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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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6 章 ... 倒霉是什么?就是給了你希望以后再迅速的給你一棍子,這絕對比純粹的掉溝里更令人沮喪。 幸好葉樂樂這種事經(jīng)歷得不少了,早已經(jīng)不是易碎玻璃心。但是“天將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這樣的話也完全安慰不到她了。 好不容易尋了個安樂地住下來,立即又要奔波上路。 記得以前曾有朋友沮喪時問過她:人活著是為什么呢? 她當(dāng)時正在看血腥的電鋸驚魂,順口就答道:就是為了活著呀,螻蟻尚且偷生,何況人?你看這個恐怖片,無論是吸毒者,絕癥患者,生活失去理想希望者,平時都是一副了無生趣的模樣,甚至尋死。但當(dāng)他們的生命面臨外來威脅時,又絕大多數(shù)會奮起反抗。因為要活著,這是本能。 如今葉樂樂再一次要為自己的小命而奮起了,左思右想,認(rèn)識的人里也只有寧熙景消息靈通又肯助人,于是打包打包自己的行囊,將房子和田地都托付給了李三一家,又騎著小毛驢往渠州去了。 如今據(jù)聞元軍已被徹底圍殲擊敗,只零星逃脫了幾隊零星散兵。黎國的軍隊和官員們都是一派喜氣洋洋,打了大勝仗,元國青壯幾乎滅掉了大半,至少有五十年抬不起頭來,作為戰(zhàn)勝國,可以想像,等到兩國商議停戰(zhàn)時,黎國的使臣必會獅子大張口的索取戰(zhàn)利品,要求元國歲歲納貢亦是少不了的事,此消彼長,元國衰弱是可預(yù)見的。 葉樂樂沿途見到不少流民結(jié)伴返回故鄉(xiāng),在他們臉上卻看不到多少喜悅,無論如何,有無數(shù)的親友在戰(zhàn)火中死去,家園徹底被摧毀,一切都需要重建,不是件容易的事。 葉樂樂嘆了口氣,這次只她一個人上路,更是處處需要謹(jǐn)慎了。 還好戰(zhàn)火一平,人心便不再惶恐不安,沿途有不少富戶出來設(shè)攤施粥,這些流民一路也勉強(qiáng)能混個半飽。只要不是沒了活路,還是少有人鋌而走險。是以葉樂樂這趟反而安全得多。 當(dāng)她繃緊著神經(jīng)一路趕到了渠州,入了城內(nèi),見到了整齊的城衛(wèi),以及熱鬧的人流,不由得松了一口氣。 好容易問了人,尋著了大前街,她沿著街尋找著古記當(dāng)鋪,全沒料到它看起來如此寒酸,窄小的門臉,搖搖欲墜的老舊招牌,柜臺前幾乎只能并立三人。 葉樂樂走了進(jìn)去,里邊的朝奉愛理不理的從高高的柜臺內(nèi)往下看了她一眼:“當(dāng)什么物件?” 葉樂樂把令牌取了出來:“嗯,我想見寧公子?!?/br> 這朝奉狐疑的接過令牌:“什么寧公子?” 看了一眼,面現(xiàn)驚愕之色,呆呆的張大了嘴,回過神了看了她一眼,立即捧著令牌奔到里間去了,不消一會兒,就聽到急促的腳步聲,這朝奉后頭還跟了個胖胖的中年男人,他趕緊打開了側(cè)邊的門:“這位娘子,進(jìn)來說話?!?/br> 這胖胖的中年男人將葉樂樂引到里間,原來這鋪子外頭窄,里頭卻寬敞,既干凈,又雅致。 他請葉樂樂坐下,讓婢女奉了茶上來給葉樂樂,這才態(tài)度恭敬道:“在下榮添,是這兒的掌柜,不知這位娘子如何有我們會長的令牌?” “你們會長給我的啊?!?/br> “娘子莫說笑?!彼麄儠L是何等身份,這位娘子身無半絲武功,看著也不是個貴人,如何得贈令牌?該是別人托了她來辦事。 葉樂樂不欲和他多說:“寧公子和我說,拿了令牌來找你,就能見到他。你只說能是不能?” 榮添頓了頓,確實無法回絕這個要求,他亦是頭腦靈活之人,當(dāng)下也不露異色:“當(dāng)然能,這位娘子請稍候,待在下稍做安排,便領(lǐng)娘子去見會長?!?