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匆匆忙忙趕回御景,俞老先生并無大礙,醫(yī)生處置完畢也給掛上了生理鹽水。鐘碧霄一臉無辜的等在客廳,蓄滿眼淚的雙眼亮晶晶的,等著他們從樓上下來,立即哇的一聲,大哭特哭。 俞知遠不耐煩的喝叱一句,完全不給她解釋的機會,沉聲叫來保姆將她送走。同時規(guī)定,以后不得擅自開門讓她進來。 哭哭啼啼的聲音逐漸遠去,卜晴有些不是滋味,任由俞知遠拖著自己的手轉(zhuǎn)回樓上。俞老先生還沒睡,聽到動靜抬了抬眼皮,說等張秘書回來了,他就搬到療養(yǎng)院去。 俞知遠又愧疚又自責(zé),拉著卜晴陪伴許久,佯裝無意的問起,突然嘔吐是不是吃了芒果導(dǎo)致過敏。俞老先生似乎不太相信鐘碧霄是故意,不過也沒要袒護的意思,隨口講了一下始末。 孰是孰非其實已經(jīng)相當(dāng)明朗,俞知遠頭疼的揉了揉眉頭,換過話題。卜晴體貼的陪著坐了一陣,見時間已經(jīng)很晚,遂輕聲告辭獨自回了家。 睡覺前,她把這事向彭小佳和盤托出,讓她幫忙分析鐘碧霄到底想做什么。 彭小佳這段時間也挺煩,既頭疼獨自從小拉扯自己長大的爸爸,逼著幫還高利貸,又煩躁杜御書醋意大發(fā),花樣百出、死不要臉的追求行為。 聽完卜晴的講述,她冷靜的概括了下:鐘碧霄又想證實自己確實失憶,又想報復(fù)。 “報復(fù)?”卜晴有些嚇到:“她要報復(fù)干嘛不沖著我來,或者沖著俞知遠?!?/br> 彭小佳無語的抬起手,伸出食指狠狠戳了下她的額頭:“陷入戀愛的女人,智商直接降到負數(shù),不止可悲還可憐。俞知遠最在乎的人,爺爺、奶奶、mama,現(xiàn)在算上你一個?!?/br> “我明白了!”卜晴恍然大悟,盤亙心底的恐懼,不禁變得更加強烈,腦子里的思緒也跟著亂糟糟的。 彭小佳陪她聊了一會,很快沉沉睡去。卜晴在黑暗里睜著眼發(fā)了會呆,如平時一樣給俞知遠發(fā)了條晚安短信,也跟著進入夢鄉(xiāng)。 有些人厚臉皮的程度,完全不能用平常的標準去評判,比如宋曠林。周一一大清早,卜晴才進單位北門,他就大刺刺的打著檢查工作的名義,領(lǐng)著幾個工作人員過來參觀。 一個張樂成已經(jīng)夠讓她煩的,合著這兩人是計劃好了的,你方唱罷我登場的來惡心她。 開學(xué)不過一周的時間,張樂成起碼約了三次,還不算送花送巧克力的舉動。情人節(jié)早八百年就過去了,卜晴完全想不通他準備唱哪出。 嚴詞將他拒絕掉之后,剛輕松沒幾天,又冒出個目的不純宋曠林,讓卜晴瞬間壓力巨大。果然,檢查完了之后,宋曠林直接指明由她釋讀新一年的安全教育工作進展,順便安排接待。 卜晴礙于院里的幾個領(lǐng)導(dǎo)在場,不敢表示不滿,心底卻恨得咬牙切齒。 接待餐可選擇的地方不多,她征得院長的批準后,選定單位南門斜對面的一品湯煲館。隨著宋曠林一起來檢查的工作人員有四個,三女一男,單位這邊四個女院長,加上自己就是五個女人,可想而知這頓飯吃的會有多熱鬧。 卜晴面上客客氣氣的搭腔,心里邊卻覺得自己根本無法融入,暴躁得隨時都想逃。其實最最嫌惡的,還是宋曠林的做派。席間他數(shù)次強調(diào)自己單身的情況,并開著玩笑的讓郭院長給他介紹對象。 一來二去的,話題便落到了卜晴頭上。老同學(xué)的關(guān)系,又是上下級什么的,幾個院長也跟著起哄攙和。