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節(jié)
一大早耶律邪便帶著隊伍在驛站外面準備,鳳凰和她母親早早的就進入了帳篷內(nèi),不見任何人。 白露在規(guī)定的時間內(nèi)趕到了驛站,一身簡易男裝的她,高高束起的頭發(fā)迎風飄揚,頭戴精致簡潔的玉冠,面容清瘦,走在人群之中,猶如傲視雪山而立的蓮花,出淤泥而不染。 正好打開車窗透氣的鳳凰,視線驚鴻一瞥,那白色的身影再次印入她的心坎,久久不能散去,直到身后傳來一聲呼喊,鳳凰才緩緩的放下了車窗,回頭朝著自己母親道,“白露來了,我們還是不要出去的好!” 前皇后楞了楞,目光微微收了回來,老實的坐在車內(nèi),不說話也不動彈。 外面收拾一切的耶律邪也見到了白露的身影,丟下了手中的東西,朝著白露走去,挑眉道,“不是說把公主抱出來透透氣嘛,怎么沒帶?” 白露聳了聳肩,她自己出來都是翻越宮墻的,閨女怎么可能帶的出來,“原本是想帶閨女來送你的,但是出了點問題!”白露拉扯著耶律邪走到另外一個角落里面,看了看周圍的環(huán)境,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 耶律邪瞧見了白露的模樣,眉梢微微一挑,拉著白露就走進了驛站,還不讓其他人進入,才沉聲道,“說吧,出了什么事情!” “也不是什么大事!”白露見到有椅子,立馬走了過去坐起來,生產(chǎn)之后雖然恢復的比較快,但是也無法長時間的站立,否則她也吃不消。 耶律邪看著白露不急不慌的表情,忽然有些把握不住她到底在想什么,很是糾結的問道,“那么,你到底想說什么?” 他可沒有時間陪白露在這里打啞謎。 白露嘴角蠕動了幾下,突然拿過桌子上的茶杯,見水還是熱的,便倒了一杯遞給了耶律邪,說道,“喝了吧!” 耶律邪徹底的愣住了,這一出一出的到底是什么,從白露手中接過了水杯,忍不住的問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瘟疫!”白露背仰靠在椅子上面,聲線平淡的吐出兩個字,告訴耶律邪發(fā)生的問題,“齊國爆發(fā)了瘟疫了,為了明月的安全,我不能帶她出來!” “瘟疫?”耶律邪差點手滑將手中的水杯,看著淡定的白露不知道說什么好,有些發(fā)笑的問道,“你確定是瘟疫?” 白露點了點頭,鳳鈺告訴她的,那么肯定是真的。 耶律邪更加不知道說什么好了,白露豈能表現(xiàn)的如此淡定,“既然知道是瘟疫,那么為何你一點都不害怕?” 這下還白露發(fā)愣了,瘟疫為什么要害怕?這種東西害怕也沒用啊,于是瞪大雙眼,看著耶律邪一臉的不知所措的問道,“為什么害怕?” 耶律邪深吸了一口氣冷氣,第一次發(fā)現(xiàn)白露不如他想象中的那般聰明,“瘟疫會造成暴亂,瘟疫會傳染,你要是患上,說不定你就得去閻王殿報到了!所以你現(xiàn)在就應該在宮中,最好不要出來!”耶律邪突然有些氣憤,為何鳳鈺不把白露關在宮中,這樣的情況還放出來亂跑,要是感染了怎么辦? 白露去卻十分不在意的聳了聳肩,瘟疫是在禾水縣,又不是京都,何必弄的如此緊張兮兮,“我既然答應你了,那么肯定會來送你,而且,我打算去看看,到底是因為什么傳出瘟疫的,這事情不能托,早點解決,能救活很多人呢!” “你開什么玩笑?”耶律邪猛的抽了幾口氣,覺得白露是瘋了,這樣的情況下,想活命都會躲得遠遠的,哪里會有笨蛋往里面闖?