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節(jié)
江潮黯然嘆息,鏡片后的眸子隱約泛起了淚光,“哎,林護(hù)士你不知道,我家里人雖然不少,可沒幾個人待見我。我mama走的早,我爸他又特別忙,根本沒時間管我。” 一番話徹底把林歡說懵了,一向吃軟不吃硬的二貨女青年,被戳中軟肋,鼻子也酸了。 因為林歡的親生父親也是早亡,她mama一個人把她拉扯大,除了孟琰汐他媽,別的親戚朋友幾乎沒有,要是問她媽她爸的事兒,卻總是含含糊糊地說不清楚。 林歡是二,但不是傻,隱約覺得她爸的死,沒有那么簡單。 所以聽了江潮的這番話,林歡感觸頗深,居然怔住了。 江潮心中得意,伸手抓住了林歡的胳膊,左右晃悠,“林護(hù)士,你怎么了?能扶我走走嗎?” “額,哦行?!?/br> 林歡攙扶起江潮,他有意無意地靠過來,頭發(fā)絲兒拂過她的面頰,又麻又癢。 第11章 林歡轉(zhuǎn)頭瞪了江潮一眼,“喂,我是看你可憐,可不是怕你啊。” 江潮溫潤一笑,“是,我知道,林護(hù)士你是個好人,心地善良著吶?!?/br> “那可不?!?/br> 林歡大大咧咧的笑了,攙著江潮出了屋,滿樓道的遛達(dá)。 把全科人都給嚇傻了,張黎更是“嗷嗚”一聲,直接挺尸了。 江潮聞著林歡身上淡淡的桂花味,覺得很舒服,忍不住動動鼻子,多聞了幾下。 林歡不疑有他,想起了什么就問,“哎對了,剛才他們怎么還叫你老師?你是老師嗎?” 江潮湊到林歡耳邊,柔聲道,“你猜呢?” 林歡耳朵是敏感帶,被他弄得半邊身子都麻酥的了,扶在江潮腰間的手,掐住rou這么一擰。 “不長記性是吧?小心我閹了你?!?/br> 江潮不但沒急眼,反而挺嘚瑟地笑了,“是,林jiejie,小弟我再也不敢了。” 這下林歡恍然大悟,原來姓江的什么都記得,剛才是拿她開涮吶。 現(xiàn)在他和盤托出,是認(rèn)準(zhǔn)了她不會撒手,讓他摔地上。 “江潮,我艸你大爺!” “呵呵,我大爺早就作古了,你換個人艸艸吧?!?/br> 估計整個普外科病房的人都想不到,攙扶著走在一起的兩個人,他們之間的對話竟然是這樣蛋~疼的。 尤其是江潮還很隨意地跟林歡咬了耳朵,那副溫柔寵溺的樣子,險些閃瞎了護(hù)士們的眼球。 好吧,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就這么一件小破事兒,傳到孟琰汐耳朵里,就變成了林歡勾搭上超級高干,飛上枝頭變鳳凰,攀高枝兒去鳥。 孟琰汐聽到傳言的時候,笑了笑,顯得并沒在意,但到了下午,趁著他的腦外科沒什么事,就晃悠到普外科了。 你說他來的也夠巧的,正碰上他們院長帶著領(lǐng)導(dǎo)班子,來科里探望江潮,林歡作為江潮的責(zé)任護(hù)士,理所當(dāng)然也被請了進(jìn)去。 孟琰汐走到病房外,透過門縫兒往里邊看,院長副院長還有書記們,一個個都跟臉上開了花似的,沖病床上一個戴眼鏡的白凈青年,點頭哈腰的說著什么。 林歡被擠到了最外面,特別不耐煩的聽著他們嘚啵嘚啵,望著天花板直翻白眼。 孟琰汐忍俊不禁,心說傳言這東西真是不可信,歡子那么低的情商,要是懂得去勾搭男人,他還用等到現(xiàn)在嗎? 孟琰汐暗罵自己胡亂猜疑,又看了看林歡,就轉(zhuǎn)身走了,殊不知屋里的江潮又出了新的幺蛾子。 “李院長,謝謝你們來看我,林護(hù)士明天應(yīng)該休息吧?