卜晴又尷尬又郁猝,明確回說自己已經(jīng)有了交往對象,便一直埋頭吃菜。 宋曠林似乎不以為意,落在卜晴身上的眼神,也越發(fā)大膽直白。那副情根深種的模樣,就差當(dāng)著眾人的面宣告,這個女人非我莫屬…… 卜晴壓著火氣不敢撒,多虧梁老師的救援的電話及時打來,讓她找到借口提前離席。 下午午休起來,院里突然接了市公安局的通知,說周三全市的幼兒園、小學(xué),都要進行消防逃生演練。卜晴領(lǐng)完通知,又接到惠之家客服部打來的電話,聲稱她抽中了特等獎。 聽著對方報出來的獎金金額及實物獎勵,卜晴瞬間激動得忘了說話。過了老長時間,她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是不是遇到了騙子。仔細核過對方身份,確認是惠之家客服,她掛了電話迫不及待的要和彭小佳分享,才翻出號碼,不想她的電話竟先打了過來:“卜晴,我中獎了!” 卜晴一頭霧水:“誰的種?多長時間了?” 這頭彭小佳快被她給氣死了,哇哇吐了兩句槽,直接說:“華辰通訊8周年慶典,我抽中一等獎,獎金八十八萬八千!” “雙喜臨門啊這是!那個……我今天也中獎了,不是懷孕!”卜晴飛快的說:“上次在惠之家填的表抽中了,特等獎還有一輛電驢?!?/br> “靠……”彭小佳在那頭忿忿:“特么的,憑毛華辰才給八十八萬!” “貪心不足……”卜晴開心大笑:“晚上打火鍋怎么樣?我一會讓苗大姐殺只雞,再去買牛rou和丸子?!?/br> 彭小佳笑瞇瞇的頻頻點頭,又數(shù)出幾樣菜出來,這才難掩激動的掛了電話。 這一晚兩人被從天而落的餡餅砸懵了,興奮得聊了整整一夜,一邊算稅金一邊計劃錢的用處。通宵導(dǎo)致的后果是,隔天兩人的黑眼圈特別嚴重,就像剛從墳堆里爬出來,身上還帶著新鮮泥味的僵尸。 卜晴頂著一張僵尸臉去到單位,發(fā)現(xiàn)布告欄里,不知何時貼出了即將交房的通知。還讓拿到購房指標的教職工,將資料上交辦公室,到時統(tǒng)一辦理各種手續(xù)。 盼了一年多,房子總算就要到手。卜晴這一天開心的,走路感覺都在飄。忙到下午放學(xué)前,她在小黑板上寫下,所有寶貝周三統(tǒng)一穿上院服上學(xué)的通知,回頭提起本學(xué)期新購入的玩具,送去工具房入庫。 出來又和林老師聊了下新房的事,差不多6點半,卜晴順利下班。她回到家簡單吃了點晚飯,等著彭小佳回來要了電驢,知會一聲就出了門。 俞知遠昨天說他要去趟北京,什么時候回還不知道,讓她分下心幫忙照看俞老先生。 奶奶有苗大姐住家陪著,她壓根就不用擔(dān)心。就是俞老先生那邊,那個保姆一和人說話,眼神就各種飄忽,總讓人感覺不踏實。柳媽告假那陣,她也提出辭職來著,因為年底不好招人,而她在俞家也已呆了快三十年,俞老先生念著舊情就沒同意。 他不同意,張秘書也不敢自作主張,這事就這么一直拖下來。往常要是柳媽在,根本不可能讓俞老先生自己服藥,也不會隨隨便便就把人放進家里去。 從車庫把彭小佳的小電驢推出來,天都黑透了。她騎上去試試了手勁,慢慢開著去了別墅。進門只有俞老先生在客廳,正看著曲藝頻道播放的京劇聯(lián)唱,保姆不知去向。 卜晴去洗干凈手,又在冰箱里拿了些櫻桃去洗干凈,端回客廳陪著他一起看電視。 發(fā)生過敏一事后,這兩天俞老先生的氣色稍有好轉(zhuǎn)。卜晴不敢斷言,這是因為鐘碧霄沒來的緣故。但心里十分肯定,俞老先生的病情和她有關(guān)聯(lián)。 