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回去吃飯,小陸子再讓它們玩一會兒就回吧?!笔捛哐牌鹕矸愿赖馈?/br> “諾,奴才一定伺候好兩位雪兒大爺?!?/br> 小陸子撲通一聲跪在地上,仰著小臉保證道。 蕭沁雅微微一笑轉身離開。 小陸子望著池塘里兩只白鵝,仿佛看著自己的老祖宗一般。 “今日晚膳倒是豐盛?!?/br> 蕭沁雅凈了手,坐下道。 “都有什么?”蕭沁雅問道。 青竹也看向青桔,今日晚膳是青桔負責的。 蕭沁雅最信任的只是從小一起長大青竹,但青桔三人經(jīng)過這段時日的觀察也確定了其忠心,青竹便慢慢的開始放權,畢竟宮里事多,她再厲害也不能周全。 且在青竹心中什么也沒有蕭沁雅重要,自然不會害怕青桔她們得了主子重視,越過她去,若真有那一日也是她做的不好,讓主子不得不冷落于她。 青竹小時候街上乞討險些被餓死,是老爺救的她,從那時起她便發(fā)誓這輩子這條命,就是小姐的了。 “回主子的話,姜汁銀魚、糖醋荷藕、砂鍋煨鹿筋、雞絲銀耳、桂花魚條、八寶兔丁、羅漢大蝦、蔥爆牛柳、杏仁豆腐、清炸鵪鶉、紅燒赤貝、白扒魚唇、紅燒魚骨、清炒蝦仁,涼拌青菜,蓮蓬豆腐,主食是梗米飯、金絲燒賣、綠豆百合粥和酸筍老鴨湯一份!” 青桔用清脆的聲音報著菜名。 青竹含笑看著青桔。 “主子,青桔越發(fā)機靈了。” “謝青竹jiejie夸獎,奴婢哪里擔得上機靈,還不是照著青竹jiejie平日里點的膳食,加之天氣炎熱挑選一下,只愿主子用的舒心!”青桔忙道。 “不錯,你們四個都不錯,一會兒從梳妝匣里一人挑一只金釵,這個年紀的女子不好好打扮便是浪費年華!”蕭沁雅笑道。 “謝主子賞賜!”一時間四人具是笑著謝恩道。 “程喜他們那里也別落下了一人賞十兩銀子,省的說本宮偏心,用膳吧。”蕭沁雅道。 青竹忙走過來為蕭沁雅布菜。 這么些菜,蕭沁雅一道吃個三五口,便覺得腹中有些撐到了,放下筷子:“余下的菜你們有喜歡的便留下,沒喜歡的就賜給下頭的宮人,別浪費了?!?/br> “主子心善。”青竹道。 像她們這樣在主子面前的臉的掌事大宮女還好,平日里跟主子吃,下頭的宮女可就要吃大鍋飯了,陳米飯、饅頭管飽,夏日好些時令蔬菜多的是,三五日還能見頓rou菜,冬日里就慘了白菜豆腐都少見!至于小太監(jiān)們和宮女們過的差不多,畢竟他們是干的體力活,同是主食管飽,刷鍋水一樣的湯也是管夠! 但等她們爬上去了,成了掌事宮女、太監(jiān)可就不一樣了,隨主子吃單獨的膳食,主子得寵還能時時收到御膳房、內務府的孝敬,日子過的美著呢! 所以,這宮里不光是后妃,便是宮女太監(jiān)也是人人憋著一口氣,拼命往上爬! 蕭沁雅不是時時都要人伺候的,用了晚膳也沒什么事兒,便打發(fā)他們下去吃飯,自己獨自在一旁下棋玩。腦海中卻是想著今日純貴人流產一事。 純貴人玉貴人有孕,與她無干。她既不嫉妒也不憤恨,可不曾想純貴人倒是借著腹中孩子引著皇上對她極好,連她這里都不免被冷落幾分。 這一點,是蕭沁雅決不能接受的。 她惹得對她極好的爹爹傷心,執(zhí)意入宮,為的就是做人上人,成為這世上最尊貴的女人。 