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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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什么事了?慢慢說,別急?!?/br> ”侯爺昨晚才交接完幾個大營的兵事,今天一早才趕回京。他想先回府換件衣服,給長公主請安之后,再去兵部交接兵符大印。他剛進(jìn)長公主的書房,還沒開口,就被長公主打了幾鞭,不分青紅皂白,又罰他跪到外面的青石階上。奴才找了好多人打聽,也沒問到原委,就跑來給夫人送信了?!?/br> ”要讓你問到原委,那還是高深莫測的長公主嗎?“沈妍不知道慧寧公主為什么鞭打沐元澈,還罰跪,可她確定沐元澈不會被打重,一點也不急。 沐元澈自幼淘氣,又不是第一次挨慧寧公主的鞭子了。鞭子一舉起,他就知道落下的份量,如同條件反射一般,也知道用身體的什么部位去擋。 沈妍想了想,交待了沐成幾句,讓他先回去。她決定馬上回勝戰(zhàn)侯府,不再引鳳居吃飯了?;馗杏舱桃?,她讓丫頭用保溫桶帶了吃食菜品,邊走邊吃。 勝戰(zhàn)侯府正門打開,管事帶仆從侍衛(wèi)、丫頭婆子到門口請安,恭迎沈妍回府。 此次沈妍離京,只帶了幾個大丫頭帖身伺候,留下木香、艾葉、松蘿和紫芝四個小丫頭,還有蘇嬤嬤和柳嬤嬤看屋子。見沈妍等人回來,尤其見沈妍肚子長了那么大,她們又是欣喜又是激動,施禮請安都泣不成聲了。 ”夫人,福陽郡主過府了?!疤K嬤嬤低聲稟報。 沈妍一愣,順口問:”來看我?“ 蘇嬤嬤訕笑搖頭,”她來找龐姨娘,之前來過兩次,龐姨娘在禁足期內(nèi),沒見她。昨天,龐姨娘禁足期滿,今天她又來了,同龐姨娘在后花園游玩說話呢?!?/br> 什么情況下,敵人,尤其是情敵可以盡釋前嫌、變成朋友?最侍答案是兩個情敵共同的情敵的出現(xiàn)了,需要她們同仇敵愾,共同對付。 沈妍微微搖頭,她看左琨的情面,不會和福陽郡主計較,若福陽郡主不識好歹,她也不會客氣。她現(xiàn)在不是一個人,還有兩個小家伙需要她時刻警醒去保護。 此時,她也顧不上理會她們,還是去看看慧寧公主在發(fā)什么威吧! ------題外話------ 昨天有親留言說感覺結(jié)局倉促,虎頭蛇尾,我很擔(dān)心。今天一直在清理思路,越清理越卡文。今天只能先寫五千多字,明天盡量補上。 我想按自己的思路去結(jié)文,又很擔(dān)心。 ☆、第二百三十章 治家 沈妍挺著沉甸甸的肚子來到慧寧公主的書房外,看到沐元澈正垂頭跪在青石階上,前胸后背都有橫豎不一的鞭痕,夾棉的袍子和披風(fēng)都被抽得破裂了,鮮血滲透衣服,一滴一滴滾落下來,在青石階上匯成細(xì)流,蜿蜒流淌。 沐元澈見沈妍進(jìn)來,咧了咧嘴,勉強一笑,拋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又沖她搖了搖頭,什么也沒說。他也不知道該跟沈妍說什么,他這頓打挨得莫名其妙。 mama的,你這是在打自己的兒子還是在打仇人哪?真下得去手,也太狠了。 之前,沈妍以為慧寧公主打沐元澈只是做做樣子,不會下狠手。沐元澈從小到大挨過鞭子不計其數(shù),慧寧公主一掄鞭子,他就知道用哪個部位去迎而不會被打疼。如今看到沐元澈被打得這么重,沈妍很心疼,又滿心疑問。 “疼嗎?怎么……”沈妍的手劃過沐元澈身上的鞭痕,一開口就忍不住鼻酸哽咽,咬住嘴唇說不出話來了,雙手哆嗦著拿出止疼止血消腫的藥喂到他嘴里。 沐元澈嘴唇動了動,沒說出話,只搖了搖頭,沖慧寧公主的書房抬了抬下巴。 “到底出了什么事?怎么把你打得這么重?” “夫人,長公主請你進(jìn)去?!睕]等沐元澈回答,玉嬤嬤就來傳話了。 沈妍沖沐元澈點了點頭,邁開大步,跟著玉嬤嬤昂首挺胸腆著肚子進(jìn)了書房。 “跪下?!被蹖幑髅榈缴蝈M(jìn)來,一聲呵令,嚇得書房內(nèi)外的侍者護衛(wèi)渾身一顫。她怒氣沖沖瞪視沈妍,滿臉惱恨卻難掩眉宇間那一抹深重的幽怨。 “為什么?”沈妍坦然鎮(zhèn)定,好像沒聽到慧寧公主的威呵,看到慧寧公主怨婦一般的惱恨,她覺得很可笑,“我不清楚是跪婆婆還是跪護國長公主,請明示?!?/br> “你……都是你,把我好端端的兒子都帶壞了,你還……”慧寧公主咬牙切齒,她想找一堆理由痛罵沈妍一頓,思來想去,只說出了一條最模棱不清的理由。 “那你就多打他幾鞭,把他打個半死,說不定就能把他打好?!鄙蝈麧M不在乎的眼神打量慧寧公主,猜測她情緒極端反常的原因,心里一直沒有明確的答案。 “該打的是你?!被蹖幑鞒鸨拮?,就掄向沈妍。 不只沈妍的丫頭,就連玉嬤嬤等人都驚得張大嘴巴,嚇出了一身冷汗??缮蝈B眼皮都沒眨一下,鞭子落下來,她不但不躲,反而挺起肚子迎上去。 慧寧公主不憐她這嬌花一般的兒媳也就算了,若是連她肚子里的孩子都敢打,那就是瘋了。對待不管不顧的瘋子,她有的是辦法,手段不能說不毒辣。 輕則象沈承榮那樣癢得蝕骨錐心,只有光著腚瘋跑,跳到水中才能解。重則就象項二太太,精明狠厲的人下半輩子變得癡傻呆愣,身體卻越養(yǎng)越壯實。 沈妍挺起肚子迎鞭子的時候,手里捏著一個小藥丸,心里敲起了鼓。她如此硬扛,若這一鞭落到她身上,她肯定會受傷,連帶孩子也跟她受罪??伤荒芏惚埽@是測試慧寧公主的機會,只有通過這個測試才能給她的問題找到答案。 就在慧寧公主的鞭子距離沈妍的肚子還有一尺時,她猛然收力,鞭子從沈妍的披風(fēng)下擺輕輕劃過。她扔掉鞭子,愣怔片刻,雙手用力捶打桌子,突然放聲大哭。她不只哭得聲音大,還使勁跺腳,就好像一個跟大人鬧脾氣的孩子。 沈妍見慧寧公主趴在桌子上,雙手砸著桌面大哭出聲,就嚇了一跳。她這是唱哪出?剛才打人時,她強勢暴力,這一哭起來,仿佛天下最委屈的人就是她了。 “這是怎么了?”沈妍詢問的目光投向玉嬤嬤。 玉嬤嬤沖書房內(nèi)外的侍者護衛(wèi)擺了擺手,示意他們?nèi)客讼隆K龘u頭嘆了口氣,看向沈妍的目光滿含責(zé)怪,沒說什么,就去勸慧寧公主了。 沈妍丈二和尚摸不到頭,沐元澈遠(yuǎn)行歸來,剛進(jìn)家門,就挨了一頓打。她還沒來得及弄清原由、為沐元澈討公道,怎么就感覺這犯大錯的人成了她了? “莫名其妙?!鄙蝈杏X疲累,扶著別一張桌子坐下,不小心碰到桌子上幾本書,其中一本書落到地上,甩出一封信,她掃了信一眼,心中就大概明白了。 “長公主,您別哭了,侯爺和夫人回來了,夫人懷了兩位小少爺,您要當(dāng)祖母了,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庇駤邒邤D出一臉的笑容,那語氣就象是在哄孩子。 “我什么都沒有了,什么都沒有了,嗚嗚……他們都恨我,跟我不一心,巴不得我死,都騙我……”慧寧公主邊哭邊訴邊敲桌,語速和哭聲還有敲桌子的節(jié)奏掌握得非常到位,確實有一股感染人的力量,令聞?wù)咝乃岣袊@。 