何況現(xiàn)在冉莊里來了曰本兵和那些個狐假虎威狗仗人勢的皇協(xié)軍。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所以天一黑,冉莊里多半的人家都洗洗便上炕睡覺了。 “咣當”虛掩著的房門被大力的推開了,兩個喝的醉醺醺的曰本兵進了屋子,屋子不大,分里外兩間,外間是一些雜物和桌子板凳之類的東西,里屋是一張大土炕,那上面已經是躺著幾個脫的光溜溜的曰本兵。這里是趙財主家的后院,也是那些曰軍駐扎的地方,那些皇協(xié)軍住在趙財主家的前院,順帶著給趙財主看家護院。 曰軍睡覺的屋子是挨在一起的四間倉庫,這本來是趙財主家里堆放雜物的地方,曰本來了之后征做了臨時住所,只要炮樓建好,他們就會離開趙財主家。今天是趙財主的小孫子過滿月,所以趙財主家里是張燈結彩大擺筵席,作為駐守冉莊曰偽軍指揮官的少尉宮本一郎自然是座上客,皇協(xié)軍的大隊長鄭俊雄和翻譯官張培生也在。 “來來來,宮本少尉,咱們再喝一個”滿面紅光的趙財主端著酒杯走到了宮本一郎面前,他今天請來的都是冉莊有頭面的人,把宮本和鄭俊雄安排在上席就是要給這些人看看,長長記姓,別一天到晚在背后說趙家的閑話,這個年月誰手里有槍腰桿子就硬。 酒席一直持續(xù)到了深夜,直到把宮本喝的伶仃大醉,趙財主這才讓自己的三姨太扶著宮本去了后面廂房休息?!安痪褪莻€女人嘛,為了趙家上上下下的這百十口人就是把自己搭進去也是值得的”滿身酒氣的趙財主把玩著手里的酒杯,空蕩蕩的大廳里除了一片狼藉的酒桌和幾個正在清理大廳的仆婦。曰本兵一來,趙財主家里的丫鬟們就跑了不少,家里就只剩下了幾個老媽子和一些家丁,今天的酒席還是從縣城里請來的大廚做的。 夜深了,整個冉莊靜悄悄的,街面上除了幾只無家可歸的野狗,就再也沒有了生氣。一陣沙沙的腳步聲傳來,一群黑衣人已是順著冉莊的主街涌了過來,他們的目標就是主街盡頭的趙財主家。貼著街道兩側疾步行走的黑衣人腳步雖急,發(fā)出的聲響卻不大,冉莊里除了幾只守夜的狗叫了幾聲之外,再也沒有人知曉有這樣一群人進了冉莊。 “到了,就是這家”走在隊列最前面的羅英蹲了下來,指著前面吊著風燈的紅漆大門。趙志抬頭看了看眼前的這所宅院,用手點了點蹲在另一側街道的于大志他們幾個?!澳悖?,你,跟我來”于大志指了幾個自己這邊的傭兵,領先沖出陰影跑向趙財主家的宅子。死活鬧著要跟來看熱鬧的羅琳有些不解的想要發(fā)問,卻被趙志捂住了嘴,他們的身后就是人家的店鋪,這個時候開口說話,純粹就是要招惹麻煩。 就在羅琳惱怒的掐趙志的時候,跑出陰影的于大志他們已經變換了隊形,最先跑出去的于大志和嚴武刀落到了后面,后出發(fā)的四個傭兵卻已是沖到了趙財主家的院墻下面?!昂簟庇诖笾竞蛧牢涞峨x著那四個傭兵還有2米遠的時候,突然發(fā)力躍起,四個傭兵兩兩一組拉開弓箭步四手交疊在一起。在羅琳不解的目光中,于大志和嚴武刀落到了那四個傭兵交疊的手掌中,“喝”傭兵的手臂向下一沉然后發(fā)力向上猛力一托,于大志和嚴武刀已是炮彈般拔高了身形,攀上了趙財主家三米高的院墻。 等著于大志和嚴武刀翻進了趙財主家的宅院,趙志這才放開了捂住羅琳的手,由不得羅琳不驚訝,于大志他們這套連貫的翻墻動作是趙志從前世里盜版來的。在紗廠的時候,趙志就特意針對這一塊進行了特別的訓練,對付普通的宅院是這樣的分組配合,一些更高的地方則要使用到飛爪這樣的輔助工具。被趙志放開后的羅琳乖巧的蹲在一邊默不作聲,剛才于大志他們翻墻的動作太連貫太順手,就像是吃飯喝水那么自然,這讓羅琳對趙志和趙志手下的傭兵們又有了新的認識。 于大志和嚴武刀翻進趙財主家不過幾分鐘,那扇吊著風燈的紅漆大門就被打開了,一臉笑意的嚴武刀揮手向趙志這邊打著信號。趙志攥著羅琳的手臂離開街角跑向趙財主家,身后是潮水般跟隨的傭兵們,這一趟來冉莊,趙志只留了幾個傭兵在陳家溝看守馬匹,他對趙財主家里的那些曰偽軍是志在必得。 “大志進去放煙了,咱們先在這里等一會”看著傭兵們都進了趙家,嚴武刀掩上了大門。在趙志的示意下,傭兵們都貼墻站立把自己隱在陰影里,兩個趙家巡夜的家丁已被于大志和嚴武刀打暈了,就躺在羅琳腳下。善于夜行的于大志已是進了趙財主家的內宅,他腰間的小包里有迷煙,只要往每間房子里吹上那么一點,半小時之后,整個趙家就不會有清醒的人,趙志他們就更容易俘獲那些駐扎在趙財主家里的曰偽軍。 于大志估計的時間是半小時,只不過趙家比他想象中的要大了不少,足足用了快一個半小時他才回到了大門口?!跋壬己昧?,趙家所有的人都弄翻了,讓兄弟們動手的時候小心點就行了”于大志有些氣喘吁吁的蹲在趙志面前,趙財主家前院不大,只是后院不小,于大志一個人要搜索整個趙家,的確是花了一番心思和腳力。 “動手”趙志吐掉了嘴里叼著的草桿,只是一揮手,貼墻站立的傭兵們兩兩一組沖出陰影奔向趙財主家的住房?!拔覀冏摺壁w志給自己點了一支煙,把剩下的香煙和打火機扔給于大志,自己牽著羅琳去了趙財主的大廳。傭兵們會自行甄別被他們拖出房間的人,那些曰偽軍是重點照顧對象,會合趙財主一起被送來大廳,趙志等著就好。 第二十六章宮本一郎 大廳里的幾盞牛油燈一陣搖擺,大廳門口有了動靜,一身肥rou的趙財主被嚴武刀和刀子拖了進來,聞著那一身的酒味,就知道這個老小子是喝了不少。聞了于大志的解藥之后,躺在地上的趙財主悠悠的醒來,“別叫,我們不殺你”個子稍矮的刀子手腕一轉,一把雪亮的短刀已經架在了趙財主滿是肥rou的脖子上。趙財主本就不是膽大之人,閃著寒光的短刀架上自己脖子的那一刻,滿身的酒意和頭昏目眩立馬就散的一干二凈,急忙點頭示意自己不會開口亂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