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凜把芯片插入耳后的凹槽，很快就獲得了星象大師的信息。

    那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先生，是華國人，留著白胡子長須，看著像是個仙風(fēng)道骨的老道長。照片一旁寫有他的居住地址，沈凜把消息共享出去。

    “喂，”瑞克斯發(fā)來消息，“我在渡鴉公寓發(fā)現(xiàn)了楊的蹤影，他一直待在房間，掩體太多，我不好動手。你們那進展如何？”

    “一切順利，”修說，“找機會，瑞克斯?！?/br>
    “好的，頭兒?！比鹂怂股ひ糨p快地說。

    越野車開進車道，夜晚光影迷離，凌晨12點，這座城市的夜生活才剛剛開始，許多在白天潛伏著的影子都站直了身體，當(dāng)越野車開進下城區(qū)的破舊街道時，灌入耳朵的不是尖叫聲、嘶吼聲就是接連不斷的槍聲。

    沈凜眼神看向前方的街角，一個團伙正在搶砸一個商店，子彈貫穿店員的胸口，一旁的男人尖叫著后退，后背抵在玻璃櫥窗上，驚恐地跪下求饒。

    他皺了皺眉。

    “花生，”修的聲音響起，“你來開會兒?！?/br>
    “是，頭兒，”花生的情緒明顯高昂了起來，“我很擅長開車！非常擅長！”

    沈凜：“……”

    駕駛座的車窗玻璃降了下來，路邊混雜在一起的音樂和槍聲隨著猛烈的風(fēng)灌入車內(nèi)。在駕駛權(quán)轉(zhuǎn)交給花生的瞬間，車內(nèi)激烈奔放的音樂隨風(fēng)狂舞，踩在槍聲的鼓點上節(jié)奏又重又塊，充斥著反叛意味的尾調(diào)緊緊抓著急速飆升的車速。

    沈凜身子向后一仰，后腦勺撞在靠背上，花生哈哈大笑：“奔跑！爆發(fā)！沖??！”

    沈凜：“……”

    說實話，這風(fēng)吹得臉有點疼。

    修拿起一把狙，架在手指搭成的槍托上，向街角射擊，義體卸掉了后坐力，讓他每一槍都異常平穩(wěn)，血花開在路邊，劫匪的腦袋被打了個對穿，隨后接連幾聲槍響，在越野車飛速駛過的瞬間，劫匪全都栽倒下來。

    抱頭求饒的店員沒有等到預(yù)期的子彈，轟鳴聲消散，槍聲平息，只剩下節(jié)奏清晰的音樂聲，他瑟縮著抬起頭，懵然看著滿地的尸體。

    越野車很快停在一個破舊的暗巷口。

    前面道路太狹曲，越野車開不進去，修找了個地方把車停下，還沒停穩(wěn)，刺目的燈光照耀過來，外面響起警笛聲響。

    花生說：“頭兒，是警察！”

    摩天大廈里，楊自殺的事件還沒平息，修和沈凜想必都在警察的通緝名單里。

    沈凜問道：“能跑掉嗎？”然后對kp說：“我過偽裝?！?/br>
    kp說：“不用過，我在推劇情進度，這幾個警察不會把你們怎么樣。”

    “有多少人？”修問。

    “三個，不過看起來不像是來抓我們的警察，是片兒警，等等，”花生的聲音聽起來很興奮，“是埃文！頭兒！是埃文！”

    對面的警察手持喇叭帶著笑意沖他們?nèi)碌溃骸败嚴锏娜?，配合檢查，停車下來，趕緊！”

    修打開車門，對面晃眼的燈光消失，陰影里站著個強壯的青年，警服袖口緊緊地勒著筋rou分明的手臂。

    “我在遠處就認出了你的車，”他張開雙手，哈哈大笑著沖修走過來：“頭兒，好久不見！”

    沈凜：“？”

    花生介紹道：“埃文以前是我們的同伴，凜妹死后，他就改行去考警察了，”她轉(zhuǎn)而對埃文說，“你不是去了科技塔嗎？怎么來這兒了？”

    “可能我這樣的人天生就不適合待在科技塔吧，”埃文爽朗地哈哈大笑，他對左右的同事說，“你們回去吧，這個案子我再尋訪尋訪，明天再說?！?/br>
    “行，埃文。”兩人向埃文道別。

    埃文上來摟著修的肩膀，這才發(fā)現(xiàn)站在修背后的凜，他愣了一下，然后曖昧地對修說：“怎么？終于肯找個新的愛人了？”

    修冷冷地橫了他一眼，說：“這是這次委托合作的人。”

    “看著年紀不大，”埃文問，“瑞克斯那家伙沒欺負人家吧？”

    “哈哈哈哈！”花生笑著說，“瑞克斯在他面前像是個被拔禿了毛的鵪鶉！”

    埃文大笑。

    修拍了拍他健碩的肩膀：“在科技塔里發(fā)生了什么？”

    “沒什么，看不過去一些事，里頭有幾個瘋子科學(xué)家，在下城區(qū)抓人回去當(dāng)試驗品，給他們裝亂七八糟的義體，只為了測試性能?！卑Ｎ穆柫寺柤?，“我一時不爽，揍了個管事的博士，被撤職，丟來了這兒。來這兒自在，也熟悉。在科技塔天天都得穿緊繃繃的制服正裝，沒少受白眼?！?/br>
    他語氣輕描淡寫，可修和花生都聽出來事情肯定遠不止他說得那樣簡單。

    修攬著他的肩膀輕輕一撞：“辛苦了，兄弟?！?/br>
    “我們都很想你，”花生說，“隨時歡迎你回來。”

    埃文撓了撓頭：“恐怕不行，我當(dāng)爸爸了，得為了我的寶貝老婆和孩子少冒些風(fēng)險。”

    修笑了起來：“恭喜。”

    埃文不太好意思地笑了笑，他問道：“你們這次接了什么委托？來這兒干什么？以你們現(xiàn)在的身價不應(yīng)該還來這種地方?！?/br>
    “找個人，”修不想埃文牽扯太多，從簡地說，“是個華國人，姓李，你認識嗎？”

    “李明？”埃文想都不用想就直接叫出了這個名字，“我知道他，那老頭天天神神叨叨，說自己知道天命，想給我們算卦，是個老騙子。走，我?guī)銈內(nèi)?，這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