而且還是高高在上,錦衣玉食的皇后娘娘?“我待會兒就派人送你回去,不準到處跑!” 白露聞言立即從椅子上跳了起來,開什么玩笑,一個二個都來管制她,她真的不習慣當溫室里面的花朵。 “鳳鈺都管不住我,你以為你能嘛?” 耶律邪快步的上去將白露攔截了下來,雙眼全神貫注的瞪著白露,嘆了口氣,苦口婆心的說道,“白露,這不是戰(zhàn)場,也不是你的后宮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這是無形的殺手,你連敵人的影子都沒看見,跑進去不是找死嘛?明月還那么小,你就這樣狠心的拋棄她?在把鳳鈺讓給其他女人,如此一來,明月沒有母親的照樣,我看你也死不瞑目吧!” “我靠!”白露忍不住的爆粗口,這人能不能說些好的? “我和你多大的仇啊,怎么每句話都是咒我死呀!” 耶律邪全身一怔,回想起自己剛才說的話,還真是每一句好話,一大滴汗水頓時就流淌了出來,面癱的伸出手抹掉,嘆口氣道,“不要去了,乖乖的待在宮中吧!” “耶律邪,我不想和你說太多,我要去哪里也不是你能決定的,不過你放心,既然我敢去,那么就敢活著回來,我看時辰不早了,你還是早點上路吧,對了,把我剛才的給你倒的那杯水,你還是喝下去的好,我下了點東西,應該可以防御?!?/br> 白露說完,再次破門而出,卻被耶律邪再次拉扯了回去怒罵,“你怎么如此不聽話,那么東西是你這樣的千金小姐經(jīng)歷過的嘛?” 白露微微蹙眉,發(fā)現(xiàn)耶律邪是真的生氣并且在教訓她,自己心中的火焰也開始隱隱出現(xiàn),緊握了下雙手,憋在了胸口上,朝著耶律邪斜眼看去,“我不想和你對罵,但是你可知道,為何我能穩(wěn)坐后宮,獨霸鳳鈺一人嘛?” 耶律邪頓時皺眉,緊蹙的眉頭宛如出現(xiàn)了老人般的皺紋,不知道為何白露說道這里來,而此時自己的嗓子有些發(fā)干,冷笑道,“不是因為鳳鈺寵你疼你?” 白露刻意忽視了耶律邪說這話時異樣的聲音,繼續(xù)說道,“鳳鈺為何獨寵我一人?天下女子如此之多,為何讓他對我著迷?還不是因為我與眾不同,帶給他全新的視角沖擊。如果我與一般女人一樣,出現(xiàn)事情只會躲在男人的港灣里面,估計沒多久,鳳鈺就會對我失去興趣了吧!” “難道你這樣做,只是讓鳳鈺依舊對你著迷?”耶律邪有些氣憤,這算什么?冒著生命危險,只是為了得到一男人的獨愛,這樣的事情,估計只有白露做的出來吧! 太瘋狂了! 白露嘴角微微張啟,有些哭笑不得的看著耶律邪,這人的重點抓到哪里去了? “我的意思是說,這就是我的個性,你想哪里去了。所謂江山易改本性難移,本性如此,別攔著我了!”白露說完,直接一巴掌揮開耶律邪的手,快速的朝著門口離去,她早知道就不說這事了,耶律邪居然如此婆婆mama,太糾結了! 走到門口突然停住,回頭喊了一聲,“記得把那東西喝了!” 然后,直接輕功飛走。 耶律邪想追也找不到地方追,而且此時正好家丁告訴他已經(jīng)全部準備好,就等待啟程了,并且齊國皇帝鳳鈺已經(jīng)來到了! 耶律邪一怔,鳳鈺沒說要來送,現(xiàn)在來該不會是因為白露的吧? 想到這里,耶律邪頓時朝著旁邊的家丁道,“走,出去迎接!” 他攔不下來白露,希望鳳鈺能攔下來,真是一個不省心的女人。 …… 后宮內(nèi),楊小玲從昨日回來的時候,便一直在屋內(nèi)沒有出去,腦海中一直縈繞著昨日在御花園內(nèi)聽到的一切。 瘟疫? 南疆王? 當皇后? 