沈妍不一樣,她不但沒心酸感嘆,反而覺得很可笑,她想笑,卻咬住嘴唇不敢笑出聲。前世,她常聽人提到時下最盛行的“公主病”,今天又長見識了。 那些得公主病的女人們總把自己想像成尊貴無比,完美無缺的公主,認(rèn)為自己獨一無二,地球都應(yīng)該圍著她轉(zhuǎn),就別說那些生長在地球上的高富帥了。 而慧寧公主本身就是最尊貴、最有權(quán)勢的公主,她則把公主病演繹到了另一個高度。她居然認(rèn)為自己什么都沒有,真不知道她還想有什么?她認(rèn)為天下人都應(yīng)該跟她一條心,對她全心全意,包容她、支持她,不能騙她。要不,她就會哭鬧給人看,讓別人因為她哭而自責(zé),而不是用她手中的權(quán)勢、心中的機謀去斗爭。 她發(fā)公主病有特定的人群,比如說她的兒子、她的兒媳、她引為心腹臂膀的下人,還有遠(yuǎn)在千里之外的老程。她認(rèn)為這些人是她最親最近的人,不管她曾經(jīng)做過什么、做錯過什么,這些人都應(yīng)該原諒她,不恨她,跟她一條心,不騙她。 慧寧公主知道沐程風(fēng)還活著,就是由怪物演變成人的老程。知道這個隱秘的就有聊聊幾個人,是誰把實情告訴了她,就不言而喻了。 之前,沈妍那一堆關(guān)于穿越的故事把她騙慘了,她不恨沈妍才怪。沐元澈是她血脈相連又最親近的兒子,早已認(rèn)了爹,卻一直瞞著她,她能不恨這最親的兒子嗎?有時候恨親人恨到極點,比對待仇人更嚴(yán)刻,就因為愛恨交織。 她和沐程風(fēng)自幼青梅竹馬,兩小無猜的情分積淀得很深刻。當(dāng)然,慧寧公主自幼聰明伶俐,她最初接觸沐程風(fēng),是想為她那不得寵的父親增加一重奪嫡爭寵的籌碼。不管她最初抱有什么目的,她對沐程風(fēng)的感情很真很深。 若不是因為這份深厚的感情,她也會象其他公主一樣下嫁名門,過一世榮寵優(yōu)渥的生活。就不會為沐程風(fēng)吃那么多苦,就不會歷盡艱辛生下沐元澈、想方設(shè)法養(yǎng)育沈婉。即使她認(rèn)為沐程風(fēng)與她陰陽相隔時,她的深情厚愛有增無減。 沐程風(fēng)還活著,只是換一張臉、變了一重身份,又恢復(fù)了記憶??蓞s與她對面不相認(rèn),還因為誤會恨著她,因為沐元澈的婚事,還讓她受了重傷。 慧寧公主認(rèn)為沐程風(fēng)應(yīng)該理解她深藏的感情,應(yīng)該理解她所做的一切,應(yīng)該與她相認(rèn)。而沐程風(fēng)的做法恰恰相反,不理解、不認(rèn)可、不接受,又遠(yuǎn)遠(yuǎn)躲開了。 所以,慧寧公主才會一反常態(tài),象個孩子又如瘋癲一般發(fā)作她的公主病。 沈妍弄懂了慧寧公主的心思,不禁搖頭嘆氣,又覺得好笑。她見玉嬤嬤還在苦勸慧寧公主,輕嘆一聲,使了眼色,示意玉嬤嬤不要再勸。 慧寧公主心中積聚著對最親近的人的郁氣惱恨,還有不甘心、不平衡。她需要發(fā)泄出來,否則,那將成為她心中永遠(yuǎn)的結(jié),與最親近的人心生隔膜。 玉嬤嬤走近沈妍,長嘆一聲,說:“夫人是聰明人,想必也知道……” 沈妍沖玉嬤嬤點頭一笑,又搖了搖手,示意她不要再勸再說。慧寧公主見玉嬤嬤聽沈妍的話,更加生氣,一下子把書桌上的書本和奏折全推到了地上。 “乖寶寶,你們看,你們的祖母正耍小孩子脾氣呢?!