能不能請她陪我出去走走,不去遠(yuǎn)的地方,就去咱們醫(yī)院門口的書店看看,可以嗎?” 大太子爺都說話了,院長們敢說個“不”字嗎?還不嚇?biāo)浪麄儯?/br> “好好好,小林啊,明天你就陪著江老師去書店轉(zhuǎn)轉(zhuǎn),注意安全啊?!?/br> “啊?住院病人不是不允許離開醫(yī)院嗎?而且明天我歇班啊,要不然您給我算加班?” 你瞅瞅林jiejie,她敢跟院長這么說話,換了我我可沒那個膽兒。她其實不是二,她是心直口快,有啥說啥,存不住話。 院長們對于林歡的粗獷和愣頭青德行,早就見怪不怪了,當(dāng)下也根本沒人理她,就集體請辭了。 林歡氣得鼻子冒煙,沒給江潮上好聽的,“哎,你剛做完手術(shù)沒幾天,非上書店嘛去兒?。磕愠尚恼垓v我是吧?” 江潮靠在床頭,沖林歡莞爾一笑,“當(dāng)然不是了林jiejie,我哪敢啊,我還怕你閹了我吶?!?/br> 林歡和江潮的這次書店之行,跟江潮預(yù)計的很不一樣,出入非常大,如你所想,說家里沒人待見他,也全是扯淡。 演技派的江潮,最喜歡做的事兒,就是玩人,把他感興趣的人玩到手之后,覺得沒意思了,就那么隨手一扔,齊活。 林歡在休息時間被征用,心里邊當(dāng)然一萬個不樂意,好在科主任和護(hù)士長,為了安撫她,答應(yīng)給她多算一周的調(diào)休,這才把林二貨給哄來了。 林歡打扮得很普通,為了保護(hù)皮膚,這兩年她連粉底都不用了,涂了點潤唇膏,畫了畫眉毛,拍了點粉,就出來了。 身上穿了件長袖t恤,套了個黑色外套,藍(lán)色牛仔褲,背著個阿貍的帆布包,從后面看,就跟十八的似的。 照例是麻花辮兒,又粗又長,一直耷拉到臀部,江潮看見她的第一眼,居然給愣那了。 雖然林歡穿護(hù)士服的樣子忄生感到爆,但這身小清新的打扮,更對江潮的胃口,尤其是那一根黑黑的大辮子,怎么看怎么撩人。 林歡被打攪了好好的休息日,心里氣兒就不怎么順,被江潮這么一看,就直接竄了。 “喂你看夠了沒有?小心看眼里拔不出來了,死變態(tài),趕緊走啊,買完了你那破書就回來,我還有事兒吶。” “林護(hù)士你有什么事兒?是要陪男朋友約會嗎?” 林歡怔了幾秒,一甩辮子看向了房頂,“對啊,不陪男朋友難道陪你,你算老幾?” 江潮緩緩起身,脫了病號服,也不避諱林歡,就這么穿上了他那身帥氣的軍裝,“我在家里排行老二,走吧林護(hù)士,我準(zhǔn)備好了?!?/br> “哈哈,你行二???怪不得你這么二,原來就是二,哈哈?!?/br> 看林歡笑得挺愜意,江潮也不怎么生氣,而是對著鏡子戴好了眼鏡,抿嘴一笑,“林護(hù)士,我剛做完手術(shù),恐怕走不了那么遠(yuǎn)的路,你還是找個輪椅來推我吧?!?/br> “嘎……” 林歡的竊笑卡在喉嚨里,兇狠地瞪了江潮一眼,掄著胳膊出去推輪椅,去書店這一路還是很平穩(wěn)順利的,就是回頭率有點高,達(dá)到了百分之二百五。 醫(yī)院門口就是個小書店,林歡一路推著江潮,快到書店門口的時候,被一輛低空飛行的奧迪別到了便道牙子上。 “哎!你丫會不會開車?沒看見這有輪椅啊?解放軍叔叔可是個殘疾人,你敢撞他,幸福日子過夠了是吧?” 你看林歡挺橫的吧,可江潮能聽出來,橫是橫,話里話外卻是在寒磣他,罵他是個殘疾人。 奧迪車上下來了四個壯漢,全都一臉橫絲rou,一看就不是善茬,林歡尋思著自己這小胳膊小腿兒的,估計不是人家的對手,當(dāng)下決定腳底抹油。 “??!警察!” 