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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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搞清楚事情的真實情況,她顫抖著手把相片重新?lián)炱饋恚M量讓自己鎮(zhèn)定,自我安慰著一定不能先自亂陣腳。 李惠珍清楚,劉貴福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就算她和阿旺的事情被人翻出來,也不會影響她的繼承權(quán),畢竟她才是劉貴福合法妻子,從任何一方面來說,她都是法定第一順位繼承人。 她亂得是,唯恐怕這相片是劉貴福沒死之前找人跟蹤所拍,萬一他那時候就發(fā)現(xiàn)了端倪,若是立了遺囑就糟了,她可就真是竹籃打水一場空,一分錢都撈不到。 李惠珍急忙拆開信,但愿不是她所想。 “我不知道該怎么稱呼你,李女士、劉太太、或者直接稱呼你李惠珍?你一定在疑惑我是誰,我是誰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知道你的秘密!這不是一場惡作劇,相片你已經(jīng)看過了吧,如果我把相片的內(nèi)容和劉貴福的遺囑公諸于世,你根本沒有權(quán)利繼承他的財產(chǎn),還會被掃地出門!如果,你想要繼續(xù)過現(xiàn)在榮華富貴的日子,就按照我說的去做,劉貴福的遺囑我也會把他燒掉,永遠不會浮出水面?!?/br> 信還沒看完,李惠珍已經(jīng)沉不住氣了,把信揉成一團扔在了地上,又用腳踩了幾下。 “劉貴福你個老不死的玩意兒,都死了還和老娘藏心眼兒!”李惠珍解了氣,又把信撿起來打開,把剩下的沒看完的看完。 “收到信后,你馬上出門,去我給你指定的地點,只要你到了,我就一定不會把相片和遺囑公開?!备綆е?,下面寫了一行小字,上面記了一個地址,還有一排號碼。 李惠珍被氣得直打哆嗦,卻敢怒不敢言,把信扔在床上,關(guān)好門下樓。 “太太,您還要出去?”小雨從廚房探出頭,“飯馬上就好了?!?/br> “婷婷回來你就說我去打牌了?!崩罨菡鋼Q好鞋,匆忙出門。 站在窗前,小雨看著李惠珍遠去的背影,嘴角露出冷笑。 她跑到主人臥室,把房間的窗子打開,找了一個打火機,把信和相片都在煙灰缸里點燃,看著燒起來的火苗,淡淡地說著:“這算是補償吧……” 樓下門鈴?fù)蝗豁懫?,小雨來不及看著把那些東西燒毀,跑下樓開門。 “玲玲姐,你終于回來了!”小雨開門一把抱住婷婷,“警察沒難為你吧?” “為難我?為什么難為我?”劉婷婷一甩頭發(fā),“姐是那么好被人欺負(fù)的嗎?倒是你,沒被那個女人難為吧?” “沒,你們都不在家,她也起不了什么風(fēng)浪?!毙∮陰玩面脫Q了鞋,“早飯已經(jīng)快做好了,你等我?guī)追昼?。?/br> “還是我家小雨好!”劉婷婷臉上總算露出了幸福的笑,“如果你真是我meimei該多好!” “就是啊,我不就是你meimei么?”小雨端著飯從廚房走出來,“你最喜歡喝的小米粥,還有熱騰騰的包子!” “奶奶呢?”婷婷找了一圈沒見人,“又出去遛彎了?” “是啊,這幾天家里事兒這么多,老太太心情不好,出去散散心也不錯?!毙∮甓藖砹送肟?,和婷婷一起坐下吃飯。 一陣風(fēng)從窗外吹進來,房間里的窗子被吹得嘎嘎作響,就在他倆吃飯的時候,臥室里沒有燒完的相片和信被吹到了地上,熄滅了…… 謝文東家樓下的包子鋪,蘇默言注意力集中地盯著謝文東的車,落葉從樹上掉下來,飄落在他手中的包子上,蘇默言沒注意,一口咬了上去。 皺了一下眉頭,蘇默言突然問:“什么餡兒?” “不是你點的嗎?我哪兒知道什么餡兒,反正不好吃?!惫旁卤獗庾?。 老板投來異樣目光,冷哼著:“不好吃別吃啊,浪費糧食!” “各單位注意,有情況!”耳機里突然傳來邢鑫的聲音,“有人接近目標(biāo)車輛,很可能就是我們要找的嫌疑人?!?/br> “騰”的一下子,蘇默言站起來。 只見一個步履蹣跚的女人,拖著沉重的步伐,搖晃著身體向謝文東的車靠近。 “怎么會是個女人?”蘇默言發(fā)問。 以他對這個案子的了解,就算不完全符合劉一美給出的心里畫像,可怎么也不能是個女人!至少,在蘇默言的心里,符合兇手各種條件的是男人! 扔下三十塊錢,蘇默言拉著古月快步走出包子鋪。 靠近些,蘇默言確認(rèn)了女人的相貌,脫口而出:“怎么會是她?” 連古月也認(rèn)出來,驚呼著:“李惠珍?” 李惠珍的舉止十分反常,她東倒西歪,像一個喝得酩酊大醉的人走路一樣,五官痛苦地皺在一起,像極了久病在床難以忍受痛苦的樣子,她的腳基本上都是在地上蹭著走路,腿都已經(jīng)沒有力氣抬起來了…… “她這是怎么了?”蘇默言發(fā)出疑問,“不對,事情不對!” 就在蘇默言掏出手機要撥打急救電話時,李惠珍拉開了謝文東的車門,動作略顯吃力,爬進去后,用盡最后一絲力氣,砰的一聲把車門關(guān)上。 蘇默言還沒有來得及反應(yīng),同事們已經(jīng)奔著那輛車沖了上去。 第67章 李惠珍死了 “停止行動!停止!”蘇默言在對講中喊停,可惜為時已晚。 車門被拉開的那一霎那,李惠珍趴在方向盤上一動不動,蘇默言跑上去,輕輕推了一下李惠珍,她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一種不詳?shù)母杏X油然而生,蘇默言把李惠珍身體正過來,伸手試了一下鼻息,她竟然已經(jīng)死了! “怎么樣?”古月湊上來,“這是?死了?” 李惠珍為什么會在這里? 兇手是怎么殺死李惠珍的? 兇手是怎么洞悉到警隊的行動? 兇手究竟在哪兒? “釣魚”計劃,讓蘇默言完全暴露在了兇手的眼中,他徹底被激怒了! “發(fā)生什么了?”羅隊已經(jīng)耐不住性子在對講里喊起來,“現(xiàn)場什么情況?誰能給我一個解釋?” “收隊,把李慧珍的尸體帶回去交給江南?!碧K默言揮了揮手,然后按了一下對講,“羅隊,釣魚計劃失敗?!?/br> 羅隊在對講那邊剛要大罵,蘇默言把對講機關(guān)掉,一句都不想聽,他的心特別亂。 行動走漏風(fēng)聲的可能性比較低,那剩下的可能性只有一個——兇手一直在現(xiàn)場。 或許,他一直隱藏在這附近的某個地方,觀看著他們的一舉一動,宛如在欣賞自己的作品,這種博弈之間的樂趣,讓他得到滿足。 這樣的兇手,更加符合蘇默言對“嫌疑人”的設(shè)想,反偵察能力強,把犯罪當(dāng)成一件藝術(shù)品,正如王貴才死亡的時候,他就是站在對面的天臺在欣賞佳作一般! “藝術(shù)家應(yīng)當(dāng)怎么欣賞自己的作品?”蘇默言回頭反問古月,又自問自答,“反復(fù)欣賞?” “啊……”古月腦子一抽,沒弄明白蘇默言想要表達什么,“???什么意思?” “我懂了!”蘇默言大膽推測,“按照王貴才死亡現(xiàn)場的情況來判斷,劉貴福死的時候,兇手也一定就在現(xiàn)場?” “為什么?”古月完全跟不上蘇默言的思路,“兇手不應(yīng)當(dāng)立刻逃離才對嗎?” 蘇默言并沒有回答古月的話,幾步竄上車,古月上車后,他一踩油門疾馳而去。 目的地不是刑偵隊,是王貴才死亡現(xiàn)場。 站在案發(fā)現(xiàn)場對面的天臺上,蘇默言把自己佯裝成兇手,用兇手的思維方式去看待這場謀殺。 王貴才的死亡現(xiàn)場,是兇手精心準(zhǔn)備的一件藝術(shù)品,他墜樓的一瞬間,對兇手而言或許如同煙花綻放般的絢爛,每個細節(jié)都不容錯過。 目光從天臺移動到卷揚機家的陽臺,每一個細節(jié)都沒有遺漏的觀察者,蘇默言的心一寸寸收緊,他終于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蘇隊,你……”古月氣喘吁吁地爬上來,看到蘇默言發(fā)呆的樣子不再吃驚,“累死我了!” “我懂了!”蘇默言轉(zhuǎn)身快步下樓。 古月一臉懵逼,她剛剛爬上來啊,蘇默言明明就是故意的! 重新回到車上,古月不厭其煩地問著關(guān)于李惠珍案件的問題,蘇默言始終沉默不語,只是不斷地抽煙。 猛踩油門,一打方向盤,蘇默言要重新回到劉貴福死亡現(xiàn)場。 “喂?這是要去哪兒?”