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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處的老劉眼睛都瞪出來了,少爺可真是寵啊。 沈渠腳上的鞋襪被脫,白皙的腳背暴露在微寒的空氣里,不好意思地縮了縮腳趾。 他看著給他換棉拖的陸輕璧,心里涌上一股異樣,鼻尖有點酸。 陸輕璧拇指在沈渠纖細的腳踝搓了下:“你不想進去就暫且在這里等我,我進去五分鐘,跟段凱打個招呼,順便叫張喬出來?!?/br> “嗯?!鄙蚯恢缽垎淌钦l,猜測是上回那七個看不清臉的殺馬特其中一員。 假若沒人在他面前嘰歪白月光的事,他也不用躲著陸輕璧的交際圈。 陸輕璧的朋友其實挺有意思的。 亭子里燈光很足,沈渠拿出一本物理解題技巧,攤在桌子上看。 □□盡頭有幾個人站著說了一會兒話,沒多時,有一個面生的人走了進來。 他舉著手機,開攝像頭對著沈渠直播。 沈渠從書里抬起頭,確認了下他腳下的球鞋品牌,和原文相符,便篤定視頻那頭是放心不下的陸輕璧。 “哎,你誰???你這一身地攤貨跟誰過來的?” 沈渠覺得這人演技比上次那一撥好多了,起碼這語氣很到位。 他抬頭瞧了一眼,按照劇本沒理。 “裝什么逼,都出來賣了還看書?!蹦侨说哪抗庠谏蚯恋拿佳凵狭鬟B了一會兒,挪到他腳上,像是抓到了小辮子似的,嘲笑起來。 “這種鞋也敢穿出來,不會是剛從哪個少爺床上爬下來?他怎么連好衣服都不給你買?今晚陪我們玩玩,送你幾雙好鞋?!?/br> 沈渠心頭微慍,考慮到對方可能是絞盡腦汁想出來的臺詞,沒有發(fā)作。 那人見沈渠軟硬不吃,怎么撩都不說話,一腳踩上沈渠的棉拖,“你啞巴??!” 沈渠忍著沒抽回腳:“放開。” “終于說話了,我還以為金絲雀都沒脾氣呢!” 沈渠等著對方說臺詞,此時視頻那頭卻傳出一陣哄笑。 惡意的起哄聲刺耳至極:“喲!兔子急了,你摸摸他的臉!” “這金絲雀沒培訓(xùn)過給主人擦限量球鞋的業(yè)務(wù)呢!南锫,你教教他!” 視頻后面不是陸輕璧在監(jiān)控!而是其他人在看戲。 這人也不是張喬! 沈渠又看了一眼他的鞋標,有些好笑,小說里臉譜化的惡毒配角居然真有其人。這附近有傻逼批發(fā)市場嗎? 還是說作者現(xiàn)實里也遇見過這個傻逼? 沈渠從未這樣被冒犯過,但這里是段家的生日會,鬧起來未免掃興,他們過來蹭個場子走劇情,不想給主人家添麻煩。 沈渠把腳從對方鞋底抽出來,自我調(diào)整了一下,把對方當(dāng)問題學(xué)生看待。他小說里好歹活到二十八了,沒那么容易被毛頭小子挑動肝火。 他瞥了對方腳下一眼,微笑:“多讀書多看報,關(guān)心國家大事,實在閑著去外邊打蚊子?!?/br> “請你離開,擋著光線了?!?/br> 南锫被沈渠四兩撥千斤的語氣噎到,他是奉命過來調(diào)戲沈渠給那群少爺看的,對方?jīng)]反應(yīng)怎么成? 便按照視頻那頭的提議,伸手摸沈渠的臉,暗暗期待少爺們提出更過分的要求。討好少爺團的同時,還能占一占便宜,這金絲雀連被主人帶進去見人的資格都沒有,可見也沒什么靠山。 帶著煙味的手指伸過來,沈渠皺眉躲過,一把抓過他的手機扔出去。 砰,手機屏幕四分五裂,里頭的哄笑戛然而止,清靜了。 南锫被陡然的變故震住,反應(yīng)了兩秒,揚起手:“你他媽——” 沈渠握住他的手腕,眼神漸冷:“我勸過你了。” 南锫掙扎,發(fā)現(xiàn)對方看著文靜,力氣不小,一巴掌怎么揮不動。他沒想過對方敢還手。 劉叔看著里面氣氛不對,怎么演著演著,還真動手了,急忙跑進去。 身邊閃過一道人影,劉叔眼前一花,再定睛一看,那個跟沈渠起爭執(zhí)的人被按在了地上! 陸輕璧火冒三丈,張喬呢!怎么是個貨真價實的傻逼! 他還以為演了段爽文,結(jié)果讓沈渠挨了一頓羞辱! 他眸光深得可怕,地上的南锫與他目光相觸時打了個冷戰(zhàn),覺得對方落在他踩沈渠的那只腳的目光,冷厲得仿佛割開血rou。 陸輕璧當(dāng)初還嘲諷校霸動不動給人開瓢不可思議,原來是因為沈渠一直在他的保護下沒有被人這樣侮辱過,他想象不來那份心情,如今真遇上了,他只想十倍百倍出手報復(fù)。 地上的南锫痛苦地叫了一聲。 沈渠連忙拉開勃然大怒的陸輕璧,道:“段家人的生日,別動手。” 陸輕璧不聽。 沈渠只好告狀:“有另外一群人指使他。” 陸輕璧聞言果然被轉(zhuǎn)移注意力:“誰?” 沈渠指著外面試圖離開撇清的一群人:“那些?!?/br> 劉叔瞇了瞇眼,一拍大腿:“這不是上次在車庫挑釁沈同學(xué)的那兩個。” 陸輕璧眉頭皺得死緊:“什么時候的事?” 劉叔大致描述了一下經(jīng)過:“沈先生說怕影響少爺學(xué)習(xí),不讓我說。” 陸輕璧看向沈渠,有點生氣。 沈渠猝不及防被出賣:“啊,當(dāng)時沒想到還能遇見?!?/br> 他也是不解對方的腦回路,一次兩次地挑事,明明壓根不認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