/br> 驍榮會其實并不在渠州城內(nèi),而在城外不遠(yuǎn)處,這里有個號稱四百里的渠湖,渠州被稱作漁米之鄉(xiāng),也是少不了它的灌溉。 驍榮會便占了湖心的鹿島為駐地。 榮添早已飛鴿傳了信回島上,當(dāng)他領(lǐng)著葉樂樂坐船駛向湖心鹿島靠了岸,一下船就看見他們會長正站在岸邊等候,臉上帶著笑,眼神亮亮的。 榮添抹了把冷汗:還好沒有對這位葉娘子失禮。 葉樂樂看見寧熙景也滿是歡喜,情不自禁的朝他奔了去,臨到了他面前又站住。 寧熙景滿臉笑謔:“還沒兩日又見了,當(dāng)初還不如同我一道走。” 一面就引著葉樂樂往里走。 葉樂樂也想起了自己的鐵齒,頗有些不好意思:“實在是性命攸關(guān)?!?/br> 寧熙景站住,回過頭來,臉上浮現(xiàn)端凝之色:“怎么回事?” 葉樂樂嘆了口氣:“真是一言難盡?!?/br> 鹿島自幾年前寧熙景一游之后,只覺秀麗清靜,便命人來了島上,開始陸續(xù)修筑,如今島上的建筑群已是十分氣派,島的邊緣是平地,但中心卻隆起為山,房屋沿著坡從下往上修建,遠(yuǎn)遠(yuǎn)看上去鱗次櫛比,身份越高住在越上面,寧熙景自然就住在山頂。 寧熙景領(lǐng)著葉樂樂到了自己的住所,從里面就迎出個俏麗的婢女來,約摸十六七歲的年紀(jì),還梳著雙丫髻,盡得主人真?zhèn)鳎嗍且荒樞τ骸皶L?!?/br> 寧熙景看她一眼:“小俏,快領(lǐng)葉女俠下去梳洗,再備下茶點?!?/br> 小俏趕緊應(yīng)了:“是,葉女俠這邊請”?! ∪~樂樂被這兩個‘葉女俠’囧到,又不知該怎么糾正。也自覺一身風(fēng)塵,便隨著她去了。 小俏領(lǐng)著她繞過了抄手游廊,到了間凈室,又喚了幾個人抬了水來,就要伺候葉樂樂洗浴。 葉樂樂道:“不必,我自己來?!?/br> 小俏看了她一眼:“也好?!闭f著就退了出去。 葉樂樂莫名的覺得她的態(tài)度十分疏離,跟先前的熱情歡快的樣子完全不同。但她也自覺不需要看個婢女的臉色,是以也不放在心上。 洗漱更衣完,推門出去,葉樂樂看見外頭換了另一個婢女,年紀(jì)更小一些,圓圓的臉,小眼睛小鼻子,顯得有些可愛。 “奴婢小儀,葉女俠這邊請?!?/br> 葉樂樂隨著她到了茶廳,中間的八仙桌上頭擺滿了各色的點心,她就著茶水隨意吃了一些,因為還未向?qū)幬蹙懊髡f,有些坐不住,向小儀問道:“寧公子呢?可否引我去見他?” 小儀笑瞇瞇的看著她:“會長還有些會中事務(wù)要處理,葉女俠請稍作等候,會長得了空便會過來?!?/br> 葉樂樂聞言只好繼續(xù)坐著,有一搭沒一搭的喝著茶水,等她喝了四盞茶以后,寧熙景還是不見蹤影。 就連小儀說著“去去就來”,也消失不見。 葉樂樂枯坐久等,來回去了凈室好幾趟。 心底不免有些失落,果然自己是個無足輕重的人,拔冗一述都做不到嗎?那要他幫著尋找神醫(yī)豈不更為難?先前種種都不過是風(fēng)度好,俠義精神? 寧熙景在書房亦是等候了許久,忍不住問小俏:“她怎么還不來?” 小俏甜甜的一笑:“會長,女人梳妝起來,沒有兩個時辰不行呢。葉女俠一拾掇完,小儀就會領(lǐng)她過來的?!?/br> 寧熙景心底覺得葉樂樂不是如此拖拉之人,但也不好就這樣闖過去。于是又拿起一份文書來看。 小俏悄悄的退了出去,自往茶水房去給他拿點心。 卻看到小儀正在里邊,臉色有點不好:“小俏姐,這樣沒問題嗎?會長知道會不會責(zé)罰我們?” 小俏冷然一笑:“你怕什么?有我擔(dān)著呢,你看她那樣子,年紀(jì)說大不小,分明已是個婦人,一身村樣,也好湊到會長跟前來,兩只眼睛看著會長全透著狐媚,我正是要替會長把關(guān),先晾她一晾,也教她知道進(jìn)退?!?/br> 小儀不比小俏有人撐腰,有些惴惴不安不安的往回走。 到了客房的小花廳,看見葉樂樂閑極無聊的坐著,拿眼冷冷的看著她:“回來了?你們會長到底有沒有空?” 小儀照著小俏教的回她:“每日要見會長的女子多不勝數(shù),葉女俠萬萬不要性急?!?/br> 葉樂樂本來心中躁起,幾欲掀桌了,聽了這話又冷靜下來了。 這話真可疑,怎么像是故意來刺她的呢? 