楊小玲深吸了一口氣,發(fā)現(xiàn)自己有些無法消化這些內(nèi)容,這南疆王的計劃也太陰險了吧,如此陰險害人的方法,只是為了讓自己的閨女坐上皇后的寶座! 她到底要不要把這件事情告訴皇上還是皇后呢? 深吸了一口氣,這樣的事情太大,她無法保證到底如此做才能保證自己的絕對安全!要是自己說出口,南疆王的計劃失敗,可是人家畢竟是一國家王者,到底悲劇的還不是自己! “司設,新一批的布料到來了,要求您檢驗一下!”門外突然傳來宮女清脆的通報聲,嚇的楊小玲渾身一陣發(fā)抖。 “來了來了!”快速的回復了一聲,楊小玲找來一面銅鏡整理了下自己的著裝。但是心口始終憋著一口悶氣,咽不下去又吐不出來,實在是難受之極,有些后悔昨日自己為何去御花園散步,這樣的消息知道了,總歸不好! 整理了好一會兒,門外的宮女再次催來的時候,楊小玲才走了出去,朝著小宮女問道,“都是些什么布料?” “回司設,這些布料都是新一批的,用來給秀女和小公主做衣服用的,但是不知道如何分配,所以讓司設來分配一下,并且料子是要求司設檢查的!” 楊小玲聞言點了點頭,司設的工作她才上任,很多地方還得經(jīng)過提醒,伸出手查看了一下這一批料中,果然是好料子,根本不是她能用的,只是,“公主的規(guī)格豈能和秀女一樣?” “司設不知,皇后娘娘提倡節(jié)儉,公主又小,這料子也是給公主做尿布的,所以不用刻意選,柔和就是了!” 楊小玲嘴角頓時抽搐了起來,秀女做衣服的料子給公主做尿布,這也是節(jié)儉? 伸出手輕撫這這批料子,恍然中,眼神閃過一絲暗光。 .. 第一卷正文 181章 死寂一般的禾水縣 楊小玲伸出手輕撫著這批料子,手輕撫之后,都傳來軟綿綿的觸摸感,真是上等的料子,心中不說羨慕也不是不可能的! 收回了手,淡然的放在兩側,抬起頭看向周圍的宮女,淡然的說道,“ 既然給公主是做尿布的,就先讓秀女們選吧,選剩下的通通送去個公主做尿布,如此可好?” “司設說了算!”宮女微微切身,心中卻覺得楊小玲的安排正好是符合了大家所想的,尿布和衣服,本身就有嘲諷的意思,先選總是要好一點?!芭具@就去請小主們!” 楊小玲點了點頭,收拾東西便開始回到自己的屋子里面去,走了一半突然停了下來,回頭看了那一眼料子,目光微微一沉,轉身再次離去。 …… 禾水縣內(nèi),早已經(jīng)在第一時間全部封住,交通樞紐被封住的消息也在一上午走遍了整個東部,卻沒有人知道是發(fā)送了什么事情,京都也在今日早上送走了北蒙太子,封鎖了城門,禁止了任何的進出,一時間人心惶惶,不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發(fā)送。 白露直接從城墻角落里面翻越了進去,才落地,便感受到一股寒冷的微風吹來,全身刺骨冷顫,目光所及之處,幾乎都是一片荒涼的景色,往日的繁華早就消失的徹底,緊閉的房門能顯示的主人的害怕。 白露鼻翼緊緊的深吸了兩口,空氣中除開有一些塵埃的悶氣,便也沒有任何的異樣。 憑借著記憶白露朝著衙門走去,荒涼安靜的大街令氣氛月份的悲涼,讓人有些從心口中的發(fā)顫。 白露徹底的了解道,這里已經(jīng)如同一死城一般,寂靜荒涼。 “咳咳…咳咳……”忽然間,從角落里面?zhèn)鱽硪魂噭×叶屑贝俚目人月暎茁额D時停下來,朝著角落里佝僂的身影看去。 蓬亂的長發(fā)遮擋了他的面孔,但是古銅色的皮膚和凹凸起的血管可見此人必定年輕,但是卻因為病痛的折磨而弄的蒼老不堪。 白露邁著腳步朝著那人走了過去,疑問道,“你得的是瘟疫?” 