其他人活著為的有許多,可蕭沁雅,一輩子就在意一張臉面。 純貴人這兩個月的舉動,無疑不是再像蕭沁雅宣戰(zhàn),爭奪寵妃的地位。 她自然容不下,只是她入宮時間尚淺,根基不穩(wěn),實在不適宜動手,果然不過兩個月的功夫便有人動了手,還不止一個人。 是該學學忍耐了…… 蕭沁雅在心里幽幽的想著,潔白若雪的雙手執(zhí)著冷暖玉制成的黑白棋子,寸刻未停。 宮中另一處久位見人的宮室里,一女人身姿單薄,著了一身半舊不新的月白長裙,素白的雙手撥弄著古箏的琴弦。 “娘娘,永福宮純貴人小產?!鼻嘁聦m女低聲道。 女子彈琴的手停頓一下,轉頭彈奏了一曲佛音。 “那……真是可憐了……”女子聲音極為悅耳,卻帶著無比的冷意,不像活人。 青衣宮女見此退了出去。 景怡宮地處偏僻,主子身子不好,當年入宮時皇后特意吩咐過來的,說適合主子養(yǎng)身子。這里只住了一人,便是蕭沁雅一直未見到的毓妃傅令鳶。那個喜歡嬌艷似火玫瑰的女子! 第34章 賢妃相邀 純貴人小產, 皇后憐惜不已,特意下令免了純貴人每日的請安,讓其在永福宮好生修養(yǎng)身體, 并讓太醫(yī)悉心照顧。 “咱們這位仁慈的皇后真是好手段啊, 既然皇上覺得她心善,又絕了純貴人繼續(xù)鬧騰,利用失子之事奪取皇上的憐惜之情?!钡洛牶罄淅涞恼f道。 杜嬤嬤正在為德妃調制泡手的藥水,德妃天生體寒, 除了每日要喝補藥外, 還需日日用特制的湯浴泡手泡腳。 “做的在賢良,也改變不了純貴人小產,是皇后管理后宮之失的過錯, 這些小錯誤一點一點的積攢起來不愁那一日讓皇上就徹底厭棄了皇后?!倍艐邒叩?。 德妃將手伸進黑漆漆冒著熱氣的湯藥里:“嬤嬤說的對, 這次的事多虧了嬤嬤, 利用大公主除了純貴人的孩子。” “孟充媛那個賤人平日里不言不語的, 卻是處處討好皇后,本宮可算抓住了機會好生教訓她一番?!钡洛劾镩W過恨意。 她對皇后的怨怪, 在一日一日一年一年的積攢之下已經(jīng)成了仇恨, 不死不休。 杜嬤嬤見德妃開心, 心中亦是歡喜。主子前幾日氣的夜不能寐, 時時咒罵,她如何能不心疼。 便抓緊想辦法為主子出口惡氣。 可派人盯著蕭昭儀,企圖挑撥她恨上純貴人并對她動手,卻不成想蕭昭儀滑不溜手的, 竟然不受挑撥,還害的她們損失了一個昭純宮的釘子。 到不曾想,大公主最近時常愛在御花園玩耍,撲蝶采花一待就是半日,杜嬤嬤隨即計上心頭,步步安排,先讓人在純貴人面前說有孕的婦人每日應多走走,生下的孩子才會健壯,隨即散播皇上午時會路過御花園給太后請安的消息,純貴人果然上當。 余下的事,就容易多了,大公主撲倒了純貴人,自然一個小孩子,純貴人身子骨也沒那么弱就那么容易沒了孩子,她們能在昭純宮埋下釘子,一個小小的貴人自然更不在話下,這里有稍稍的一耽擱動些手腳不就成了! 左右那個孩子最后沒了,柔妃遭貶斥,皇后被質疑,與主子半點關系也沒有。 “娘娘,這回孟充媛只怕會怨上皇后了!” 柔妃本名孟靈雎,杜嬤嬤說的便是她。 德妃抬眸搖搖頭:“這點事兒還不足矣讓她敢怨皇后,本宮還得再推一把!” 