晚上8點多,她見俞老先生有些倦了,便扶起他準備上樓休息。這時,鐘碧霄又在保姆的幫忙下,進到客廳里。 “前嫂子,你好賢惠……”鐘碧霄先聲奪人的招呼道:“俞爺爺,我昨天得了本棋譜,您要不要看?” 卜晴本想讓保姆和新來的小護工將她轟出去,余光見俞老先生半瞌著眼皮不做聲,遂將話吞回肚子里。這里到底是俞家,而她什么都不是。 安頓俞老先生躺下,卜晴掖好被子,囑咐新來的小護工兩句,旋即下樓。鐘碧霄還在客廳里沒走,她不走卜晴自然也不敢走。兩人互相漠視對方的呆了將近半個小時,鐘碧霄一臉得意的率先走人。 卜晴皺起眉,給遠在北京的俞知遠發(fā)完短信,又折回樓上看了下俞老先生的情況,這才交代保姆鎖門安心回了家。 第二天,卜晴剛進單位,就見消防大隊的警車、設(shè)備、還有三四個年輕郎當(dāng)?shù)男【?,在cao場正中央布置講座會場。這次消防逃生演練的公共課,其實上學(xué)期末就已收到通知,后來不知出了何種原因,直接推到本學(xué)期。 9點整,全體師生集合完畢,寧城消防大隊的陳隊長發(fā)表講話。他的發(fā)言非常簡短,輪下去便是他們特聘的專家……俞知遠!卜晴膛目結(jié)舌的望著他,仿佛被雷劈了一樣,半天反應(yīng)不過來。早上他還短信說,北京的事一兩天之內(nèi)處理不完…… 俞知遠淡定自如的講解著,那幾個年輕的小警察,則在臨時搭好的迷你道具房里,做出各種正確逃生方式的示范,寶貝們看得又開心又好奇。 接來是實地演練,卜晴腦袋空空的跟著同班老師,將寶貝們領(lǐng)回教室,又在警笛拉響之后,迅速將寶貝帶到cao場集合。 忙亂中,俞知遠一臉閑適的靠近過來,悄聲說:“下午單位還有個會,晚點才能到家,你吃過飯先去陪爺爺說話?!?/br> “好……”卜晴臉上有些發(fā)燙,話還沒說完,俞知遠已經(jīng)笑吟吟的走到場中,和陳隊一起,命令各班報數(shù)。 他的眼神那么炙熱,仿佛要吃人一般,卻非要裝出一副無欲無求的正經(jīng)樣。卜晴頭次看到他如此喜感,又特別的滑稽的一面,忍不住在心里笑開了花,不禁開始期待晚上的獨處…… 下午卜晴不用守班鎖門,早早就回了家。家里沒人,她聯(lián)系上苗大姐,得知是奶奶吵著要去寧城劇院看地方戲,叮嚀兩句就給掛了。吃飯換好衣服來到俞老先生的別墅,卜晴尚未進門,就聽鐘碧霄在屋里發(fā)脾氣。 她嚇了一跳,立刻拿備用鑰匙,開了門跑進去。 鐘碧霄手里拿著把鋒利的水果刀,一面切著芒果,一面朝著嚇得膽戰(zhàn)心驚的保姆揮來揮去。卜晴沒工夫理她,淡淡瞥了一眼徑自跑上二樓。 俞老先生躺在露臺陽光房的搖椅上聽曲,新來的小護工在一旁給他捶腿。懸著的心落回肚里,她搬了張椅子坐下來,隨口問起鐘碧霄怎么突然發(fā)脾氣。 小護工縮了縮脖子,搖頭。俞老先生好似睡著了一樣,也不說話。卜晴心里其實沒指望有人會回答,坐了一兩分鐘的樣子,小護工接了個電話,臨時請了假跑了。 卜晴叫了俞老先生幾聲,不見他醒,馬上轉(zhuǎn)回房里去取了毛毯給他蓋上,順便開了房里的空調(diào)。帶上門來到樓下,俞家的保姆又不見了,鐘碧霄的保姆也不在,偌大的客廳里就她自己坐在那里,目光陰森的盯著自己看。 “鐘小姐,我記得知遠說過,這里不歡迎你?!辈非缯f著話,轉(zhuǎn)身去餐廳那邊倒水。 鐘碧霄沒說話,只有輪椅滑過地面的聲音,一點一點靠近過來。