古月瞪大了眼睛質(zhì)問,“李惠珍死了,案子又多了一個受害人,全隊都在等著我們開會,你要去哪兒?。俊?/br> “你能閉嘴嗎?閉嘴!”蘇默言狠狠抓住古月的手,呵斥著,“再嘰嘰喳喳個沒完,此刻就是你實習(xí)生涯的末日!” 古月被蘇默言掐得死死的,除了閉嘴什么都做不了。 重新回到劉貴福死亡的十字路口,蘇默言站在路中間,看著四周的高樓林立,他終于在眾多的樓宇間找到了一個符合他心中標(biāo)準(zhǔn)的至高地。 古月像個跟屁蟲一樣跟在身后,不知道蘇默言究竟想要做什么。 爬樓,上天臺,蘇默言終于在天臺上找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天臺邊緣地上的位置,有一撮泥土,可這個地方土的顏色和其他地方略有不同,呈現(xiàn)的形狀很像腳印。只是腳印的輪廓已經(jīng)模糊,不能用它來判斷腳長和腳寬,更不能用它來做證據(jù)。 “這是兇手留下來的?”古月剛爬上來,看到蘇默言盯著一堆泥看。 “案發(fā)當(dāng)天下著雨,這周邊都沒有泥濘的路,兇手的反正能力這么強,他更應(yīng)當(dāng)清理現(xiàn)場,為什么這里會留下這樣的腳?。俊碧K默言用手機拍了一張相片,站在腳印的位置往下看去,剛剛好可以看到案發(fā)現(xiàn)場,“這里是最佳的觀察點,案發(fā)當(dāng)時兇手肯定站在這里欣賞他設(shè)計完美的杰作,可這個腳印究竟是什么意思?” “這或許不是兇手的腳印,只是巧合?”古月撇撇嘴,“又或者,他是用這些泥來掩蓋什么事實?” “不!”蘇默言蹲下身子盯著腳印,“這世界上的巧合沒那么多,之所以留下,一定有他留下的道理,只是我還沒想通?!?/br> “我還沒想通呢!”古月氣呼呼地反問,“你一口氣跑來這里,你又怎么確定兇手也來過?就這么一個腳印?會不會有點太牽強了?” “還記得我在這樓下問你的話嗎?對兇手來說,死亡現(xiàn)場就是他的作品,一個出色的殺人犯對他設(shè)計近乎于完美的現(xiàn)場反復(fù)欣賞,他一定不止一次來過這里,案發(fā)后可能又回來過幾次!”蘇默言推斷著,“他根本就是回來現(xiàn)場,重溫死亡那一瞬給他帶來的快感!” “不會吧?”古月xiele氣,“我要是兇手,逃都來不及,怎么可能還能回來?” “沒什么不可能!而且,說不定咱倆不止一次的和他擦肩而過!”蘇默言下了定論,“他隱藏在我們身邊,才更加容易洞悉到我們的行動,這也才能說明,為什么李惠珍會出現(xiàn)在這里?!?/br> 古月完全被蘇默言洗腦了,剛剛蹦出來的想法一下子被他噎回去了,后一想還是決定說出來:“如果他不是一次來這里看現(xiàn)場,那么有沒有可能這個腳印是反復(fù)碾壓過的?” 蘇默言猛然抬頭,眼中閃爍著無比的亮光,站起身猛然把古月?lián)г趹牙?,夸贊著:“你什么時候變得這么聰明!我沒有想通的問題,一下就被你解釋明白了!” 古月被他抱得喘不上氣來,跟他這么久,第一次見他如此熱情,可這個熱情未免也有點太過了吧? 第68章 推測兇手 熾熱的陽光被一層薄云遮住,燕子掠過樹梢飛走,這一切的自然現(xiàn)象似乎在告訴人們雨季未過。隨著云霧累積,天色漸漸昏暗,柳樹枝條隨風(fēng)而起…… 會議室的窗戶被風(fēng)吹得不停擺動,羅隊沉著臉,目光從大家的臉上掃過,厲聲呵斥:“這次行動這么謹(jǐn)慎,還被兇手察覺了,又多了一名受害者,你們說這意味著什么????說!” 會議室里一片死寂,沒有人敢說話,大家都面面相覷不知如何回答。 “都啞巴了?。俊绷_隊用力地拍著桌子叫囂,“只能說明你們的部署還不夠嚴(yán)謹(jǐn),才讓兇手有可乘之機!蘇默言,你給我一個交代!蘇默言!” 此時蘇默言的腦子里全都是李惠珍死亡的樣子,并沒有聽到羅隊的喊聲。 古月悄悄捅了他兩下,蘇默言才回過神來。 “這次行動都是由你來主持的,你來我說說,兇手怎么能知道計劃?”羅隊氣的手都在哆嗦,“說好不給我捅婁子,這次鬧得更厲害了!天天給你擦屁股,要擦到什么時候?” “不,問題不在我們?!碧K默言依舊一副冷漠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