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節(jié)
青竹偷偷瞧了蕭沁雅一眼,見主子微微點了點頭,這才出聲應道。 血紅的丹蔻,配著蕭沁雅雪白的肌膚,透著幾分妖冶之美。 商祐祁的眼光卻是不錯,蕭沁雅長相本就不是偏素雅的那一掛,紅色金色紫色,許多旁人一個穿不好便成了艷俗的顏色,卻是極配蕭沁雅的。人間富貴花,她本就該被金銀珠寶綾羅綢緞堆砌著。 …… 年關將至,雪災又處理的極好。宮里逐漸熱鬧起來,四處張燈結彩,準備過年。 這日蕭沁雅正在有一搭沒一搭的剝著金桔。 這金桔是內務府從南邊的皇商采購的,走的是水路,送進宮里時,正新鮮著呢。 商祐祁知道蕭沁雅喜歡吃水果,特意命內務府送了兩筐過來。 蕭沁雅在京中并沒有交好的人家,倒是讓人送到候府了一些,余下只能留著自己吃,倒不用四處賞人。 像皇后,分的兩筐金桔,四處賞人都沒夠。 蕭沁雅不禁心中好笑,都說后世人意yin皇室生活,搞得什么東宮娘娘烙大餅、西宮娘娘卷大蔥……可實際上在生產(chǎn)力還不發(fā)達的時代,冬日里的新鮮蔬果,便是皇宮也不多見。 可惜果樹沒法移栽,她也只能賺點反季蔬菜的銀子了。 剝了一個橘子,蕭沁雅一頓,果樹種不了,可還有許多非樹結的果子呢。 反季西瓜、反季葡萄! 都是極好的。 至于技術,蕭沁雅很是信任手底下這些匠人的能耐,只要提個開頭,不論多么天馬行空的想法,這些人都會認真去實踐,并創(chuàng)造出很多的驚喜。 蕭沁雅抬筆將自己的想法簡單的寫下。 “下次出宮,一同送出去?!?/br> “諾!” 青竹忙收好,應下。 說話間,程喜小步進來。 “怎么了?” 蕭沁雅看了他一眼,問道。 程喜左右看看,見都是可信任之人,方才開口道。 “德妃著素衫,脫簪跪在了麟趾門前?!?/br> 蕭沁雅頓時挑著眉頭,笑了出聲。 “這是玩的那一手?” “皇上今日去長樂宮給太后娘娘請安,回來時會路過麟趾門?!?/br> 麟趾門取自詩經(jīng),麟之趾,振振公子,于嗟麟兮一句,用麒麟的腳趾意指王公貴族公子品行仁厚誠實。 德妃去哪跪著,也真是有臉。 “青竹你去長喜宮,告訴賢妃,小孩子多出來走走有益身體。如果她問起,便說二皇子出生已過百日,皇上還未賜名。” 蕭沁雅笑道。 青竹也不問緣由,趕忙點點頭:“奴婢這就去?!?/br> “德妃去麟趾門下跪知道的人多么?”蕭沁雅吩咐完青竹,轉頭看著程喜問道。 “應該不多,金公公特意說了德妃是帶著斗篷遮臉過去的?!?/br> 蕭沁雅點點頭,想來德妃那么在意臉面的一個人,即便用了苦rou計,只怕也不想讓人知道。 既然有心認錯,自然得誠信一些,不跪上兩三個時辰,哪能讓列祖列宗看到誠心呢~ “在去安陽宮傳兩句話,務必要讓孟充媛聽到,皇上一會兒會去御花園,懂?” 程喜眼珠子轉了轉,忙笑道:“奴才懂得。” 給孟充媛傳話并不難,安陽宮與之同住的可是寧嬪,她正絞盡腦汁想投靠主子呢。 是似而非的傳兩句話她就明白了。 蕭沁雅吩咐好了這些,隨意從紫檀木雕花架子上抽了一本詩經(jīng),看了起來。 …… 青竹去的時候,賢妃正抱著二皇子,喂蘋果泥呢。 “安安,啊,再來一口!” “喜不喜歡呀~” 一向直來直去脾氣暴躁的賢妃,此刻身上竟然散發(fā)著nongnong的母愛。 聽完青竹的話。 賢妃一怔,抬頭看著青竹。 “淑妃meimei這是何意?” 青竹抬眸看了一眼被寶鳶抱著的二皇子。 “二皇子已過百日禮,還沒有賜名呢。” 聞言,賢妃眼眸閃過一絲不悅,安安還沒賜名,確是她心底的一根刺?;噬险辗泵Γ@事兒本該由皇后提醒,可她提了幾次,皇后都借口掩了過去。 