那人頓時全身一怔,仿佛好久都沒有人如此對他說過話,忽然之間抬起頭看了白露一樣,然后驚慌的后退,卻因為腳步不穩(wěn),又跌倒在地上,急忙的揮著雙手,仿佛在趕著白露,“你走,你快走,我會傳染給你的!” 白露眉梢微微一挑,這人都這樣居然還知道為他人著想,心口忍不住的流過一絲暖流,伸出手將他抓住,平靜的說道,“別動,我看看你!” 男子卻更加驚慌,一巴掌揮開白露的手,卻因為用力過大把自己的身體都拍向了另外一處,聲音急促道,“找死嘛?” 白露依舊不為所動,再次抓住了男子的手把脈,冷聲問道,“你都病成 這樣,怎么不找大夫看看?” “大夫能治,我還會變成如今的模樣嘛?”男子因為病痛幾乎沒有任何的力氣,也懶得管白露,冷哼道,“別怪我沒警告你,這是你自找的!” 白露抬眸看了一眼男子,再次把脈問道,“病了多久了?” 男子直接躺在了地上,腦袋依靠在旁邊的墻上,渾身臟兮兮的,就像成天都在地上打滾的人一樣,聲音虛弱道,“不久,才三日!” 三日就能把人折磨成如此不像樣,只嘆老天不公。 白露眼眸微微半瞇,昨日鳳鈺才得到消息,可見發(fā)病源應該很早就埋下來,白露收起了手,這人的脈象虛弱,的確已經(jīng)病弱膏肓。 “你發(fā)病之前,都吃了些什么?”好不容易找到了一個病者,白露自然要好好的把握問一問,要不然滿大街的尋找發(fā)病源,不就是在大海里面找一根繡花針嘛。 男子看著白露有些發(fā)愣,這個男人到底是來干什么的,不怕死還問了如此之多,“你是大夫嘛?” “算是吧!”白露沒有停手,從懷中拿出隨身攜帶了銀針,直接抽出一根插入男子的手中,“你忍著一點,我擦看一下病因?!?/br> 男子已經(jīng)無力反抗,只能任由白露折騰,手上傳來的疼痛已經(jīng)無法驚動他的任何一根神經(jīng),回想道之前,慢慢說來,“發(fā)病之前,我在做一場交易,根本沒有時間吃東西!” 白露皺眉,看了一眼這人,冷哼道,“交易,看你也是習武之人,說說吧,做了些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才落得如此下場!” “哼!”男子頓時不待見白露,扭過頭諷刺道,“老天果然不公平,好人從來都不長命,壞人禍害千年!” 白露一邊施針一邊說道,“怎么了,認為自己是好人?” “不算,我是一個小偷而已!”男子忽然抬頭看向天空,這幾日都沒有細看天空,居然灰沉沉這樣了! “可能,這就是老天對我的責罰吧!” 白露搖了搖頭,想都沒想吐口而出道,“該不會是劫富濟貧的那種小偷吧!” 男子眼睛閃過一絲驚訝,看著白露冷哼一聲,話語之間充滿了無線的有傷哀愁,“我冒著生命危險劫富濟貧,可是如今我淪落道如此地步,卻沒有一個人對我伸出援手,呵呵,人世間果然凄涼呀?!?/br> 白露拔出了最后一根銀針,微微蹙眉的看了一眼銀針表面出現(xiàn)的現(xiàn)象,隨后快速的收了起來,朝著男子道,“不是有我嘛,何必如此一副必死的樣子!” 男子卻連眉頭都沒有一抬,冷笑一聲,“有用嘛?我找了很多大夫,沒有人能治。” 醫(yī)道將就越老,信用就越深,他找的那些老中醫(yī)都沒有任何辦法,何況還是眼前這個如此年輕的男子? “你快走吧,這里已經(jīng)是一座死城,說不定朝堂即將下令屠城,你也完蛋了!” “既來之則安之,我不找到發(fā)病源,對癥下藥,我是不會離開的!”白露直接從兜里拿出一顆藥丸,塞入了男子的嘴里,“吃了這個,這兩天你應該可以好過一點!”