鄙蝈亲?,臉龐泛起慈愛的嘻笑,“等你們出來,倒可以和你們的祖母成為忘年交了?!?/br> 慧寧公主覺察到沈妍在興災(zāi)樂禍取笑她,哭聲嘎然而止,她轉(zhuǎn)身沖沈妍咬牙道:“你、你帶壞我的兒子,還想帶壞我的孫子,你……” 這個時空的婆婆都很有范兒,一般的媳婦都要被婆婆擺布,站規(guī)矩是最正常不過的事。要不怎么說多年的媳婦熬成婆呢?這也是一級壓一級,大魚吃小魚。 而沈妍和慧寧公主這對婆媳卻違背禮教、特立獨行。就比如說現(xiàn)在,沈妍坐著,慧寧公主站著,沈妍笑著,慧寧公主哭著。就沈妍現(xiàn)在的行為作派,跟她前成那些不敬公婆的惡媳婦一樣,跟這個時空的禮教孝道根本不沾邊。 “怎么是我?guī)乃麄兡??我在教他們遇事不能哭,要笑,哭了會被人看笑話?!鄙蝈呦蚧蹖幑?,怔了片刻,問:“監(jiān)視歸真一家的細(xì)作是你安排的?” “不是?!被蹖幑骰卮鸬煤芨纱唷?/br> 沈妍點點頭,她不知道歸真還有什么身份,但她確定老程的秘密是歸真告訴慧寧公主的?,F(xiàn)在,歸真又被另一派的人盯上了,那些秘密也就不是秘密了。 “我猜也不是你安排的?!鄙蝈器镆恍?,又說:“監(jiān)視歸真一家的細(xì)作出身飛狐營,現(xiàn)在西魏的飛狐營由左占統(tǒng)領(lǐng),可那些人不是左占的部下?!?/br> 左天佑死后,飛狐營的細(xì)作死士也分散成兩部分。一部分繼續(xù)追隨左占,成了正統(tǒng),另一部分又投靠了新主子,就是監(jiān)視歸真一家的那些人。 慧寧公主聽到沈妍的話,頃刻間就恢復(fù)了冷靜,馬上掏出手帕擦干眼淚,狠狠瞪了沈妍一眼,“出去吧!回頭找你算帳,讓澈兒也回去?!?/br> 沈妍聳肩搖頭,轉(zhuǎn)身往外走,邊走邊嘟嚷,“精神分裂癥。” 一個侍者匆匆進(jìn)來,稟報道:“回長公主,慧平公主造訪?!?/br> “她也該來了?!被蹖幑鞲呱钜恍?,面露譏嘲,與剛才那副神情判若兩人。 沐元澈服了沈妍的藥,身上疼痛減輕,血也止住了,只是跪得雙腿發(fā)麻。沐功沐成扶他起來,他小腿抽筋,險些栽倒,丫頭給他揉了一會兒,才恢復(fù)了。 沈妍讓人扶上沐元澈,抄近路,從兩府之間那道小門回勝戰(zhàn)侯府。他們來到小門旁,看到小門打開,不時有丫頭婆子出入,沈妍頓時大光其火。 她聽說沐元澈挨了打,就從引鳳居匆匆趕回來,沒細(xì)問府里的事,就去見慧寧公主了。她去承恩伯府走的是正門,就是不想隨便開這道小門。 他們離京半年,有些下人又忘記誰才是勝戰(zhàn)侯府的主子了。半年前,她剛嫁過來,明知府里諸多漏洞,卻因匆忙離京,沒時間仔細(xì)查補。又因是新婦,對待下人,尤其是從承恩伯府分過來的人,有時候不得不手軟,以便能恩威并濟。 現(xiàn)在情況截然不同,以后她要在勝戰(zhàn)侯府過日子,眼里就不能揉沙子。她現(xiàn)在不一個人,她有了孩子,一個小小漏洞,都有可能鑄成大錯,令她追悔莫及。 守門婆子看到沐元澈受了傷,又見沈妍臉色不好,趕緊施禮,請他們通過。 “誰讓你們開這道門的?我離京之前立過什么規(guī)矩?你們忘了嗎?” “回、回夫人,伯爺讓打開這道門,他請朋友在后花園煮酒賞楓呢?!?/br> 勝戰(zhàn)侯府后花園有一片楓林,此時初冬,正是楓紅似火、霜葉流丹之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