頓時就起身:“怎么個多不勝數(shù)法?我倒要去見識見識。” 說著就往外頭走。 小儀趕緊去拉住了她的手腕:“葉女俠莫要妄動,驍榮會不容人撒野?!?/br> 她這一握,嬌嬌軟軟的一只手竟變得強(qiáng)硬如鐵——驍榮會里的下人,都多多少少身負(fù)武功。 葉樂樂掙不脫,不由氣極,順手就將旁邊立著的一只花瓶掀翻在地,一邊大叫起來:“是你們會長給我令牌說我隨時可見他,怎么輪到你在這困著我了?!” 一邊彎腰抄起地上的碎瓷片就要去扎小儀:“本女俠最恨受人牽制,今日不扎你兩個窟窿就不罷休。” 小儀左避右閃,不敢傷她,趕緊又扣住了她拿瓷片的另一只手。 葉樂樂越發(fā)無法動彈了,往地下一跪:“哎喲,手好疼,斷了!” 小儀嚇了一嚇:“我沒有用多大力!”不自覺的就松開了手。 葉樂樂爬起就往外沖:“你敢追來,我就傷了自己,說是你割的!” 小儀果然就有些遲疑。 葉樂樂邊跑邊喊:“寧熙景!寧熙景!” 寧熙景在書房中遙遙聽到,皺著眉頭站起身來。 小俏臉上一白,她接待過多少女客,就算是真正行走江湖的俠女,內(nèi)里也是一派矜持,怎會這樣不管不顧的鬧出來滿院子大叫會長的名字? 寧熙景臉上笑意不見,氣勢噴薄而出:“你忘了?我早已是亂臣賊子,你的身份在我面前,真算不了什么?!?/br> 57 57、第 57 章 ... 寧熙景素來是個隨和的人,臉上總掛著笑意,驍榮會上上下下都很喜歡他,若是他們來評個年度最受歡迎領(lǐng)導(dǎo),寧熙景定是排在首位。 甚至?xí)械拈L者常常忘了身份,把他當(dāng)子侄一樣關(guān)切。 就是下人,在他面前也不感拘束。 像小俏這樣是太皇太后賞賜下來服侍的人,更是在寧熙景面前談笑無忌,三兩年下來,把自己學(xué)的規(guī)矩給忘了,拿捏人的手段倒記得清楚。 但是她忘了,驍榮會不是個吃素的地方,寧熙景也不是沒牙的老虎,否則不能坐穩(wěn)這個位置。 這時寧熙景將臉色一沉,往日笑得彎彎的眼舒展開來,平靜中隱含威懾,小俏方知害怕,腳上一軟,跪倒在地:“奴婢絕無自恃身份之意?!?/br> 寧熙景面無表情,聲音也不大:“沒有自恃身份,就可作弄本會長的客人。若是自恃身份,豈不連本會長也要給你斟茶倒水?” “奴婢絕無此意。” 小俏在此間百般請罪,葉樂樂卻是愈加不耐,當(dāng)她耐心正值耗盡之際,寧熙景就臉上帶著抹笑意走了出來,語氣里盡是揶揄:“誰惹你了?脾氣這般大?!?/br> 葉樂樂沒好氣的看他一眼:“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將我晾在一邊,讓我一番好等?” “真是冤枉,都是小俏這丫頭誤的事,我已罰她去洗衣房了,葉女俠大人大量,莫遷怒在下才好?!?/br> 葉樂樂忍不住一笑,將此事揭過不提,與寧熙景到了他的書房。 寧熙景一讓人上茶,葉樂樂就愁眉苦臉道:“別,再喝下去,我可真成水做的了。” 寧熙景聽她說得有趣,不禁眉眼帶笑:“是我沒有約束好下人,粗心慣了,再沒想到這上頭來?!?/br> 葉樂樂唔了一聲,也不知自己怎么就冒出這么一句話:“這些事都是由主母來理會的,寧大會長何須自己費心了?!?/br> 說出口她就覺得不妥。 還好寧熙景并沒有露出異樣,十分自若的自斟了杯茶,半垂著眼瞼:“卻還沒有這么個人,少不得有些紕漏了?!?/br> 葉樂樂聽得臉上可疑的浮起了一絲紅暈,寧熙景挑了挑眉梢:“你怎么了?熱么?” 他是故意的嗎?葉樂樂心中懷疑,但也不敢細(xì)想,害怕越想越把自己陷進(jìn)去。 連忙轉(zhuǎn)移了話題:“你知道神醫(yī)柏隱嗎?” “你找他做什么?身子不好么?我們會中也有醫(yī)術(shù)精湛的大夫,先讓他替你診脈也是不錯。柏隱先前的名字并非一個‘隱’字,乃是因為行蹤難覓,方才得了這一個‘隱’字。 四月間明德先帝身患惡疾,便想尋他來問診,舉國之力也未尋著,拖了不過十?dāng)?shù)日便駕崩了。你亦可想象,要尋著他,不是件易事?!?/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