她本就不善爭寵,尤其那事兒之后她與皇上之間,越發(fā)淡漠。對此她并不在意,卻不能不在意安安。即便有強硬的外家做后盾,不怕不得皇上寵愛,可賢妃到底發(fā)現(xiàn)自己想錯了,皇上冷情的很,竟然連賜名都能忘記。 賢妃只好求蕭沁雅幫忙,在她面前提了幾次。 青竹傳完話,也不等賢妃反應,便提出了告退。 主子的意思很明了,皇上今日會路過御花園,只要賢妃帶著二皇子過去便一定會碰上皇上,到時賜名還是如何,一一說了便是。 畢竟二皇子又不是蕭沁雅的養(yǎng)子,沒道理連求賜名這樣的事,都要她親自張嘴。 至于賢妃去不去?便不是她們能決定得了,機會擺在眼前,不抓住誰也沒辦法。 …… “主子……” 青竹走后,寶鳶看著賢妃諾諾的開口道。 賢妃嘆了一口氣,皇上的冷情,她哪里能沒有怨言? 轉頭看著努力伸手想要抓她耳墜的安安,一轉頭正對上一抹純真的笑容。 “真是個討債鬼兒!” 話是如此,賢妃眼睛里都是滿滿的慈愛之意。 第93章 青竹回來像蕭沁雅稟告賢妃聽后的表情。 “奴婢拿不準兒賢妃娘娘會不會過去?!?/br> 蕭沁雅將手中看了一半的詩經(jīng)放下, 抬眸笑了笑:“人一旦有了牽掛,便有了弱點,對于賢妃來說安安那孩子就是她的弱點, 為自己她能硬氣, 為了孩子,可不會。” 青竹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那主子,還讓寧嬪提醒孟充媛作何?” “萬事兒總要多條路子,方能安心?!?/br> 再說了, 孟充媛若是在哪里了, 比起賢妃德妃的怒火更會對向皇后。 皇后這段日子過的很是安生,沒道理老對手都倒了霉,自己卻越過越好, 她得幫幫忙。 只是可惜, 她不能親眼去看看這場好戲。 …… 麟趾門下。 許久沒有現(xiàn)身得德妃消瘦了不少, 一身月白宮裙, 身上的斗篷更是簡單,只是普通的杏色素錦所制, 外頭滾了一圈兔毛, 冬日里穿的多, 襯得德妃小了一圈的小臉越發(fā)楚楚動人。 此刻的德妃脫了發(fā)冠, 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跪在麟趾門下,誰人瞧著,也是可憐極了。 只要皇上對這個表妹心底還有一絲憐惜在,見了德妃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 加上已經(jīng)禁足許久,只怕之前的對對錯錯皆回一筆勾銷。 再加上肅清內務府利用德妃之事,沒準兒還能就此重獲恩寵,一舉壓在眾人頭上。 憑德妃那個腦子,如此巧妙的苦rou計自然是想不出來的。只有背后的太后娘娘,方有如此心計,怪不得德妃被禁足后,太后安靜了這么久,原來是等著皇上氣消,好一舉攻城呢。 德妃抬頭看了眼雕刻著麒麟畫壁的麟趾門,咬咬牙,將身上的斗篷直接脫掉。 “主子??!” 蕓兒嚇了一跳,連忙想要阻止德妃。 “閉嘴,拿著衣服站一邊去!” 德妃忍著凜冽寒風說道。 蕓兒張了張嘴,可腦海中閃過若兒死前的慘狀,靜靜的閉上了嘴。 有些事,到底是不同了。 雖說現(xiàn)今講究的是主辱臣死,可人心都是rou長的,一旦涼了,便在難以暖和回來。 德妃這頭擺好了“苦rou計”,那頭聽了太后一腦袋回憶往昔歲月的商祐祁,背著手從長樂宮出來。 他懂得母后的意思,是想重提往日情意,讓他不要忘了王家當年的扶持,和與德妃自小的情意。 情誼是真,可這不代表仗著情誼功勞便能在他面前為所欲為。 …… “太后,皇上走了?!?/br> 紅櫻提醒道。 “皇上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