卜晴警覺的回過頭,頓時嚇得魂飛魄散…… 20分鐘后,救護車、警車刺耳驚悚的響鈴,還有陸續(xù)進入俞家別墅的醫(yī)護人員,沸騰了整個御景苑。 卜晴手里拿著沾了血的水果刀,目光呆滯的站在過道上,腳底的加州木紋石地面上,盛開著一大灘刺目而妖艷的紅。進口輪椅黑色的輪子,轉(zhuǎn)速遲緩下來最終定格,底下是鐘碧霄那張血色盡失的漂亮面龐,上面還殘留著一抹決絕又陰冷的笑意。 “小姐請先讓開!讓開!”有人過來大力地推了她一把,快速蹲到地上對鐘碧霄進行急救。 跟著又有很多人沖進來,卜晴哆嗦著跌到餐邊柜上,連磕疼了都沒感覺。嘈雜中,她慢慢抬起頭,冷不防撞見俞老先生就站在一、二層樓梯的平臺上,眼里寫滿了震驚和失望。 一切發(fā)生的太快太突然,卜晴想張嘴解釋,可她腦袋里空空的,根本不知從何說起。就是說了恐怕也沒人信,沒人會相信省委書記的女兒,會為了個男人使出如此極端的手段。 進入客廳的人越來越多,接到消息趕回的俞知遠,從人群外擠進去,剛開口喊了一聲卜晴,樓梯上的俞老先生,身子晃了下驟然暈厥過去,直接從樓梯上滾落到客廳。 “爺爺!”絕望而悲慟的吼聲,驚雷一般鼓進所有人的耳膜。整個客廳倏然安靜下來,但很快便炸開了鍋,所有人都亂成了一團。 卜晴身子晃了晃,終于承受不住的跌坐到地面,已經(jīng)恢復(fù)運轉(zhuǎn)的大腦,再度呈放空狀態(tài),失去了所有的思考能力。 不知過了過久,俞老先生和鐘碧霄被抬上救護車,而完全失語的卜晴,則被帶去了刑警隊。負責(zé)辦案的人是任飛,他將卜晴領(lǐng)到審訊室坐下,省去寒暄和客套,開門見山的進入審訊程序。 問話進行到一半,審訊室外傳來凌亂的腳步聲,緊接著房門被人撞開。沒等任飛和做記錄的小警察反應(yīng)過來,鐘慶卓的手已經(jīng)狠狠扇到卜晴臉上:“我女兒若是活不過來,你就等著陪葬!” “鐘書記,現(xiàn)在案子處于調(diào)查階段,請您先到外面等候?!比物w瞅一眼卜晴臉上的清晰紅痕,及時攔住又準備打人的鐘慶卓。 小警察也駭了一跳,難怪110指揮中心那邊,指定任飛辦個這個案子。原來被捅的女孩,是鐘書記的女兒。想著他不禁同情的又往卜晴臉上望去。 鐘慶卓腦子里滿是女兒倒在血泊中畫面,他失去理智的撞開加以阻攔的任飛,手掌擦過卜晴的頭頂,扇了個空。 多,她往后退了兩步,更深一層的絕望鋪天蓋地襲來……卜晴此時也已冷靜許奶奶和弟弟,今后該怎么辦! 第39章復(fù)婚守則 “蓄意傷人致重傷或死亡的,處三年以下,及以上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嚴重的是無期徒刑或者死刑。你冷靜想想?!辈非缒抗饪斩?縮著肩抵在冰涼的座椅上,渾身顫抖的回想著任飛的話。 我沒殺人,沒有……她喃喃的辯解著,耳邊一遍一遍響起鐘碧霄猙獰又恐怖的笑聲:“聽說知遠哥哥今天特意安排了驚喜給你,我也有!” 瘋子!鐘碧霄你這個變態(tài)的瘋子!卜晴的臉頰腫得像只發(fā)面饅頭,上面的指痕異常清晰,而她渾然感覺不到疼,一個勁的在心底咒罵。少頃,她突然站起身,猶如困獸一般狂躁的走來走去。 關(guān)押她的辦公室在走廊的最里端,由于距離普通辦公室太遠,僅可隱約聽到一絲動靜。她走了不知多少圈,終于累得停了下來,哆嗦著縮回椅子上。 以鐘碧霄的身份,即使她不死,自己恐怕也逃不過一場牢獄之災(zāi)。三年?十年?或者一輩子,永遠的失去自由…… 卜晴越想越恐懼,越想越覺得人生黑暗。