林歡用“看灰機(jī)”的架勢,狂吼一聲,然后趁四個橫絲rou轉(zhuǎn)頭的工夫,推著江潮就撒丫子了。 好吧,本來江潮設(shè)計的劇情是這個樣子的,壞人一登場,他先裝弱小,讓林歡吃點虧。 接著在林歡快不行了的時候,他再挺身而出,玩一次英雄救美。 可沒想到林歡給他來了一出推著輪椅跑路,讓后面的劇情,沒法正常上演了。 馬路上有些坑坑洼洼的,林歡推得又賊快,把江潮顛得直想吐,感覺刀口又裂開了。 什么叫搬石頭砸自己的腳,江二少爺這下該深切體會到了吧? 等林歡把江潮推到一個還算干凈的公共廁所,他已經(jīng)暈乎乎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了。 “放心吧小二,我會保護(hù)你的,你老實跟這呆著,我出去把他們引開?!绷謿g抹了把腦門上的汗,轉(zhuǎn)身要走,卻又突然折了回來。 “安全起見,我還是把門鎖上吧,老實點不許動?!?/br> 江潮傻眼了,被鎖在公共廁所里,絕對是破天荒的頭一回,望著天花板,他肺都要?dú)庹?,后槽牙也咬碎了好幾顆。 “小二?她叫我小二?” 第12章 先不提公共廁所里這位杯具爺,接著說咱們的林二貨,她四蹄狂飛,很快又繞回了書店大門,那四個橫絲rou卻已經(jīng)不翼而飛了。 艸蛋了,還以為多厲害的玩意兒,這就走了? 聽林歡的意思,她還挺遺憾,不過很快她就不遺憾了,因為在馬路對面,一輛白色的路虎前,她居然看見江潮了。 啊?他剛剛不是坐著輪椅,被她鎖在廁所里了嗎?怎么一轉(zhuǎn)眼就跑那頭去兒了? 林歡一邊罵罵咧咧,一邊挽起袖子往馬路那邊沖,到了路虎跟前,她猛地一拽江潮的胳膊,罵道,“江潮,你的輪椅呢?敢情你都能開車了,還騙我說你走不了路?你是不是找死?” 站在路虎車門邊的那個“江潮”,被林歡罵得都傻了,眨眨眼,動了動嘴唇,似乎想說什么。 林歡看他不說話,就更來氣了,抬手就去掐他胳膊,“我讓你騙我,我今天非得閹了你不可。” 就在這時,從路虎的副駕駛位子,又下來了一個軍裝男人,風(fēng)紀(jì)扣也不系,頭發(fā)還有點長,長得就跟畫里的人似的。 “是你?!” 來者何人,大家應(yīng)該都明白了吧? 沒錯,正是江湛和樂逸,如果你沒看懂,很抱歉,那不是你打開的方式不對,一定是我前面忘了說。 江潮和江湛,人家哥倆兒是雙胞胎,絕對同卵的,因為兩人長得是,一模一樣…… 江潮,男,二十五歲,未婚。 江湛,男,二十五歲,未婚。 江潮比江湛早出生十五分鐘,嚴(yán)格來說,其實后被從肚子里拽出來的才應(yīng)該是哥哥。 仔細(xì)看的話,哥倆兒還是有區(qū)別的,比如江潮戴眼鏡,江湛的頭發(fā)要短一些,身材也更狀一些。 所以林歡第一眼沒認(rèn)出來,再看就覺出不對勁了。 松開手,后退了幾步,冷冷道,“你不是江潮?” 再說江湛和樂逸看見林歡,都是又驚又喜,特別是江湛,感覺心臟跳的噗通噗通的,動靜那叫一個大。 怎么會是她? 她為什么會在這? 她認(rèn)識江潮? 真他媽的cao蛋,江潮,怎么到哪都有你的事兒?個陰魂不散的東西! 還有樂逸,這半個多月他天天念叨著林歡,恨不得扒了她的皮,問候她祖宗十八代。 今天跟江湛一起來醫(yī)院看他哥,本來也是無精打采,五脊六獸的,可一瞅見林歡,就立馬恢復(fù)了那種打了雞血的狀態(tà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