說著,將手從漆黑的湯藥中抽出來,擦凈。 “本宮要去給姑母請安!” …… 豎日請安時。 蕭沁雅一如往日,踩點進來。 眾人看一眼,按規(guī)矩起身請安行禮,在無人說一句了,蕭昭儀后宮第一寵妃的地位早已坐穩(wěn),便是前段時日純貴人有孕分了些恩寵過去,可現(xiàn)在……那是個無福的人啊。 蕭沁雅看著今日給她請安的人多了一位孟充媛,笑著叫了起。 孟靈雎的眉眼盡是尷尬。 曾經(jīng)不說別的,好歹她的位份是在蕭沁雅之上的,如今…… “都坐吧!”皇后一如往日的端莊嫻雅。 “謝皇后娘娘!” 眾人開口。 “純貴人年幼無福,未能誕下皇嗣……”皇后一開口就是提昨日純貴人小產一事。 孟充媛手一緊,昨日回去后她仔細的問了女兒,大公主見到一只彩蝶,直接撲了過去,誰曾想純貴人突然從假山走了出來,瞬間便亂作一團。 皇后并未看她一眼,而是看像了有孕五個多月快六月的玉貴人。 “玉貴人這一胎可好?皇上與本宮很是在意?!?/br> “回皇后娘娘的話,臣妾一切都好!”玉貴人有孕后低調了許多。 便是昨日皇上去看了她,也未讓她張揚。 蕭沁雅瞟了眼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勾了勾唇低頭喝起了茶。 “賢妃,玉貴人是你宮中的人,她這一胎你也需多上些心!”皇后關心完玉貴人看向了賢妃。 “臣妾明白,只是臣妾并未生養(yǎng)過,便是想提點玉貴人也是毫無頭緒的!”賢妃卻不愿應承這個事。 德妃美目一轉。 “宮里生養(yǎng)過的嬪妃不多,既然皇后仁慈,豈不接玉貴人到自己宮中,好生照料?” 賢妃聞言,雖然不喜歡德妃,可也覺得這樣很好,畢竟孩子出生跟她沒關系,出了事兒她倒是第一個被責罰的。 “德妃meimei說的在理,若是玉貴人能得皇后娘娘幾分憐惜,必定能平安誕下皇嗣!” “玉貴人什么身份,鳳梧宮乃是歷代皇后所居住的寢宮,玉貴人怎么能夠住進去,那豈不是折了自己的福壽?”即便降位了,孟充媛依然堅定的站在皇后一邊。 聽著這話,皇后神色緩和了許多。 鳳梧宮怎么可以住進其他人來? 德妃越發(fā)放肆了。 德妃挑眉看了一眼孟靈雎,并不于她說話,反而看像了蕭沁雅。 “昭儀meimei怎么不說話,你覺得讓玉貴人搬入鳳梧宮,得皇后庇佑如何?” 蕭沁雅手一頓,到不曾想這火燒到了自己身上。 可她卻不想德妃如意。 在她還未長成之前,德妃與皇后還是繼續(xù)斗著吧,兩敗俱傷才好。 “這樣自是很好,可國有國法宮有宮規(guī),若是玉貴人有孕便可搬入鳳梧宮,鳳梧宮一國之母的象征至于何地?”蕭沁雅悠悠的說著。 德妃眼中閃過寒意:“昭儀meimei真是口舌伶俐!” “臣妾這可不是口舌伶俐,只是在意我大越皇室威嚴罷了!”蕭沁雅微微一笑。 “蕭昭儀不愧是博陵蕭氏望族出身,玉貴人本宮雖也想接你過來照顧,可礙于宮規(guī),這樣賢妃平日看顧些外,本宮也會每隔三日派遣太醫(yī)為你診脈,以?;仕闷桨步瞪?!”皇后安撫的說道。 “臣妾謝皇后娘娘恩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