寂靜中,辦公室的門被人推開,彭小佳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沖進去,猛地將她抱?。骸安非?,我來了。你有沒有怎樣?” “俞知遠呢?他為什么沒來……”卜晴木然的望了一眼彭小佳,視線落到杜御書以及他身旁的男人身上,眼底瞬間充滿了失望。 “老爺子骨折了,并且一直在昏迷,他大概晚些時候會來。”杜御書及時解釋,跟著介紹了□邊的男人:“這位是知遠給你請的葉律師,你的案子由他全權(quán)代理。” 卜晴一聽,突然吼道:“我沒殺人,是鐘碧霄那個變態(tài)自己拿刀自殺,還故意把刀塞給我!” “你冷靜冷靜,我們都相信你!”彭小佳歉意的朝葉律師笑了下,轉(zhuǎn)頭安撫卜晴的情緒:“卜晴,現(xiàn)在案子還在調(diào)查階段,你要好好配合律師,爭取盡快洗脫嫌疑?!?/br> 卜晴沉默的咬著下嘴唇,直到口腔里傳來一絲腥甜,她的情緒才慢慢平靜下來。說完詳細的經(jīng)過,時間已近凌晨。她哽咽著叮囑彭小佳,一定要幫忙瞞住奶奶和卜朗,接著繼續(xù)呆在空蕩蕩的拘留室里發(fā)呆。 到了半夜4點多,刑警隊辦公樓的小會議室里,卻還是燈火通明。 俞知遠沉著臉歪坐一旁,坐在他對面的任飛同樣眉頭深鎖,無意識的旋著手中的簽字筆。過了許久,任飛收起簽字筆,不無擔(dān)憂的說:“省廳下了命令,這個案子我不得插手,要不你去和鐘書記談?wù)???/br> “兩個小時前,他帶著剛做完手術(shù)的霄霄去了北京。”俞知遠攥成拳頭的手緊了緊:“省廳指派誰來負責(zé)這個案子,何時交接?” “上頭讓我等命令,大概明天早上正式交接?!比物w謹慎的打量他:“現(xiàn)場所有的證據(jù)都對卜晴不利,你這個時候最好別亂來?!?/br> “如果卜晴今天突然發(fā)病,是不是可以先送去醫(yī)院就醫(yī)?”俞知遠剛要繼續(xù)往下說,杜御書拎著幾只盒飯推門進來,笑嘻嘻的說:“先吃點東西,老子可是快餓死了。” 任飛斜他一眼:“這里是刑警隊,你小子能不能有點規(guī)矩,進來門也不敲一個?!?/br> “還規(guī)矩個屁,大半夜的就剩你那一隊人還堅守崗位。又不是多復(fù)雜的案子,弄得好像特機密似的?!倍庞鶗趾蔑埡?,拉開椅子自顧坐下吃了起來。 俞知遠沒動,他定定的望著杜御書,問:“你先前說想避開拘留程序,要怎么做來著?” “你到底是不是男人?怎么做還用我教你啊?”杜御書聞言登時不正經(jīng)的噴了:“霄霄這手段忒陰毒,你要么老實娶了她,保前弟妹平安。要么你就抓緊時間播種,爭取孕期取保候?qū)彛籴尰蛘弑M饩歪t(yī)?!?/br> “沒有別的方法?”俞知遠眉峰漸低:“我再考慮考慮?!?/br> “別考慮了,還有幾個小時就天亮,你得抓緊時間把她從這里弄出去?!倍庞鶗鴬A了塊叉燒,閑閑的吃起來。對面的任飛搖搖頭,動作遲緩的扒拉的飯盒的里菜。 俞知遠咬了咬后牙槽,端起飯盒出了會議室,徑自出門去了關(guān)押著卜晴的辦公室。守門的小警察是任飛的手下,見他過來立即開了門,并識趣的退到很遠。 “卜晴……”俞知遠推門進去,見她整個人蜷縮在座椅上,胸口頓時變得無比窒悶。等了片刻她還是沒反應(yīng),他隨手把飯盒放到屋里的辦公桌上,走到她身邊又喊了一聲:“卜晴,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